第二十五章 戰神堂

淡雅的房間中,魯妙子赤『裸』的上身仿佛烙鐵一般散發著驚人的熱量,麵容扭曲的看起來有些猙獰,鬥大的汗水不斷的自額頭流下,似乎在承受著極大地痛苦。

商秀珣看著魯妙子痛苦的模樣,不由自主的捏緊了身旁貞貞的手,貞貞安慰的拍了拍商秀珣的香肩,眼神中,也透『露』著一抹擔心的神『色』。

閣樓外,婠婠目光複雜的站在一棵樹上,看著閣樓中眾人的表情,沉默片刻之後,身子倏然一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小山上。

“嘭……”

魯妙子體內真氣突然鼓『**』不休,霸道狂猛的真氣向四周爆發而出,周圍眾人不由得被這股霸道的勁氣『逼』得向四周退開。

“噗……”

一口紫黑『色』的鮮血自魯妙子嘴中吐出,原本醬紫的臉『色』漸漸恢複了紅暈,身後,呂布收回了手掌,微微的吐了一口氣。

“怎麽樣?”雖然看到魯妙子臉『色』好了許多,但商秀珣還是忍不住詢問道。

“無礙,隻要休養幾天,就不會有事,隻是一身修為,恐怕無法和以前相比了。”呂布站起身來,渾身骨骼略一伸縮,發出一陣炒豆子一般的爆響。

“呼……”

眾人總算長出了一口氣,商秀珣看到魯妙子眼神看來,原本擔憂的臉『色』瞬間一變,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此間事了,我明日會前往竟陵。”微微沉默片刻,呂布沉聲道。

魯妙子一愣,隨即醒悟過來,臉上『露』出一抹微笑:“放心,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是不會忘記的,給老夫一些時間,身體調養好後,便出山助你。”

四大寇沒有了頭領,加上李天凡被殺,賊寇群龍無首之下,牧場騎兵隻是一次夜襲,就將賊寇全部衝散,牧場危機自此也暫時也告一段落,隻是李天凡死在這裏,相信李密是不會放過飛馬牧場的,所以,飛馬牧場的劫難,並沒有結束,隻是剛剛開始。

“徐世績,我要帶走。”呂布轉頭看向商秀珣,沉聲道。

“人是你抓來的,如何處決,何須問我?”商秀珣聲音有些漠然的道,原本的計劃中,並沒有殺李天凡這一出,畢竟李天凡一死,李密難免遷怒牧場,隻是如今木已成舟,多說已然沒有了意義,隻是對呂布如此自作主張,商秀珣心中難免不快。

“多謝。”呂布也想不出什麽話來解釋,這件事,他確實有先斬後奏之嫌,隻是他『性』格倨傲,更不善為自己的行為圓謊,既然做了,自當承擔後果,即使令佳人生恨,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商秀珣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氣,本來她是在等呂布的解釋,沒想到,到頭來卻等到這兩個字,心中不由得一陣憤怒和委屈,恨恨的在地上跺了跺腳,轉身憤然離去。

閣樓之中,出現一陣詭異尷尬的靜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呂布,呂布皺了皺眉道:“都看著我幹什麽?”

“那個……師傅,恕我直言,這件事情……似乎是你有些過分了,這件事一過,我們一走,李密雖然勢大,但也無法拿我江東怎樣,但飛馬牧場卻不同,隨時可能承受李密的怒火,瓦崗軍可不同於四大寇這種烏合之眾,您是否該……”秦天小心的看著呂布。

“怎樣?”呂布回頭,事實上,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此刻心中有些暴躁,眼神中也不由得帶了幾分淩厲,將秦天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呃……沒什麽,我隻是說,你至少該說幾句安慰的話來的。”

“魯妙子,你可真會躲啊!”呂布心情煩悶之極,一個女人的聲音默然在眾人耳邊響起,魯妙子臉『色』一變,呂布也抬起頭來,原本煩悶的心情瞬間平靜下來,古井不波,臉『色』沉靜的看向門外,同時龐大的精神力瞬間將整個閣樓方圓十丈之內籠罩,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心中不由微微驚訝。

“放開我!”一聲驚呼自門外響起,魯妙子、呂布倏然『色』變,身形同時縱起,轉瞬間出現在門外,卻見相隔二十丈之外,一道黑影亭亭玉立,月『色』星斑點點,皆是落在她的身上,她外麵披著一層輕紗,宛若夢幻,手中抓著一名女子,赫然正是商秀珣。

“妖『婦』,放開秀珣!”魯妙子看著在黑衣女子手中不斷掙紮的商秀珣,心中一沉,厲聲喝道。

“怎麽?心疼了?”那女子聲音沉聲說道,聲音頗為低沉,卻是有這一股別樣的風韻,讓人心頭忍不住跳動,魯妙子臉上有些發白,一聲冷哼,嘴角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出聲,朦朧的麵紗下,一雙清亮的眸子看著魯妙子,閃爍著幾分恨意。

“你想怎樣?”魯妙子看著黑衣女子,最終歎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

“楊公寶庫和聖舍利。”女子沉聲道:“交出來,我不但放了她,有生之年,更不再於你為難!”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魯妙子臉『色』由發白,他躲在飛馬牧場三十多年,除了避世之外,還有當年魔門中人的追殺,當年追殺他的人可謂是群魔『亂』舞,而最讓他痛心的卻是眼前女子的追殺,讓他隻能夠假裝遁去海外逃避於此。

“這可由……大膽!”女子正要說話,心中警兆忽生,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形一閃,同時頭也不回的向後劈出一掌。

“嘭……”

氣勁交崩,兩道人影詐合即分,商秀珣卻已經到了呂布手上,一雙虎目之中,閃爍著淩厲的光芒,看著眼前的黑衣女子,呂布聲音低沉地道:“祝玉妍!?”

雖然並未見過,但當初和單美仙靈魂交融,對於祝玉妍,呂布卻並不陌生,此時見到祝玉妍出現,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

“呂布!?”看著眼前的人影,祝玉妍聲音清冷,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虎毒尚且不食子,她雖然斷情絕愛,但血濃於水,終究無法做到貞貞的斷情,這些年,一直暗中留意著單美仙的動靜,對於呂布,自然不會陌生。

“她……過得還好嗎?”沉默片刻之後,祝玉妍輕聲道,語氣平淡,可是呂布卻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她語氣中蘊含的深切,微微沉默片刻後,點點頭道:“很好,如果你不再打攪,我相信會更好。”

他很清楚單美仙心中對祝玉妍的恨意,隻是有些事情,他也無法『插』手,除非殺了祝玉妍,隻是到時候,不知道單美仙會如何看他,畢竟,眼前的人是她的生母,縱使再恨,恐怕心底也不希望她有事,就如同祝玉妍依舊無法真正漠視單美仙一般,血緣豈是說斷就能斷的?呂布自問,若換做是他,絕對無法如此瀟灑。

“是嗎?”祝玉妍輕笑一聲,登時如百花齊放,那種成熟而美麗的風韻,便是呂布,也不由得心中暗讚。

“離開這裏,看在美仙的份上,我就當從來沒有見過你!”呂布不知該如何麵對眼前的女人,隻是任她留在飛馬牧場,終究是個不穩定因素。

“妙子,三十年不見,你老了許多!”祝玉妍不再理會呂布,而是看著魯妙子說道,淡然的神『色』如同與一個好友交談一般,絲毫沒有曾經追殺過別人的覺悟。

魯妙子冷哼一聲,說道:“托你的福,老夫還沒有死過去!”他的語氣並不好,三十年來的怨氣有這樣的話語已是很好了。

祝玉妍也並不在意,微微笑道:“三十年了,你似乎變了很多!”

“人總是會變的!如今的你也變了很多!”魯妙子說道,語氣有些蒼涼,人總是會變的,隻是經曆過的依然讓人惘然,“你還是要殺我嗎?”

“殺你?”祝玉妍嬌聲笑道,雖然已是三十年的歲月,隻是她依然如同曾昔般的美麗,仿佛歲月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橫看豎看,她宜嗔宜笑的臉蛋都是比一旁商秀珣大上幾歲的青春煥發的樣兒。在臉紗半掩中,他隻能看到她大半截臉龐,可是僅這『露』出來部份,已是風姿綽約,充滿醉人的風情。

“一如當年的她!”魯妙子心中想到,當年的他便是在這張嬌顏之下『迷』失的,如今三十年過去了,她依然如此動人,讓他平靜的心田砰然作響。

一對秀眉斜『插』入鬢,雙眸黑如點漆,極具神采,顧盼間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傾倒。配合她宛如無瑕白玉雕琢而成嬌柔白哲的皮膚,誰能不生出驚豔的感覺。其氣質更是清秀無倫,絕對使人聯想不到會與邪惡的陰癸派拉上關係。

轉過身,魯妙子冷聲說道:“若是你想要取我『性』命,我便是等著你來取!”

“我要你的『性』命幹什麽?”祝玉妍幽幽地說道,“當年你便是知道我想要什麽的!”

魯妙子『露』出了一個自嘲的笑容,有些苦澀,?一時間,庭院之中,風清月明,靜謐得隻有颯颯的風聲。

“你還是那麽執著嗎?”魯妙子低聲說道,有些怨,有些恨,但是更多的卻是寂寥的憐憫,他跨出一步,身子如同一道虛影般掠走,隻有低低的聲音在祝玉妍的耳邊響起,“這……值得嗎?”

自問,或是他問,祝玉妍臉上有些寂寥,終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