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約定
江都皇宮之中，小腹已然微微隆起的沈落雁，端坐在楊佟的身邊，與朝中眾臣議事。
如今呂布占據整個江東，地域之廣，人口之眾，在諸侯之中，絕對排的進前三，這家業一大，瑣碎的事情也多了起來，沈落雁和魏征，倒有大半的經曆花費在這些事情上麵。
農業、商業、軍事、民生，自呂布離開後，這擔子就落在他們身上，沈落雁一身修為不俗，加上有身孕在身，眾人會自覺的為她分擔許多，並看不出什麽，但魏征就不同了，他是一個純粹的文人，身子骨弱，這兩個月來，硬是瘦了一圈。
“陛下，日前寇仲屯兵於下邳，其目的不明，但臣恐其於我軍不利，還請早做部署。”朝堂之上，一名皓首老者，來到中央，躬身對楊佟道。
楊佟木訥的目光看向沈落雁，雖然他是皇帝，但事實上，這裏的事情卻全部由沈落雁做主。
“命段玉成領兵五萬，屯兵於高郵，拱衛江都，管峰、呂鋒二將分別領兵一萬，山陽、盱眙，招韓凱將軍率一萬水軍遊弋於淮河兩岸，多派艨艟，偵察敵情，告訴韓凱，水上，我們要擁有絕對的優勢。”沈落雁臉上平靜無波，寇徐二人雖然和呂布有兄弟之義，但自素素死後，這兄弟之情，卻出現了難以抹除的裂痕。
如今兩人都是一方霸主，兩個勢力之間，很難談到真正的友情，如今輔公佑占領曆陽已經過了一月有餘，曆陽易主的事情，已經天下皆知，不但是寇仲，便是李密、巴陵幫、襄陽錢獨關也頻頻調動兵力，唯有宋家一直作壁上觀，似乎不準備插手江淮。
江東三十萬大軍早在一月之前，已經進入戰爭狀態，各地糧草調轉不休，隻要沈落雁一聲令下，三十萬大軍隨時可以出動。
“就依沈軍師的意思去辦。”皇位之上，楊佟直到沈落雁說完，才補充了一句，這個傀儡，當得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竟陵，自從呂布得到同安之後，就開始著手恢複竟陵城，征集了大量的民夫，開始修建竟陵的外城。
竟陵城往北，除了伏牛山，便是洛陽，和滎陽一南一北，成夾擊之勢，一旦他占據了竟陵，王世充就不得不同時麵臨兩麵的壓力，雖然這是李密發動四大寇圍攻飛馬牧場的初衷，但這個結果，卻絕不是李密想看到的。
隻是如今，木已成舟呂布得了同安，而段超又帶兵占據了義陽，從地圖上看，呂布的地盤已經和竟陵連成一片，杜伏威的江淮軍被呂布和淮北寇仲夾在了中間，已成甕中捉鱉之勢，生存在兩大勢力的夾縫之間，被消滅，隻是早晚的事情。
這個月來，杜伏威又試著進攻了兩次竟陵，可惜呂布和段超一內一外，成掎角之勢，杜伏威兩次都沒能攻下竟陵，接著，蔣浪前來傳訊，杜伏威始知曆陽易主，當即想要撤軍，卻被呂布率兵粘上，除非杜伏威不顧一切的撤軍，或者一鼓作氣打敗呂布，否則，根本無法退出這場戰爭。
呂布卻不急，一邊著手招募流民進竟陵城，重新建設城池，如今的竟陵城，除了城牆還保持六級城牆之外，城主府已經降級為5級，呂布想要在此立足，重新爭取竟陵民心，隻能大量召集流民，隻有這樣，才能衝淡本土百姓對呂布的怨恨。
至於方澤濤，久病纏身，那日外城被毀，眼見多年基業毀於一旦，一口氣憋在心中，吐血昏迷，當夜便不治而亡。
竟陵城外，此時杜伏威已經無力再對竟陵形成合圍之勢，廣闊的田野之上，呂布和商秀珣縱馬並行。
“怎麽樣，真的不等打完仗再走？”呂布皺眉看著商秀珣，自那日被他當眾斥責之後，商秀珣這段日子一直避開他，即使有事，也是商鵬、商鶴兩位長老代為傳訊，呂布忙於戰事，也沒機會去找她，不想今日，竟然突兀的前來告辭。
“勝負已分，我留在這裏，於戰局也沒有什麽幫助。”商秀珣搖了搖頭，目視遠方幽幽的道。
“還在怪我？”呂布回頭，看著商秀珣，對於那日的事，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商秀珣自小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雖然在商業上，精明幹練，但在領兵打仗之上，卻太過衝動。
“沒有。”商秀珣纖細的小指微微撥開額前一縷亂發，看著遠方，美目之中，閃過一抹淒美：“隻是我始終無法做到如你那般冷靜，在戰場上無法保持冷靜，最終隻會害人害己，我回去後，會盡快整頓好牧場的一切，等你穩定之後，會向天下宣布，飛馬牧場正式加入你的陣營。”
看著呂布愕然的神色，不由輕笑道：“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笑意怏然的美眸中，卻帶著幾分嘲諷。
“不錯，隻是沒想到你會主動提出來。”呂布坦然道，當初前往飛馬牧場，討還戰馬倒在其次，最主要的，還是想要將飛馬牧場收入囊中。
“你這人……說話就不會轉彎嗎？正人君子不是都該委婉的推讓幾句，再接受的嗎？”商秀珣有些惱怒的白了呂布一眼。
“我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呂布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這天下，又有幾個正人君子，是人，都有自己的欲望，隻是所求不同罷了。”
“不說這些，你呢，有什麽打算？”呂布轉開話題，不想在這方麵多做贅言，轉而問向商秀珣。
“什麽意思？”商秀珣看向呂布，眼中閃爍著探尋的意味。
“我想知道，飛馬牧場加入我麾下，是以什麽樣的形式加入？嫁妝？還是隻是結盟關係？”呂布目光迎上商秀珣的目光，第一次，商秀珣在呂布的眼神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占有欲，那種**裸的眼神，令她不由得心頭慌亂，避開眼神，不敢和他對視，有些嗔怒的道：“你在說什麽？”
“當初，在飛馬牧場，我曾和魯妙子提過，魯妙子沒有正麵回答，我卻看得出，他並不看好我，就連這次，也隻是派來一個徒弟，而不是本人，這算是他的態度；現在，我隻想問你一句，你可願嫁給我，做我的夫人？”呂布認真的看著商秀珣道。
魯妙子這種人老成精的人物，尤其是經曆過一次死亡，早就看開了生死，榮華富貴在他眼中也隻是過眼雲煙，呂布想要讓他效忠，很難，尤其是他並不看好呂布，除了武功兵法，呂布在其他方麵，隻能算是雄主，而非明主，若非呂布救了他的性命，又化解了牧場之危，魯妙子這種宗師級全才，是絕不會出山的。
呂布想要真正的讓魯妙子為自己所用，隻有通過商秀珣，商秀珣，可以說是魯妙子唯一的弱點，隻是呂布性格孤傲，要他用一些卑劣的手段來得到商秀珣，他寧願不要，所以，如今不防敞開直說。
“你已經有三位夫人了，難道還不滿足？”商秀珣粉嫩的俏臉上，閃過一抹暈紅，有些惱怒的白了呂布一眼，輕哼道。
“滿足？”呂布翹首望天，一股磅礴的氣勢油然而現，眼中閃過一道身影，痛苦之色一閃而逝：“以前有過，隻是現在，沒有機會了。”
“既然你不反對，他日，我會親自上門提親，魯妙子不看好我，我會做給他看，洛陽，三年之內，我會將洛陽拿到手，回去告訴魯妙子，到時候，我會親自上門提親，不但要你，他到時候，決不準再推辭，我要他入我麾下，為我出謀劃策，定鼎九州！”呂布胸中突然生出一股豪氣，江山美人，盡在握手。
商秀珣卻在那豪氣張揚的眼神中，捕捉到那一閃而逝的滄桑，想起當日呂布見到婠婠時的樣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憐惜，感情受過傷害的男人，在回憶時的樣子，縱使充滿了一種異樣的吸引力，尤其是對她這種正處於情竇初開的少女，就如同吸毒一般，明知是錯，卻還是不可自拔的陷入了進去。
“我等你。”這句話沒有經過大腦，脫口便說出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收不回來了，商秀珣臉色不由大窘。
呂布看著這一刻的商秀珣，不由得回想起當初在飛鳥園中，那個驚慌的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雪白的胴體，在月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隻是這一刻，呂布回想起當時的那一幕，卻生不出絲毫褻瀆的感覺，隻有一絲絲憐意，如今的商秀珣，有了這一連串的經曆，也算真正的成長起來了，眉宇間，有了幾分成熟的風韻，不再向第一次見麵時，那時候，雖然極力用高傲來掩飾，但還是有著一股青澀。
“三年，若三年我連洛陽也拿不下，也沒資格再去娶你。”呂布自信一笑，隨即道：“告訴魯妙子，若這三年他都等不得，我就去拆了他的安樂窩！”呂布說著，在商秀珣的驚呼聲中，一巴掌拍在其**的馬臀之上，戰馬痛嘶一聲，陡然加速，若非商秀珣馬術還算可以，恐怕都被顛下來了。
“哈哈哈哈……”呂布胸中充斥著一股暢快淋漓的感覺，他知道，在這一刻，商秀珣心中已經深深地刻下了他的影子，這輩子也沒辦法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