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王府夜宴
車轔轔，馬蕭瀟，行人如織，車馬如龍，東都繁華無比。
呂布與宋師道並肩走在街上，夜色深沉如水，天上月色暗淡無光，街上燈火通明，商鋪林立，好一派的繁華景致，行人絡繹不絕，隻是兩人走在行人之間卻是如魚得水一般，周圍的行人絲毫沒有靠近兩人的身邊。
隻是兩人予人的感覺卻是各不相同，呂布身上一股淩厲的氣勢，予人一柄出鞘的利劍一般，周圍的行人或是沒有注意到，卻是下意識地躲開了他，而宋師道卻是很自然地沒入人群之中，隻是遠遠望去，卻是予人鶴立雞群的感覺。
此時兩人正是向著尚書府走去。
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師妃暄，宋師道低聲道：“呂兄，若你願意，師道或可助你脫離這聖女的掌控！”他聲音雖低，卻並未刻意掩飾，師妃暄距離兩人不足兩丈的距離，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微微的抬頭看了宋師道一眼，卻並未在意。
“不必，我的仇，何須假手他人？縱使修為盡失，但這天下，又有幾人敢小覷與我？”呂布搖頭答道，說話間，霸氣盡顯，令宋師道微微心折，兩人遂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自楊廣死後，王世充便是連同其他諸人將楊侗擁立為帝，而除了獨孤峰，其餘他人皆是為王世充除去，可見手段非常。
“聽聞此次王世充可是請來了尚秀芳大家！”宋師道說道，眼中頗為期待，尚秀芳之名天下聞名，傳聞她醉心音律，周遊各國便是為了研究各國的音律，可見其可稱為“樂癡”了，而她所到之處，王公貴族，士子儒生皆是無不為之而傾倒，魅力大得驚人，傳聞此次來到洛陽，王世充便是親自迎接，更是覺得與有榮焉。
聽到宋師道將尚秀芳的情況道來，呂布想到當初尚秀芳在丹陽那次演出，搖頭道：“再厲害的女人也不過是女人而已！”
宋師道微微一愣，歎息一聲說道：“呂兄說得真是精辟，女人女人，嘿嘿！”說著，有意無意之間，看了身後的師妃暄一眼。
呂布目光望著洛陽郊外，似是能夠看穿蒼蒼夜空一般，說道：“況且，你我的目的也是一樣，便是那郊外和尚廟之中的東西！”
宋師道臉色肅然，點點頭，兩人走在街上，街上不乏姑娘家，其時正是隋末，並沒有後世那麽的嚴禁風氣，女子也是能夠上街，看到兩人樣貌俊朗，氣質不凡，均是臉紅偷看，暗送秋波。
“不知道過些日子，這東都洛陽是不是還是這般的繁華！”宋師道歎息道，呂布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各人自有緣法，你擔心也是無用，若是真的擔心，莫不如早些一同天下，讓百姓安居樂業，這不正是一場功德？”
宋師道搖頭說道：“我也是可憐這些百姓而已！”
呂布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若在太平盛世，宋師道或許是一位難得的仁義君王，但在這亂世，這樣的人，一旦成為一方之主，往往死的更早，或許，宋家不參與爭霸天下，也有這個原因在其中。
兩人來到尚書府，這尚書府高牆朱門，雕飾精美，卻是被重新裝修過的，門前一對是獅子好生氣派，兩個兵士正是在門前把手，而管家正是在門前迎客，門前馬車絡繹不絕，裝點繁華，來到這裏的皆是不同凡響的人物，倒也不多，不過是寥寥而已。
見到呂布兩人前來，那管家迎了上去，雖然兩人走路過來，但是身上氣質斐然，那管家也知道是不凡人物，結果請帖，一看，方才知道是老爺吩咐注意的人，那管家說道：“兩位請進！”便是喚來丫鬟將兩人送了進去。
兩人在丫鬟的帶領之下進入了尚書府，兩人看著尚書府裝點華美，長廊秀美，景色迷人，心中均是暗讚王世充會享受，呂布傳音給宋師道說道：“這王世充當真是會享受！”
宋師道笑道：“他也是一方梟雄，住在這裏也是應該的！”複又說道：“不過王世充今天隻怕是寢食難安吧，洛陽傳聞獨孤峰與他不合，正是要取他項上人頭！”
呂布冷笑一聲：“要取他人頭的人恐怕還不少吧！”
宋師道點點頭，說道：“這王世充也是了得，一直是楊廣的寵臣，隻是他的兩個兒子卻是不怎麽！”
呂布對這方麵還真不怎麽清楚，當下宋師道便給他細細講解，王世充有兩子，大子王玄應稟性純量，但對父命卻是死命聽從。次子王玄恕卻是繡花枕頭，白長了一副俊俏外貌，隻是這王玄恕也頗會做人，不僅籠絡的父親歡心，還蓄意結交其父手下的這些將軍、世交。因此，在王世充眼前，這王玄恕比之王玄應要強上不知幾倍。
“這世家子弟本來便是這般，爭權奪利，哪裏有父子兄弟分？”呂布冷笑一聲，對於這些世隻憑著祖輩餘蔭的世家子弟，有著很深的芥蒂，宋師道歎息一聲，默默無言。
不多時候，便是到了宴會的大廳，那尚書府設宴的正廳入門處，有門衛把守，呂布看他們太陽穴鼓鼓，眼有神光，一看便是知道是好手，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暗歎，方才跨門內進。
門衛肅然致敬。
廳內已是開了筵席兩席，此時差點坐滿人，並列於廳堂南端。
在這華麗大廳東側處，十多位樂師模樣的男女肅坐恭候，顯是為尚秀芳伴奏的班子。
加上侍候的婢仆，全廳雖接近五十人，但大多數人都是嚴守安靜，縱席間有人談笑，也小心翼翼，有種官式應酬的味兒。
兩人來的時候，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尚書府中燈火通明，入得廳中，方才知道尚書府中富麗堂皇不亞皇宮之中，王世充的權勢可想而知。
簷牙高啄，勾心鬥角，形勢恢宏，但見馥馥香風吹來，檀香嫋嫋生煙，婢女霞裝綢衣，雪雪香軀動人，有明星點點，正是瑩瑩明珠裝點其中，不著火光；絲竹聲聲，正是素素瑤琴悅耳賓客，心曠神怡。
焚檀燒香，香風陣陣，有賓客盈門，來往的皆是官家名士，桌上盛的皆是山珍海味，珍饈百位，有冽冽酒香吹來，讓人未飲人先醉。
“果然是好氣派！”宋師道讚歎道，呂布點點頭，說道：“比起皇帝禦宴也不外如是！”
兩人到來，早有官家報與王世充，王世充迎來上來，哈哈大笑道：“兩位賢侄大駕光臨，當真是蓬蓽生輝，讓王某好生有麵子！”他絕口不提自己的官職，而且口中稱呼“賢侄”，一下子便是將與兩人的距離拉近了，呂布微微皺眉，他的年紀不小，從樣貌看來，也過了三十，王世充竟稱自己為賢侄，平白的矮了一輩，自然不喜。
宋師道抱拳說道：“多謝王大人宴請，小侄無上榮幸！”
王世充哈哈笑道：“我與令尊同為朝臣，你我何須客氣！”
說罷，對著呂布說道：“這位便是呂賢侄，當真是一表人才！”他目光炯炯，雖非是武功好手，卻是有著為官多年帶來的壓迫感，尋常人也是難以招架，倒也讓呂布高看了幾分。
“過獎！”呂布臉上微微擠出幾分笑意，兩人客套一番，王世充也看出他並不想多說，便將兩人迎入席間。
兩人被安排在王世充一席，席間諸人望著傲雪兩人，兩人名聲已顯，席間自有不少相識之人上前打招呼，隻是令呂布詫異的是，除了一些洛陽名人之外，竟也有幾名玩家摻雜其間，能被請來這裏，恐怕這些玩家實力、勢力也該不凡，玩家想要得到NPC的認同，可是千難萬難的。
而最讓人注目的卻是席間一個年青少婦，她長得嬌小玲瓏，背負長劍，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就像要拒人於千裏之外，但卻又充滿女性**力的動人神態，一雙精光閃閃的湛藍眸子，使人不但知道她是武林高手，更非中土人士，極為惹人注目，即使比之師妃暄，也不遑多讓。
那少婦目光也是微微打量著呂布兩人，心中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這胡女是什麽人？有何資格在這裏？”看到有胡人在場，呂布眉頭不由微聳，皺眉看向宋師道，宋師道卻也茫然的搖了搖頭，顯然也不清楚這胡女的底細。
席間猶有一個空位，正在呂布與宋師道兩人中間，卻不見王世充的侄女董淑妮，王世充哈哈笑道：“兩位賢侄可是要好生把握機會，今日秀芳大家光臨，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便是要看兩位賢侄手段了！”
眾人不由得哈哈一笑，宋師道說道：“難得能夠請到秀芳大家，當真是要一睹芳顏！”
眾人附笑，坐在呂布對麵的王玄應欣然說道：“爹現在的麵子比天還大，本來秀芳小姐今趟到東都來是隻肯唱兩台的，其它一概拒絕。今次破例，肯定會招來很多人的羨慕的！”
這話說得王世充開懷大笑，王世充便是為呂布兩人介紹了席間各人，除了大儒安歐陽希夷與王通，便是楊公卿、王玄恕、王弘烈、王行本、和郎奉等人，那胡女少婦，卻是名為玲瓏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