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第一次出師挑戰
方傑曾見過洪七公一次，不過那是在華山論劍之前，為了臨時抱佛腳趕時間找洪七公學一些武功的絕招和降龍十八掌的另外幾招，所以當時隻是見了匆匆一麵，並未發生什麽故事，方傑也沒對這個天下聞名的四絕之一另眼相看，畢竟在他眼裏，對方僅僅隻是一個服務於玩家的NPC而已，當然，這個感官在同人副本裏或是在四大宗師麵前又另當別論。
所有丐幫玩家都知道，洪七公就在揚州城外的破廟裏麵，但一般的丐幫弟子是沒資格見他的，隻有成為了丐幫長老才允許進入破廟，而汙衣派通往破廟的地道出口，那也僅僅隻是在破廟的後院，要想進去見洪七公，那還得必須從破廟前門進去，可前門卻有魯有腳和彭有敬兩位NPC長老守在那裏。
而且洪七公從來不管理幫中事務，整個丐幫全部在幾位NPC長老的分工管理下有條不紊地運行著，所以這位掌門的存在，精神上的象征意義可能更大一些，很多玩家拜入丐幫為的就是學到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目前也正在為這個目標而奮鬥著，至於挑戰洪七公出師……絕大多數人想過，但也僅僅隻是想一想而已，像方傑這麽藝高人膽大地現在就上門挑戰丐幫的精神領袖，那絕對是一件能引起整個丐幫轟動的大事。
不過，一心隻想低調點的方傑和丐中丐當然不會把這種事宣揚出去，而且幸好現在是白天，也沒有誰沒事跑到破廟來觀光旅遊，所以並沒有其他人知道現在這兩人出現在了破廟的門口。
破廟，隻是一間破破爛爛的土地廟，從門外便能看到廟裏破敗不堪，土地神像推在一旁，梁上地下也布滿了灰塵，一看就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人清理過了，正中放著個大香案，上麵零亂地扔著幾根剩下的雞骨頭。
“兩位師弟可是前來找洪幫.主的？他老人家就在裏麵，兩位直接進去吧！”守在門口的丐幫淨衣派首領彭有敬見方傑和丐中丐兩位聯袂而來，便主動迎了上去，而汙衣派首領魯有腳隻是淡淡地瞟了兩人一眼後，便裝作沒看見似的繼續毫無形象地盤坐在地上啃著一根隻剩下骨頭的雞腿。
從這兩位NPC長老的反應來看，遊戲.係統顯然是根據原著對NPC進行了相應的人性化設定，上次來破廟沒怎麽注意這兩位的方傑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彭有敬衣著幹淨華麗，根本不象個叫化子，臉上宗師掛著慈祥的笑容，一雙眼睛有攝人心魄的力量，而魯有腳的形象則太叫花子了，蓬頭散發不說，滿臉的汙垢，特別是那雙腳丫子，黑不溜秋不說還隱隱散發著臭味。
再反觀自己這邊，自己身為汙.衣派弟子，身上的乞丐服雖然補丁頗多，但也沒邋遢到魯有腳那種程度，不過對比起淨衣派弟子的丐中丐，還是能很明顯地分辨出派別的不一樣，丐中丐身上雖然也打著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補丁，但嚴格上說，那更像是服飾上的裝飾物，看上去不僅沒覺得不協調，反而還很好看。
似乎從方傑的舉止總看出了他的心思，丐中丐直.接無視彭有敬的客套，對方傑苦笑道：“要說起來，丐幫玩家裏麵，我也算是淨衣派的首領了，而你恰恰是汙衣派的首領，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正好能平衡丐幫兩派玩家的對立情緒，可一旦你出師離開了丐幫，這種平衡關係就要被打破了，聽說上官浩然最近很有點不老實，恐怕你前腳一走，他後腳就要鬧起來。”
方傑愣了愣，上官浩然這個名字都差點被他遺忘.了，丐中丐突然提起此人，他才想到這個被他和丐中丐聯合趕下台的悲情前任門派首徒似乎自從下台後便銷聲匿跡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聽丐中丐的意思，這人好像正準備東山再起，不過，這種事對他來說已經無所謂了，沒必要浪費自己的感情。
見方傑沒有搭話，丐中丐頓覺無趣，隻好自言自.語地歎道：“要說門派勢力，丐幫玩家人數占到了遊戲玩家的三分之一，乃天下第一大幫，可自身又分了個汙衣派和淨衣派，內部矛盾始終存在，內耗之下反而便宜了別人，唉……”
聽了這話，方傑.不禁心念一動，忍不住搖頭笑道：“若不是遊戲係統強行這麽設定，丐幫豈不是一家獨大了？隻有內耗才能平衡各派勢力嘛……要說起來，遊戲係統確實深諳人性，知道如何利用人民內部矛盾搞平衡，其實這和現實社會是一樣的，大部分國人把大部分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勾心鬥角和應付勾心鬥角上，若是人人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事業和學業上，中國稱霸全球再現輝煌也不是什麽夢想。”
“嘿，人性如此啊……”丐中丐嘲諷地一笑，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卻見方傑已經抬腿走進了破廟，所以隻好把後麵的話吞進肚子裏，跟著方傑走了進去。
進了土地廟，四周牆壁都由青竹篾編成，窗外是一望無際的竹林，屋裏的桌椅、床鋪均為竹製，但一陣撲鼻而來的狗肉香味，卻顯得與這清雅的氣紛格格不入。
牆角處，一個老乞丐正縮在那裏專心致誌地對付著手中的一隻狗腿，隻見其須眉皆白，周身上下邋遢不已，模樣甚是齷齪，可是當他下意識抬眼望向方傑和丐中丐的時候，卻是目光如電，顯得正義凜然，不怒而自威，此人，便是第十七任幫主，號稱九指神丐的洪七公老爺子了。
“拜見幫主！”雖然隻是個NPC，但丐中丐還是十分敬畏地上前抱拳行了一禮，語氣中的敬畏之意尤為明顯。
“見過前輩！”雖然同為丐幫弟子，但方傑的反應和丐中丐有些不同，隻是“見過”，而不是“拜見”，而且稱呼洪七公為前輩，而不是幫主，雖然同樣有敬畏之意，但很明顯的是，少了一絲作為下屬的謙卑，這一方麵是因為方傑已經是雙料大宗師，沒必要再跟洪七公客氣，二是方傑骨子裏的那股傲氣和身為人類的優越感作祟，覺得一個活生生的人實在沒必要過於跟一串數據組合而成的NPC客氣。
洪七公老爺子不是小氣之人，嗯，嚴格地說不是一名小氣的NPC，所以對於這種細節問題也不怎麽在意，懶洋洋瞥了兩人一眼，啃著狗腿含糊不清地問道：“你們二人找老叫花子有何事？”
“我是來申請出師的。”方傑麵無表情地徑直應了一聲。
“呃？你？”洪七公總算放下了手中的狗腿，起身認真打量了方傑一番後，點頭笑道：“好好，既然已經達到了申請出師的條件，那老叫花子便陪你這個小朋友玩一玩。”說罷，目光又掃向了丐中丐，問道：“你也是來找老叫花子出師的？”
丐中丐驚恐地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地道：“不不不，我隻是好奇，過來觀戰的。”
“唔，既然如此……”洪七公沉吟了兩秒後，抬手一揮，也沒見發出什麽光亮，整個破廟內的環境卻已經為之一變，恍然間在場三人便已經身臨專門用來比武的擂台中央，沒等方傑和丐中丐反應過來，洪七公就已經咧嘴笑道：“老叫花子懶，所以就直接變了個戲法兒，兩位徒兒別介意。”
笑到這裏，洪七公臉色一肅，朗聲對方傑道：“既然要出師，那便得有真功夫，讓老叫花子領教領教閣下的武功吧！”
見平常不管事的洪七公辦事效率卻這麽高，回過神來的方傑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也算是正式確定了出師的程序，而丐中丐十分聰明地閃到了一邊，免得等會這兩人打起來後殃及池魚。
而此時洪七公又道：“老叫花子已經一把年紀了，欺負你這小朋友也不算啥本事，所以，這場比武便由你先出手吧，你也可以選擇是否用兵器，順便提醒你一句，若是用拳腳功夫的話，出師難度可能會大一些。”
聽了這話，方傑不禁與丐中丐對視了一眼，見對方不停地給自己使眼色想讓自己選擇兵器比武，不由得搖頭一笑，收回目光道：“不用兵器，直接開打就成。”
得到這麽一個答案後，洪七公不禁微微一愣，張了張嘴巴想再次警告一下方傑，但還是一個字沒說出來，而稍遠處的丐中丐卻急了，不由得道：“方少，用兵器啊！用空手的話，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方傑微微一笑，沒有解釋，其實這其中的緣故很容易想到，這次來找洪七公出師，他本來就沒抱任何希望，隻是為了摸清對方底細而已，雖說用兵器對敵有可能直接就出師了，但這種可能性極為渺茫，方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先了解一下洪七公拳腳功夫的底細，有利於評估自己與對方之間的真實差距，還可以收集更全麵的信息為下一次成功出師做好更充分的準備，同時也可以看看洪七公施展出來的降龍十八掌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丐中丐在喊完話後便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所以雖然方傑沒有理會，但他也沒有什麽想法，反而覺得方傑這種穩打穩紮的做法更讓人對他增添了幾分信心，其實從這一點上看，方傑做任何事，在小事方麵比較功利，喜歡一切以利益為唯一衡量的標準，但大事方麵，卻顯得極為有耐心，即使現在已經是雙料大宗師，他也仍然保持著一顆平常心，有著理智而客觀的自知之明。
“既然已經選定了出師挑戰方式，那現在就可以出手了。”洪七公似乎還惦記著那隻狗腿肉，見方傑半天沒動靜，不由得提醒了一聲。
“那在下就得罪了！”
方傑客套了一句後，神色一凝，麵容一整，將馬步紮開，目光緊緊地鎖定對麵的洪七公，做好了隨時發動攻擊的準備，而就在一旁的丐中丐以為方傑立即要衝上去的時候，卻見其腳下一錯，與洪七公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繞起了圈子，像是在尋找最佳的攻擊角度，而洪七公則似乎顯得有些無所謂，隨方傑轉了半圈後索性站定在原地不動以不變應萬變，即使方傑繞到了他的身後，他也懶得回身瞧上一眼，顯得底氣十足。
雖說兩人都一招還沒出，但雙方其實已經較量了一回，在氣勢上，洪七公明顯勝過了方傑一籌，不過就在這時，方傑沒有讓洪七公的氣勢繼續增長下去，直接在對方身側發起了攻擊，一上來就是他最為拿手的太祖長拳連擊技。
丐中丐雖然認識了方傑很久，但卻一直親眼沒見過方傑施展出完整的並且已經大成的太祖長拳連擊技，所以看到場中人影亂飛，拳影身影互相交錯的場麵後，神色不禁顯得有些駭然，但更讓他感到驚駭的是，洪七公居然也隻用太祖長拳，而且將方傑的所有攻擊全部給拆擋了下來。
正在打鬥中的方傑倒沒有像丐中丐那樣覺得這個結果有點不可思議，畢竟同為拳腳大宗師施展出同樣的拳法，其威力自然就差不多了，這是方傑早就能預料到的事情，而且當方傑將太祖長拳打了兩遍之後，不光沒覺得不可思議，反而心中竊喜不已，因為隻這麽一會功夫，他便已經掌握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首先是內力方麵，雖然洪七公以內功深厚著稱，但已經具備了極強實力的方傑發現，洪七公的內力上限比自己要低一點點，當然，這麽一點點的差距還不足以對洪七公造成內傷效果，最多也就是受點外傷，戰鬥中運氣回複一下就能回滿狀態，不過盡管如此，如果洪七公仍然隻用太祖長拳跟方傑對拚的話，最後被耗死的肯定是洪七公而不是他。
其次是出招速度方麵，在方傑穿上裝備後，他的出招速度比洪七公還要快上不少，這也導致洪七公隻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之力，至少在運用太祖長拳的時候，隻能處於被動挨打不停招架的被動局麵。
而要說這招架功夫，方傑已經能清晰地感受到，洪七公雖然身為招架大宗師，但明顯隻停留在招架的中級境界上，也就是擋招和拆招，要想做到引招反攻似乎還不太可能，這樣一來，洪七公在防守過程中想要借力打力還擊搶回主動權的話，便幾乎沒什麽機會。
而洪七公似乎也不傻，見太祖長拳難以在方傑身上討到便宜後，便改變了拳路，將丐幫的初級掌法「銅錘掌法」拿了出來，而顯然的是，身為門派掌門，丐幫所有武功洪七公都會，而且都已經練至大成，隨便拿出一門武功都要比方傑的太祖長拳厲害。
在條件基本上相同的情況下，掌法克製拳法，銅錘掌法剛一使出，洪七公便將被動局麵扳了回來，雖然還不至於徹底占據主動，卻也能跟方傑鬥個旗鼓相當，防守的同時，居然也偶爾發動一兩次攻擊，不過以方傑的出招速度，在攻擊的同時，防住對方這一兩招也不是什麽太困難的事，結果雙方在第二階段的打鬥中就這麽僵持了下來，但局麵仍是方傑略占優勢。
“正掌還經！”
僵持了一段時間後，洪七公再次改變所激發的武功路數，大喝一聲，使出了丐幫中級武功六合掌法，隻見其先是單掌平勢緩推而出，推到一半時卻速度陡然加快，猛然拍向正全力猛攻的方傑！
方傑不由得一驚，發現對方這一套掌法的威力似乎又加強了不少，連忙放棄攻勢，收回剛剛攻出去的雙臂進行招架，而洪七公一掌過後，雙手劃弧，右手向上，左手向下，使一招「翻掌劈山」砍向方傑的麵門，而方傑再擋，這一次，專心招架的方傑頓時心下稍安，因為他發現對方改變路數後，雖然出招速度幾乎增加了一倍，但還是趕不上他已經學了六十幾項空手技能的速度加成，所以招架起來倒也遊刃有餘。
連續對了幾招之後，洪七公似乎心知一般的拳腳功夫很難對付方傑，於是再次變招，施展出了丐幫高級武功逍遙遊拳法！
逍遙遊拳法乃是拳法和身法的雙重技能，所以其威力絕不僅僅隻是兩門高級武功1+1=2那麽簡單，有了厲害的拳法，再配合專門配套的身法，其威力自然大大地增強了，正與之對敵的方傑也學過這門武功，雖說離大成還有一段距離，但也深知其厲害，所以十分謹慎地減少了攻擊的次數，而逐漸將精力放在了防守之上。
此消彼長之下，兩人終於站到了同一起跑線上，攻擊和防守的頻率互相占了一半，每當方傑用太祖長拳發動攻擊時，洪七公便偶爾使出一個「蜻蜓點水」或是「細胸巧翻雲」躲過，同時虛步側身，一招「落葉雅意」或是「歸路未曉」進行反擊，而方傑在拆擋這些攻擊招式的時候，利用自己在招架上的領悟也同時在進行反擊。
結果一時間，全場你來我往，兩人互相閃避，互相攻擊，互相拆擋，閃避的同時進行攻擊，攻擊的同時進行招架，招架的同時又進行反擊，簡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到處都是拳影掌影，互相交錯，穿梭不息，讓人眼花繚亂，大為驚歎，可兩人不管怎麽打，看上去極為驚險，卻就是難以重創對方，即使是在招架和對招的時候，雙方都是一觸即退，絕不會拖泥帶水。
看到這精彩的一幕，一旁的丐中丐不由得看呆了，太祖長拳他會，逍遙遊他也會，但能打出這樣效果的，也隻有眼前這一老一少兩位變態了。
洪七公用的是逍遙遊身法加逍遙遊拳法，而方傑用的是逍遙遊身法加太祖長拳，從技能契合度上說，洪七公占優勢，但從拳法和身法加成上說，方傑占據著優勢，結果兩人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另外，洪七公明顯是在放水，而方傑也明顯不想拚命，所以打來打去更像是在玩雜耍，誰都不願意出厲害的殺招或是絕招弄得兩敗俱傷立即結束戰鬥。
可無論如何，事情總是會有個結果的，在發現自己漸漸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後，方傑忍不住把自己所學的半吊子降龍十八掌拿出來在洪七公麵前班門弄斧地耍了兩招，結果讓洪七公吃了個不大不小的悶虧，而一直留有餘地的洪七公當即也不再保留實力，終於將自己平生最得意的絕學施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