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路遇
書房陷入了短暫的靜謐，周瑜看著擺在兩人身前的地圖，良久，才鬆開緊皺的眉頭，看到這個笑容，孫策心中輕鬆了不少，作為生死之交，他對周瑜的信心恐怕比周瑜本身都足。
“伯符，我想我們該換個角度想想。”周瑜用朱砂筆勾勒出秦天所走的路線。
“怎麽說？”孫策饒有興致的看著地圖上的紅線。
“你怎麽看待擎天這個人？”周瑜並沒有直接回答。
“拋開亂臣賊子這個身份不說，此人有勇有謀，當算是一方梟雄。”孫策蹙眉想了想，給出一個中肯的評價，沒有去刻意詆毀秦天，在周瑜麵前，他不需要這樣做，而秦天，也當得起這樣的評價。
“除此之外，他還是一個瘋子。”周瑜輕笑道：“數萬精銳部隊的追捕，更有無數豪傑的追殺，這樣的環境下，依然敢反擊，蒙碭山，引山體崩裂，埋葬近千豪傑，其中不乏南國利劍這樣的精銳小隊，換做是我，絕不會在這樣的環境下反擊。”
孫策點點頭，承認了周瑜的觀點，有些疑惑的看著周瑜道：“那又如何？”
周瑜搖頭道：“關係可大了，瘋子和常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敢想旁人不敢想的事情，並且著手去做，你說以擎天的性格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麽？”
孫策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道：“以他的性格，應該是想著怎麽報複我們吧？”
“英雄所見略同。”周瑜點了點頭。
“不可能，現在他獨行中原，麵對數萬精銳以及數不盡豪傑的追殺，擎天雖然瘋狂，卻並不愚蠢，這種情況下，他憑什麽？”孫策瞪大了眼睛，寫滿了不可思議，他也是以勇武聞名天下，但自問還做不到這麽瘋狂，這跟找死沒什麽兩樣？
“如果還在聯盟境內，情況自然是這樣，但若他進入袁術的境內呢？”孫策提起朱砂筆，沿著秦天所走的路線往過，一直延伸到淮南，眼中帶著自信的光芒道：“事實上，我軍與劉表的聯盟十分薄弱，以劉表的性格也不可能因此而與袁術衝突，而我軍勞師遠征，若沒了劉表的支持，根本不足以遠征袁術，更何況，劉景升也未必會對實力空虛的荊南放任不管。”
“這擎天，當真狡詐！”孫策苦笑著點了點頭，認同了周瑜的言論，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可悲，所謂的同盟，有時候隻是一張隨手可以死回的廉價草紙，這個決策如果真的做錯，孫氏好不容易打下的根基，很可能麵臨嚴重的危機。
“那就這樣眼睜睜的放擎天離去？”孫策有些不甘，誅殺亂臣賊子，尤其是秦天這樣臭名昭著的逆賊，獲得的好處難以想象，不但能在聲望上得到大多數諸侯的認可，而且秦天一死，江東必亂，正是他們大舉進軍江東的大好時機，名利雙收，也正是當初周瑜在獲得秦天落單消息時候的最初目標，隻是如今看來，這個目標有些漸行漸遠的感覺。
“那倒未必，不過重心要轉移一下。”周瑜的嘴角牽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孫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有人要倒黴了！
……
“侯爺，怎麽了？”大喬策馬來到秦天身邊，疑惑的看著勒馬停住的秦天。
“前麵有戰鬥，大批軍隊的戰鬥，那裏是什麽地方？”秦天目光向遠處看去，敏銳的六識隱隱能捕捉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以及廝殺聲，戰場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還很遠，指著發生戰爭的方向，秦天扭頭看向大喬問道。
“前方是牧馬坡，處於劉表和袁術勢力的交界處，因為地勢開闊，長年發生戰亂，所以人口稀少，以前也不屬於任何一方管理，不過如今廬江被劉表占領，應該算是劉表的治地吧。”大喬有些不理解秦天這種在逃亡過程中去管別人打仗的心思，不過還是具實說道，經曆了喬府事件，對於這些諸侯多了一層認識，不自覺間帶上了一些怨恨，這也是她為何甘願跟在秦天這個亂臣賊子身邊的原因。
“過去看看！”秦天想了想道，他的性格並不是太喜歡湊熱鬧，不過這種地方發生的戰爭卻讓他產生一些興趣。
當今諸侯，沒有一個是願意吃虧的主，更何況袁術這種自大狂，廬江被劉表乘虛占領，肯定不會咽下這口氣，秦天準備過去看看，如果真是兩方開火的話，他不介意挑撥一下，劉表和袁術一旦全麵開火，那所謂的孫劉聯盟也就名存實亡了。
“這……是！”大喬絕美的容顏上露出一抹苦笑，跟隨秦天這段日子，她感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在不斷地受到衝擊，一次次與死亡擦身而過，也讓她的神經練得無比堅韌，再不是昔日那個受家族嗬護的溫室花朵，但對秦天的大膽也有了個清楚地認知，而且一經決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更改，因此放棄了勸說的念頭。
一條黑線漸漸地在視線中清晰起來，不用秦天兩人過去，這些人正往這邊飛快的奔來，秦天目力極佳，又精通戰陣，一眼便看出，這些人正被人追殺。
秦天看了看左右，大概接近牧馬坡的緣故，這邊的地勢較為開闊，附近隻有一座高崗，崗頂有樹木岩石。
“下馬！”秦天翻身下馬，接著將手伸到大喬身前，示意她也下馬，大喬不敢違背，翻身下馬，卻見秦天猛的在兩匹馬的馬臀上各踹了一腳，戰馬吃痛，發出一聲嘶鳴，轉瞬間便跑得遠了。
“我們上山。”對於兩匹戰馬，秦天沒有絲毫的心痛，那是他從追殺的玩家手中搶來的兩匹六品戰馬，對普通玩家而言或許算得上好馬了，但對秦天而言，隻能當做普通的代步工具，隨手可棄。
大喬非常懂事，沒有追問，對於秦天在這方麵的判斷，她不認為自己有發言權。
七星寶刀，整個輪回三國中也找不出幾把的名刀，如今在秦天手中卻淪為了柴刀，寶刀蒙塵，不知道這一幕看在愛刀玩家眼中，會讓多少人心碎。
大喬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秦天飛快的劈開樹木，又搬了幾塊岩石，她纖弱的身體，注定無法在這方麵給秦天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幫助。
“侯爺知道那些是什麽人？”半晌，秦天忙得差不多的時候，大喬才取出手帕，溫柔的幫秦天拭去並不存在的汗水。
有些享受的嗅著少女的體香，秦天指了指已經快要接近的潰軍，指著其中一麵旗幟道：“看見那麵旗幟了沒？那是黑山軍獨有的旗幟，在冀州時，我跟黑山軍有過交集，因此認得那旗幟。”
“黑山軍？”北方的反賊陣營勢力對於這位平日裏並不接觸這些東西的少女來說，十分的陌生，大喬疑惑的看著秦天，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下方，黑山軍的潰軍已經到了眼前。
“是啊，黃巾餘黨。”秦天嘴中解釋，目光在人群中掃過，倒有幾個熟悉的身影，被他留在冰雪城輔佐冰雪城的裴元紹赫然在其中。
追擊黑山軍的是一支精銳騎兵，即使以秦天眼光的挑剔，這支騎兵，不要說南方，即便在整個輪回三國的各地軍隊中，也當得起精銳二字了，當先一人，身高九尺，麵如重棗，手持一柄象鼻刀，雙目中氣勢淩厲，仗著**馬快，不時衝進敵軍之中，大殺一通，留下一片殘肢斷臂。
“竟是魏延？”秦天目中閃過一抹喜色。
“侯爺認得此人？”大喬訝異的看向秦天，劉表的旗幟她還是認得的。
“當日長江之畔，差點死在此人手中，無論武功戰略，足以稱為當世名將！”秦天雙目炙熱的看著魏延，不理會大喬古怪的臉色，侃侃道：“可惜劉景升老眼昏花，空有此大將而不能用，荊襄易主，必是早晚的事！”
騎兵如同洪流一般從高崗下湧過，數量並不是太多，大概有兩千人左右，秦天隱忍不發，耐心等待魏延率領的騎兵過了一半，募然發出一聲長嘯，揮刀斬斷束縛巨石、滾木的蔓藤，轟隆炸響聲中，不少騎兵抬頭看來，隻見巨石滾木勢若雷霆，滾滾而下，騎兵措手不及，一時間鮮血迸射，慘叫疊起，原本完美的衝鋒陣勢頓時被從中間斷開，首尾難顧。
“不要慌，集結陣型！”魏延也沒想到會突然遭到這個變故，他久經戰陣，精通兵法韜略，雖驚不亂，很快將騷亂穩定下來，剛才的伏擊看似勢若雷霆，實際上秦天的準備時間並不多，又人手不足，造成的傷亡極為有限。
魏延此時也顧不上追擊黑山軍，一邊穩定軍心，一邊派出親衛隊朝山頂發起衝鋒，隻是秦天目的隻在救人，打斷魏延的衝鋒便可，一沾即走，並未多做停留，當魏延的親衛隊衝上高崗的時候，哪還有他的影子。
“混賬！”眼看著到手的功勳飛了，最讓人鬱悶的是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魏延不由得有些暴跳如雷，看了看黑山軍逃遁的方向，恨聲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