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亂世序幕 第七十八章 劉備敗走
是戰是和？
獨自坐在營帳中，回想著徐母帶來的那番話，劉備苦笑著搖了搖頭，如今他還有選擇嗎？
說道秦天，上一次跟他見麵，要追溯到虎牢關了，當時的秦天，說實話，劉備並未放在眼中，亂臣賊子的帽子，在那個時候絕對是讓任何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不過誰能想到秦天竟能一步步走到如今這般田地？
回想起來，這些年他一直東奔西走，為求一塊立足之地而不得，秦天卻背著亂臣賊子的名聲，在江東大刀闊斧，一邊橫掃江東六郡，一邊坐等時變，憑借長江天塹，雖然周圍諸侯都欲除之而後快，卻奈何其心不和，最終為擎天所趁，一舉賺取這偌大家業。
昔日小兒，如今已成一方霸主，反觀自己，到如今，依舊如喪家之犬一般，劉表死了，劉備可以肯定，絕對是秦天動的手腳，但知道又能如何？大局已定，有了蔡氏的幫助，擎天城立足南陽幾乎可說是板上釘釘，自己雖然已經拉攏到劉磐、伊籍這些死忠於劉表的山陽舊部，但這些人，在劉表手下本就根基淺薄，能跟蔡氏、蒯氏、黃氏分庭抗禮，全憑有劉表撐腰，如今劉表死了，這些人也成了無根飄萍，雖然讓自己手中又多了不少人手，但於南陽、於西川戰事卻並無太多的用處，最多也隻是讓自己多了幾個縣城的縱深餘地。
隻是這幾個縣城，雖然跟陽平關連在一起將南陽跟擎天城的勢力割斷，但自己也陷入了腹背受敵的絕境。
西川形勢原本一片大好，隻要自己進入西川，便能與早先聯絡的那些豪傑、世家連成一片，雄踞西川，屆時，便能將擎天城這條大龍一截為二，一躍成為一路大諸侯，坐擁天府之國，隻要休養生息數載，便有足夠的實力稱雄天下。
可恨，那南鄭魏延，便如一座山一般，將自己跟西川的聯係完全掘斷，不得寸進，現在甚至連互通消息，都變得非常困難，便連一向足智多謀的徐庶，麵對如同磐石般的漢中軍隊，也隻能望而興歎。
如此將才，為何卻偏偏要效忠於那擎天逆賊！
劉備目光漸漸變得有些瘋狂，他恨，恨這蒼天為何要屢屢戲弄於他，明明給了自己偌大希望，為何最後卻變成了絕望，劉備抬頭望天，微微張嘴，發出無聲的嘶吼。
“主公！”一聲輕呼，將劉備喚醒，徐庶不知何時出現在營帳之中，身後還有一臉擔心的關張二人。
“元直，二弟、三弟，你們來啦。”劉備吐了口氣，疲憊的臉上泛起一抹笑容。
看著劉備那一夜間仿佛蒼老了十歲的臉龐，徐庶心中莫名一酸，身為一名謀士，卻未能為主分憂，反而令主公身陷險境，輕聲道：“此次兵敗，實乃庶之愚魯所致，請主公降罪！”
搖了搖頭，劉備伸手將徐庶扶起來，輕歎道：“先生之才，玄德豈有不知？當初若非先生，玄德恐怕連如今這點成就都沒有，怪隻能怪我們的敵人太過狡猾，非先生之過，萬望先生莫要再自責，這次我們敗了，但先生與我仍在，二弟和三弟還在，隻要我們還在，就還有希望，備往後還有諸多事情要與先生商量，先生萬不可氣餒！”
徐庶雙膝跪地，深深地將額頭觸於地麵，顫聲道：“庶何德何能，受主公如此錯愛。”
劉備笑著將徐庶扶起來，那笑容，說不出的蕭索與苦澀，良久，才輕歎道：“先生，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如今局勢仍未明朗，蜀中亦有大批誌士……”
徐庶搖了搖頭，不等劉備說完，便苦笑道：“若半個月前，能攻克漢中，與西川誌士連接一氣，我等大有可為，奈何如今，時移世易，劉表敗亡，南陽易主，曹操如今與袁紹爭霸河北，恐怕也無力再與擎天爭鋒，那擎天雖為逆賊，卻也是一帶雄主，半個月，已經足以讓他扭轉乾坤，如今我軍的優勢，便是切斷了擎天軍與南陽之間的聯係，但這個優勢並不會持久，先不說蜀中、雍涼的擎天軍是否會前來支援，如今擎天本身在南陽已經站穩了根基；
之所以要與主公講和，非是其所願，而是如今他無力來對付我們，蒯良、文聘仍在觀望，南陽豪強也並未歸心，是以雖踞宛城，卻不能輕動，但以擎天如今的聲勢，加上蔡氏的協助，要完全平定南陽或許會有阻力，但絕不會太大，而且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一旦等擎天徹底收服南陽豪強，那時，便是我等想走，也錯過了最佳時期。”
關羽臥蠶眉一挑，沉吟道：“軍師，難道我們就不能趁他立足未穩之際，暗中聯合南陽豪強，我們未必沒有勝算！”
“談何容易？”徐庶苦笑道：“二將軍可知，為何那蒯良、文聘隻是觀望，卻從未表態？”
“為何？”關羽疑惑的看向徐庶。
“因為他們在等，等最佳的時機去投效擎天城，我們與擎天最大的不同，便是擎天有整個擎天城做後盾，他的身後，除了宛城，還有擎天城治下三洲十郡（不算南陽），而我們，卻一無所有，蒯氏乃荊襄望族，蒯良更是當代家主，身負振興家族之使命，易地而處，二將軍認為，是選擇一無所有的我們？還是選擇有著半個天下的擎天城？”
關羽漠然，拋開感情方麵，這個並不難選，想來南陽那些豪強大都抱著同樣的心思，待價而沽，人情冷暖，莫過於此，想到這裏，不由輕歎一口氣。
劉備輕歎了口氣，艱澀道：“告訴那信使，讓他傳話給擎天，我們同意撤軍，但他必須保證，在此期間，不得以任何借口對我方出兵，否則，便是玉石俱焚，我劉備，也在所不惜！”
“那……我們去哪？”張飛瞪大了環眼，不解的看著劉備，似乎他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
“許昌！”緩緩地閉上眼睛，良久，劉備才恢複了往日的堅毅，斷然道：“天子在許昌，我等去朝拜天子！”
……
“劉備走了？”宛城，刺史府，秦天看著蔡瑁，臉上帶著微笑問道。
“嗯，走了，同行的除了他的本部人馬，還有以伊籍為首的山陽舊部還有劉磐等劉表親族。”蔡瑁點了點頭，有些興奮的說道。
秦天點了點頭，隨即道：“此人狡詐如狐，萬不可大意！務必查清楚他們一行人的動向，不必為難，我隻需要知道他去往何方便可！”
“末將知道。”蔡瑁肅然道。
秦天捏了捏眉心，劉備走了，秦天的本意，是讓他把帳下的人手都帶走，不管是往北還是往南，這家夥就是一團禍水，他去哪，戰亂絕對會跟著去哪，到時候，牽製一下曹操或者孫策也好，隻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如此果決，隻帶了本部精英以及各營將領，扔下大軍竟就這麽走了。
不愧是三國時期號稱神經最粗的君主，這走得可真夠幹脆的！
“主公，那新陽方向……”
“讓嚴顏將軍安排人手接手，反抗者格殺勿論，另外傳令魏延，盡快回援西川，西川不定，我心難安！”秦天沉吟道。
“喏！”見秦天沒有其他吩咐後，蔡瑁這才告退離去。
秦天走到地圖前，提筆將南陽西麵的劉備抹去，至此，南陽算是暫安了，劉備一去，明眼人應該都看的清楚形勢，沒有了劉備的掣肘，西川的叛軍算是徹底斷了希望，想必不會再推三阻四了，至少文聘跟蒯良的軍隊，開降了，剩下的那些看不清楚形勢的家夥，也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南陽大局已定，剩下的，就隻剩下西涼的馬騰韓遂了，能在徐榮的主持下，又有太史慈、華雄、張繡這等猛將相助，更有李儒出謀劃策的情況下，依然不敗，著實讓秦天詫異不少，看來有必要對西涼軍的戰力重新評估一番了。
接下來的幾天，秦天沒有再去關心雍涼的局勢，專心梳理南陽的各方關係，隨著劉備的離去，嚴顏迅速率兵奪回了陽平關以及周圍數縣之地，疏通宛城到漢中的道路，而隨著蒯良、文聘宣布效忠擎天城，原本一直抱成一團的南陽豪強再也無法維持往日待價而沽的心態，逐漸開始出現分裂，這幾天或明或暗有不少豪族派人來表示善意，甚至有幾個豪族幹脆效忠了擎天城。
當然，也有選擇抵抗到底的豪族，對此，秦天麵無表情的下達了根除命令，擎天城的屠刀上，從來不缺乏士族豪強的血液，已經有無數血淋淋的事實證實了這一點，既然還有人想要往刀口上撞，秦天也絕不會心慈手軟，不過相比於以往幾次大肆殺戮，這一次相比起來就平淡了不少，畢竟以如今的局勢，仍能保持昔日立場的世家，已經越來越少了，人能創造環境，但更多的時候，卻隻能去適應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