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滅門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秦天看著呂布,微微歎了口氣,一個時辰的時間已經快到了,他能感受到呂布的生命力正在迅速的流失著。

“是嗎?”呂布笑了笑,這或許是自貂蟬玉隕之後,最開心的一個笑容,無敵是寂寞的,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個時辰,找到一個跟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戰,對他而言,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我還有一個心願,可否幫我完成?”呂布微微喘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四人,眼中閃過一抹罕有的溫柔。

“擎天城即將立國,通告天下,各地人才隻要願入我朝,不問出身,皆可錄用,量才而用!”秦天點點頭,雖然呂布沒有說完,但這些並不難猜。

“將我和貂蟬葬在一起,如果可以,讓我們的屍骨回並州!”呂布原本已經失去色彩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奇光。

“可以。”秦天點點頭。

……

下邳城,原本屬於呂布的溫侯府此時已經成了曹操的臨時府邸。

打敗呂布並一舉獲得徐州大半土地,原本是該高興地,隻是此時,曹操以及坐下文武卻絲毫高興不起來,攻取徐州所耗費的代價太大了,上將曹仁之死,更是讓曹操一度吐血昏迷,如今好不容易重整旗鼓,但留給他們的卻是一個殘破不堪的徐州。

“漢瑜先生,還有元龍,此次能順利攻取徐州,兩位可謂功不可沒,操已奏明聖上兩位功績,表漢瑜先生為徐州刺史,元龍為別駕,總攬徐州政務,望兩位勿要推辭。”曹操微笑著看著此次攻取徐州最大的功臣,雖然失了一員愛將。不過相比於猛將,曹操更看重的還是這些謀士,陳珪是享譽徐州的名士,而陳登雖然還年輕。不過卻機智果敢從他的身上,隱約能看到幾分昔日郭嘉的影子。

“不敢,此次徐州之戰,我父子二人隻是略盡綿力,能驅逐呂布,最大的功勞還是仰賴各位將軍疆場血戰,珪豈敢居功。”搖了搖頭。陳珪謙遜道。

擺了擺手,曹操緩聲說道:“大軍不日即將還朝,徐州諸事還請漢瑜先生費心,大軍還朝之後,牛金總領徐州軍務。”

“丞相放心,我等必竭盡所能,還徐州一個太平盛世!”眼見曹操不欲多談,陳珪也識趣的沒有繼續客套。曹操現在的心情很糟糕,繼續說下去,馬屁可能拍在馬腿上。

……

“主公。曹操大軍已經還朝,如今由陳珪父子總領徐州政務,大將牛金率軍於淮河口,與甘寧將軍對峙,甘將軍雖然水戰無敵,但對方借著地利,不與我軍交戰,如今正處於對峙狀態。”下邳城外,一座不知名的小山穀中,如今在不知不覺中立了一座營寨。營寨不大,卻森然有度,即使偶爾會有玩家發現這座營寨,也會被迅速絞殺。

營寨之中,秦天坐在帥位之上,身後是帶著青銅麵具的鄒玉蘭。三日前鄒玉蘭已經帶著鸞鳳衛秘密繞過曹軍的崗哨,悄悄潛入徐州腹地與秦天匯合,軍中,張遼、高順以及趙雲、呂雯四人在徐州日久,呂布雖被曹操擊滅,但殘餘的勢力卻不可能瞬間被剿滅,在四人的幫助下,秦天想要暫時隱藏行跡還是做的到的。

“四位,溫侯夫婦靈柩如今已然運回擎天城,溫侯去前,雖然將四位托付給擎天,不過那是溫侯的意思,擎某想知道,四位自己的想法?”秦天點了點頭,揮手命那名鳳將退下,目光看向張遼四人。

“敢問吳王,我等願入擎天城將如何?若不願入擎天城又如何?”張遼沒有正麵回答,而是目光冷肅的看向秦天。

“四位都乃當世名將,願入擎天城,擎天自然歡迎,若不願入擎天城,擎某也決不留難,溫侯的遺願是讓擎某照顧好諸位,卻並未讓諸位效忠擎天城,所以四位大可不必讓溫侯的遺願左右。”秦天麵色一冷,話鋒一轉道:“但有一句話卻要說在前頭,若不願入擎天城,山高海闊,去留自便,但若願入擎天城為將,相信諸位日前也聽到了,擎天城不日將要立國,大義上來說,這算是謀朝篡位,加入我朝,諸位也將跟擎某一樣,會擔上亂臣賊子的罵名!”

秦天知道,自己跟曹操相比,最大的缺點恐怕就是名聲了,擎天城的崛起過程中,秦天可算是不折手段,尤其是殺戮過重,張遼、高順尚可,但演義中,趙雲算是一個心懷仁義的武將,秦天雖然勢大,但所作所為,趙雲恐怕不大待見,雖然對這位忠肝義膽,美名傳世的趙子龍頗為青睞,但秦天更清楚,將來的路,殺戮是少不了的,與其將來因誌向不和鬧得不歡而散,倒不如現在把話說開,也省的將來難過。

有些事情,強求不來,而且若要讓自己為了將趙雲收入麾下而刻意去巴結討好,秦天卻是不屑去做。

看著眉頭深皺的四人,秦天擺擺手道:“這件事不必著急,諸位可先隨我回擎天城,無論結果如何,溫侯的靈柩都要送回並州,諸位可以趁這段時間仔細考慮一下。”

“吳王,我等何時啟程前往擎天城?”張遼疑惑的看向秦天,他有些鬧不明白,秦天為何滯留於此。

“明天吧,在此之前,有些帳還要清算一下,溫侯是戰將,將軍不利陣上亡,這本是常事,不過我的眼裏揉不得沙子,如今雖然還奈何不得曹操,但有些東西,還是要討回的。”秦天眼中掠過一抹寒芒。

……

夜,清冷如霜。

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的下邳城,整座城池中海殘留著幾分血腥的氣息,殘破不堪的城牆之上,不時有手持火把的士卒走過,機警的打量著城外,偶爾還會有幾支火把從城牆上扔下來。

“啪嗒~”

一聲輕微的脆響卻吸引了附近一支曹軍的注意,這支曹軍的隊長是一名未入品的武將,實力雖然不高,卻是久經沙場,直覺相當敏銳。目光陡然一厲,募然回首,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厲聲道:“什麽人!?”

“……”

一陣難言的寂靜。黑暗中,即使有火把照明,也無法看清三米之外的東西,再遠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微弱的月光無法起到實質性的作用。

“頭兒,沒人啊?”良久,後方的士兵見並沒有發生什麽異常。疑惑的看向自己的頂頭上司,隻是下一刻,這名士兵突然瞪大了眼睛,視線中,一柄沒有絲毫反光卻散發著冰冷寒氣的短刀無聲無息間橫在了這名隊長的咽喉處,而隊長卻根本沒有絲毫的反應,似乎根本沒有發現。

“小心點好!”隊長搖了搖頭,卻正看到自己部下驚悚的眼神。不由眉頭一皺,正要發問,突然感覺頭皮一緊。接著脖子一涼,下一刻,渾身的力量如同潮水般自咽喉處流出,隊長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意識最後一刻,驚駭的發現,每一位部下身後多出一條纖細的黑影,在夜幕下,如同一個個幽靈一般,一柄柄冰冷的短刀。無聲無息的割開每一個人的咽喉,甚至能看到那淒豔的鮮血噴濺而出的場景。

“嗬嗬~”隊長努力地將嘴巴張大,想要嘶聲示警,奈何這一刀極為刁鑽,讓他連這一點小小的願望都無法達成,鮮血混合著氣泡不斷從劃開的傷口中湧出。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失去生機的屍體軟軟的倒在冰冷的寒風之中。

同樣的一幕不斷在城牆上上演,鸞鳳營此刻化作一隻隻幽靈,在夜色的掩護下,不斷地蠶食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一場並不激烈卻異常血腥的殺戮,無聲的在下邳城的城牆上蔓延,這座飽受戰亂的城池,再次陷入一場浩劫。

“嘎吱~”

厚重的城門被緩緩打開,如同一頭遠古凶獸緩緩地向眾人張開那血腥大嘴。

“進城!”

城門外,秦天以及八百血騎不知何時已經聚集到了一起,隻是如今,城牆上卻已經無人可以再對城中的軍隊示警。

隨著秦天的一聲喝令,八百血騎帶著濃濃的煞氣邁著緩慢而堅定的步伐進入城中,消融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

昔日的刺史府隨著曹操的離去,如今已經成了陳氏父子的住所,此刻的刺史府中卻熱鬧非凡。

曹操大軍在這裏傷亡慘重,白天裏,陳珪父子為了避免觸怒曹氏將領,不敢大肆慶祝,隻能在夜裏,偷偷舉行歡慶儀式。

呂布的敗亡在這些徐州望族名門眼中,並不是什麽大事,一個鄙夫,邊境來的泥腿子,竟然妄想淩駕於他們這些豪門望族之上,敗亡也隻是遲早的事情,此刻的刺史府中,觥籌交錯,人影憧憧,徐州各界名士齊聚一堂,好不熱鬧。

“恭喜漢瑜兄晉升!”一名儒雅老者微笑著對陳珪舉起酒杯。

“哈哈,同喜,同喜!”陳珪微笑著舉杯,州牧的位置對陳珪而言並無太大的吸引力,一個虛名而已,從黃巾之亂起,這大漢的版圖上,死掉的州牧還少嗎?最讓他開心的還是總攬徐州政事,借著職務便利,陳氏將再進一步,走向更大的輝煌。

“這麽熱鬧,不知漢瑜先生是否歡迎在下這個不速之客?”一道清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聲音中卻帶著一股徹骨的冰寒。

伴隨著這道聲音,兩名陳府護院慘叫著倒飛進院子裏,身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再無聲息。

“什麽人!”陳登悚然一驚,厲聲喝道,同時數十名陳氏家將快速的衝入場中,刀劍齊鳴,怒視來者。

“陳氏狗賊,可還認得某家!”伴隨著一聲怒吼,張遼、高順如同兩尊魔神,一左一右從黑暗中走出,他們身後秦天踱步而出,臉上還帶著一抹很和眴的笑意,在他身後,是臉泛寒霜的呂雯以及一臉漠然的趙雲。

“張遼!?”陳珪悚然一驚,在看到張遼的瞬間,一顆心已經沉到了穀底,作為呂布的心腹愛將,也是自己一手陷害擒拿交給曹操的猛將,這個時候出現在陳府,顯然不會是來賀喜的。

“難得,漢瑜先生還認得某家!”張遼冷笑一聲,臉上帶著一股濃濃的諷刺和徹骨的森寒。

幹澀的咽了口口水,陳珪雖非武將,不過也知道憑著府中這些家丁,根本不是張遼的對手,更何況,高順、趙雲以及那個呂布的女兒哪一個都是勇冠三軍的強將,四人出手,在場人雖多,卻難有一人逃過一死。

目光不由得看向被四人簇擁的秦天,目光連連閃動,沉聲道:“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張遼四人哪一個都堪稱名將,骨子裏都有各自的傲氣,如今願意屈居人下,陳珪雖然不認識秦天,卻不妨礙做出一些基本的判斷。

“擎天城,擎天,漢瑜先生可有印象。”

“嘶~”

倒抽冷氣的聲音不斷在大廳裏響起,秦天的赫赫凶名可是踩著無數士族的鮮血建立起來的,想不知道都很難。

“嗬嗬。”陳珪幹笑一聲,強自鎮定道:“不知吳王深夜蒞臨,有失遠迎,還望吳王恕罪。”

“既然知道有罪,那就自裁吧,我對溫侯也好有個交代。”秦天笑容不變,隻是說出的話,卻讓陳珪以及在場眾人的一顆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吳王,所謂兵不厭詐,戰場之上,本就你死我活,溫侯計不如人,珪雖然遺憾,但各為其主,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吳王因此遷怒我等,不怕遭天下人恥笑嗎?”陳珪說這話,手突然不自然的一抖,仿佛在害怕一般,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清脆的破裂聲遠遠傳開。

“不必枉費心機了,既然我出現在這裏,你覺得這一招還有用嗎?”秦天冷笑的看著陳珪:“我的名聲早已臭不可聞,天下人恥笑慣了,陳大人不必擔心,擎某受得起,戲唱完了,漢瑜先生以及列位也該上路了,碰著溫侯的話,記著帶我向他問好。”

隨著秦天話音落下,周圍院牆、屋頂之上,突然出現無數黑影,一支支冰冷的箭簇對準了大廳中所有人。

“漢瑜先生不必擔心黃泉寂寞,你陳氏滿門如今或許已經在路上等你了!”秦天突然露齒一笑,看著陳珪笑道。

“豎子,爾敢!”陳珪聞言,麵色慘白,秦天過往累累血債,他不認為這是在嚇他,一旁的陳登卻已忍不住,怒吼一聲,拔出腰間佩劍,厲聲道:“諸位,唯今之計,若想活命,先擒了擎天逆賊!隨我殺!”

“不知死活!”秦天冷哼一聲,不許他下令,黑暗中,無數利箭在一陣嗡鳴聲中,飛蝗般襲至,瞬間將陳登那並不強壯的身體射的千瘡百孔。

“元龍!”陳珪眼見愛子蒙難,痛呼一聲,隨即目光淒厲的看向秦天:“逆賊,便是做鬼,我陳氏一門也不會放過你!”

“想要我命的鬼可不少,排隊吧。”秦天冷哼一聲,漠然的看了一眼府中慘叫、求饒的眾人一眼,轉身離去,臨走前,寒聲道:“一把火燒了,看著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