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九章 名利圈,談笑,回家

對棒如雨下的“打狗大陣”,王大富勉強輾轉騰挪,任勞任怨雙人聯手,掌風爪影宛如暴風驟雨,燕七護著林太平隻能勉強防禦,苦苦掙紮,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天下第七猛力撲向嶽飛和盛崖餘,青衣人乘機一擁而上,崔略商都被迫再次站起來,不顧身上的重傷,隨時準備再次舍命阻擊……棋差一招,形式急轉而下,可以說綠柳城一方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絕境!

但是……所有的人都還在堅持,所有的人都沒有放棄,他們不是在期待渺茫的“主角模板”,他們隻是在等待一個轉機,一個必然會出現的轉機!

――就像《國際歌》唱的一樣“世上從來沒有什麽救世主”,雖然說這句話放在某些時候,某些地點,某些人物的身上……也許並不那麽準確,但是“主角模板”的開啟條件畢竟還是模糊,在充滿希望的等待“主角模板”同時,適當做好一些準備貌似是更加穩妥的選擇!

事實上考慮到對手的人數和實力,從開始交手之初,綠柳城的人就沒有打算正麵直接擊敗對手,無論是王動,織女阻擊對方兩大宗師也好,郭大路死戰方應看也好,還是崔略商拚死堵槍眼也好,王大富獨鬥“打狗大陣”也好,這所有的一切都僅僅隻是為了……拖延時間!

沒錯,就是為了拖延時間!作為綠柳城一方的最強戰力大宗師級的高手,天衣居士的內力實際上並不雄厚,或者說天衣居士是一個內力淺薄的人

他之所以能過獲得現在這樣地成就,完全是因為……他將各種其它方麵的學問完全的融匯於自身武學之中,從而使自身的境界獲得了極大地提高!

“一花一葉。皆可傷人”,這句話本來指地是內力極其雄厚,摘花飛葉皆如利器!可是到了天衣居士這裏,這句話卻變成了另外一個含義……

就在任勞狂笑著騰身而起甩出七七四十九爪;任怨團身突進砸出九九八十一掌。是要一舉滅掉燕七,林太平二人之時;

就在天下第七帶著一臉嗜血的瘋狂,手邊包袱再次炸開漫天金光。全力攻向盛崖餘,嶽飛兩人之時;

就在青衣人們乘著天下第七擋住兩人的機會,突破防線。衝入內層,準備圍殺崔略商之時;

就在“神通候”方應看一聲清嘯,血河神劍突兀地在空氣中消失,僅剩下一道道詭異的波紋,從四麵八方罩向王小石,許天衣之時;

就在“鐵掌水上漂”裘千仞……

就在……

突然間一聲清朗渾厚的斷喝遙遙傳來:“咄~~”這聲斷喝,悠悠氳紜,清越溫厚。似遠在天際,又似近在眼前,如同一陣晨鍾暮鼓,嗵地一聲敲在眾人心頭!

刹那間,仿佛時間凝滯了一般。整個世界似乎微微頓了一下,緊接著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除了綠柳城眾人之外。在場的其他人眼中都顯出了迷茫的神情,任勞任怨忘記了繼續攻擊,天下第七也鬆開了手中的包袱。就連已經高高舉起手中鋼刀的青衣人,也沒有忘記了要揮下鋼刀,就那麽傻傻的站在原地……

雖然這樣的迷茫實際上隻有短短一瞬,頂多也就是一息而已,但這已經足夠了!足夠各個戰團上地綠柳城成員脫離對手,躍回至甄大美女,韓非,陳慶之他們三個身邊。

一個白衣文士,儒衫飄飄的淩空一步步走來,俊美的麵孔上帶著怡然自得笑容,仿佛他的足下有座透明的拱橋一般……這是當方應看,裘千他們猛地驚醒過來之後,看到第一幕畫麵,這白衣文士。卻正是在丐幫中人剛剛翻臉動手地時候就消失於眾人眼前的綠柳城地最強戰力――天衣居士!

緊接著,讓眾人大驚失色是,他們突然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一種無形的氣場所束縛,變得沉重無比!重重壓力之下,功力高地幾人倒是還可以活動,但是卻感到非常吃力,仿佛沉入流沙之中,而那些功力低微的青衣人和丐幫的低輩弟子,幹脆就仿佛被深埋在地下一般,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冷汗,在一瞬間就浸透了眾人的衣背,天衣居士臉上那絲怡然自得的微笑也仿佛散發出絲絲寒氣,讓人們忍不住感到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寒意。

輕輕的抬起右手,自在門三小突然非常有默契的向前三步,王小石在左,許天衣在右,小盛居中,各取一點比肩立在眾人前方,然後天衣居士清朗溫厚的聲音悠悠響起:“凡是靠近他們身前三步者,後果自負~~”

說完此話之後,方應看等人突然感到渾身一鬆,方才那種沉重的壓力完全消失,仿佛根本不曾出現一般,讓人不由得誤會方才那一幕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看看彼此全然濕透的衣背,又不由感到身上一涼

――名利圈,天衣居士新創的獨門絕世奇技,乃是其隱居綠柳之後,潛心所創的絕世陣法!

陣法,在天衣居士的手中,早已超出了一般陣法的範疇!昔日自在門四大弟子中,許笑衣因天賦體質所限武功成就最低,後來的天衣居士之所以能夠到達到現在這種高度,完全是因為他另辟蹊徑,將畢生所學融為一體,創造出了另外一條武道之路。

在天衣居士手中,陣法不再是單純的陣法,武功也不再是單純的武功……

當日古刹一戰,天衣居士曾經試圖使用一招“殺風景大陣”來對付“傷心小箭”大成的元十三限。

――天地之威,自然之力,絕非人力可以抗衡!

這招“殺風景大陣”的重點就在於通過破壞來誘發某些特殊地點中所蘊含的天地自然之力,利用自然之力的反擊來消滅敵人。大自然那無與倫比地恐怖威力,對於

擊的人來說,將是毋庸置疑的噩夢!

本來“殺風景大陣”已經是天衣居士最強的“武技”了,畢竟可以誘發自然之力地武功。基本上已經無人可以抗衡。

但是在綠柳城隱居期間,天衣居士又苦思多日一朝頓悟,終於找到了有可能比天地自然之威更加可怕更加恐怖的東西!

那就是……人心!人心的險惡。遠要比大自然中最為凶險地環境還要險上百倍!

有了這樣的感悟之後,天衣居士再獲突破,一舉創出了更勝“殺風景大陣”的殺招――“名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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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財氣。貪戀癡嗔,紅顏白骨,王侯將相……這世間百態,萬千變化,說到底不過就是“名”,“利”,“權”三字而已。

爭權,奪利。青史留名……這一切世間有幾人能真正看破?無欲無求?縱是那清心寡欲,超然物外地修真之人,何嚐不是在執著於“天道”二字?

如果說“殺風景大陣”是引來天地間最強大的自然之力,從外部直接毀滅的話,那麽“名利圈”就是直指人心!它會勾起每一個人心中最強烈的欲望。也會窺探每一個人心中最深層的恐懼,甚至會去輕輕觸動每一個人心中最敏感的禁區……

――這就是“名利圈”。挑動人心的“名利圈”,玩弄人性的“名利圈”,無所不包無所不破地“名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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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丐幫眾人剛一出現之後

。無論是王大富還是天衣居士,都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了,若是正麵對敵,綠柳城一方不但將會損失慘重,而且難有勝算!

在這種情況下,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唯一的破敵方式――那就是天衣居士的“戰陣”!

事實上這種結合陣法武功乃至於琴棋書畫等等無數技能之道的“武技”,如果能夠得到有效地發揮,威力之大難以想象,最適合在這種以寡搏眾,以弱對強地情況中使用。

但是正所謂這世界上不會有真正“完美”的存在……事物也好,技能也好,甚至就連“天道”也躲不過這個“駁論”,這種“武技”同樣存在一個非常致命地弱點――就是在使用之前,必須要提前進行一番或多或少的布置!

若是單打獨鬥對手實力一般時,這個“弱點”無關緊要,但是在碰到非常強勁的對手或者非常緊急地時刻,這個“弱點”就變得非常可怕了!

――所以王大富等人在此之前所做出的全部舉動,其實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天衣居士有時間布好“名利圈”!

還好,“名利圈”的布置時間也不過就是片刻而已,相比較起“殺風景”來要短了很多很多,這才讓天衣居士終於在最後關頭,控製了全部局麵!

――這世上最難掌握的,是“人心”;這世上最好控製的,其實也是“人心”……

沉默,徹底的沉默,隨著天衣居士這一番不含絲毫煙火之氣的宣告,卻讓整個場麵陷入一片近乎死寂的沉默之中。

天衣居士這番話,無疑是一種赤果果的威脅!但是回憶起方才那種似乎連呼吸都無比困難的沉重,所有人都沉默了……

無聲的對峙中,場中空氣也似乎變得漸漸緊張起來,雙方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方應看沒有動,天衣居士同樣沒有動。

雙手輕輕束在身前,方應看就這樣靜靜地沉思良久,他自然早就知道天衣居士“戰陣”之技的大名,雖然並不清楚所謂“戰陣”和“陣法”到底有什麽區別,不過想來方才眾人那一瞬間的迷惑以及其後的那種沉重的壓迫感,應該都是天衣居士所造成的,隻是不明白他為何不乘機搏殺己方眾人?

――想到這裏,方應看忍不住又回味起方才在迷茫中味道的那種“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地迷醉。雖隻是短短一瞬,但仿佛已度過千百年一般……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嘴角上浮現出了一絲邪異的微笑,方應看清朗的說道:“古語雲退避三舍。既然如此,本候就見賢思齊,再讓出一段便是。”一邊說著。一邊率領著又向後方退出一丈有餘,而後輕輕的瞄了天衣居士一眼,臉上重又掛上了自信地笑容。

見到這一幕。天衣居士不覺在心中微微一歎,心知方應看似乎已經掌握了其中關鍵。

“戰陣”之技雖然威力絕大,然人力卻有時窮,無論方才令眾人產生幻覺從而陷入迷茫,還是後來的那種如同死寂般的沉重地壓迫,都是天衣居士運行“名利圈”外放攻擊對方的精神而造成的效果,這種攻擊是“名利圈”地最強應用,一旦發出可以說幾乎沒有人能夠抵擋

。但是問題在於是……“名利圈”這一招,天衣居士實際上還並未真正大成,這種外放攻擊也難以持久,就像剛才天衣居士不是不想乘機幹掉對方的一兩名高手,實在是有心無力罷了!

而如今方應看這一退。又恰好命中了“戰陣之技”的另外一處不盡如人意的地方!(隻是不盡如人意,還算不上弱點)

――“戰陣”可以說是一種範圍技。但是一旦脫離其範圍後,卻不能隨著使用者快速移動。如果是“曼茶奈”或者“督天門”這種小型戰陣也就算了,如同“六道輪回”“殺風景”“名利圈”這樣的大型“戰陣”。一旦展開幾乎無法改變位置,也就是說“戰陣”之技實際上是一種必須預先確定戰場的“武技”,這種“武技”威力恐怖,但是限製也多,這應該算是一種變相的平衡吧……

也正是因為這種“限製”或者說“平衡”,結果造成了雙方戰局再一次的變化,又重新陷入了另外一種僵持之中……方應看一方不打也不走,而王大富他們穩守無慮卻

力突圍。

不過以天衣居士地智慧當然不會不明白“戰陣”的缺陷,他在雙方一開始交手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計劃,如果能夠用“名利圈”的威力驚退對方最好,不過就算敵方不為所動的話,他一樣還有下一步地安排。

不過這時候,一個突然的意外,卻讓天衣居士放棄了自己地後續計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大富人品爆發,又或者是方應看一方的長相實在是有些問題,總而言之……“主角模板”再次啟動了!

“嘿嘿~~怎麽樣,你們兩個小子還不相信,哥哥我剛才就覺得往這邊走一定會有好事的!”一個粗獷地聲音突然間在街角響起,然後就看到四個身影從方應看一夥的斜側方轉了出來,說話的是一個人高馬大,濃眉大眼的小夥子,一邊說話,還一邊把自己一雙缽大的拳頭興奮的捏來捏去。

“切~~哥哥我就知道,你這個暴力狂說的好事絕對就沒有好事,不是摻和別人打架,就是自己和別人打架!?”小夥子身旁的一位錦袍公子沒好氣的撇撇嘴,不以為然的掃視了場中眾人一眼,然後又低聲嘀咕道:“貌似還是一場不太好打的架!”這位錦袍公子眉清目秀,風度翩翩,氣勢非凡……如果不是他腰間近似搞笑般的掛著的三把普通長劍破壞了整體效果的話。

猛地看到這四個人,方應看和王大富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應!“神通候”雙目一凝,臉上露出了慎重的神情,而王大富卻驚喜的喊了起來。

“嗨~~談小子,王小子,杜小子~~你們幾個怎麽突然跑到這裏來了?莫非是和哥哥我心有靈犀打算來個不期而遇?”王大富一邊調笑著,一邊使勁的揮揮手向對麵打招呼,這下在場眾人無不露出了意外的神色,誰都沒想到王大富居然會和突然冒出來的這幾個家夥認識,看上去似乎還交情不錯!

就連剛剛到場的這四個人都大感意外,愣了一下後,最先說話的那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才瞪著眼睛大聲說道:“見鬼~~阿城?你怎麽會在這?哥哥我才說這幾天要去你那裏找你好好拚上幾碗酒呢

!”

“我是出來旅遊的~~”王大富隨意的聳聳肩,然後大笑著說道:“喝酒有什麽問題,等打發了對麵那群短命鬼,哥哥我陪你喝個夠,就怕你小子又像上次一樣,還沒和幾口呢,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還要煩勞哥哥我把你拖回家。”

“切~~幾口……你小子就是個變態,四十年的狀元紅,你小子一口氣喝了七壇子,居然還不要吃菜~~”王大富的話明顯讓對方頗沒麵子,揉揉頭喃喃自語的小聲抱怨起來,倒是把另一邊的錦袍公子逗得大笑起來,不過他前俯後仰的誇張動作似乎一點都沒有把場中劍拔弩張的氣氛放在眼中,也讓方應看一方的不少人大感心中不滿。

不過方應看似乎一點都沒注意到王大富兩人間的閑話家常,也沒有在意錦袍公子誇張的笑聲,徑自凝神望著四人中始終沒說話的兩位,眼中精光連閃,直視著對麵那雙清澈的眼睛,沉聲說道:“談笑?”這句話與其說是疑問,倒不如說是肯定,聽完了王大富他們的對話,再看看幾人的模樣,如果還猜不出幾人的身份,方應看也就白當這宋月小朝廷的情報負責任人了。

對麵那雙眼睛的主人聞言露出了一份痞怠笑意,他雖然不是非常英俊,卻有著一種別樣的魅力,讓人感到非常親切,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輕輕一摟身邊那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挑挑眉毛饒有興致的說道:“血河神劍?莫非你就是號稱‘談笑袖手劍笑血.翻手為雲覆手雨’的‘神通候’方應看?”

方應看聞言卻不回答,反而向他身邊兩人掃視一番,而後嘴角微微**一下,緩緩說道:“既然談笑來了,那麽這兩位想必就是王王石和杜三劍吧?”

談笑聞言大笑起來:“想不到我們幾個無名小卒的名字,居然也會被大名鼎鼎的方小候爺知道啊!嗬嗬,這還真是讓哥哥我受寵若驚呢~~”又..紹一下,這是拙荊尹小月。”

看著談笑開心的樣子,方應看可一點都不覺得開心,默默無名?至少方應看自己心裏很清楚,談,杜,王在江湖上的名氣,隻怕還在自己之上,尤其是談笑的“臥刀”,更是名冠天下的神兵利器!

微微的一閉眼睛,方應看沉聲問道:“你們要插手這件事情?”

談笑無奈的聳聳肩,隨意的說道:“其實哥哥我也不喜歡打架,不過呢……誰讓哥哥我的朋友和你不對盤呢,所以隻好插手嘍。”

方應看聞言,眼角一陣抽搐,突然抬頭猛一回手,朗聲說道:“那好,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們走!”說著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走,連帶著他一邊的裘千仞,百損道人和那些青衣人也一起離開,短短時間就像潮水一般的消失了,隻剩下一群丐幫的叫花子傻傻的站在原地,大眼瞪著小眼,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本來雙方就是僵持狀態,如今綠柳城一方突然冒出來四個武功不下於自己的宗師級高手,這一仗還怎麽打?與其損兵折將拚死一搏,不如暫時撤退保存實力,方應看方小候爺從來就不是一個缺乏耐心的人。

方應看這一走,似乎也帶走了所有的麻煩,隨後的旅途上一路平靜,半月之後王大富一行終於回到了綠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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