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山雪蓮

我慢慢走近那座冰台,腳下明顯地感覺到了有水輕輕劃過我的腳背。鬼狼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以防萬一發生意外,可以隨時保護我的安全。

那冰台大約也就半人來高,我伸出手,剛好能觸碰到冰蝶的翅膀,身後傳來小聲的議論聲。

“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了?剛才我看到冰碟好象眨眼了!”

“不是我眼花了嗎?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看到呢。”

疑惑的提問層出不窮,卻沒有任何人可以回答上來問題。

難道所有人的眼睛都花了?

增當大家疑惑的時候,冰蝶似乎微微動了下翅膀,這下可驚嚇到我們這群闖入者!所有人都馬上後退,在這種情況下,要是突然再刷出個BOSS,那就不好說了。

僅管那隻冰蝶美麗得有些不像話,但是誰敢說下一秒它不會變成一隻吃人的怪物呢?

我伸出去的手停了停,給自己上了一道護身符,又將烈火幡拿在手上,隨時準備使用遮天敝日躲開即將出現的危險,這才將手放到了冰蝶的翅膀上。

一道冰涼的觸感由指尖上輕輕地傳來,被我觸摸過的冰蝶也開始慢慢的奇特變化。除了眼睛頻繁地閃爍著紅光以外,它的身子也開始散放出光芒。而這種光芒的美麗,又一次讓在場所有人折服。

“活了,活了!”有人大聲地叫道,這時候的冰蝶好象爭脫了冰封的枷鎖,開始揮舞起那透明的翅膀。散發著耀眼地光芒。

又是一道金光閃爍,蝴蝶的在一次變異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但是最吃驚的,應該是我和霜飛羽了。

蝴蝶變換成了一個女人,一個極美的女人。一個我和霜飛羽都認識地女人。她不就是蝶仙閣的——蝶舞嗎?

隻不過眼前的蝶舞比起那個時候多了一絲冰冷。少了幾份華貴,看起來像是經曆了無數蒼桑一樣,眼角眉間也寫滿了憔悴。

“我們終於又見麵了。”蝶舞幽幽地說道,嗓音依舊是那麽迷人。

眾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這個突然變出來的NPCPC是在跟誰說話。我輕輕點了點頭,笑道:“你說讓我來找你的嘛,我這不就跑來問你要獎勵了。”

“獎勵?”蝶舞慘慘地笑了一下,臉色越發顯得蒼白起來。她說道:“難道你沒有見到嗎?百蝶穀已經不存在了,而我也變得一無所有。你認為我還有什麽獎勵可以給你?”

不會吧?俺跑了那麽遠的路,你居然告訴我沒有獎勵?

沒獎勵就沒獎勵吧。反正那隻玉蝶釵這麽好用,咱也不用再要求什麽了,好歹我要的東西你得給我。我遺憾地搖了搖頭道:“看你都這副光景了。我看我也不為難你了。跟你打聽樣東西吧,冰蝶之淚是跟你有關吧?”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咳嗽,我又補充了一句:“啊,還有天山雪蓮的種子。”

“嗬嗬,冰蝶之淚?早在你來之前就流幹了。如果雪蓮還會開花。你以為外麵那些家夥可以這麽輕易控製百蝶穀嗎?”蝶舞的眼神中隱隱透露出些許悲傷,但更多的卻是憤怒與仇恨。

“那怎麽辦啊?”百草仙焦急地問道。

雪蓮要是不開花,那就沒有種子。沒有種子。他跑這兒幹嘛來了呢。

“那我們可以幫你什麽嗎?”我衝百草仙揮了揮手,繼續跟NPC套近乎。在我看來,這似乎又是一個後續任務。隻要不是太難地話,完成之後,應該就可以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了。

“你真的可以幫我?”蝶舞緩緩地轉過頭,仿佛不太相信地望了我一眼,似乎在怪我來得太遲了。

“不試試怎麽會知道呢?”我不知道這個任務需要什麽條件,但是聽她這麽問,應該是有門。

“蜂腰蝶後吞吃了雪蓮地根。修成了一顆千年內丹,我要你去把那顆內丹找出來。”蝶舞冷冷地說道:“有了內丹之後,你再去尋找百草仙人,求他將雪蓮求活,我就可以給你冰蝶之淚。”

百草仙人?

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百草仙。

這丫有那麽出名嗎?連NPC都知道他的大名。

“嘿嘿,百草仙人是教我種花的那師傅,我也不知道名字怎麽會這麽巧。”百草仙嘿嘿地笑道,臉上竟然微微地泛起了一絲紅韻。

搞了半天不是在說你啊,那你還臉紅個啥勁?就因為對方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大美女?再美也是NPC!

蜂腰蝶後地內丹?

應該就是我偷偷撿起來的那顆紫色的珠子了。

至於尋找百草仙人,估計隻有他唯一地徒弟百草仙才能辦到了,我們將希望全都放到了他的身上。

“不用去找我師傅了。”百草仙搓了搓手,從背包裏拿出一把細小的花鋤。

那花鋤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不知什麽材料做成的手柄被磨得烏黑發亮,隱約能看到它的末端上刻著一個模糊的“草”字。略呈貝殼狀的鋤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擦痕,鋤刃上甚至還有幾個小小的缺口。

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這把花鋤都不是一件什麽值錢地東西,但是蝶舞在見到它之後,絕望的眼神中竟然閃起了一絲光亮。

“我師傅已經交衣缽傳授給我了。”百草仙說道:“這次我來,就是要完成他老人家的遺願,尋找天山雪蓮的種子,另外再打聽百花仙子的下落。”

百花仙子?又是哪兒跑出來地NPC?

我瞟了瞟狂狼捕手那群人。似乎他們早知道,百草仙這次上天山,不隻是尋找雪蓮種子那麽簡單。

聽到百花仙子這個詞,蝶舞MM臉上浮現出一抹淒慘的笑容。喃喃地說道:“想不到上千年過去了,百草仙人依舊沒有放棄那段感情。隻可惜我跟百花仙子已經再無瓜葛,這個忙我是幫不上了。如果你想要找她,我到是可以給你指條明路。”

“真的?”百草仙興奮地問道。

“我有必要騙你嗎?”蝶舞冷哼了一聲,說道:“雖然我的玉蝶可以帶你找到百花仙子地所在之地,但是她現在根本就不會見你的。如果你真的能救活天山雪蓮,我可以告訴你百花的去向。等你弄到了百花圖,再讓玉蝶帶你去找她吧。”

百草仙愣了愣,趕緊問道:“隻要我救活了天山雪蓮,你就肯把玉蝶交給我嗎?”

“不能。”蝶舞說道:“我說過了。我隻能告訴你百花的去向。至於玉蝶,我已經送給這位道長了,如果你想用。自己去跟他商量吧。”

百草仙回頭看了看我,長長地鬆了口氣。

看來真是老天爺一早就安排好的,無意間竟然讓我們這兩隻隊伍在天山上碰到了。如果不是這樣,我救不活天山雪蓮,自然拿不到冰蝶之淚。而百草仙就算能找到這裏。救活了天山雪蓮,他也沒辦法拿到玉蝶,去尋找他想找的百花仙子。

冥冥中自有天注定。百草仙,你想完成這個任務,不妨來求我吧。說不定我一高興,還真就把玉蝶借給你了呢。

百草仙看著我的眼神,心中連連搖頭。打從很久以前,他將草藥背包圖紙送給我的那一刻開始,似乎就已經注定了我要占他的便宜。

真是沒有想到,竟然連做個任務都能做到一塊兒,如果不是因為咱們兩個都是男地。我真要大大地感歎一句——還真他媽地有緣啊。

拿出蜂腰蝶後的內丹,百草仙的種花大計也緊鑼密鼓地展開了。所用地招數跟他栽種逍遙仙草沒有太大區別,充其量是使用的材料上有些細微的變化。雖然大夥都很疲憊,但仍舊是津津有味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大師級的圓丁如何工作,也不是隨時隨地都能看得到地。

天山泉水的澆灌下,冰台上那一綴小小的雪堆裏終於產生了強大地生命跡象。一股龐博的氣勢迎麵撲來,整座山洞被籠罩在其間,仿佛一切都活轉了過來,包括那些曆經了上萬年的堅冰。

我們隻聞到一陣濃鬱,但是卻讓人為之清爽的香味由雪堆裏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池塘中翻滾的白煙也逐漸匯聚到了一起,紛紛湧向冰台,轉眼就將冰台上的百草仙與蝶舞的身影完全遮蓋,讓人看不清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能依稀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逐漸發生著變化。

霧,散了。

百草仙的身子微微一晃,從冰台上栽了下來。離得最近的我趕緊伸出手,一把將他接住,狂狼捕手地成員們這才反應過來,拿出恢複藥水灌到他的嘴裏。

“成……功了。”百草仙的臉色顯得異常蒼白,連續吞下幾粒大還丹都沒見起色。我驚訝地發現,他的血量見底不說,等級竟然還下降了一級。難道說剛才他在冰台上已經掛過一次了?但是我們似乎都沒有看到死亡的白光啊。

冰台上,那一綴晶瑩的白雪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盛開的雪蓮。

飽滿狹長的花瓣錯落有序地層疊著,每一片都是那麽地純潔清透,仿佛人世間最聖潔的情形不過就是如此了。

那花朵不時地抖動著,每動一下,那些花瓣就往外擴散一點,花朵也變得更大了幾分。一道環形的七彩光韻時放時收地將它籠罩在其間,為這純潔的景象增添了幾分華麗高貴的氣質。

“它……它怎麽謝了?”霜飛羽一聲驚叫,眾人這才發現,天山雪蓮雖然綻放出了強大的生命力,但是的確是在不斷地枯萎當中。不知不覺中,有幾片花瓣已經凋落了。當它們觸碰到冰台的那一刻,立刻化作了一堆晶瑩的白雪。

“別急。”百草仙掙紮著坐了起來,不慌不忙地對大夥解釋道,同時也是在向一臉驚慌的蝶舞作出解釋:“我師傅說過了,天山雪蓮不是凡物,所以必將經曆九生九死。現在的凋零,正代表著嶄新生命的開始。等到它結出種子,自然會再次發芽的。”

果然,沒過多久,已經完全凋落的雪蓮花莖上出現了一團潔白色的蓮蓬,九顆透明珍珠一般的蓮子整整齊齊地排例在上麵。百草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摘下蓮蓬,想了想,又往嘴裏塞了一顆大還丹,這才繼續先前的工作,將一粒蓮子埋進了雪堆。

這一次,雪蓮沒有馬上開花,而是靜靜地長出一片嫩芽。

新生的天山雪蓮沒有那種足以震憾人心的魄力,但卻隱約間給人一種寧靜的祥和感。仿佛天地間一切的生命都將由這裏開始,就連身為玩家的我們,也深深地被那種新生命的誕生所感動的。

它吸取著死去的花瓣的能量,緩慢而又頑強地踏著先輩的道路,一步一步邁向了新的開始。

蝶舞癡癡地望著那株剛發芽的雪蓮,兩行清淚劃過她的臉頰。

那不就是我要的冰蝶之淚嗎?現在它就擺在我的麵前,我幾乎一伸手就可以接住。可是總不至於叫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拿瓶子去接一個NPC流下來的眼淚吧。

就這稍稍猶豫的當口,蝶舞的身體竟然開始變得虛無起來,一個聲音緩緩地回**在天山冰洞之中:“等你們離去之後,這裏將永遠封閉。外麵的世界就留給那些小妖們吧,畢竟它們也是我蝶族中人。我會永遠在這裏守護雪蓮,保護它不再受到任何侵害。我的朋友們,永別了……,

“等一等啊,我的冰蝶之淚還沒采集呢!”我大叫著撲了上去,但是這話說得太晚了。蝶舞的身體已經化作點點白光,灑落到雪蓮的嫩芽上,我甚至連她的一片衣角都來不及抓住。

不會吧?這樣就……我浪費這麽多的時間,跑了這麽老遠的路,你個該死的係統連第二次機會都不給我?!

望著蝶舞消失的方向,我全身進入了石化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