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路上，柳雲特意去了家禮品店，包了些禮品，再給蘇凝通了個電話，便徑直過去。
約莫晚上7點到達蘇家。
哢嚓。
門打了開來。
柳雲抬頭一看，卻見蘇凝竟是圍著圍裙，滿臉笑容的望著自己。
“柳雲，快些進來吧！”
蘇凝笑吟吟的說道。
柳雲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蘇家住的宅子是老式的屋瓦建築，不過這絕不會顯得十分破舊，反而，這建築是精心修建的，從外頭看，反而有一種古代大家的豪宅。
不過，內部卻十分現代化，裏頭應有盡有，空間十分廣。
雖然是小年夜，但蘇家卻並不如平常普通人家那般熱鬧，大廳內坐著兩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是蘇凝的爺爺與奶奶。
而藍藍則坐在他們中間，握著遙控器，雪亮的眼睛注視著電視屏幕，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中正在播出的《傻羊羊與二太狼》。
“爺爺，奶奶，柳雲來了！”
蘇凝衝著客廳裏的二老喊道。
“喲，柳雲來了啊，來來來，坐坐坐！”
蘇奶奶率先站了起來，熱情的說道。
蘇老頭沒有急著與柳雲說話，而是仔細的打量著柳雲，眼裏浮現著一絲驚訝。
老人這麽多年了，自有幾分眼力。今日的柳雲可與上一次在蘇家所見大為不同，身子結實了不說，連雙目也是炯炯有神，奕奕生光，尤其是氣質，與當初那種整日沉迷於酒色中的人完全不同。
“你是柳雲？”蘇老頭遲疑了會兒說道。
“老頭，你在瞎說什麽？”
蘇奶奶瞪了他一眼，隨後熱情的拉著柳雲去飯桌上吃飯。
藍藍還在津津有味的看著動畫片，一直到蘇凝喊開了，她才有些不情願的從沙發上挪起屁股，朝餐桌走去。但很快，一桌子豐盛的食物，讓她的動作加快了。
忍不住吃了幾口，藍藍才記起與柳雲打招呼，這可讓柳雲苦笑不已。
這餐桌前加上柳雲一共才5個人，蘇老頭家大業大，人丁興旺，這過小年的，怎也是冷冷清清的？
老頭子似乎看出了柳雲的心思，歎了口氣：“現在的人啊，哪還記得咱們華夏文化？這大過年的，寧願在外頭花天酒地也不肯回家，而大一點的，又各自成了家，自然是各自在各自的屋子裏吃飯了！誰還記得我這糟老頭子！”
這話充滿了苦澀之意，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蘇家也未必和諧。
柳雲笑了笑沒說話。
倒是蘇凝，還在不停的端著菜，今日保姆沒在，也回去過小年了，蘇凝親自下廚。
“丫頭，快去我房間拿來我那珍藏了四十年的女兒紅來，今天我要跟這小子好好聊聊！”
蘇老頭喊道。
蘇凝一聽，愣了會兒。
但還是點點頭，轉身朝房間走去。
“四十年的女兒紅？”柳雲眉頭微皺，卻看旁邊的蘇奶奶鼻子一酸，淚眼婆娑。
“是啊，這女兒紅是我的二女兒出生的時候，我親手窖的，準備讓她嫁人的那一天拿出來喝。”
蘇老頭歎了口氣道。
“那怎麽”
“世事難料，她出嫁的那一天，婚車出了車禍，新娘新郎當場死亡。”
“車禍？”柳雲皺起了眉頭，有這麽巧嗎？
不過他更為在意的是，蘇老頭讓自己喝這酒的用意。
過了會兒，蘇凝把那壇子酒拿了過來，揭開布塞，醇香四溢，單單隻是嗅上一嗅，便讓人飄飄然，未喝已醉三分。
這讓柳雲不禁想起了醉美人，話說她雖然加入雲動，卻很難聯係上她，這可不行，既然入了勢力，怎麽著也得聽指揮不是？不過，聽伊蒼雪談起，醉美人為了能夠戰勝自己，又獨自外出修煉了。
“啊哈酒”
藍藍嘴角溢出一些晶瑩剔透的**，隨後抓起油膩膩的小手，在桌布上胡亂擦兩下，再抓著蘇老頭的胳膊，搖晃著：“爺爺爺爺讓藍藍喝點好嗎？”
“你還太小”蘇老頭笑道。
“如果你不給我喝，我就把從李爺爺那兒聽來的以前關於你的唔”
藍藍話還未說完，便被蘇老頭子急忙捂住了嘴。
他小心看了眼蘇奶奶，卻見蘇奶奶瞪了他一眼，而後招呼著柳雲吃菜。
“你就隻能喝一點！”蘇老頭有些發急道。
“嘻嘻。”藍藍露出得意的笑容。
雖然人不多，但與蘇家人吃的還是很溫馨，飯桌上，除去與蘇老頭推杯換盞外，也沒有聊其他的，倒是蘇凝與蘇奶奶，則是不停的給柳雲夾菜，而藍藍喝了一口女兒紅後，就醉倒過去，直接被蘇凝抱去房裏睡了。
一頓飯吃的相安無事，而蘇老頭子也隻是與柳雲聊聊家常，並沒有多問什麽，一直到酒過三巡，蘇奶奶與蘇凝才站起身來，收拾桌子。
二人返回客廳，泡了杯茶，喝了幾口解解酒勁。
“小子，不錯，喝了這麽多，依然麵不改色，頗有老夫當年風範啊！”蘇老頭笑嗬嗬的說道。
“蘇爺爺過獎了！”柳雲不輕不重的笑道。
老人家點點頭，隨後從上衣口袋裏取出包香煙，派了支給柳雲，柳雲遲疑了會兒，還是接下了。
自從離開柳家後，他幾乎已經不抽煙了。
二人點上，開始吞雲吐霧。
“小子，我也不與你繞彎子了，今天就與你直話直說好了！是這樣的，我們蘇家，想要與你柳家複婚，也就是說，你與我家丫頭的婚事，如期進行，你看如何？”
蘇老爺子彈掉了煙灰，開腔望著柳雲，認真道。
柳雲一聽，皺了皺眉，想了會兒，道：“蘇爺爺，我這樣的人渣蘇小姐如果嫁給我，怕會害她終生，蘇小姐漂亮大方，追她的人數之不盡，你們還是替蘇小姐考慮考慮吧。”
“柳雲，都已經如此了，還何必裝？”蘇老頭搖了搖頭：“老頭子我當真是年紀大了，是龍是蟲居然都分辨不出，當初在柳家，我看你那德行，說實話，是真心不想將凝兒嫁給你，不過今日看來，我當初還真是眼拙。小子，提出複婚的是凝兒那丫頭，可不是我的主意！本來我還不同意的，如今一想，凝兒那丫頭沒瘋啊”
“謝謝蘇爺爺與蘇小姐的美意，不過，既然退婚了，就沒有必要再複了！更何況，我對蘇小姐的感覺也不深，強扭的瓜不甜。”說完，柳雲便站了起來，看了眼窗外呃天色，淡道：“謝謝你們的款待，天色不早了，柳雲該告辭了！”
說完，人便轉身，準備離開。
哐當！
一記器物碎裂的聲音從廚房門口響起。
便見握著瓷碗與抹布的蘇凝，正站在門口，怔怔的望著柳雲。
瓷碗落在地上，已經摔得粉碎。
“蘇凝，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柳雲道。
說句實話，他很喜歡美女，也並不反感蘇凝，隻是，他對蘇凝之間，並不能生出與蕭月，甚至是柳純兒那樣的感覺，所以，他無法接受。
如果，蘇凝不是蘇凝，而是那個蒙著麵，在撩月城內共患難的紅雪，那麽，相信感覺能夠更進一步。
“柳雲為什麽？我蘇凝難道就這麽入不了你的眼嗎？”蘇凝呐呐，臉色蒼白，淚珠子忍不住的順著麵龐滑落。
“我不是那個意思，複婚可不是小事，那是一輩子的大事！你還是考慮考慮吧”
“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柳雲，你為什麽就不能給我個機會！”
“機會？”柳雲倏然麵色一正，盯著蘇凝認真道：“蘇凝小姐，說到這裏，我可要問一問了，當初你為什麽不給我一個機會呢？”
“當當初？”
“為什麽當初你要退婚？原因隻怕很簡答吧，因為我廢，我無能，我人渣，我不配做你蘇凝的老公，所以才選擇退婚吧？你可想過那樣做，會對我，對柳家造成多麽大的影響，多麽大的傷害？你可考慮過？”
“而現在，你又憑什麽要我給你一個機會？蘇小姐，很抱歉，我的婚姻，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說完，便轉身直接離開，隻留下一個滿麵蒼白與淚痕的蘇凝。
“喂，小子！！小子！！”
蘇老頭連喊了幾聲，卻無濟於事。
當即，連連歎息。
蘇奶奶抱著蘇凝，輕聲安慰，蘇老頭又點了根煙，看了眼蘇凝，有些鬱悶道：“丫頭，人家根本就對你沒感覺，你這叫啥，叫單相思，你何必呢？以咱家凝兒的姿色，這天底下還怕找不到男人？”
“可我發覺，我已經變成這樣的下賤了”蘇凝抹著淚，苦道：“我一直以為，我喜歡的不過是《玄界》裏的那個流雲，那個不懼一切，有勇有智的流雲，那個敢與天下敵的流雲，那個敢為了我，不惜攻城的流雲，可當我發現，那個在我心底留下印記的人，竟就是我的當初的未婚夫柳雲時，爺爺，你可知我的感受？”
“我一直在心裏告誡自己，這不是真的，然而，這一切都是真的。”
“可當我嚐試著再與他接觸時，卻徹底的無法理解了。”
“他的言行舉止，他的心思，甚至是眼神，他的一切的一切，都不如傳聞中的那般，他根本就不是你們嘴裏的那個無能大少，而，就在他對我好，對我關懷之時，我發現我已經不能忽視他的存在。”
“每天夜裏都會想著關於他的事情，想著與他一起的時光，想著現實中《玄界》裏的一切一切”
說道這兒，蘇凝已是壓抑不住心頭的悲苦，抱著蘇奶奶痛哭了起來。
蘇老頭愣了好一會兒，實在有些不明白自己孫女的心思。
不過，女人心海底針，誰又能明白呢？
抽了口眼，他想了會兒，看著哭的肝腸寸斷的蘇凝，老頭心裏也不是滋味。
“丫頭，你確定，你是真的喜歡柳雲？”這時，老頭掐滅煙蒂，問道。
“嗯”蘇凝滿是淚痕的蒼白嬌靨上浮現一絲紅暈。
“那我有個辦法！”
蘇老頭昏黃的眼朝藍藍睡著的那個房間望去，露出一絲笑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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