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戰前會議
許是從沒有睡過如此柔軟的大床，王小楓睜眼醒來時，感覺腰酸背痛、肩膀發麻，身體總有種深深的疲乏。
手腕上的機械表定格在了晚間八點十分，這一睡睡了整個白天，倒是當得起小蘇謠對他睡神的評價。
做了幾個伸展運動，房間也漸漸的光亮，柔和的燈光逐漸調高亮度。稍微整理了下衣冠，扣了扣眼屎，確定沒有什麽遺漏之後，王小楓清了清嗓子，站在了房門前準備出門。
客廳的鬆軟沙發上坐著四個人影，沙發前電視機的位置被一個巨大的立體投影屏取代，投影上密密麻麻分成了幾十個方格，男男女女幾十個人的影像被投入其中。
胡彪三人的頭像擠在了最右下角的一個方格內，無所事事的打著撲克。
戴娜跟依人都是一副職業OL打扮，嚴肅中透著兩股驚豔，在屏幕中那些想看又不敢直視的男同胞的目光中，這就是兩名女神，散發著不屬人間的魅力。
南宮萱萱一身白色連衣裙打扮的仿佛是盛夏的白蓮花，難得的露出些許女性的柔美。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裏，自動無視了音響中傳來那大大小小噪雜的議論聲，目光下撇，鎖定在了那膝蓋上鋪放的手機屏幕。
“哈！”“怎麽了？”旁邊的蘇謠把小腦袋湊了過來，瞄了眼她的膝蓋，笑道：“呀，睡神哥哥起床了！”
“嗯哼！”戴娜清了清嗓子，瞪了一眼這兩個不安分的人員。蘇謠紅著小臉坐回原位，正襟危坐看著屏幕，繼續聽著裏麵一個大姐姐高談闊論。倒是南宮萱吐了吐香舌，手指微微抬起，指了指客廳一旁的房門。
這房門開起來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若是半夜用來裝鬼嚇人倒是不錯。
一出房門，卻是感覺四道目光齊刷刷的投在了那張稍顯英俊的臉龐；王小楓頓時感歎一聲，哥還是如此受人期待。
“噓！”小蘇謠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那發著淡淡熒光、布滿了人頭的大屏幕。王小楓頓時恍然，原來這就是大集團在開會。回房間再睡會？好主意。
“小楓，過來坐吧。”戴娜適時的發現了王小楓的身影，溫和的笑容、醉人的酒窩，讓某人隻能低頭走了過去。走過去，卻是尷尬的發現這四人坐在僅有的四個沙發上，要跟誰擠？戴大美女？額，太焦點了。
“保…小楓哥哥，這兒！”還是小蘇謠善解人意，擠到了南宮萱身旁，對王小楓招出了幸運女神的小手。某保安心中大慰，邁步便行，卻是突然感覺這客廳中安靜的可怕。
如今的立體成像技術發達程度簡直令人發指，被幾十人注目的感覺讓早已淡忘了萬人矚目是什麽滋味的王小楓感到有些不適。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嗅到些許清新的芬芳，才讓他忐忑的小心靈稍微得到了些許慰藉。
“嗯，”戴大美女成功的把吸引人從突然出現的男人身上轉移，王小楓偷瞄了她一眼，捕捉到了兩道稍縱即逝的紅暈。“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我高薪聘請的遊戲谘詢專家，也同時負責我私人的安保工作。”
話音一落，屏幕中猛然通過光影傳遞出了幾十道稟然的殺氣。王小楓渾身一震，挺直腰板，屏幕裏那群男同胞的目光正將他剝光淩遲……遊戲谘詢專家？好高的頭銜！
“剛才說到哪了？繼續。”
一名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舉手發言，頭像也被調轉到了屏幕中間，聽那充滿了磁性的聲音沉吟道：“戴總，我們的弊端這麽長時間以來一直未能解決，恐怕在天啟中會嚴重製約行會本身的發展。我擔心會影響我們接下來天啟中的發展規劃。”
戴娜一臉沉思，手撫額頭，沉默不語。冰美人喬依人那纖細的手指敲打在手中的微型機上，似乎在查閱著什麽。
南宮萱跟蘇謠像是一大一小兩個乖寶寶，後者對王小楓做著鬼臉，前者賞王小楓一個白眼。於是某人隻能報以陰測測的微笑，頓時讓南宮萱小嘴一撅，美煞旁人。
“嗯？”美女老大的眼神撇了王小楓一眼，出聲問道，“小楓，你有什麽想法？”
“啊？”“不用擔心，直說就好，”戴娜的那秀美的額頭上寫滿了疲憊，讓某人的小心肝不爭氣的揪了幾揪。
“咳，”王小楓清了清嗓子，拿出了當年當工作室領導時的非凡氣量，沉聲道：“行會…那個，什麽弊端？”
那一刻，明顯能聽見一地玻璃破碎的聲響，端莊的美女老大不知是不是被王小楓的無畏風範擊倒，俏臉上的兩朵久久未去的紅暈別樣醉人。
喬依人頭也不抬地用清冷的嗓音道：“我們行會創建於紀元前期，現在注冊會員三十餘萬，最大的弊端是頂端戰力不足，精英團隊實力與那些老牌公會有明顯的差距。”
這是個大問題！王小楓點了點頭，精英團實力不足，那豈不是新地圖、副本開荒進度滯後，高端裝備的來源拮據，絕對會大幅影響行會本身實力。
一個行會若是沒有精英團隊的支持，就算注冊的人數再多、運作資金再雄厚，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一流行會。
“這樣，”王小楓不假思索道，“那收購些有實力的工作室不就行了？”
戴娜歎了口氣，“隻是這些工作室不是要價太高，就是一群徒有虛名的家夥，根本沒有合適收購的目標。”
“收購不成就用加盟聯合的方式，”王小楓牟足力氣，一計不成又出一計，“可以用合約的方式雇傭些遊戲高端玩家，按照任務計費的方式采取加盟聯合。”
“想法不錯，”喬依人依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但依然還是沒有合適的對象。目前有實力的工作室完全被各大行會包養，我們想挖牆角，除了要付出不菲的經濟代價，恐怕還要麵對著對方行會的報複。”
王小楓撇了撇嘴角、聳了聳肩，示意自己江郎才盡了。
戴娜眼中透出些許失望，王小楓卻是被這個眼神狠狠的撞在心頭，頓生出一股憋悶。
“其實，”王小楓輕吸了口氣，掃了眼屏幕上的眾人，“我倒是知道有兩家遊戲工作室的實力不錯，隻是他們的名聲可能不是太大。”
“嗯？”喬依人終於舍得看我一眼，頓時讓某保安有種虛榮感與幸福感爆棚的傾向，“哪兩家？”“蒼狼、禦戰。”
話音一落，幾十股包含著各種複雜情感的目光對正襟危坐的某男行著集體注目禮。王小楓不由心中惴惴——這倆工作室不錯啊，難不成我不知道的這兩年做出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
連純潔善良的小蘿莉都掩飾不住眼中那深深的鄙夷……
“小楓大哥，”小蘇謠壓低聲音靠了過來，“蒼狼和禦戰都位列十大工作室前五，那名聲不要太大！快別說話了！”
王小楓頓時大窘，那幫渾人竟然還能闖出如此名頭？十大工作室？什麽時候有這個排行榜了？自己的那個年代貌似就一個第一工作室的頭銜……唉，看來自己真是老了啊，江湖已經日新月異，一帶新人換舊人、長江後浪推前浪……
“算了，沒事，”戴娜老大那若無其事卻透著一股疲憊的聲音讓俺不由的暗自揪心，“今天的會開到這裏，精英團的事我會想辦法。散了吧。”
屏幕憑空消散，老大向後倚靠在柔軟的沙發上，揉了揉秀眉。倒是南宮萱那小娘皮跑過來踢了王小楓一腳，“臭家夥，不懂裝懂，讓大家跟著你丟人現眼！”
王小楓頓時感覺小腿骨一陣劇痛，不由對那個氣鼓鼓的小辣椒怒目而視。
“其實，”喬依人把手中的微型機放到一旁，“禦戰和蒼狼一直隻是純粹的工作室，並沒有合作的行會。若是我們能把他們爭取過來，一定能在天啟中占據一席之地。”
“談何容易，”戴娜露出些許苦笑，“這兩個工作室一直神神秘秘的，不用說工作室成員的現實資料，就算是遊戲ID都隱藏起來。真不知道他們在怕什麽。”
“一群縮頭烏龜，”南宮萱還有些氣惱的瞪著王小楓，王小楓唯有縮著脖子老老實實的坐著，不敢說話。一側的一處房門慢慢打開，胡彪三人魚貫而出，胡威那大嗓門已經嚷嚷上了，“我看呐，他們肯定是一群徒有虛名的家夥，躲著不敢見人，怕露餡唄。”
“他們應該是受到了兩年前末日關閉時發生的一起事件的影響，”喬依人的話不輕不重，卻是打在了聽者的心窩。南宮萱不明所以，好奇問道，“兩年前，我還在讀書呢，什麽事件？”
“夜闌工作室解體事件。”回答的卻是孫嶽，聲音不大，卻讓一個人精神一瞬恍惚。
後麵的話王小楓沒聽清，因為心神產生了幾個呼吸的空白。迷迷蒙蒙的，不知為何已經出現在了房間，背靠著房門，一幕幕回憶湧向心頭……原來他以為已經忘卻，沒曾想，隻是被自己用時間織就的謊言遮掩……
鼻尖酸酸的，滲出些許被抽回的**，又一次，他品嚐到了回憶的澀，澀的發苦。倚著房門，蹲在那裏，透過房間的落地窗戶看著遙遠的星空，一曲寂寥彌漫。
房門外，三男三女站在那裏麵麵相覷。
“他是？”迷人看著麵帶憂色的戴娜，後者微微歎息，搖頭道：“不是。”……
不知幾時，王小楓從回憶的溝壑中慢慢俯泳，腿腳麻木的占卜起身，隻能奮力撲向了那張大床。歎了口氣，拿起手機，給老媽發了個信息保平安，便感覺一陣困倦湧上心頭。
果然，一代睡神。
夜深人靜，喬依人立在落地窗前，看著晚間城市裏無法窺見的點點星辰，一身淺藍色的睡袍點綴了三兩朵蓮花，空穀幽蘭。戴娜一身素白的睡衣坐在旁邊的藤椅上，捧著一本厚厚的書籍，文靜中醞釀著些許淡淡的憂鬱。
貌似，就王小楓這個保安是單間待遇。
“他是，他？”“我不知道，別問我”戴娜嘴角撇出些許無奈，“我找不到一點他當年的影子。”
喬依人嘴角微微的抽搐，似乎這就是在笑，手指撥弄著一縷肩上的秀發，眼神彌漫著一股悠然，“人都會變，像你，像我。”
“算了，不想這個，”戴娜輕輕的深呼吸，別墅周圍的環境倒是十分的幽靜和清潔，“就算是他來了，估計也幫不了我們太多。行會不是工作室，也不是一個高手就能帶起來的。”
“可沒有高手的行會，也成不了一流的行會。”
“還一流的行會，那些股東想的隻是如何賺錢，誰管行會本身的死活。”戴娜語出無奈，伸著優雅的懶腰走向了暖色大床，“反正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實在不行我就把會長一扔，開開心心玩自己的遊戲。”
“你拋得下？”“再說！睡覺！睡覺！快來睡覺咯親愛的！”“不準過界！”“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