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 十章 凱旋而歸
一箱箱整塊的黃金被兩名兵衛抬出了石洞，抬上了小船，運到了大船上，堆在了艙底，下壓著水線。
這些五十五級的兵衛力量和體質屬性比二十三級的諾頓要高出許多，身強力壯、常年訓練的他們抬著一箱黃金尚能健步如飛。疾雨城應該有金屬作坊，能將這些黃金分而割之或是直接融了，但對這些王小楓沒有太多的興趣。
找了塊幹淨的海灘獨自刷著十九級的嘍囉，由於先前的耽誤，等級榜上一直窮追不舍的冰法此時已經逼近了王小楓的經驗值，許是要通宵練級了。王小楓也想通宵，但無奈生物鍾的力量碾壓著他的眼皮，讓他隻能以微弱的優勢領跑著一群‘狂暴的追隨者’。
“大人，總過四十二箱黃金，無一遺漏全都裝船了。”
兩個小時後，單刷的王小楓在升級的邊緣，諾頓前來匯報工作。王小楓點了點頭，強忍著困倦打了兩隻怪，叮的一聲，成為了等級榜上首位十七級的玩家。
將三點自由屬性繼續全加智力，渾然間精神一振，頓覺神清氣爽，困倦消失無蹤。
“走吧。”
略帶留戀的看了眼這個讓自己升了兩級的小島，背包中滿載著皮甲，滿載著金幣，滿載著些許感懷，登上了停靠在海灘的小船。船上站著的依然還有那名小隊長提末，豎著長槍立在了船尾，像是指航標。
中隊長的一番感歎欽佩之意的奉承不談，王小楓潦草的應了幾句，便滿臉疲乏地坐在船艙的椅子上，進入了冥想的狀態，暫離模式下線。
其實，冥想是魔法師的專利，聖光祭祀應做的是禱告……
時間定格在淩晨兩點半，在遊戲中感覺很疲憊，但退出遊戲反而沒多少困倦。舒展了下長期泡在‘生物電’中的身體，精神卻越發的清晰，拉開窗簾看著西天的月色，與曙光大陸上的似乎一般無二。
想起了守護惡魔的少女，又想起了突然出現的水凝煙，煩悶讓他胸口有些堵悶。忽而又覺口渴難耐，床頭的杯中已空，隻能悄悄地拉開了無聲的木門。
客廳中亮著柔和的微黃，二樓的房門縫隙中依然流露出了些許光亮，四個妹子應該還在遊戲中奮鬥，比他這個不負責任的奶媽強多了。
原本有著大俠情節的王小楓此時其實向往著小資情調，平平淡淡才是真。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形象，最平安的是低調，他現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個人低調的形象。
“還沒睡？”沙發上傳來了一聲低聲的問候，王小楓嗯了一聲，對著胡彪笑了笑，“你不是也沒睡。”
“玩遊戲玩累了，出來透透氣，出去走走？”
王小楓瞥見胡彪將一張照片放回了心口的口袋，點了點頭，灌下了一杯溫水，兩個大男人開門而去。
別墅區有著百分之百十的綠化帶覆蓋麵積，開發商卻是不敢在這裏搞什麽幺蛾子，也就欺負欺負平頭百姓罷了。路燈拒絕了月光的撫慰，淡淡花香縈在鼻尖，隻是感歎一聲，身旁是一名膀大腰圓的純爺們。
“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
正沒處找話的王小楓聽得身旁的歎息，扭頭打量了胡彪兩眼；一直以為這漢子單身，沒想都有了女兒。不過，有家室為什麽還要常駐工作室？
胡彪笑了笑，並沒多少勉強，“去年離了，女兒跟她。”
微微一怔，王小楓這才明白了胡彪以‘過來人’自封的緣由，本以為也追過冰山迷人、撞死南牆，卻沒想是真正的經曆過了愛情和墳墓。“後悔了？”
“悔，第一天離，第二天就悔了，現在見一麵閨女都難，”胡彪撇了撇嘴角，像是自嘲的笑，“她比我有能耐，女兒跟著她也吃不了苦。別說我了，看你愁眉不展的，有心事？”
王小楓揉了揉臉頰，愁眉不展，有嗎？“遊戲裏遇到了前女友，有點鬱悶啊。”“前女友鬱悶個屁，老子遇見前妻都是微微一笑，一點感覺都沒有。”
“真沒感覺？”“廢話，有感覺不早複合了！”“分久必合嘛。”
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滿身彪悍的肌肉男，點了點頭，“彪哥，當時你怎麽想著就分了？”“還能怎麽，打唄。我在軍隊上半個月一回家，回家說不兩句就吵的像是哪吒鬧海，這麽多年都是她一個人帶著女兒，我對不起他們娘倆……”
這個八尺硬漢微微別過頭去，拭了拭眼角的晶瑩，清了清有些輕顫的嗓子，呼出一口氣努力著恢複常態。
不太會安慰人的王小楓隻能仰頭看月，一個男人在他身畔落下了男兒淚，這番場景讓多少有些鬱悶的他蛋疼十分，也讓他感覺自己那點破事算不得什麽。他隻是被一個女人騙了一次，銘心刻骨卻也隻能怨自己年輕氣盛、涉世不深，比起身旁的離過婚的男人，他真的有些無地自容。
“沒事，不能陪著女兒過生日，有些感慨罷了。”胡彪嘿嘿一笑，拍了拍王小楓的肩膀，“女兒現在也大了，老哥這輩子也沒什麽遺憾了。”“彪哥，介不介意問一句，您今年貴庚？”
“去，老哥我是粗人，別給我拽文，”一拳打在王小楓肩膀，盡管是親熱的問候，卻讓某同誌一陣呲牙咧嘴，“你這體格，還忒練練！我今年三十有八，黃金年齡單身漢。”“侄女多大了？”“去，你最多算她哥，十八了。”
某同誌頓時目瞪口呆，胡彪得意的對自己豎了豎大拇指，“怎麽樣，是不是對哥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嘿嘿，哥這才是真男人。”
默然無語，王小楓想起了父母給自己講述過他們那個年代的舊事，那段‘少生孩子多種樹’的歲月，那段早戀如猛虎的時光；卻沒想，胡彪同誌還有如此光榮的戰績。
在別墅區逛**了小半個小時，兩個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聊女人，聊遊戲，聊以後的打算。王小楓其實能感覺到一個離婚老男人內心的孤獨，隻是這份孤獨被裝點成了釋然，將他慢慢的感染。
第二日豔陽高照，王小楓不太放心遊戲人物一直坐在船上，終是在九點之前頂著黑眼圈登陸遊戲。
感覺屁股依然坐在硬木凳上，沒有海上的顛簸，應是已經靠岸。睜眼，眼前是幾名槍兵的背影，筆直地站立，守護著冥想的祭祀。
輕咳幾聲示意自己醒了過來，幾名槍兵連忙散開，說是城主大人邀他一敘。王小楓本以為是前去交任務，卻沒想隻是一場寒暄，要設宴款待他這個疾雨城的功臣。
這都等級榜第二了，哪有什麽閑情逸致留下吃飯，匆匆向著城主告別便帶著光明騎士向著聖光教堂而去。因為諾頓告訴他，要回禦風城需要找到聖光教堂的大祭司，隻有他才有實力開辟出的傳送的光門。
走在街上，商販、行人紛紛對王小楓微笑點頭，這是疾雨城聲望達到了尊敬程度的好處，也能看見路上大部分NPC頭頂的信息。
再次麵對著老祭司，有些看不懂老人眼中的欣喜為何、淩厲又為何；老人點了點頭，說了一句‘你做的不錯’便沒有多少誇讚。幾聲歎息，讓他帶給禦風城艾米導師以問候，揮動木杖開辟出了‘任意門’。
貌似，艾米導師的地位有些非同小可，教堂的大祭司給一名導師問好，這讓他對艾米導師的身份浮想聯翩。
眼前一暗一閃，再回神時眼前便是那座光明女神的雕像。‘治愈係女神’艾米拋下了升級技能的一名男性祭祀，走前幾步，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隨風，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也沒有讓教廷失望。”艾米已經有些了解自己這名弟子的習慣，素手一擺，任務獎勵直接發到了王小楓的頭上，“弗蘭大祭司對你很滿意，疾雨城的惡魔已經逃出了光明的範圍，那不是你如今所能力及，不必介懷。”
後半句王小楓根本沒聽見是什麽，隻是被係統提示的任務獎勵深深的震撼著。
六萬多經驗，與艾米導師好感度加二十，光明勢力聲望八百，王小楓的等級瞬間超越了某冰法，再次躍登等級榜第一的寶座。
叮！與聖光導師艾米的好感度達到九十點，當前關係：親密。
“小風，”好感度增長，稱呼也隨之改變，‘隨風’已逝，轉而成了王小楓真名的諧音，“能夠視海盜的寶藏為糞土，堅持本心仍不忘苦難折磨的民眾，女神的榮光在你身上閃耀綻放。去變的更加強大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放在你肩上。”
“嗯！”某同誌感動的無語凝噎，不過看了眼導師身後的那名奶爸，還是稍微表現的低調了些，“導師有命，豈敢不從！這個，有事您說話。”
“油嘴滑舌，”嗔了王小楓一句，白了某祭祀一眼，艾米將目光投向了王小楓的身後。“諾頓，你做的也不錯。”手中多了一張素白的卷軸，“這是教廷騎士的轉職證明，拿去吧，你讓我看見了你父親當年的勇武。”
“謝…謝謝！”諾頓激動地有些無語倫次，對著艾米行著騎士的禮節，再抬頭時，王小楓看到了諾頓眼中的淚光點點。
教堂門口，看著出來跟自己告別的騎士，這名跟自己出海殺怪、衝鋒陷陣的騎士。認真地看著眼前英武的麵孔，他想將諾頓記在心底；就像紀元中那些已經泯滅的NPC，有些友誼不分國度，也不分現實和虛擬。
想說些什麽告別的話，但隻能笑著點了點頭，扭頭而去，瀟灑的揮了揮手，心中又是頗多煩躁。
諾頓看著祭祀稍顯單薄的背影，右手扶在胸口，深深地鞠躬，並不是騎士應有的禮儀。
叮！
光明騎士諾頓退出組隊，隊伍解散。
“老大！我回來了！”“臭小楓！快來帶我們升級！”“小楓哥哥出去旅遊有沒有給倫家帶特產？”“切，回來就回來，咋呼什麽，皮癢了是不。”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