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靈胚
靈胚
“大煉器師，沒事吧？”乾風還在猶豫，那邊巴山卻已經根據爐火已熄等等特征確信了煉器已經結束，便急忙上前扶住了站立不穩的炎燭，關心問道。
“我沒事，不過這煉製……”
“失敗了？”妖王緊隨其後，大概估計到了發生什麽事情。
“倒……倒也不能算失敗……”炎燭看了一眼如今已然毫無動靜的地魄鼎，又看了一眼地上那個小了不到一半的裝著材料的袋子，不由是露出了苦笑。
“……靈胚？”妖王顯然也是有煉器知識的，看到炎燭這個反應，隻是稍微皺了皺眉就猜出了答案。當然，這個名詞乾風卻是聽不懂的，不過這位騎士有著良好的求知精神，馬上就再次登錄論壇進行查找。
“嗯，是靈胚不錯。雖然問題出現在前期，致使材料大部分都無恙是值得慶幸，但是……這也導致這塊靈胚之中最主要的材料就是蚩宏石。”炎燭苦笑一聲，“唉，雖說有繼續煉製的機會，不過有什麽能夠暫時抑製住蚩宏石的暴動，從而令我煉製其他材料進去的物事麽？”
“很難，在你的打算之中，不就是要利用蚩宏石這種爆裂的特性麽？當初挑選材料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了，這種蘊含著極其龐大的火屬性靈力的材料基本上已經是十階之中的頂級了，首先和它同階層的材料就近乎沒有，何況還特地要求水屬性的話，根本是……”妖王也歎了口氣，略微顯出了一絲失望之色。
接下來，炎燭就和妖王討論了一下材料的問題。這些東西對於乾風來說與天書無異，他也就沒有多聽，而是看起了在論壇之上查找到的與“靈胚”相關的資料。這靈胚倒和蚩宏石不一樣，並不是隻有極少數的玩家才知道的信息，而基本上可以說是煉器師玩家的常識了。
作為生活職業，最痛恨的無非是“製作失敗”。煉器師自然也不會例外，煉器失敗不但材料泡湯，還有著鼎毀人亡的危險，實在是非常可怕。而在遊戲的煉器設定之中，就給予了一種介乎於成功與失敗之間的結果——那就是練成靈胚。說起靈胚，其實就是“靈寶之胚”的簡稱，這是一種沒有成型的靈寶，但也不是廢料，它很好地保住了煉製材料的各種特性與靈力，隻要煉器師用特定的方法與材料重新開鼎，就可以繼續煉製這件未完成的靈寶直至完成。說是開鼎重練的材料不但包括一些煉器材料，還可以以其他靈胚為材料，不過這些就是專業知識了，乾風也沒心思搞懂。
關上論壇，那邊炎燭與妖王也差不多談完了，兩個人又稍微討論了幾句關於剩餘材料的問題，這才是轉過身來，走向乾風。
“抱歉，逍遙，讓你大老遠特地過來看我煉器，結果……”炎燭走近乾風，不禁是有些尷尬。雖然他之前說過早有了失敗的心理準備，不過既然他還用通訊器叫了乾風，自然還是有著不小成功信心的，可現在卻基本宣告失敗，自然在歎惋的同時，對後者也有些歉意。
“這點事道什麽歉？我當時正好沒什麽事，煉器也是我相當好奇的一類生活職業，有機會看你煉器，我也是很願意的。”乾風自然是不會接受這份道歉。他這次過來隻是為了打發時間，和巴山久別重逢，又和炎燭聊了幾句，已經是達成目的。何況妖王殿一行和親眼目睹煉器，著實也算是解了他的好奇心，沒什麽可不滿的。
“哈哈，這就好。”炎燭用力拍了拍乾風，“算了，失敗也就算了，其實我一開始也想到了這種可能，因此準備了好幾種配方，雖然這最強的一種不能成功有些可惜，不過既然大部分材料得以保存，準備下一件靈寶的煉製也不至於令我傾家**產了。”
“有了這次經驗，下一次應該就能成功了。”乾風點點頭。他啥也不懂，這個樂觀的判斷自然純粹是瞎扯。不過聽炎燭那個語氣，顯然是故作精神，而實有些耿耿於懷，這種時候安慰兩句總是不會錯的。
“謝了！”炎燭笑道，“來吧，時候雖然還早，不過現在也沒有其他事了……你之前來過地魄域沒有？我請你去最好的酒樓吃一餐早飯吧！”
“早餐？你還真是相當投入啊……”乾風一愣，“那成，我雖然來過地魄域，可確實沒有嚐過妖族的食物是個什麽味道，這次也算是長見識。”
炎燭說的時候還早，這自然是遊戲之中的時間。因為現實之中現在剛剛兩三點，因此《幸運》的世界之中如今還是淩晨，天還沒亮的狀況，因此是“早”。習慣在遊戲裏仍維持一日三餐的玩家不少，畢竟遊戲之中的時間流速確實是現實之中的一半，即便肉體本身不感覺餓，但時間流逝導致習慣發揮了作用，如果不吃點啥，總會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乾風本身可以辟穀，人間界靈力散盡之前就不常吃飯，倒是沒有這個習慣。
“沒吃過妖族的食物？”炎燭一愣，“這樣啊……那就別去什麽酒樓了，那邊的味道和人族的食物也差不了太多。嗯，我帶你去吃一點特色小吃好了，說到地魄域的特色小吃……行了，你跟我走罷！”
“等等……！特色小吃？那啥，炎燭，我們還是去……喂，別走得那麽急！”乾風突然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不過炎燭的腳步非常之快，根本不給他挽回的機會。
……
“怎麽樣？大土餅可是在七妖域都名聲赫赫的特色食品，還隻有地魄域的NPC才會這種菜肴的秘方，就連幾位在烹飪之上練到了七階的大廚師，也沒有從哪裏接到這秘方的相關任務！”吃完早餐，炎燭精神也算是回複了幾分，言語之間也沒有之前那種略顯陰鬱的感覺了。
“呃，確實還不錯。”乾風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出了這個評價。大土餅的味道非常奇特，比之一般的麵餅來說，口感顯得更韌一些，而它的內層分別夾有辣椒粉和孜然粉，中間以較薄但可以吃的出來的另外一層麵餅相隔，另外用薄餅隔開的還有第三種粉末，乾風沒有吃過這種味道，不過顯然也是辛辣那一流的。吃著大土餅，喝著一種奇怪的土色冰鎮果汁，確實還是比較愜意的。可惜騎士並不是非常愛吃辣，恐怕不能像龍火巴山那樣毫無保留地讚美這道菜肴，但不得不承認這味道比他一開始胡亂猜測的要好得不少。
“不錯吧？這玩意也便宜，不過作為熱菜的通性，基本沒什麽辦法隨身攜帶太久，總之隻要你有錢購買這裏的土地神符，不妨沒事的時候多過來吃幾餐。”炎燭笑道，“對了！這一打岔，我差點就忘了。一開始讓你過來的時候，我說要給你來一件神秘大禮的，還記得不？”
“哦，那個啊，我不是為了禮物才過來的……”乾風搖了搖頭。如果說炎燭煉製十階靈寶成功，那他也不會這麽果斷地拒絕，不過既然沒有成功，那實在不應談什麽禮物了。
“你以為我是想攢人品才要送你禮物的罷。”炎燭苦笑打斷道，“別磨嘰了，妖王發布的煉器任務，獎勵都相當不錯，其中還有不少是隻要煉製出來就能給獎勵，而靈寶不必上交的。虧得這些好任務，我積攢下來的靈寶也不少了，難道還能突破可禦使的上限不成？當初在落木殿之前，我是虧得你一句才堅定了煉器之路，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算什麽，可對我來說，這區區一件靈寶也不算什麽。”
“這樣……那好吧。”乾風愣了愣，還是點了點頭。如果炎燭隻是帶有炫耀意味，或者說施舍意味地贈送他禮物，哪怕隻有一點，他也不會接受。不過前者既然已經這麽說了，應該就真是把他乾風當做了好友，至少騎士是這麽覺得的，因此也就不再拒絕了。
“哈哈，就應如此才是！”炎燭揮手在虛空之中劃了幾下，想來應該是在操作物品欄。隨即，一件小布囊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件靈寶……？”乾風看了看這個布囊，實在是有些吃驚。這個囊並不大，不是那種運送物品時跨在肩上的那種袋子，而是類似香囊一般，一隻手就可以將其完全握住的小布囊。這布囊之上有金色絲線作為封口繩，通體則是由五顏六色的絲帶秀出了種種奇妙的圖紋，雖然乾風都不是非常認得，不過印象上卻覺得這很是美觀。如果不是認識炎燭，恐怕騎士在看見他拿出這布囊的第一瞬間，就會以為他是一位縫紉術出神入化的大師。
“不要誤會，這可不是我繡出來的！”炎燭看到乾風訝異的表情，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麽，“九階材料‘天亂繡’，煉器師之中有名的幻想材料。這種材料的韌性極佳，適合作為防禦靈寶的載體，當然，令它身負‘夢幻’之名的，卻是因為它天然形成的紋理。這種石頭每一塊上，都天然紋有美觀的紋路，而且無論被如何煉製，隻要沒有能在靈力上壓製它的其他材料，這紋路一定會絲毫不變地映在靈寶的成品之上，實在是十分夢幻的效果。”
“石頭？用石頭練出布囊？這煉器一道，果真是博大精深。”乾風不禁有些咋舌，深感無法理解。至於炎燭說這是九階材料製成，他倒是並不吃驚。材料的等階並不代表靈寶的等階，九階材料隻代表它不可能作為十階靈寶的主要材料，如果煉器術不精，把這九階材料練成一階靈寶也不是沒有可能——再誇張一點就和那些獲得了“蚩宏石的粉末”的倒黴玩家一般，鼎毀人亡，白白浪費材料而已。
也因此，當乾風結果炎燭手中的這輕若無物的小小布囊，並察看了一下它的品階之後，不禁是大為驚異：“九階？！我說炎燭，你該不是拿錯了？這可是九階的靈寶！”
九階靈寶，在東方係統的地位就跟西方係統的神器差不多，即使身有實力、財力，也未必能夠弄來這麽一件九階靈寶。放眼整個東方係統，能跟乾風單挑的玩家絕對不多，但乾風本人也不過隻有一口八階浪海劍傍身而已。能獲得九、十階的靈寶，這種玩家未必有很強的實力，卻必定有十分之強的運道。如同乾風，就得到了紫雷絲這種相當逆天的養料，生生造出了兩件神器首飾，和一件即將誕生的九階青玉璧。這固然是他憑借實力奪得雷罰仙府的結果，但他能成功聚齊紫雷七光，這本身就有不小的運氣蘊含其中。
而炎燭就更是如此了。這位器物門不起眼的弟子之一，憑借著一些獨特的際遇，獲得了妖王的賞識，獲取了地魄鼎的使用權，這才是仰仗這件天地靈寶的靈力核心一躍成為了九階的煉器師，而後才有了這九階香囊靈寶。九階靈寶可是無價的，凡同來說，玩家們對於對自己幫助不大的九階靈寶，就連販賣也是要細細考慮的，更逞論贈送了。
“哈哈，看到你這麽一副吃驚的表情，我也算是回本了！”炎燭高聲笑道，“對於不需使用的高階靈寶，我哪裏敢隨身攜帶？都是存放在那係統倉庫之中，怎麽會有拿錯的說法？我炎燭可是妖族的大煉器師，在妖域的NPC商店都可以獲得極高折扣的存在，出手自然不能太平凡了，也隻有九階的靈寶，才符合我的身份——我也說了，十階的話是我自用的，可就沒你的份了！”
“可……”乾風剛準備說些什麽，突然想起在落木殿遇到龍火之時，後者對他所說的關於炎燭成為九階煉器師之後的行為，這一句話頓時就說不出來。
默默將這香囊收入了乾坤戒指，乾風突然問道：“對了炎燭，你可想參加那最終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