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領路

被五色光圈、華焰環繞,一身深紫色連衣裙由於場中仍未散盡的旋風而劇烈飄**,神級職業“五行術士”冰淩花如今當真是猶如下凡神人一般,顯露出一股出塵的氣息,也難怪蕭晉對她執著不已。

微笑的少女臉上,卻是有著一股抹之不去的疲憊,恐怕那連令龍魂千及遊隴都铩羽的隱藏任務確實並沒有多麽容易,雖然還沒有確定冰淩花到底是完成了任務,又或者隻是在更進一步的地方失敗,不過這幾天來恐怕她過得並不輕鬆。

雖然基本上大部分人都與五行術士不太相熟,不過她既然與菱兒三人是好友,也就沒有什麽信用問題。乾風沒有多問些什麽,率先跟上了轉身又朝著高空飛回的冰淩花。

少女從按理說不可能有玩家存在的高空降下,被耀眼光芒環繞而並沒有做什麽掩飾,自然是受到了其他多數隊伍的矚目,就連之前一直顯得胸有成竹,不為他物所動一心攻略的蕭晉二人,都在這個時候朝乾風這邊看了幾眼——雖然這其中的緣由估計與其他玩家並不相同。

黑色碎片已經掉落完畢,待在半空中再沒有什麽便宜可撿,大戰一場元氣大傷的玩家隊伍基本上就都分離了開來,隻留下寥寥幾支團隊,大概實在是苦大仇深,居然還在爭鬥不止,其他人為了不遭魚池之殃,都遠遠避開。蕭晉那邊居然也沒有再領頭,而是等著冰淩花率先朝高空飛去,略略頓了一下,才同樣朝著上方飛去。而有了這兩支團隊打頭,其他玩家也沒有什麽其他想法,自然一樣跟上——這些隊伍都自恃是整個遊戲最上層的玩家隊伍,對於在最終一戰之中隻能跟在別人後麵撿便宜這事,當然不可能談得上樂意,可憑他們自己的實力確實惹不起乾風、蕭晉兩支團隊任意一方,若說要聯合起來,首先彼此關係不熟,再者偌大一個封印之島,就算他們實力超出,沒有情報在身,一樣占不到什麽先機,因此也就隻有甘於現狀,畢竟就算是湯水,也總比什麽也吃不到好些。

中央塔殘骸在高處懸浮不動,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麽力量在將其支撐。乾風等人飛行的速度明明都算得上不錯,但在視野內卻基本上沒發現與那殘骸有著太過明顯的接近,距離事實上比較遠是原因之一,而這殘骸實在太過巨大致使觀測不準,恐怕也是原因之一。

由於之前那數次爆炸,中央塔原本的塔狀基本上已經看不出來。柱形的結構被破壞得七七八八,隔不了太遠距離就是一個大洞,而其中的石塊則都已經在剛才的散落之中被玩家們擊毀。原本直接天際的中央塔是被當中截成了數段,如今各段大塊殘骸不相連地漂浮在高空之中,照這樣看恐怕那爆炸的威力主要針對的還是上方,乾風他們承受的不過是部分餘波而已。除此之外,這幾塊大型殘骸之中,並沒有像是塔頂之類的結構,倘若不是它在爆炸之中被完全毀去,恐怕這代表著這座高聳的塔樓還遠遠不止這些高度,在更高處還有著剩餘的結構,基於大概是同樣的力量懸浮而沒有掉落也說不定。

之前那場爆炸的衝擊將中央塔附近的黑霧全部擊散,按理說如今應該會從周圍逐漸籠罩過來,可遠方的霧氣卻隻是謹守地盤,沒有任何遵守擴散定理的意思。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緣故,但這樣一來視野基本恢複得差不多,乾風隻覺得整個人都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雖然這裏的環境比幸運大陸其他地方肯定還是差了太多。

在飛行的過程之中,冰淩花言簡意賅地將她這幾天的經曆說明了一下。《幸運》的劇情雖然也很有意思,不過現在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因此少女將不甚必要的雜項全部過濾,隻是將最精簡的信息以標準的玩家語言講述出來。

就像乾風已經從龍魂千破那邊了解的一樣,中央塔之中有著不少因為各種原因變得能夠增強天魔實力的物品、結構等等,本來這是需要所有玩家一階階爬上慢慢摧毀,之後才能將天魔的實力削減到一個可以接受的水準,最後才開始真正的戰鬥,然而如果當真這麽做,畢竟是身在中央塔中,受限於禁空禁通訊等等要素,要想達成這個目的十分困難。而幾位NPC正是基於這個原因,從進入封印之島的隊伍之中挑選了五支,開辟了一個對稱的世界,從那一邊試圖擊毀中央塔之中利於天魔的事物。

就算是在那個世界之中,沒有了真實封印之島的諸般限製,還有著NPC的協助,畢竟冰淩花她們人數太少,彼此之間也沒有合作的基礎,導致任務難度比乾風他們這邊困難得多。除此之外,似乎還有著大概同樣是五十支隊伍數量的玩家隊伍,不知道是完成了什麽樣的任務,居然以隸屬於天魔一方的身份參與了最終一戰,在那邊的世界之中與冰淩花等人互相對抗,好在有著NPC的協助最終得以勝利——隻是關於這個部分冰淩花沒有說太多,乾風也隻是大概推測了一些。

《幸運》的自由度確實非常之高,雖然大多數玩家還是隨著主線進行遊戲,但是也有少數玩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選擇放棄對幸運女神的信仰,以對抗主線的身份執行著他們的任務。類似的玩家在東方係統上次的資料片“滅門之禍”就出現了不少,西方係統這邊乾風待得時間較少,倒是了解不多。

按道理來說,與敵方的玩家隊伍交戰,應該算是有著不次於甚至更甚於與天魔那一戰的重要性,畢竟最終一戰是基於係統對玩家實力的判定才開啟的任務,按照這個判定,任務的最終BOSS雖然不可能輕鬆,卻應當說有著不小的可能被玩家隊伍擊殺。另一方麵,玩家的各種計策、配合、技能等等,則是係統難以判斷的因素。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冰淩花她們五支隊伍,執行的才是最終一戰之中最為關鍵的一條任務線,隻有當她們完全失敗,抵禦敵方玩家的任務才會落到沒有接到隱藏任務的乾風、蕭晉等人身上。騎士自然對沒有親身參與這個任務十分遺憾,不過事到如今,遺憾也沒有什麽用處,隻有盡全力不負冰淩花的努力,先把天魔封印了再說了。

逐漸接近殘骸之後,冰淩花輕車熟路地帶領著乾風等人在巨大的碎塊之間穿梭,向著更上方飛去,想必是在之前的隱藏任務之中對中央塔的結構已經十分了解。倘若不是五行術士的引路,估計八支隊伍得在這裏繞轉許久,畢竟殘骸分為這麽多塊,誰也不知道進入哪一部分才能觸發後續的任務。

“到了,就是這裏。”

冰淩花停在一塊基本上算是位於碎塊群最為頂部的殘骸之上,對乾風等人略微示意之後,就當先飛了進去。乾風看著隊友魚貫而入,倒是沒有急著進去,冰淩花既然沒有說,裏麵應該就不會有一進去就觸發的危機。風鈴跟著冰淩花當先已經進去,如果他不留在後方,倘若蕭晉跟得緊,難保不會順手一發攻擊打過來。

見乾風留在外麵,菱兒沒有多問,也靜靜停留在他的身側。這塊大型的殘骸估計確實不一般,雖然表麵的洞口看起來跟其他殘骸沒有太大區別,但事實上玩家進入的時候都會隱隱泛過一層水影,在減緩飛行速度的同時,於玩家進入後,也將其的行跡一並隱藏,使得外部看不出任何異狀。當然這就使得乾風的隊友們必須要一個個進入,且因為那層水影的緣故,每一人進入都要花費好幾秒的時間。

向下的視野非常好,乾風向著幾個方向看了數眼,都沒有發現禁咒法師的影跡,也就稍稍放下了心,朝著別的方向看去。冰淩花帶他們來到這碎塊區的頂端,更上方就是一片虛無的天空,稍遠的地方則又被黑色霧氣包裹了起來,看不到更遠處的情形。騎士懸浮在這個位置朝著四麵八方觀察,能看到之前被驅逐的黑霧大略呈一個半橢球將封印之島的中部包圍了起來,若不是現在沒有什麽輕鬆的氣氛,這倒也不失為一道奇觀。

“今天可是耗得久了呢,不累嗎?”

“不累呢,乾風哥哥不用擔心。”

乾風略微有些擔心菱兒,少女卻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實話這一天確實過得非常漫長,從闖**濃霧區到發現第四洞窟,而後收集殘圖、開啟祭壇、闖**中央塔等等,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這個時候已經淩晨甚或第二天天亮了也不奇怪,隻是狀態框的時間欄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竟然顯示的還是一個比較早的時間。可不管係統在數字顯示上有著什麽BUG,時間的流逝對精神施加的負擔卻是實實在在的。

乾風對菱兒的回答早有預料,這麽問隻是讓少女稍微放輕鬆些。看著其他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了殘骸的入口周邊,他就伸出手去摸了摸菱兒的頭,少女臉上稍微一紅,但隻是低下頭去,沒有說些什麽。

大約幾分鍾後,八支隊伍的成員總算都進入了那塊殘骸之中,與乾風一道最後留在外麵的九片羽毛五人進入之後,終於輪到了乾風以及菱兒。到了這個時候,蕭晉兩人居然還沒有出現在視野之中,這不由是讓騎士有了或許禁咒法師並不知道這個位置的樂觀想法——然而仔細一想,碎塊區的中央塔殘骸數量實在是相當之多,有類似特殊性質的殘骸,估計並不止這一塊而已。

“嘩啦——”

之前其他人進入的時候,明明沒有聽到任何類似的聲音,但當乾風後菱兒一步邁入那個大洞的同時,一陣輕微的海浪聲卻在他耳邊泛過,當然這隻是幾個瞬間的事情。眼前的景象隨著水紋般莫名的屏障波動不休,大約兩三秒後,被這屏障削減了下落速度的乾風終於感覺眼前一亮——

“嗚啊——”

不過這未免也有點太亮了。

視野剛剛從波紋之中恢複,恍若近距離直視太陽般的亮度就在他眼前爆開,使得雙眼如進了辣椒水一般刺痛。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程度亮度的光芒就算本身沒有附帶屬性,也一定會對中招的玩家造成致盲的效果,但如今乾風的視力卻沒有受到半分削弱——說實話這並不讓他怎麽開心,畢竟致盲還算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明明有強光在前卻看得如此清楚,這傷害可是按照秒數翻倍的。

“呼……”

騎士急忙將視線轉開,無意中看向下方,這個時候倒是幸虧視力一切正常,因而見到地麵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接近,這才是想起自己是在下落之中。好在這個高度不算太過誇張,雖然反應地稍微有些遲,但是畢竟身體還是基本正常豎直,略微蹲下總算平安著地,沒有受到生命值之上的損傷。

“你這家夥,怎麽就麵朝那邊下來了。”

“就是啊,這不是自找苦吃麽?”

星辰幾人圍攏過來,都是稍微有些無語。這團巨大不知源頭的光芒並不是剛剛出現,而應當是一直存在,但八支隊伍數十個玩家,除了乾風無人中招——畢竟隻要在進入這塊殘骸的時候麵對著與冰淩花進入時相同的方向,就正好是背對這光芒。乾風其實也是想得有點多,在進來的時候都一直注意著後方有沒有其他玩家之類的事情,因此才會反向跳入,不過之前冰淩花沒說,也怪不得他沒想到這回事。

“就別說風涼話了……這到底是什麽玩意?”

乾風閉著眼睛等待著灼燒感退去,稍微有些口齒不清地問道。好在是一旁的菱兒早在他落地之時就快步上前扶住了他,否則這股遠超以往的痛感恐怕能讓他在地上蹲著根本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