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第一階段的比賽也打完了。大家都休息一天。不要有太重的心理包袱。對你們今天的表現,我還是比較滿意的。”褚謀說。

視頻通話掛斷。

褚謀長長出了口氣:“呼。”

總算是稍微放心下來一點了。

任用賈北星真是個正確的決定。無論是數據分析層麵,還是指揮訓練方麵,他的表現都沒有辜負自己對他的信任。盡管賈北星這個人平時也不缺錢,但是,褚謀還是動了給他加工資的心思。

“放心了吧。”顧默笑道。

合上電腦,褚謀幫著顧默把天花板懸掛下來的訓練器材裝好。顧默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抓住把手,慢慢向下拉扯。

先從一隻手練起。

等她的右手好了之後,要兩隻手一直這麽拉,鍛煉雙手臂以及整個上半身的力量,帶動腰部以下發力。這樣,才有可能讓她的雙腿,出現一點點恢複的可能性。

哪怕像是無用功。但,顧默既然下定決心要做了,那她就不會半途而廢。

“慢點。不要用力太猛了。你不要著急,咱們有的是時間。”褚謀道。

遊戲裏,一支隊伍的節奏由猛攻轉向防守發育運營,往往是因為一波團戰的重大失利,讓原本靠著猛衝猛打獲得的優勢**然無存。而在生活中,褚謀和顧默兩個人的節奏此刻也慢了下來,原因同樣是因為一場重大的變故。

遊戲往往總能映射著現實,映射著人生。

他護著顧默做完手部鍛煉。放在床頭櫃上充電的顧默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你幫我接吧。”躺在**微微氣喘的顧默說。

褚謀按下接通鍵。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嚴厲的男聲:“喂。是顧默嗎?”

是顧默沒有存過的號碼。稱呼不善,語調更不善。別又是哪個八卦新聞記者打進來的騷擾電話。褚謀警惕:“你找誰?”

“我找顧默!”男聲強調道。

“顧默是女的。我是男的。”褚謀沒頭沒腦地回了一句。

對方立刻把電話掛斷了。

八成真是個雜牌記者。褚謀剛放下電話,手機竟又響了起來。褚謀抬眼一瞧,還是剛才那位。他再次接通:“你打錯電話了。這裏沒有顧默。”

“胡說!這就是顧默的手機號碼!你是誰?!你跟我女兒什麽關係?!她的手機怎麽會在你的手上?!”

褚謀一愣:“你說什麽?”

“囉嗦?!你到底是誰?我女兒人呢?!讓她聽電話!”

聽這位的口氣,像是顧默的父親。不過,在顧默手機裏,竟然連他的號碼都沒有存嗎?他一時吃不準究竟是真是假,把手機拿到顧默身邊,開啟免提。褚謀又衝著電話說了一句:“我聽不清。你說什麽?”

“少跟我裝蒜!顧默人呢!顧默!連你爸的電話都不接?!”

顧默嘴角往上揚了一下。

看來真的是她父親。褚謀關上免提,重新把電話舉到耳邊:“叔叔您好。默默現在在我身邊。我們在醫院。她現在身體還沒恢複,在休息,您有什麽話,能先跟我說嗎?”

“你就是那個聲稱跟我女兒在一起的打遊戲的?!”電話那邊聲音不善。

褚謀深吸一口氣:“沒錯。我就是默默的男朋友。也是您所說的那個打遊戲的。您……”

他的話被顧父粗暴地打斷了:“你把我女兒怎麽了?!我女兒為什麽會墜樓?!嗯?!這件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你說!老老實實地告訴我!”

早知道顧默父親的脾氣暴躁。

但褚謀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暴躁到這種程度。從任何角度能看出顧默墜樓跟自己有直接關係嗎?他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讓褚謀心裏也有點堵得慌:“您不要這麽激動。默默遇到的意外,原因很複雜。不是三兩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您現在在什麽地方?如果您真的關心她的話,就來醫院看看她吧?!”

“默默默默的叫。這是你叫的?!”

褚謀依然盡量克製著情緒:“有條件的話,您還是來看看她吧。”

顧父不打電話過來還好。一打電話過來,還是這種態度,褚謀就不免一肚子火。

早幹什麽去了?!

顧默墜樓的消息一直在各個網絡媒體搜索熱點上排名第一,哪怕平素不關注王者榮耀消息的網民,十個裏至少也得有七個看到過“顧默墜樓”這樣四個字。

從顧默墜樓到現在,過去近半個月。你到現在才知道她出了意外?

褚謀不是不知道顧默家的底細。

她家的兩位老人,就算現在已經五十多歲了,但是,使用起網絡,手機,多媒體來,絕對是得心應手的。以顧默現在的名氣,哪怕他們不喜歡關注跟王者榮耀有關的話題,沒事了解一下顧默的近況總不是問題吧?

他們根本就不上心。

但凡對顧默的事情有一點關心,至於到現在才給顧默打來電話?

“哼!你們在哪兒?!哪個醫院?!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跟她媽一起趕過去!”

褚謀把地址報出來。顧父像是那邊把地址記下來了,但是,嘴皮子上完全不饒褚謀:“我告訴你。等我們到那兒之後,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別以為你跟我女兒在一起處的時間久了,我就會同意你們的事情。像你這樣打遊戲的,就應該早早離開我女兒。也省得再帶她一直往歧路上走!”

顧父現在如果在他麵前,褚謀絕對不會再壓著火跟他好好說話了。但是,在他們沒有來醫院之前,跟他們爭吵實在是沒有意義。褚謀道:“您與其說這種話,還不如趕緊看看,怎麽盡快到這兒來。”

顧父又哼一聲,聽著像是要掛電話,突然回來問了一句:“你們在哪個市?”

在哪個市?

一個當爹的,到現在連女兒在哪兒工作都不知道?!不知道也就算了。連去網站上打“紅秋俱樂部”五個字,查一下位置都不會嗎?!

褚謀幾乎被氣笑了:“您總有辦法知道的!”他啪地把電話直接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