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謀目不轉睛地盯著比賽畫麵。
畫麵上,LW戰隊靠著大司命的buff加成,掌握了節奏的絕對主動權。由於他們無論任何時候,都能探出陰陽家區域的陰影,所以,從擊敗大司命開始,他們屢屢抓人,推塔。豹牙戰隊疲於應付。
“你……”顧默突然喚了他一聲。
“怎麽了?”
顧默欲言又止地搖了搖頭。
10分鍾太一刷新。LW戰隊第一時間嚐試進攻。
然而,盡管他們取得了相當程度的場麵優勢,但,麵對這樣一個擊殺之後便已經無限接近勝利的最終boss,僅僅十分鍾的優勢經濟發育明顯不夠。五人集火了近半分鍾。即便公孫離的裝備已經好到可以輕鬆一秀二甚至一秀三的程度,僅有末世和五個藍色銘文“奪萃”的總共18%吸血效果的支撐下,公孫離也覺得根本吃不消。
“撤吧。還得繼續發育。”公孫離說道。
作為統治比賽好幾個版本的強勢打野英雄,公孫離的藍色銘文一般都帶成五個奪萃,五個狩獵。既有一定量的吸血保證出到末世之後的續航能力,又有移速和攻速的抬高,增強公孫離的後期傷害。
像傳統射手那樣喜歡出泣血之刃保證續航能力的情況,幾乎從不會在目前版本的強勢打野射手身上出現。相對更依賴末世被動效果的馬可波羅,銘文思路也同公孫離完全一樣。
“你回去吧。”顧默突然說。
褚謀一愣。視線這才從畫麵轉到她身上來:“怎麽了?突然說什麽呢?”
“你也這麽久沒有跟隊伍一起打比賽了。就這陣子的情況看,他們的基本功進步還蠻大的。但是,你不覺得,少了點什麽嗎?”
褚謀笑道:“少了我?就他們現在的表現,通過大區賽應該不成問題的。況且,我……”
“不是少了你。”顧默再次搖頭。
“我當隊長的時間長了,對隊伍有一種獨特的感覺。”
她認真描述道:“就聯盟裏現在的那些隊伍。所有實力位居上遊的隊伍,與其他隊伍最大的區別是什麽,你知道嗎?”
“技術和戰術吧。”褚謀道。
顧默不置可否。
在當隊長這一方麵,褚謀的經驗實在是不如顧默充分。顧默難得對LW的建隊有提出建設性意見的意思,褚謀不敢不認真聽:“你說?”
“拿你以前在ED的時候距離。當時的ED,給聯盟中所有隊伍的最直觀感受是,強,非常強,強得幾乎無法戰勝的那種強。因為你們的每一個位置都很難成為對方的突破口,而且非但如此,就你,吳雨聲,或者小冷,於道海。隊伍需要你們站出來的時候,你們往往總是有人能夠站出來,力挽狂瀾。”
“這不隻是單純的技術與戰術能夠支配的事情。最主要的原因是,在當時,你們五個人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
顧默指著畫麵:“你覺得現在,咱們的隊伍有嗎?”
咱們的隊伍。褚謀敏銳地注意到顧默的這個用詞。
受傷醒來的前幾天,顧默一直很消極,對職業比賽和職業生涯,也抱著逃避態度。不過,在被褚澤玉那麽一激之後,她振作起來。現在看問題的態度變得積極很多。
雖然無法完全領會顧默的意思,但,褚謀大概還是能有所感應:“不算是有吧。”
“你知道為什麽不算是有嗎?”顧默又問。
“為什麽?”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具有旺盛的鬥誌。”顧默道。
這一點倒不是假話。
在ED時代,與褚謀同首發的那些隊友們,無論是哪一個,都具有極強的爭勝心與旺盛的鬥誌。這種精神,驅使著每一個人,哪怕是處在逆境之中,也從來沒有任何人打退堂鼓。落後一萬經濟,也沒有一個人想要放棄比賽。
當然,那時能讓ED落後一萬經濟的對局簡直可以說是不存在的。
而全隊高昂的鬥誌,配合袁世凱和褚謀這兩位具有超凡指揮才能,多混亂的團戰中都能保持冷靜的正副隊長指揮,又能保證所有人都極少犯下優勢上頭,浪丟節奏這樣的失誤。
“你想說誰?”褚謀問。
“你知道我說的都有誰。”顧默說。
“而且,咱們的隊伍,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形成特有的比賽風格。尤其是你不在的時候。年前一起打城市賽,咱們的風格都比現在要強烈。”
褚謀默然。
自己畢竟是隊長。當自己在場的時候,所有隊員都鬥誌高昂。而在自己的指揮之下,隊伍也會具有非常令人難忘的比賽風格。不過,自己離開隊伍的時間一長,雖然因為風格的淡化,所有隊員不得不純靠技術和戰術贏得比賽,基本功反而不得不變得紮實起來,但是,時間久了,隊內的氛圍變成一潭死水,比賽沒有以前的那種**,甚至不免變得有點乏味。
強隊都具有獨有的風格。
LW戰隊還是亂玩戰隊的時候,他們的風格便是,多變,難以捉摸。這種風格,讓當時豹牙戰隊這樣的強敵,都隻能飲恨。
縱觀當今的職業賽程,有的隊伍風格堅韌,極為擅長防守反擊;有的隊伍風格凶猛,前期擴大優勢的能力超強。雖然不能說每一支具有獨特風格的戰隊都是強隊,但凡是強隊,一定會有濃鬱的風格色彩。
“所以你還是盡早回去吧。”顧默說。
“等你好了我再回去。”
“好了可能就來不及了。不能放他們太長時間這樣野著。”
顧默伸出手,道:“你看我現在。要養病,還得不知多少時間呢。不能因為我,一直耽誤你們好好打比賽。你放心。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的。反正打完測試賽你們也回來了。我在醫院待半個月也不要緊。”
褚謀道:“要不,我給葉曦打個招呼吧?反正現在紅秋的人是指望不上。如果你有什麽特別的需要,可以給她打電話。還有袁世凱,還有……”
他看到牆上掛著的日曆,忽然道。
“你生日快到了。我給你過完生日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