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在電話那邊笑:“不是那樣的。沒關係。今天上午有空的話,咱們約個時間見麵吧。就在上次,咱們吃飯的醉八仙。九點鍾過來。如何?”

褚謀的態度很冷淡:“但,如果我說不想跟裴公子合作呢?”

“別這樣。褚先生。我既然跟您打電話,主動邀請您,就說明,還是有誠意的。畢竟,您現在離隊,在加國這地方,總要有兩個朋友不是?”

他不這麽說,褚謀可能還不會多想。他這麽說了一句,褚謀倒好奇起來了。

什麽樣的生意,他要邀請自己來做?作為一個職業選手,職業技術和“謀定耳動”這個身份,是自己身上最大的價值。他如果真要跟自己談筆生意,多半也就是往這個方向去了。

更有意思的是他的態度。

自己離隊的事情,傻子都能看出來。看看比賽直播,就知道LW戰隊裏現在沒有褚謀出現。可問題是,他那篤定的態度,就好像明擺著知道點內情——他怎麽會知道內情?是誰向他泄露的消息?

褚謀真想去看看。

他很快拾掇好了。出門,直接打車,去往醉八仙。

農曆豬年春節臨近。唐人街中,已經有一些中國人過年最愛置辦的各種年貨開始售賣。褚謀現在卻是沒有那種心情。他很快進入街內,找到醉八仙。在女侍者的引導下,他來到二樓,尋找裴公子。

“褚先生來了啊。請坐。上茶。”

女侍者將一盤兩個的茶碗茶杯端上來,擺在褚謀麵前。

古人的風格。這家夥做派搞得倒是挺足的。不過,褚謀畢竟心裏懷著警惕:“裴公子不是要跟我談生意嗎?就說說吧?”

裴公子一笑:“褚先生真是個急性子。不嚐嚐茶嗎?這可是國內上好的大紅袍。很難買到的。嚐嚐吧。”

這家夥越是笑,褚謀越覺得不對勁:“我這個人,畢竟是個整天就會打打遊戲的,對茶道這些是一點都不懂。裴公子不要笑話我了。您的上好茶葉,說句實話,我實在是無福消受。況且,心裏裝著事,就算要硬著頭皮品,我也裝不出來啊。”

國內上好的大紅袍,你會放在這醉八仙,放在這小辦公室裏?就算你放在這醉八仙,會拿出來招待我?鬼才相信!

話說到這個份上,裴公子也不玩虛的了:“好吧。既然這樣,我就跟褚先生直接明說了。我想邀請您來打比賽。”

“邀請我打比賽?”

這家夥該不是也搞了個職業戰隊,想把自己挖走吧?

一看褚謀的表情,就知道誤會了。裴公子解釋道:“不是團隊職業賽。我想,您應該知道‘地下世界’吧?您知道地下世界,想必也就知道,這個賽事目前在北美有多麽風靡了?”

褚謀點點頭:“是又如何?”

“我想邀請您參加地下世界下一個賽季的線下比賽。”

褚謀沒想到對方如此大的動作,竟隻是落下如此小的雨點。真有點消遣自己的意思。褚謀又好氣又好笑:“這樣就算是一筆生意?”

“當然不是。您雖然知道地下世界線下賽,卻不知道,線下賽下還有地下賽。線下賽火爆,地下賽更火爆。而且,每打贏一局,選手都能贏得巨額獎金。”

褚謀眉毛一動:“解釋解釋?”

“如果你看過職業摔角,就知道,這種比賽有多火爆,有多大的市場。不隻是職業摔角。黑拳比賽,觀看著更多,更加火爆。哪怕是打死人,也是經常有的事情。”

“這種比賽,從不對外直播,隻有會員通過注冊並且購買錄像才能觀看。而到達現場觀看的觀眾,每場都要繳納至少十萬刀的費用。這是專門為富人構建的娛樂項目。”

“我說的,就是這種比賽。”裴公子道。

“就是黑賽,是嗎?”

裴公子點點頭:“沒錯。就是黑賽。參加比賽,贏一局,就有數十萬刀的獎金。如果你的名聲響亮起來了,贏一場獎金就有上百萬刀。不誇張地說,打一個賽季,以您的水平,賺到的錢就能夠買下一個俱樂部了。”

世上不會平白有這樣的好事。褚謀追問:“同樣是比賽,為什麽我們打一場就能拿幾十萬刀?”

裴公子的眼神變得有點曖昧:“這,當然可能也要付出一點代價。打比賽之前要戴上設備的。要是輸了比賽……”

“怎麽樣?”

“可能會瞎了眼,可能會斷了手指,也可能會…嗬嗬。”

褚謀突然打了個寒噤。

玩命的?

對他而言,打比賽從來都是為了榮譽。隨之而來的經濟收益,其實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可,裴公子卻是坦然地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讓自己去打輸掉就可能要命的比賽。無論是贏或者是輸,都已經違背了自己打遊戲的本意。

這樣的比賽能打嗎?

“如果我說拒絕呢?”褚謀問。

對褚謀這樣的態度,裴公子似乎並不意外:“當然。褚先生當然有權利選擇拒絕。我們來跟褚先生談合作,本就有這種打算。不過,我還是要跟褚先生您強調一下。您如果願意參加這個比賽,那麽,我們不會要您贏下比賽後的一分錢獎金。您受傷了,我們也會及時幫您醫治。我們想要的,隻是對您進行包裝,通過賭局、經濟管理,等等方麵,來從您身上賺錢。這是一種雙贏吧。”

“那我也拒絕。”褚謀搖頭。

他拎起外衣就往外走。可是,臨出門前,裴公子的一句話,讓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那麽,哪怕,我能找來醫生,治好顧默學妹的腿,你也不在乎嗎?”

褚謀像一根落地的標槍,突然佇立。

“顧默學妹的腿,是怎麽受傷的,我也有聽說過。在國內的醫院,似乎都治不好吧?其實就算你在加國或者米國找,也是很難找到有那種本事的醫生。不過,剛巧,家父就認識一位。這位名醫有一支團隊。專門隻為富人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