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裏坐著一個人,這人頭戴笠帽,一身灰衣,臉上也用一塊灰布蒙住,露出一雙明銳凜然的眼睛。

眉宇間,英氣逼人,他麵前的桌上放著一把劍,這劍通體全黑,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

但這人卻很特別,他坐在那裏,若是不做聲,絕對沒有人會發現,這酒肆裏居然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老者見這灰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逼人的氣勢,心中已暗暗吃驚。

隨即心想:這酒肆之中,別的客人都走了,除了小二和老板之外,便這灰衣人,適才救自己的自然就是他了。

那兩名漢子似乎也已注意到了角落裏的灰衣人,兩人相視一眼,滿臉怒容,氣勢洶洶地走到灰衣人麵前,那鬼頭刀在桌上一砍,“奪”的一聲,直把木桌砍去了一角。隻聽這漢子厲聲喝道:“怪人,適才是你扔的筷子是不是?”

灰衣人淡然自若,兀自拿起酒壺幫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伸手拿起酒杯,緩緩喝了一口。

兩名漢子見他視二人有如空氣,勃然大怒,鬼頭刀、狼牙棒同時向灰衣人攻去。

他們武器剛剛抬起,但覺眼前灰影一閃,錚、錚兩聲,定眼一看,明明自己緊緊握著的兵器,竟晃眼間便到了這灰衣人手裏。

誰都沒有看清他的手法,也不知他是怎麽把兩名漢子手中兵器奪過來的。

這一下,直把兩名漢子看得目瞪口呆,半響作聲不得。

那老者更是驚奇萬分,心想:天底下竟有這樣的能手。

那兩條漢子良久之後,才回神過來,心中卻還不知自己技不如人,怒火更盛,伸手便要去搶奪自己的兵器。

二人突覺麵上清風一拂,隨即隻覺胸口劇痛,身子斜斜飛了出去。

老者隻覺眼前灰影一晃,又聽錚,錚兩聲,那灰影已站在眾人中央,這時才聽得那兩名漢子呯嘭、呯

嘭兩聲摔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

在看與那青年和中年人對打的兩名漢子,手中兵器卻都已不見,轉目一看,全在灰衣人手中。

這一下,更是讓那老者吃驚。

眼前這一幕若不是他親眼看見,絕對不相信,這竟然是真的。

一個修行者能達到這樣的速度,那得修煉到什麽地步?

那簡直已接近劍神的級別。

莫非……莫非這灰衣人便是傳說中的劍神降臨?

莫非他是來拯救我們的?

老者呆呆的站在那裏,呆呆的看著灰衣人,目光中充滿了尊敬和仰慕。

隻聽那灰衣人對那四條大漢冷冷的說道:“不想死的,快滾。”

這聲音雖聽來並不嚴厲,但卻隱隱有股令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這四條漢子見灰衣人眨眼間便把自己手中兵刃奪去,卻連他的身形都看不清楚,心知四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對手,當下連忙奔到馬前躍上馬背,絕塵而去。

灰衣人把手中奇怪的兵刃丟在地上,目光卻一直注視著那四條漢子離去的方向,突然暗暗歎了口氣。

他的目光看起來雖明銳犀利,卻隱隱透著一種曆經滄桑的惆悵和憂鬱。

老者滿麵感激之色,來到灰衣人身前,單膝跪下,說道:“多謝義士救命之恩,我等感激不盡。”

灰衣人連忙把老者扶了起來,說道:“老伯不必行此大禮,同是神靈大陸之上的修士,對抗外敵,拔劍相救本是應該。”

老者皺眉道:“恩公話中‘外敵’是指適才那四名漢子麽?”

灰衣人道:“不錯,那四名漢子雖打扮像是我們大陸上的修士,其實真正身份是西方之人。”

老者暗暗讚佩,心想:好明銳的眼力。隨即憤憤的說道:“西方邪教在這半月以來,殺了我們東方大陸上不少修行者,這四條

漢子竟敢單個來到這裏,當真膽大妄為,不把我們神靈大陸上的修士放在眼裏。”

灰衣人道:“此次西方邪教踏足我們神靈大陸,來者不善,這一域臨西方最近,是以才受到西方邪教之徒的首攻,日後他們的攻勢會越來越猛,我看老伯還是盡快離開這裏先去東方避一避。”

老者心想:此刻外敵來犯,我怎能逃命。雖如此想,心中卻對灰衣人的勸告十分感激,說道:“多謝恩公勸告,但今日外敵來犯,我雖已進老年,心中鬥誌卻和年輕人一般,我是絕不會在這當口逃走的了。”

灰衣人雙目中露出敬佩之色,道:“老伯如此雄心,當是我輩榜樣,既然老伯不願離去,我也不會強求,在下還有事,先去了。”說完,轉身便要走。

老者連忙叫道:“恩公慢走。”

灰衣人轉身過來,道:“怎麽?”

老者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日後見到恩公,也好讓老朽報今日恩情。”

灰衣人哈哈一笑,道:“今日之事,隻是舉手之勞,老伯不必掛懷,眼下我等同仇敵愾,當時時記掛大事為是。”

說完,頭也不回的去了。

老者正要在問幾句話,灰衣人身形好快,一小子便消失在視線之中。

老者注視灰衣人離去的方向,心中默念他那句話:眼下我等同仇敵愾,當時時記掛大事為是。

隻覺這句話實是意味深長,令他多日來不解的煩惱,登時全解。

突聽耳邊響起一個聲音,道:“爹,剛剛那位救命恩人是誰?”

老者神情恍惚,搖搖頭道:“不知,但……但想必我們大陸上,日後定會出現一位曠世奇才。”

青年道:“爺爺,你說的是那灰衣人嗎?”

老者微微而笑,卻不答話。

當下四人在酒肆之中包紮了傷口,上路向北而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