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閣。

酒樓之中喧嘩無比。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花天語那一桌。

自從花天語坐了下去之後,酒樓之中不少人都紛紛過去敬酒,無非就是一些“英雄,明天加油”之類的話。

臉上雖然滿是笑容,話也說的好聽,心裏卻都暗暗嘲笑。

在衛城,古劍派可是眾多修劍者敬仰的門派,那古劍道人更是人人敬畏的尊者。

誰都知道古劍老道的實力,然而眼前這少年卻偏偏去要挑戰這神一般的人物,那簡直比雞蛋碰石頭還要讓人覺得好笑。

在他們心裏,早就認定花天語一定會輸,隻是他們想看看這少年明天出醜後的模樣,所以此時雖然一副奉承的樣子,還不如說是一種**裸的嘲諷。

花天語卻好像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別人來敬他酒,總是一臉笑容的回禮。

對明天一戰,更好似胸有成竹一般。

夏言與江雪坐在角落裏,一雙眸子卻死死盯著樓上的花天語。

他此時已完完全全的肯定這人不是花天語。

花天語做事穩重,在臨戰之前他絕不會是這個樣子。更何況這關係到王小花的安危,他雖還是一個少年,做事卻老道精明,考慮問題更是周全,他怎會做出這樣的傻事呢?

所以夏言認為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而這個問題,也隻有找到真正的花天語才能解釋。

目前要想找到真正的花天語,最好的法子就是從這個假的花天語身上找線索。

所以,此時夏言除了好好盯著在樓上喝酒的花天語,已無其他事可做。

江雪失了憶,他已不認識花天語,此時見夏言一直盯著他看,心下甚是疑惑,忍不住問道:“你認識那少年麽?”

夏言頭也不回,視線仍是死死盯在花天語身上,隻聽他回道:“那少年便是此次我們來這要找的人。”

江雪更是疑惑,柳眉微蹙,問道:“那麽他現在已在我們麵前了,你為什麽不上去跟他打招呼?”

夏言道:“但我又覺得這人不是他。”

江雪一頭霧水,瞪著一雙晶瑩的眼睛,瞧著夏言的側臉,突然噘嘴說道:“你這人怎麽像是神經病?”

夏言一怔,回過頭來看著江雪問道:“我像神經病?”

江雪卻把視線移到樓上的花天語身上,說道:“他是不是長得跟你那個朋友一模一樣?”

夏言道:“是。”

江雪道:“他是不是喝酒很厲害?”

夏言想了想,道:“是。”

江雪道:“他的神情舉止是不是如此瀟灑?他的穿著和氣質是不是一向很有魅力?”

夏言道:“是。”

江雪突然把視線移到了夏言身上,四眼相對,隻聽她道:“那麽,他是不是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兩個耳朵?”

夏言一怔,隨即說道:“隻要是人,都如此。”

江雪突然指著花天語道:“那麽他是不是你的朋友?”

夏言重新把視線移到了花天語身上,看了半響突然歎了口氣道:“他確實是跟我那朋友一模一樣,不管怎麽看,都是他,但我……”

江雪打斷他的話道:“但什麽?人總是會變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分開了多久,但人變起來,有時候簡直比女人翻臉還要快。所以即使他某些地方已不像從前那樣,但這並不能完全說明他不是你的那位好朋友。”

夏言又是一怔,一雙明亮純淨的眼睛呆呆的看著江雪,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苦笑,柔聲說道:“江雪,你……你……”

江雪眨著眼道:“我怎麽了?”

夏言道:“你也變了。”

江雪一副驚奇的模樣道:“是嗎?”

夏言道:“在你還沒有失憶之前,你是一個脾氣暴躁,高高在上,趾高氣昂的一個人,想問題也從未如此全麵和冷靜,現在你卻恰恰與之前相反,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永遠這樣失憶。”

江雪道:“我以前脾氣真的有那麽壞麽?”

夏言道:“嗯!”

江雪道:“我真的有那麽高冷嗎?”

夏言道:“嗯!”

江雪突然歎了口氣道:“但我還是希望能恢複記憶。”

夏言看著她,隻見她本來亮麗的臉色突然變得黯然,心中一疼,隨即說道:“放心,我一定能找到方法讓你恢複記憶的。”

江雪一雙眸子突然也變得黯然,垂首輕輕道:“希望如此。”

就在這時,酒樓大門口突然有人大叫道:“快讓開,快讓開。”

夏言和江

雪同時抬頭向大門看去。

隻見兩名身著灰衣、滿臉殺氣、手中拿著劍的漢子,橫衝直撞地走了進來,擋著他們路的客人,都被他們伸手一抓,然後提起來仍到一旁。

手臂氣力當真大的驚人。

夏言不禁皺眉,心想:這二人氣力如此之大,在此飛揚跋扈,還真無人敢惹。

但見那兩名漢子直往上樓的階梯口走去,想必是要上樓的。

但卻又都出乎眾人意料。

那兩名漢子來到階梯口,便分別直挺挺的站在階梯口兩旁,麵容嚴肅,卻又帶著幾分敬畏。卻並沒有要上樓的意思。

反而更像要恭迎或接迎什麽大人物一般。

那離夏言和江雪的座位不到兩步遠的山羊胡漢子突然說道:“天狼幫的人來了。”

夏言身子一怔,心道:原來這兩人是天狼幫的,難怪敢在此如此霸道。

又聽扇子刷的一聲展開,那書生方自緩緩說道:“天狼幫的幫主天狼想必也要來了。”

話剛落,酒樓門口果然走進一人來。

夏言抬眼望去,但見此人錦衣華服,身材高大,雙眉濃密,眸子精光閃閃,麵容更是顯得冷漠。

雙目閃動間,當真如那潛伏在暗處、隨時擇人而噬的野狼一般。

腰板挺得直直的,傲氣淩人,看他年紀也已有四五十歲,但感覺上仍讓人覺得他還是一位精氣旺盛的年輕人。

他身後還跟著兩名同樣身著灰衣的中年人。

但見左邊一人表情冷漠,目光總是直直的盯著前方,就好像前方有他的獵物一般。

右邊一人身材稍矮小一些,眸子閃動間,竟帶著無比殘酷的神情,好似世界一切事物在他眼裏都該死一般。

整棟喧嘩的酒樓,自從這三人走進來之後,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寒意。

夏言心想:原來當先那兩名漢子竟是在為站在門口的錦衣華服的中年人開路的,這天狼幫氣派當真狂妄肆虐,竟把衛城所有一切都當成是他家的一般,難道沒人管得了麽?

那錦衣華服的中年人走進酒樓大廳,身後兩名漢子如影隨形,緊跟其後。

隻見錦衣華服的中年人在酒樓大廳中央站定,目光在四周一掃,突然冷冷的說道:“誰是花天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