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提無言沉默,眸中精光閃爍,盯著帝俊,盡是探究。
眼前當真是帝俊?
不是什麽極致高深的變化之法。
高深到令聖人法眼都難以看透。
準提自信,如今的洪荒,還不存在如此高明的變化之法。
令聖人法眼難以看透,隻能說明一個現實的問題。
眼前存在,修為不在聖人之下。
既然是這般存在,又何必去偽裝帝俊。
唯一的解釋,隻能說明,眼前的帝俊,的確是往昔那個安居天庭的帝俊。
聖人法眼難看透,帝俊修為已然超越準聖。
準聖之上便是聖人。
洪荒聖人存在,卻是有數的。
而且聖人存在,對於洪荒而言,意義極大。
若是再添聖人,不可能一點兒動靜兒沒有。
如今的洪荒,明確聖人連同鴻鈞在內,有七位。
哪一位成聖,不是莫大動靜兒,震驚洪荒。
鴻鈞成聖的動靜兒,不用多說。
傳道洪荒,眾生得見前路希望。
六聖立大教,以功德成聖,更是牽動了整個洪荒。
六聖皆是以功德成聖?
切真算起來的話,的確是如此。
女媧造人族,令洪荒完善,得功德成聖。
三清立大教,行教化,實際上還是行謀求功德之舉。
以天道功德撬動本源深藏的開天功德,海量功德下,鴻蒙紫氣方才有了反應。
至於說西方二聖的話,更是不必多說。
功德還是發宏願借來的,背了一身的債務。
細算起來,真正意義上以三屍成聖人修行者,唯有鴻鈞。
當真也是應了那麽一句話——大道獨爭。
再有一個表現來說,便是紫氣飄**三千裏。
此也是聖人獨享之尊貴。
話扯得有點兒遠了,說的卻都是聖人的事兒。
無論是天道反應,還是紫氣飄**三萬裏。
帝俊無一能夠應對。
非聖人,卻有近乎聖人般的修為。
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帝俊已然觸摸到了混元修行。
準提不免心神震動,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聖人也好,混元也罷,皆在統一層次。
以洪荒的角度而言,還是聖人更占便宜一些。
論實力,準提不懼帝俊分毫。
現如今的準提,卻是滿心驚疑不定。
這話聽著,著實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倒有幾分親切。
這話卻是出自帝俊之口,用在了自己身上。
無言以對是一番什麽樣的體驗,準提總算是經曆了。
不過準提終究是準提,這般容易便被難住的話,怎能對得起那般臉皮。
“道友心歸西方,準提自然是掃榻相應。”
就認為帝俊安坐之地是西方又如何。
不僅是地方,連帝俊在內,西方笑納了。
“聖人高位顯尊榮,話自不是隨意而起。”
“隻是帝俊頗為迷惑,何時五莊觀,也成了西方之地?”
“不知鎮元道友本身可同意?”
“幾位可同意?”
帝俊話音落下,五道光輝自然浮現。
三清,女媧,鎮元子現身,瞧著準提。
一瞬間,準提毛孔倒豎,一片涼意。
“四位師兄師姐,不在自家道場納福,怎的盡都跑到此地聚集來了?”
準提嘴角一抽,幹笑道。
“西方教修大智慧,道友當真不知?”
太清不慌不忙言道。
根本不與準提論及什麽師兄,師弟。
與昊天論師兄師弟,都比跟這家夥舒心的多。
準提無言,他豈能不知曉此舉為何意。
那就是這件事已然得了東方大能的整體認可。
乖乖順服,自然什麽都好說。
哪怕相看兩厭,也是該論道論道,總有幾分其樂融融的表現。
若不想順服,自是有不想順服的處理辦法。
別的不說,僅是通天的笑容,便能讓準提感受到一股銳利。
這家夥,肯定攜帶了誅仙四劍。
說再多的話,除了維持麵子上的風度之外,也沒什麽其他更為實際的作用了。
實力,才是真正能起到作用的實際因素。
僅是通天,擺出誅仙陣,就夠準提喝一壺的。
四位聖人,包含帝俊與鎮元子在內一起上。
那個畫麵,準提有點兒不太敢想。
就是再結實的身子,也扛不住這般折騰啊。
幾乎不必權衡利弊,準提便決定屈服於實力之下。
缺了此次興起的機會又如何,就不信你們這群家夥,能永久這般立場一致。
“聖人且慢!”
準提已然有退去,歸回西方之意。
鎮元子忽然言道。
“道友不介意貧道沾染一二因果吧?”
叫住了準提,鎮元子卻是向帝俊言說。
“道友何意,不妨言明。”
帝俊一挑眉道。
雖說大家如今立場相同,卻也是不可能什麽事兒都答應。
“跟腳一事,著實諱莫如深。”
“對於幾位存在而言,卻是不必太過在意。”
正如三清跟腳乃是盤古元神三分,帝俊乃是自太陽星修成的金烏。
此間皆是彼此了解,不必多言。
“周天之內,道數在三,基數在五。”
“偌大洪荒,與五行有關者,遍地都是。”
“而在先天,有靈植正巧合乎五行。”
準提臉色鐵青,幾乎似要興起殺戮一般,死死盯著鎮元子。
聖人感知周天,自是聰慧。
已然體會到鎮元子之意。
果然是不要麵皮。
嘴裏哭喊著窮困,暗地裏還藏了這麽一手。
“諸位莫非要以勢壓人,強行欺辱西方不成?”
準提明顯壓製著怒火,不想因一時怒火,而導致局麵不可收拾。
當然,讓他依照這些家夥的意思行事,也是斷無可能。
沒有在東方占到便宜也就算了,還想反過來挖肉。
也是想瞎了心。
強勢之下,雖說打不過,應對的辦法,也還是有的。
裝糊塗,訴委屈。
左右不過一張麵皮而已。
什麽時候在乎過。
“強勢欺辱倒也不必。”
“講一講緣分,看一看選擇如何?”
準提滿是憋屈的言語落下刹那,便有鯤鵬破空而至。
太浩淡然,盡顯道家真意。
“道友此言,準提卻是不明。”
“此地怎能有緣分可言。”
準提盯著太浩,似是已然忘記了毒打。
輩分自動提升,倒是算不得什麽。
已然是聖人,再不講究,也得有點兒注意。
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就極大的沒意思了。
抬起一指,點在虛無。
準提神色大變,欲要出手阻攔。
太清淡然一掃拂塵,準提受阻。
眼睜睜瞧著時空破碎,麵上神情多複雜。
憤怒,悲痛盡有。
仿佛被挖了一塊肉一般。
那被太浩一指點破的虛無,顯露端倪。
道道氣息純正,皆是出自西方手筆。
究竟是什麽,能讓西方二聖,聯手封禁。
隨著封禁被打碎,一尊須發潔白,飄然道家身影,施了一禮。
“菩提謝過解困之恩。”
氣息顯露,少說也在準聖層次。
“終究也算是有緣。”
“洪荒天地,再添大能,自是好事。”
默然點頭間,太浩與五位聖人,包含帝俊與鎮元子在內,皆不見了蹤跡。
就算有因果,到了此番地步,也算是有了一個了結。
再揪著不放,那就隻能追究接引與準提了。
不管怎麽說,這兩位也是聖人存在,豈有輕動的道理。
準提臉色難看,悠悠凝望東方。
不僅沒落得好處,反而虧了一張底牌。
這筆賬,終究有清算的時候。
“救出來了一個菩提,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洪荒多複雜,若不是為了哥哥,為了人族。”
“基礎大盤不可動,更不能讓西方惦記。”
“倒是不願意費這般心思。”
“哥哥,你什麽時候,才能再現天地間。”
女媧心念閃爍,瞧著聞聽道音而入修行狀態的小家夥。
一來是分身照顧,多有情義。
二來是教導這小家夥,也算是派遣寂寞吧。
聖人心念溝動天意,雨水降落。
位於洪荒偏東之所,一望無際,盡見蒼茫,著實是個安居樂業的好住所。
然而一場大雨,令此地變成了一片澤國。
好不容易在此地紮根的人族,無奈漂泊雨水中。
“母親,我們應該怎麽辦啊?”
一處略顯幹燥之地,見諸多族人於水中掙紮,少女頗為焦急的跟母親言道。
“吾人族出世,多經劫難,此倒是算不得什麽。”
“然而也的確是一大困境,若不解決,吾之一脈族人,將要麵臨覆滅災劫。”
“隻可惜吾談不上多有天資,便有修行之法,也未曾有所成就。”
“要不然倒是可以駕馭避水訣,外出求援。”
“無論是首陽山諸位同族,還是東海祖地,皆有能耐解決如此禍患。”
少女身旁一女子,頗為無奈歎息。
少女似有意動,瞧了瞧娘親,卻是沒有多說什麽。
趁著母親與族人不在意,少女縱身紮入雨水當中。
“母親,孩兒一定會找出辦法,救援族人的。”
紮入由雨水匯聚而成的洪水之前,少女自信堅決的喊道。
且不論少女的母親與族人是何等的擔心。
順著洪水翻滾,少女落在了一處沙灘上。
此地為洛水河畔,少女身躺之地深陷,居高空觀,似是一隻腳印般。
“我這是在什麽地方?”
少女於朦朧中清醒,茫然四顧,幾分由衷驚慌。
長嘯由遠而近,一頭麒麟落地,威武不凡。
眼眸開合瞧著似是已然傻眼的少女,一張嘴,便將少女扯到了自己身上。
載著茫然無措的少女,麒麟四足狂奔。
少女先是驚慌,隨後感知到來自麒麟身軀的安穩,倒是不由多了一絲新奇。
“你叫什麽啊?”
“我叫華胥,來自人族。”
“你要帶我去哪兒啊?”
“真的沒時間陪你玩耍。”
“我的族人還在遭受苦難,我必須去救他們,為母親分憂。”
麒麟不做聲,依舊是一路狂奔。
華胥無奈,隻能聽之任之。
隨著時間的推移,麒麟腳步快速下。
越發熟悉的環境,倒是令華胥多了幾絲歡愉。
自己似乎在回家的路上。
雖說沒能找到解決族人困境的辦法。
能安穩歸來,也算是一件好事兒。
“也不知道華胥怎麽樣了?”
瞧著在水中掙紮的族人,擔憂女兒的母親,不禁歎息。
“怎麽聽著好像是華胥的聲音。”
帶著一絲疑惑向外觀瞧,見得一頭巨大異獸顯現。
見下方洪水高漲,麒麟張嘴。
給予人族諸多災難與困惑的洪水,被吸納一空。
麒麟嘴裏吐出泡泡,將華胥輕柔放在地上,隨即消失在了天際。
不僅困擾了多時的生存問題得以解決,麒麟的出現以及動作迅速,更讓諸多人族發懵。
能做詳細解釋的,就隻有華胥了。
“我真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那日我隨著洪水漂流,落身一處沙灘。”
“然後就遇到那個巨大的異獸,把我拽上了背,一路狂奔回到了族裏。”
一番經曆,實在是奇幻。
“先前還沒有反應過來,聽華胥描述,那巨大異獸,似是麒麟啊。”
有族中長者,似是想到了什麽,滿是喜悅言道。
“什麽?”
“麒麟?”
“那不就是傳說中的瑞獸嗎?”
“能得瑞獸相助,化解部族危機,華胥果然有福。”
來自族人的稱讚,令華胥極不自在。
更有族人提議說,要讓華胥繼承首領之位。
華胥本身倒是不在意,畢竟母親就是部族首領。
母親安然,斷無自己什麽事。
母親倒是為女兒開心。
族內能有這樣的聲音,自己也算是真正後繼有人了。
為族群發展大計,首領人選,向來是以賢能為先。
可到底也是凡俗之身,多少也有些私念。
以往女兒談不上威望,族人自不可能服。
如今有了這般經曆,隻要不出意外,自己命終之後,便可順利接任了。
想著不出意外,意外偏偏就要出現。
隨著時間的推移,華胥越發感覺自己有些不對。
肚子似乎越來越大,身量也越發沉重了。
這事兒不僅引起了母親注意,也引起了族人注意,更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因為種種跡象表明,華胥明顯是懷孕了。
這本也不算是大不了的事兒。
生命孕育,後代延續,反而是好事。
可華胥既然有繼任首領的資格,事兒豈能這般稀裏糊塗。
追問華胥,更顯不對勁兒。
因為華胥自己都說不清,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流言與爭議,充斥整個部族。
()萬界最強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