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可別死啊!”將重傷的徐長卿,有些小心的放在地上之後。

景天開始有些粗魯的急救行動。

說實在的,他就是個混混兒。

要論古董的鑒賞以及玩樂的話,確實是行家。

可要論這救人的本事,景天真正稱得上是一竅不通。

極為粗魯,甚至胡鬧的折騰。

將某些暗中用意念關注的存在,看得眼角一陣兒跳動。

罷了,看在始終是一條命的份兒上······

蘊含於無盡虛無中的草木靈氣,似是聽到了至高無上的命令。

刹那間,湧入了徐長卿重傷的身軀之中。

“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中,被景天胡亂折騰的徐長卿,睜開了眼睛。

算是死亡邊緣中,撿回了一條命。

“太好了,白豆腐,你終於醒了。”

看到徐長卿蘇醒,景天露出了由衷的歡悅笑容。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樂意徐長卿,就這麽死在自己眼前。

“景兄弟,長卿現如今重傷,無法動彈,唯有麻煩景兄弟,將長卿帶回蜀山。”

深吸了一口氣,按耐著傷勢的沉重,徐長卿虛弱道。

“沒問題,不過你可得好好撐下去。”

“我告訴你說,你要是撐不下去了,可別怪我不講情義,就在這地方,把你給埋了。”

笑嘻嘻的臉色突然一蹦,景天嚴肅道。

“然後我景天上蜀山,將蜀山掏個精光光。你的師父與長老們,就跑到街上做叫化吧。”

“景兄弟······”昏昏欲睡中的徐長卿,一把抓住了景天的胳膊。

“不要做錯事兒!”

“蜀山乃是修道清淨之地,無有值錢的古董。”

“再者蜀山之內,禁製重重,不熟悉情況,隨意踏入,隻怕十死無生。”

“景兄弟若是出了什麽事兒,對我而言,便是罪莫大焉。”

“啊?你們蜀山這麽厲害嗎?那我還是不去了。”

徐長卿的話,聽得景天一愣中,腦袋搖晃的如撥浪鼓一般。

對於踏上蜀山的事兒,充滿了抗拒。

從人的本性而言,他還是很珍惜自己這條小命兒的。

“不行,景兄弟已然答應了掌門,請無論如何,都不可讓掌門白等。”

雖然不清楚,掌門找景天是為了什麽。

但能讓掌門親自邀請,必然有要事。

即便沒什麽事兒,掌門已然開口,身為弟子,自當奮力辦妥。

“行了,就你這身子,不要瞎折騰了。”滿是無奈中,景天將徐長卿背了起來。

之前的話,說到底不過是玩笑罷了。

真要讓他把徐長卿扔在這兒不管,這事兒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哪怕是個混混兒,也該有點兒做人底線不是。

“掌門,等那小子登上蜀山,我要狠狠揍他一頓。”

蜀山大殿之上,元神長老臉色黑黑道。

“咳!景兄弟也是好心!”

“長卿雖受了點兒罪過,然終究是有驚無險。”

“我們也就沒必要計較那麽多了。”

清微幹咳了一聲道。

就元神長老的性子,他要是不開口的話。

景天不被折騰的半死,就算他輸。

“景兄弟,看似浪**了一些,但其本性卻也是良善的。”

幾位長老紛紛出言道。

元神長老黑著臉,不說話了。

他之前的話,說到底也是氣話。

又豈能真正做出那等不明事理的事情。

這麽多年的修行,豈不是都修到了狗肚子上。

互相對視中,幾位長老皆是含笑不語。

這麽多年的師兄弟了,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

彼此間,誰又不了解誰呢?

“看不出來,你還真是重啊!”

通往蜀山的道路上,景天以雙手持劍,支撐著身體,艱難的向前走著。

古語而言,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本就不是那麽容易走的路,再背上一個重傷昏迷的。

這期間的辛苦,實在讓景天夠嗆。

要不是這兩柄劍支撐著,估計已然趴下去了。

至於說,背著重傷的徐長卿,禦劍飛行,飛躍蜀山。

景天表示,自己還不曾有這個能耐。

“天啊!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發泄般的大喊了一句,將背上已然陷入深度昏迷中的徐長卿,拉了一把。

不至於讓其掉下去,景天繼續奮力向前走。

白豆腐身上的傷勢,似是有些耽擱不起了。

這樣的認知,讓景天內心瞬間一緊的同時。

已然疲累不堪的身體,似是又有一股力量湧現。

向前走的速度,再次加快了一些。

“掌門,是不是讓弟子們下去接應一下。”

無極閣內,元神長老滿是心疼道。

長卿的傷勢,著實不輕。

這麽耽擱下去,萬一出什麽岔子,可是了不得。

“無妨!想要承擔天下蒼生的重擔,這般磨礪,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我明白,可是這事兒不能以長卿的生命為代價啊!”

元神長老急道。

“無妨!不信你看!”

清微伸出手,在那高懸半空的玄光鏡一抹。

濃鬱的草木精氣,頓時充斥著整個屏幕。

這是徐長卿體內的真實情況。

每一個時刻過去,都有碧綠色的草木精氣融入徐長卿體內的傷處,助其傷勢恢複。

“又是那位先生的手筆?”

緊繃著的那口氣鬆懈中,元神長老卻是又一挑眉,有些不滿道。

“有些事兒,不管是否樂意,自然之中,唯有如此行事。”

“好吧!長卿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

元神長老有些無奈點頭。

總體來說,對徐長卿而言,這倒也是一件好事兒。

何況他自己心裏也明白,重樓已然是手下留情再留情了。

否則,長卿就是有十條命,也決計撐不住。

牙根緊咬中,滴滴晶瑩汗水,自景天額頭滴落。

而在他所不知的神秘之所,生靈之本源所在。

一輪金色光團,散發著溫和的光芒。

絲絲縷縷,不斷融入景天那疲累緊繃的肌肉之中。

使得原本脆弱的肌肉,不斷變強。

“哥哥······”有些心疼的自語中,一縷藍色靈光自指間凝聚。

隨手輕彈中,這一縷靈光劃破無盡虛無時空。

落在了景天手中的魔劍之上。

再然後,這縷靈光透過魔劍。

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緩緩滲透進景天的軀體之內。

“陰陽調和,對他而言,倒也算是不錯的機緣。”

意念化身,落在了藍衣女子身旁。

飛蓬的本源力量,至剛至陽,可謂極其強大。

而龍葵修行千年,靈力亦是極其龐大。

再加上彼此間的因果,糾纏千年的癡念。

兩者相融,自然不會什麽壞事兒。

天地自然之理,孤陽不生,孤陰不長。

“先生。”

龍葵急忙行禮道。

對這位先生的敬畏,絕不在於其強大的修為。

“為哥哥,你等了千年,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衛無忌看著龍葵道。

凡人歲月,匆匆百年。

太多的理想,太多的抱負,似乎還沒有實現。

故而有了對於長生的渴望。

然對於長生者而言,有的時候,反倒是羨慕凡人生靈的匆匆百年。

死了,死了,生死過後,情感也好,因果也好,通通一了百了。

縱然緣分使然,可能還得重新開始。

但終究與過往,有所不同。

“這是龍葵執著千年的癡念,隻為能陪在哥哥身邊。”

當年薑國的存亡一戰,哥哥為家國而戰死。

而她雖已然盡力,卻終究沒有如哥哥那般。

苟延殘喘,存活至今。

這樣的日子,每多過一刻,癡念便多一分。

千年歲月,已然足夠根深蒂固。

“好吧!或許讓你存活之今,便是為了······”

說到這裏,衛無忌欲言又止。

“先生的意思是······”

藍衣少女眸色隱隱發亮,滿是期盼的看著衛無忌。

無盡歲月以來,她很多次都想陪在哥哥的轉世之身身邊。

但這位先生······

縱然再修行千年,怕也是無可奈何。

“或許是你當初的執念,造就了今日的緣分。”

“不過我還得提醒你一句,往事隨風而散,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切莫癡念多為。”

“先生的意思,龍葵雖明白的不是特別清楚,然先生這話,龍葵已然謹記在心。”

帶有宮廷氣息的女子微微一禮中,龍葵化作一道流光,早已急不可耐。

“這樣做,真的適合嗎?畢竟過去的,已然過去。”

“不管如何,他是景天,而不是昔日的龍陽。”

有些憂色的意念,化為一道身影,立於衛無忌身旁。

人的感情,實在是一種極其奇妙,甚至談得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龍葵對龍陽的癡念,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情。

或許還有一種友情吧。

畢竟身為薑國唯一的公主,尊貴的身份注定了她很難擁有真心相待的朋友。

近乎封閉的王宮生活,讓龍葵所接觸的,除了服侍的宮人之外。

能輕鬆自在說說心裏話的,隻有一個哥哥。

但無論如何,那都是過去了一千年,隻存在龍葵記憶中的虛無。

隨著龍葵與景天的不斷接觸,誰又能保證。

這份兒單純的親情,友情。

不會添加一些其他的東西。

畢竟景天不是龍陽。

或許龍葵本身沒有這樣的意思,也不會有這樣的認知。

但情感的變化,怕是連自己都無法掌控吧。

“這麽多年來,我從來不讓她跟龍陽的轉世,有所接觸。”

“怕的就是這種糾纏。”

衛無忌點點頭道。

“可她千年的等待,我始終不希望成為一場空。”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輕聲噓然中,兩道意誌融入了天地之中。

似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快來人,救命啊!”

進入蜀山山門的那一刻,隱約間看到的建築,讓一直咬牙堅持中的景天,一陣兒頭暈眼花。

以最後的力氣發出了一聲大喊。

徹底脫力的景天,背著徐長卿。

噗通!

掩麵栽倒於地。

一道肉眼難辨的氣罩,保護住了景天的臉。

要不然這一下子······

景天的那張臉,怕是不能看了。

“大師兄······”

聽到動靜的蜀山弟子,踏步而出。

第一眼便看到了趴在景天背上,重傷昏迷的徐長卿。

多年的兄弟感情,讓這些師兄弟們,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將長卿送去療傷!”

“給這位將你們大師兄背回來的恩人,洗個澡,找個地方讓其好好休息。”

清微的聲音,自蜀山大殿之中傳來。

“是!”

蜀山弟子齊齊領命,然後七手八腳的將昏過去的二人抬了起來。

“動作都輕一點兒。”

這句吩咐,自然不僅是為了徐長卿。

更為了將重傷的徐長卿,背回來的景天。

對待恩人,自當湧泉相報。

受人恩情,若不知報答,豈非豬狗不如。

“怎麽樣?長卿的傷勢,沒什麽大礙吧。”

景天隻是脫力,累的昏了過去。

有弟子們安排,讓其好好休息,很快便可以恢複過來。

唯一讓長老們放心不下的,就是徐長卿的傷勢。

哪怕已然有數兒,也得親身查看一番,才能放心。

“魔尊重樓,始終還是手下留情了。”

“長卿的傷勢,給其三兩日時光,便可以徹底恢複。”

“經此磨難,長卿的功力,將會更上一層樓。”

詳細檢查得出的結論,讓記掛於心的幾位長老,真正鬆了一口氣。

“這六界之中,讓魔尊重樓出手而留情者,怕是隻有兩位,具備這樣的麵子。”

確定了徐長卿不會有什麽大礙之後,大殿內的氣氛,便輕鬆了許多許多。

能從魔尊重樓手裏撿回一條命,可真是慶幸啊。

當然,清微也好,幾位長老也罷。

心裏都清楚,這是看在飛蓬以及衛無忌的份上。

“除了功力之外,經此一劫,除去了於魔尊的因果糾纏,更是值得慶賀。”

一道意誌顯化出一道身影,於蜀山大殿之上。

“見過先生!”

清微以及幾位長老,俱都站了起來行禮道。

“敢問先生,長卿與魔尊又怎麽會有因果之間的糾纏?”

元神長老有些緊張的出言問道。

重樓那是何等的存在,與這樣的存在,有了因果的糾纏。

對於徐長卿的修行大業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仙也好,神也罷,都是以超脫為最終目的。”

“於天地而言,仙道,神道雖能······”

萬界最強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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