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衛無忌的本事能耐,景天是相當信服的。
雖然兒子有他的教導,也差不到哪兒去。
但衛無忌若能教導的話,必然更上一層樓。
倒不是自認為自己不如衛無忌。
這十幾年,他雖然隻是待在永安當,過著悠然安心的日子。
在這種悠然安閑中,實力的進步,一直不曾有過停止。
較之曾經的飛蓬,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句話是這麽說的——術業有專攻。
衛無忌所會的,是他無法教導兒子的。
論性子而言,十幾年時光,倒是沉澱了不少,本性卻是不那麽容易改變。
不管怎麽樣,他都已經做了父親。
自然跟天下所有的父母一般望子成龍。
“初次見麵,倒是該備點兒禮物。”
看著景小樓,衛無忌頗為滿意點點頭。
景天是飛蓬的轉世,雪見是夕瑤的轉世。
兩者結合所孕育的生靈,稱得上先天神聖了。
一伸手,探入無盡時空。
一柄極盡莊重,在劍鞘的保護下,都顯得極盡森然長劍,被衛無忌給拽了出來。
“你這樣真的合適嗎?”
景天頗為無語的看著衛無忌。
那劍,對他而言,可謂太過熟悉。
或者說,是對飛蓬而言。
自是那輕靈一動,日月都要失色的鎮妖劍。
拿著自己的東西,當做人情送給自己的兒子······
景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
“要是不想要,我可以收回去。”
衛無忌淡然道。
古往今來,除了求人辦事兒之外。
還從來沒見過送禮的急切。
“別介啊!”
景天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景小樓已然急了。
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
對家裏的珍藏,從小耳濡目染,已然不怎麽在意。
人性如此,對已然成為習慣的,總是難表現的那麽急切在意。
這柄劍,初次見麵,便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愛。
“能不能有點兒出息!”
景天沒好氣一翻白眼兒。
“知不知道這東西曾經是你老爹,我的東西。”
說完不搭理一臉詫異的景小樓,盯著衛無忌。
“你不可能不清楚,這柄劍拔出來的後果。說清楚,你究竟想做什麽?”
“能做什麽?無非有些無聊,趁著這個機會,等一位老冤家罷了。”
“這柄劍鎮壓的那部分的意誌,已然全部消散。”
“說明其恐怕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以它的性子,要是不來找我,似乎就有點兒不對了。”
衛無忌晃動手指,懶散中暗含深意道。
本想就著邪劍仙的事兒,一並了結,沒想到倒是真的挺能忍。
“可你也得找個好時候啊!”
景天沒好氣的一瞪眼。
眼下亂子雖不至於大到哪兒去,可始終不是天下承平,風調雨順。
有些亂子,還是得多幾分小心在意。
陰溝裏翻船的事兒,並不是不可能。
在其發生之前,必須緊緊遏製。
“你的意思我清楚,可你能告訴我,什麽時候是個好時候?”
“相對於以後,眼下頂多就是一點兒小麻煩。”
“那家夥要是摻和進來,頂多也就升級一些,還在可控範圍內。”
“若真要是再等下去,有些事兒,怕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衛無忌悠悠歎了口氣。
他這也算是釣魚吧。
如果魚兒不咬鉤,怕是要考慮親自下水的事兒了。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衛無忌眉頭微微跳動,看著滿是詫異的景天。
“難得你這家夥,也有緊張時刻。”
自認識這家夥以來,好像永遠都是氣定神閑。
什麽事兒,都在其掌握之中一般。
“這是什麽話?真以為我無所不能啊?”
衛無忌有些沒好氣道。
“你之經曆也是不俗,那麽你認真的告訴我,這世上真的存在無所不能的生靈嗎?”
“這個······好像沒有!”
景天認真想了一下,搖頭。
飛蓬曾為神界第一勇將,除了戰鬥驍勇之外,好像也稱不上無所不能這四個字。
就算是神界那位至高án bg者,好像也做不到這四個字。
“這事兒真有這麽嚴重?”
景天神色不自覺的凝重了起來。
嘴裏說著跟他已經沒關係了。
可真要不關心,怕也是沒這個可能。
浪**模樣之下的俠義火熱心腸,並沒有隨著時光而熄滅。
“我怎麽有點兒想不明白呢?”
“這事兒說破天,也無非是邪劍仙遺留的毒害罷了。”
“怎麽就能鬧到這麽嚴重的地步。”
想當年,邪劍仙出世,也是無比的慎重,凝重。
到頭來,不也沒出什麽大事兒嗎?
“當年的事兒,你也是親身經曆者,你告訴我,邪劍仙因何而敗?”
衛無忌問道。
而自從衛無忌與景天圍繞這柄劍的談論開始,景小樓便默不作聲,極力降低自身存在感。
兩隻耳朵,高高豎了起來。
“這有什麽可說的,一目了然的事兒。”
“那家夥沒你這腦子唄。”
景天想都不想,便給出了答案。
到了此刻,說句真心的公平話。
邪劍仙,讓這家夥坑的,著實有點兒淒慘。
一開始就陷在坑底,掙紮了半天,也能爬上來。
“你小子在這兒聽故事呢,是吧?”
景天目光一閃,看著在那兒耳朵高高豎起的景小樓。
“那個······我的······”
景小樓瞬息間恢複狀態,緊盯著那柄鎮妖劍。
“等我們把事兒談明白了,再說也不遲。”
景天的語氣,讓景小樓不由臉色一耷拉。
轉過身來,有些垂頭喪氣的往外走。
“這小子,怎麽一點兒眼力都沒有呢?跟誰了啊這是?”
看著兒子,景天有些沒好氣的嘀咕道。
不就一柄劍嘛,至於這麽看重嗎?
“想想你自己當初的模樣。”
衛無忌眸色一閃,提醒了一句。
話語隨著空氣的震動,自然而然傳遞到了還在拖遝著步伐的景小樓耳中。
雙耳瞬間又是一抖。
這話的意思是說,老爹過去還挺有故事,或者黑料唄。
“這事兒如果不提,咱們還可以好好談談。”
景天幹咳一聲,瞪了衛無忌一眼。
過去的那些事兒,他本人倒是不在意。
可如果讓這小子知道了,自己在他麵前的形象,就有點兒崩塌了。
關鍵是這小子,肯定會拿著這事兒作妖的。
“你小子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沒好氣一揮袖子,四周的動靜,便被絕對封閉了起來。
別看彼此距離隻有這麽多,可即便景小樓將耳朵貼在景天的嘴唇兒上。
也甭想能清楚的聽到一句話。
“樓兒,你又在這兒調皮什麽呢?”
溫柔笑語中,一襲藍衣站在那裏,目光柔和看著頗為調皮的少年。
在哥哥麵前,她永遠都是那個無憂無慮,無限歡樂的可愛妹妹。
在這小子麵前,卻是不折不扣的姑姑。
長輩的架子威嚴,必須得撐起來。
“姑姑,爹爹似乎來了一個相當厲害,關係也相當好的朋友。”
景小樓眼眸有些發亮,看著龍葵。
在這家中,除了娘親之外,唯一能夠治住爹爹的,恐怕就是這位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姑姑了。
“是重樓大哥來了嗎?”
龍葵有些詫異道。
景天朋友雖然不少,可能稱得上景小樓嘴裏的相當厲害,似乎還是重樓更為合適一些。
“重樓?很厲害嗎?”
景小樓感覺這名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當然厲害!當初你出生的時候,重樓大哥還曾來看望過。”
“那個時候,你爹正愁你叫個什麽名字。”
“一看到重樓大哥,這名字便確定了下來。”
想起了當年的事兒,龍葵不禁有些發笑。
“啊?合著我的名字,就這麽來的?”
“就這麽隨便的嗎?”
景小樓瞪大了眼眸,慘嚎道。
老爹未免太過敷衍了吧?
“你個混小子!要不是有我跟他的交情,你小子敢叫這個名兒試試!”
一隻鞋,伴隨著景天沒好氣的聲音,砸到了景小樓的腦袋上。
“哥!”
撒嬌般的喊了一句,龍葵將鞋子拿了起來。
對於景天的說法,龍葵倒是認同的。
對於強者而言,名字不僅是一種稱呼。
更是一種冥冥之中的氣運承載。
沒有那個身量,非得扛著超然重物,最後要是不被壓死就出鬼了。
“龍葵見過先生!”
拿著鞋子來到正廳,看著那一身青衣,龍葵急忙行禮。
景小樓更加不淡定了。
老爹這位朋友,究竟是什麽來曆啊?
他雖然調皮活潑了一些,不代表就真的沒腦子。
從姑姑的行禮中,他看到了一種誠心的尊敬。
“倒是多年不見了。”
景天的手段,能夠擋得住景小樓。
卻不可能擋得住龍葵。
當然,這也是因為沒那個心思。
“妹妹,你帶著那混小子走遠一些,我跟他談點兒正事兒。”
景天重新將鞋子穿好,有些沒好氣說道。
那個混小子,擺明了就是想要聽一聽他老爹的過往糗事。
“哥哥!”
龍葵凝神而擔憂的看了景天一眼。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
現如今又是這般態度,怕是又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兒。
若真沒什麽大不了,何需那位先生,親自出動。
“沒事兒,我心裏有數兒。”
景天的話,讓龍葵擔憂的心,放下了不少。
“姑姑······”
景小樓有些眼巴巴看著龍葵。
老爹越是不讓他聽,就越是克製不住自己。
孩子大了,也該到了叛逆時刻了。
“你爹不讓聽,姑姑也沒辦法。”
小事兒可能不在乎,大事兒絕不能含糊。
“那姑姑能跟我說一下,那位青衣······”
景小樓眼珠轉動。
老爹不肯跟他說明白,沒什麽太大關係。
他有一顆機靈而聰明的大腦。
“對他,你還是不要這麽好奇為好。”
龍葵有些嚴肅看著景小樓,告誡道。
“你覺得它是敗在了哪裏?”
阻斷的話題隨著景天的正色,而重新銜接。
“表麵上,它是敗在了我的算計,以及我等的聯手中。”
“實際上,它是敗給了時間。”
“如果給其足夠的時間,你覺得能成長到什麽程度?”
景天的臉色,愈發肅然。
隨著衛無忌的話語,腦海中稍微想象一下,有種莫名的不寒而栗。
“那現在還磨嘰什麽?趕緊找啊!”
景天有些急道。
果然跟未來的事兒相比,眼下五魔獸之事,算不得什麽dà á煩。
因為五魔獸,已然有了對手。
不出重大意外,便不至於失控。
而未來那件事兒,則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啊。
至少現在進行的,僅是應對局麵的手段。
“你說我算無遺策,無所不能,實際上我隻不過多想了一些而已。”
“未來所麵臨的危機,已然有所征兆。”
“隻是想要找到其下落,先發製人,怕是存在著實際困難。”
“那這事兒,你究竟想好了要怎麽辦了嗎?”
景天正色而嚴肅道。
他被自己那一番,跟隨衛無忌話語而發生的暢想,有點兒嚇到了。
“還沒徹底想好,好在還不是那麽火燒眉毛,有點兒時間,慢慢準備,布局就是。”
“當然,恐怕是避免不了一場刀qiāng對決。”
再多的謀算手段,終究還得實力說了算。
“這倒沒什麽,哪怕沒有外因,戰火也不可能真正消弭。”
景天抬頭看向了那兵伐衝霄之所在。
沒有了外界壓力,內部矛盾,自然產生。
與其不斷內耗,不如跟外界一戰。
“一天的事兒,一天做。未來的事兒,須得盡可能思慮周祥。”
“眼下的事兒,也不能麻痹大意。”
“反正那小子已經算一份兒了,該怎麽折騰,你自己看著辦就是。”
景天揮揮手,似是不在意的說道。
其實這句話所代表的,乃是正式將兒子托付給衛無忌的意思。
“算起來,這應該是第四個了。”
“倒是比前三個,稍微省事了一些。”
衛無忌答應了下來。
“跟我比,這小子不知好了多少倍。”
莫名的,景天有點兒吃醋。
不論修為,單以衛無忌的身份,弟子徒孫無數。
能夠讓衛無忌帶在身邊,如自己孩子般教導的,卻是沒幾個。
除了十多年的石人傑之外,再遠就怕是要追溯到女媧後人,以及自家院兒裏的小土豆了。
萬界最強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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