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關心,是自心底發出的。

如果不關心,也就不必問了。

其實很早她就想問了。

五年時光,衛無忌究竟去了哪兒,又經曆了些什麽。

“當年我離開之後,正好碰到了征兵。”

想了想,衛無忌還是覺得可以說一些實話。

“從小大山中磨礪出來的體質,使得最初的體質檢測,成為了順理成章的事兒。”

接下來的事兒,不用衛無忌說明,徐穎也能想到事態是如何演變的。

不懂事的叛逆期時,對衛無忌的沉穩,各種莫名不爽。

遭遇一些事情,懂得何為成長艱辛時,才真正明白,那種沉穩的可貴。

心,瞬間說不出的酸澀,痛楚。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心裏也清楚。

這五年,必然過得相當不容易。

“這話就不必說了,誰又比誰容易呢。”

一句話,讓內心說不出溫暖的同時。

眼淚,不由自主奪眶而出。

一張紙,遞到了徐穎麵前。

稍微不太自在的羞澀之後,倒也坦然了。

麵前這個男人,終究與他人有所區別。

這樣的一幕,若是讓某個人看見,隻怕又要嫉恨到發狂了。

“其實有些時候想想,似乎應該謝謝他。”

徐穎滿是迷惑不解看著衛無忌。

突然間怎麽說出這種話,腦子不至於突然間被踢了吧?

“若不是他,可能現在的我們,已經順利結婚,甚至於孩子都能滿地跑了。”

順著衛無忌的話語,腦海中不禁聯想了一下。

臉色羞紅中,卻也是說不出的幸福。

一抹恨意下一瞬間,不禁眸中閃爍。

那種美好畫麵,本可以實現的。

現如今卻還需要付出諸多努力,充滿不確定性。

“而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外邊的天地,究竟有多麽曠闊。”

“而我剛才所言,也僅是諸多可能中的一種。”

“如果真的以那種趨勢發展,沒準兒我們已經被枯燥的生活,以及各種瑣事埋沒。”

“最終的結局,很可能比現在還要糟糕。”

看了徐穎一眼,衛無忌繼續說道。

回來之後,他就很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能夠跟徐穎開誠布公好好談談。

“我······”

徐穎臉色變幻,張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麽。

“我不否認,現在的你,對我的感情。”

一些意圖表達的雖然隱晦,衛無忌若是領悟不到的話,那就白活了那麽長時間。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性情,也算是極為了解。”

“縱然有叛逆期,內心的本質,我相信不會因此而改變。”

“當年我悄無聲息的離開,我想應該給你造成了許多的困擾吧?”

“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嗎?”

徐穎忍不住瞪著泛紅的眼眶,給了衛無忌一個衛生眼。

這幾年來,那個人給予的壓力,是另外一方麵的事兒。

真正讓徐穎放不下的,還是衛無忌。

她要真是那種為了自己,可以自私放棄一切的女人,反倒好了。

落得個輕鬆自在。

可惜,她做不到這一點。

縱然不願意迫於父親的壓力,嫁給衛無忌。

卻也不曾想過要讓衛無忌,一個人在外邊吃苦受罪。

不論怎麽樣,他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無論如何,那份兒情義都是擺在那裏的。

時光的堆積下,那份兒擔憂,也就轉變成深深的思念。

“那樣的狀態下,我真的沒辦法想那麽多。”

衛無忌嘴角扯了扯道。

那樣狀態下,他沒有喪失理智,已經是極為不易了。

“對不起!”

這件事兒,雖然她也是無辜者。

那一晚,僅是接受邀請,洽談關於公司的一些事情而已。

其他的,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然無論如何,傷害已然給衛無忌造成了。

“也別這麽說。”

“那你現在?”

“不會有事兒吧?”

有些事兒,真正說開之後,無疑放下了心中積壓的巨石。

除了輕鬆之外,依舊是說不出的關心。

看樣子,衛無忌明顯是被人給盯上了。

“前幾天,有幾個沒事兒吃飽了的家夥,跑到了境內。”

“說起來,也稱得上是老冤家對頭了。”

“幾年前,執行了一次任務,便跟那家夥碰上了。”

“雖然最後他順利逃脫,這口氣恐怕不是那麽容易咽下的。”

“故而這次抓到了機會便行動了。”

“而這一次,沒有上一次的幸運。”

“雖然沒死,卻也好不到哪兒去。”

“同時不可避免,招惹了一些人的目光。”

“其實從我本身而言,倒沒有什麽太大所謂。”

“這麽多年,交手糾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唯一擔心的,便是他們將目光落在你身上,甚至於徐然爸媽身上。”

對於那幫經常在刀頭上跳舞的家夥來說,做事兒實在談不上底線二字。

“有你在,我自然不必擔心。”

“小然平時就待在學校,他們應該沒那麽大的膽子,闖到學校動手。”

“唯一擔心的,就是爸媽了。”

先無比安心的看了衛無忌一眼,徐穎冷靜分析道。

“這事兒我心裏有數兒,你放心吧。要不然,我也懶得搭理他們。”

既然樂意將目光落在這個地方,落在自己身上。

那就光明正大的看唄。

反正他也談不上什麽見不得人。

哪怕有些秘密,也不是他們所能探知的。

“大爺的,他現在怎麽這麽厲害?”

踏出了咖啡館,強忍著回頭望一眼的衝動。

支撐著全身力量的腿部,有種力不從心的發軟。

要不是毅力死撐,估計已經沒出息的直接癱軟坐在地上了。

身後這所咖啡店,別人跨進去,不過是喝杯咖啡。

輕鬆自在間,談談業務,談談愛情。

對他而言,這地方卻不亞於鬼門關。

那家的老大,身後有那無比恐怖的老頭兒支撐。

都被這家夥整成了木頭。

他這樣兒的,估計連個螞蟻也算不上。

“我讓他給發現了,喝了杯咖啡的同時,讓我帶句話。”

按壓著狂跳不已,幾乎快要從嗓子眼兒裏跳躍而出的心髒。

七拐八轉到了一個自認為相對安全的位置後,方才撥通了電話。

“你的追蹤術,在這行裏,也算是拔尖的,沒想到還是這麽快就被發現了。”

微微詫異的話語,自電話那邊傳了出來。

這個人的厲害,從他做的事兒,以及闖**而出的偌大名聲,已然說明了一些問題。

要不然也不會花費重金,請這個人出手。

在追蹤這行裏,這家夥不一定是最為頂級的第一。

卻也稱得上二三之後。

一分價錢一分貨,這樣的能耐本事,花費自然不少。

沒想到,還是這麽輕易的就被發現了。

財務的損失,倒是次要的。

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這才是更為重要的事兒。

“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提供的可能?”

“雖然因為這點兒找麻煩,有點兒不太現實。”

“可這樣做事兒,終究不太合適吧?”

天底下,沒有誰的錢,是從大風裏刮來的。

憑白扔了錢,一點兒收獲都沒有。

比扔進水塘裏還要讓人難受。

那麽多的錢,要是仍在水塘。

再怎麽著,也是個巨大響動。

“我知道這事兒對你們而言,確實不合適。”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他,我實在沒有這個膽量。”

說完不等對方回應,這部手機便成了碎片。

他幹的這活兒,也算是情報界的一份子。

玩兒情報,最要緊的不是打探消息。

而是怎麽樣不留痕跡,將屁股擦幹淨。

“你總算還知道什麽叫做識趣,這樣的話,留你一條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一隻手,搭在了肩膀上。

驚悚神情刹那間,自然而然流露而出。

身子緊繃如一根鐵條,鬢角處汗水滴滴而出。

就算是大白天見了鬼,流露出來的恐懼神情,差不多也是大致如此。

“大爺的,反正幹完這活兒,一時半會兒也不愁吃喝了。”

“還是老老實實貓一陣兒再說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脖子處總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涼意。

“這個小混蛋,還真是不簡單啊!”

呢喃中,嘴裏白色霧氣噴吐三寸距離。

說不出的忌憚神色,自眸中閃爍。

“從現在開始,沒有實在必要,不要招惹那小子。”

“你怕被打死?”

充滿了不甘與憤怒的聲音響起。

因為那個小混蛋,籌謀多時,天賜良機的計劃,徹底崩盤。

麵對方氏集團的反攻,損失再次增加。

麵子裏子可謂全都丟幹淨了。

一切歸根結底,就因為那個小混蛋。

虧,不是不能吃。

氣,也不是不能受。

隻是這麽吃虧,這麽受氣。

終究難以咽下。

說白了,從內心深處而言,從沒有將衛無忌放在心上。

“我是怕你被打死!”

這一刻,縱然是自己含辛茹苦守護多年的骨血,也忍不住眉頭一挑。

當年的事兒,縱然有他的錯誤,卻也不完全是他的問題。

那樣特殊的時代背景下,縱然有幾手功夫,又能如何。

當然,現在並不是翻過去舊賬的時候。

無論如何,給這個孩子造成的創傷,是真實存在的。

他也是有心盡力彌補的。

否則有他的一身武學,去哪兒不行,幹嘛非得待在這兒。

百般容忍,這一刻卻是有些忍不下去了。

不是因為其對自己的態度。

而是這份兒無知。

說起來,也並沒有什麽太大了不起的事兒。

無非麵子與裏子罷了。

跟小命兒相比,這些算是個毛線?

他是真不了解武林中人的脾氣與能耐。

繼續糾纏下去,丟的恐怕不僅是麵子裏子。

還有多年的心血,甚至於性命。

“好,這事兒我聽你的就是。”

“不過有了合適的時機,我還是不會放過他的。”

記仇的人,一般都心胸比較狹窄。

這樣的家夥,也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

趴在草叢裏,就如同一條蛇一般,不一定什麽時候,猛然竄出來,狠咬一口。

“嗬嗬,現如今把你解決了,倒不是什麽難事兒,多年維持的平衡,怕是就要被打破了。”

“看在這個的份兒上,暫時留你一條命又如何?”

淡淡意誌悄然而散。

活了那麽多歲月,磨練出來的,除了修為之外。

最大的本事,就是耐心。

“好香的味道!”

“今天有什麽喜事兒嗎?”

推開公寓門的一瞬間,袁冰極為驚訝的話語,自然流露而出。

自個兒家裏,居然能有正在做飯的味道。

可真是相當不容易。

那些個鍋碗瓢盆家夥事兒,倒是都齊全。

可放在什麽地方,連她自己都忘了。

真正忙起來的時候,能吃口方便麵已經是極大的不錯了。

還想怎麽著啊?

“咦?今兒怎麽是你下廚啊?”

看到了廚房中忙碌的身影,袁冰更為詫異。

徐穎住進來,也有一段兒時間了,從來沒有經過廚房。

還以為就如自己一般,不會做飯呢。

“今天感覺心情不錯!”

徐穎笑著回應道。

“不對,這裏邊肯定有事兒。”

看著徐穎的神色,一個警察的自我職業素養告訴袁冰。

這裏邊肯定有故事。

目光一掃,看到了沙發上坐著的衛無忌。

一些重要事情,自然而然躍入了腦海中。

“我一會兒過去幫你,先跟他談談。”

扔下這麽一句話,袁冰便竄到了衛無忌身邊。

一雙眼眸,神情相當異常盯著衛無忌。

“我說你有什麽事兒,直接說行嗎?”

被袁冰眸色一掃,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油然而生。

好像沒做過什麽虧心的事兒啊?

“你就真的沒什麽,主動要跟我說的?”

袁冰依舊保持著那副神態看著衛無忌。

職業習慣,讓這番話語流露出來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你莫不是以為我們係統的情報,是吃幹飯的?”

看著衛無忌依舊沒什麽反應,袁冰更為氣急。

“我說能不能淡定點兒,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衛無忌忍不住摸了摸額頭道。

“這麽說,那事兒還真是你幹的?”

“為什麽不跟我說明白?”

袁冰更為銳利的目光盯著衛無忌。

內心深處,有種說不出的後怕湧現。

萬一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