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風雨,方能看到天邊那道絢麗彩虹!
然這僅是結果罷了。
風雨過程所見過的別樣天地,所經受的磨礪,方才真正談得上成長。
跟神族之間的交道糾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對於神族的危害,對玄黃大世界的虎視眈眈,方寒心裏還是有數兒的。
修行所經曆的各種糾纏爭鬥,稱得上勾心鬥角。
諸般曆程,讓修為不斷增長的同時,亦磨礪了方寒的心性。
然再過無情的心性,麵臨這般幹係整個世界安危的大劫,也是無法做到漠然視之的。
“此次出關,除了參加玲瓏仙尊的壽辰之外,亦是為了此事。”
“也不必想太多,神族對玄黃大世界的圖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所謂大劫,終究無可避免。”
“關鍵是否已經做好了泰然麵對這一切的準備。”
衛無忌看著方寒道。
“始終不曾達到那般高度,泰然處之這四個字,似乎有些太過困難。”
抬眸看著淡然的衛無忌,方寒不自覺有點兒苦澀。
這一刻,他深深感覺到了何為差距。
不是修為,不是手段。
而是眼界,胸懷的差距。
“那就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強,當你要真麵對這一切的時候,沒準兒你會發現,自己無比的淡然。”
衛無忌跟方寒說道。
這也算是一種教導吧。
“你說,他究竟是什麽等級的存在?”
方寒跟意識之中的閻溝通道。
“我不敢妄加揣測,僅是這般胸懷,似是超越了當初的黃泉大帝。”
“對他,雖怕是沒什麽反抗能力,多個心眼兒,也不算是壞事兒。”
閻頗為凝重,亦有忌憚,對方寒發出了警告。
方寒沒有說話。
即便沒有閻的提醒,他也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別說衛無忌了,就算是閻,方寒也未必就百分百的信任。
“現在的年輕人,已經這麽厲害,是咱們已經跟不上時代了嗎?”
衛無忌與方寒離開之後,幾道意念似是降臨。
之前的交手,這些隱於暗中的老古董,已然盡收眼底。
神情震動中,也難免一陣兒被時代無情拋棄的無語。
“有這般弟子,羽化門崛起,指日可待。”
踏入仙道,除了爭鬥間的生死之外。
時光,便是最大的敵人。
眼眸一閉一合之間,萬千歲月已悄然而過。
凡俗之間的情感,早已徹底遺忘在了腦後。
門派,便如同一個大家庭。
除了某些心思詭詐,腦後長了反骨的家夥。
又有哪一個不是由衷希望,門派可以蓬勃向上發展的。
家國也好,門派也罷。
想要發展,除了必備的硬件之外,更為重要的,還是人才。
“倒下幾個小家夥,太一門的反應已經無比強烈。”
“如今死了一個老家夥,羽化門隻怕要徹底震動了。”
“怕是連太混天都會坐不住。”
有蓬勃向上發展的無窮希望,自然是極好的事兒。
可眼下,無疑還有更為現實的事情麵對處理。
“坐不住就坐不住吧。”
“反正太一門對羽化門,始終不曾安過好心。”
話雖這麽說,此地發生的一切,還是如實以秘法用最快速度,傳遞回了羽化門。
“混賬東西!”
太一門大殿,氣息無比沉重壓抑。
一盞熄滅的魂燈,讓太一門一眾長老各個臉色陰沉。
許久之後,混天道人暴怒嗬斥之語,響徹整個太一門。
可以說,整個太一門都震動了。
幾個出色弟子,被羽化門兔崽子辣手無情挖掘了金丹。
除了要安撫門內弟子情緒之外,亦要對外展現太一門的鐵血霸氣。
故而針對方寒,下達了鐵血追殺令。
追殺令還沒有結果,一個門內長老先折了進去。
要不論修為,僅是輩分的話,那個被衛無忌以大陰陽術磨滅的長老。
還在如今太一掌教混天道人之上。
他的死,對於本就不平靜的太一門而言,更像是一顆沉重石頭砸入了水麵。
除了泛起不平靜的漣漪之外,怕是還有無數倒黴鬼。
“以為借著風白羽,甚至於玲瓏便能抗衡我太一門嗎?”
微微陰沉掃視天地,眼眸深處似有無盡時光倒轉。
兩道即將踏入玲瓏大羅天的身影,映入眼眸。
由內而外的死亡寒意,自無盡時空而來,方寒不由悚然而驚。
一卷圖錄將自身包裹。
他身上有蛟伏黃泉圖,已然不是什麽秘密。
危機之下,似乎也隻有蛟伏黃泉圖能保住他的命。
這道目光的主人,修為實在太過恐怖。
“以為就憑這半廢的絕品道器,便能救得了你嗎?”
隔著無盡時空,太混天冰寒似霜雪的聲音降臨。
“當著魔門的麵,這般下殺手,不太合適吧?”
立身於方寒身邊,周身似是陰陽之意顯化,衛無忌依舊無比淡然。
“嗬嗬,我可是什麽都沒看到。”
一大捧碧綠火焰,自遠方而來,一道極為玄妙充滿不屑的意念飄**。
方寒神情微微一動。
這個聲音,他自然無比熟悉。
得到蛟伏黃泉圖,是他修行之路的開始。
這位靈公子,則是他修行之路暴富的開始。
要不是忌憚其背後的萬古巨頭碧血老怪。
以方寒的性子,早就讓這位靈公子魂消魄散了。
同樣是背後有巨頭支撐,與應天情相比,這個靈公子無疑差了點兒意思。
不過他也終究不是沒有見識的草包。
一般背景下,遇到這般情況,不停下看笑話就見鬼了。
仙魔,永遠不可能同道。
現如今,卻是沒有這個打算,或者說沒有這個膽量。
太一門掌教,那是何等修為,何等身份。
打死他,絕不會費二回事兒。
背後縱有巨頭支撐,想要讓太一門掌教忌憚,無疑也是瞎扯淡。
“靈公子,你可真是越發混的沒有出息了。”
一朵朵白蓮悄然綻放,魔帥應天情踏步而出。
“我可不希望,你就這麽死了。”
看了方寒一眼,再看了衛無忌一眼,應天情毫不避諱說道。
“地底之後,我就一直想能跟你,真正交手一次。”
戰鬥的火熱,自應天情眼眸深處熊熊燃燒。
“嗬嗬,這點兒微末修為,自然不敢跟萬古巨頭相抗。”
“保命,應該沒什麽問題。”
陰陽氣息周身一轉,無盡氣息歸於虛無。
“很好!”
似有似無間,留下一句極為深意話語,太混天似是收回了隔絕時空的目光。
應天情深深看了衛無忌一眼,什麽話都沒說。
而靈公子則是看著方寒,眸中殺機毫不掩飾。
方寒想他死,他亦想要方寒死。
“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想插手。”
“但如果你繼續這麽看著,我不介意抽你一巴掌。”
方寒尚不曾做出反應,衛無忌聽著似是笑嗬嗬的話語,已然響了起來。
惱羞成怒與忌憚,同時在眸中閃過。
靈公子終究什麽都沒說。
除了應天情之外,論背景,他算是極深的。
修為天賦,是想了許多辦法,也不曾彌補的無奈之事。
待人處事,卻可通過後天培養。
別看他整天一副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樣子。
其實,他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真正厲害的對手,摸不清底細之前,還是不要擅自妄為的好。
“有點兒意思,這一代,羽化門天才不少。”
一縷青絲飄落,一道身著男裝,極為英氣的少年身影顯化。
雖然整個人極為明顯的站在那裏,整個踏入玲瓏大羅天的拜壽人群,卻似是無一人察覺。
衛無忌踏入玲瓏大羅天的步伐,似是在刹那間停頓了一下。
極為玄妙的眼眸變幻中,一縷青絲纏繞而來。
“嗬嗬,你還是別招惹我的好。”
嗬嗬一笑之間,衛無忌前行的步伐,似是加快了幾分。
一縷青絲似有瞬間的為之一頓,最終還是纏繞在了方寒手上。
“師兄,這是······”
衛無忌突然加快步伐的舉動,本是讓方寒有些迷茫的。
感覺到手指的異樣,一縷青絲緊緊纏繞。
不明白之間,方寒卻也明白了。
這位神秘無比的師兄,定然清楚其中內情。
“無妨!”
“緣與劫,本就是一體兩麵,沒什麽絕對可言。”
“至少對你而言,這縷青絲,沒準兒能救你一條命。”
衛無忌的話,讓方寒心間安定不少。
那說不出神秘的笑容,也讓方寒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閻,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方寒忍不住在腦海中詢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兒。”
“不過這縷青絲之上,依附著極為強大的力量。”
“少說也有四千年修為。”
“除了那個無比神秘的玲瓏道尊,我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一向無所顧忌,膽大包天的閻,這一刻也似是憂愁。
拋開顏麵與自尊,甚至可以說是懼怕。
沒辦法,玲瓏修為實在是太強。
“她究竟想要幹嘛?”
“為什麽非得選我呢?”
平白無故受了一番這麽重的禮,方寒的心,實在難以安定。
他也實在想不明白,那位無比神秘的玲瓏道尊,究竟是什麽意思。
衛無忌,似乎比他要強得多吧。
無盡時空深處,一道高談闊論之身影,突然為之一頓。
“沒想到,我也有被人拒絕的一天。”
輕聲呢喃中,並沒有什麽情緒,神色卻多了幾分玄妙。
一道諭令隔著無量星空,降落玲瓏福地。
此刻已然踏入玲瓏福地的衛無忌與方寒,似是遇到了小小麻煩。
千朵血蓮纏繞,卻沒有腥氣撲鼻。
血蓮朵朵綻放,一道無比俊美的血色身影踏步而出。
“是他?血陽舞?”
四周圍無比驚詫之語而起。
血影魔宗第一真傳,論才情名聲,不在魔帥應先天之下,修為亦是不差。
驕傲,似乎是這些出身不凡,修為強大的年輕一輩共有的毛病。
魔道年輕一代中,血陽舞最不服氣的就是應天情。
“我知道你方寒,敢殺太一門弟子做壽禮,膽量著實不小。”
“可對於你,我就不是特別熟悉了。”
“不過能引得起應天情重視,總該不會太差才是。”
看了方寒一眼,目光隨即落在了衛無忌身上。
“你是想在這兒打一架嗎?”
衛無忌神色不變問道。
他倒是無所謂,想打一架,那就打唄。
反正也費不了多少手腳。
“二位客人,掌教目前正在祖瑪做客,無法真身相迎,還請見諒!”
一道身影現身,擋在了衛無忌方寒與血陽舞之間。
一抹情緒眸中瞬間閃爍而過,血陽舞終究什麽都沒說。
入了玲瓏福地,交手打架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可當著人家主人的麵,無所顧忌的大打出手,就太不給人麵子了。
血陽舞行事再無顧忌,也不敢不給玲瓏道尊麵子。
沒有搭理血陽舞,而是看著衛無忌與方寒。
玲瓏福地秋細雨眸中雖有疑惑,依舊禮貌十足。
這二人修為感覺並沒有強大到極為厲害的層次,為何掌教會相隔無盡時空有所交代呢?
眼眸無意間掃了方寒之間一眼,震撼中隱有明悟之色。
接著依舊是更大,更加看不透的迷霧。
指間一縷青絲,看著是青絲,實際上卻是玲瓏道尊本身的萬劫情絲。
一縷青絲係指間,是劫是緣,實在是說不清的事兒。
方寒眼眸微微變幻,隱約間向著衛無忌瞟了一眼。
這事兒實在太過詭異,他實在吃不透,玲瓏道尊究竟是什麽意思。
無緣無故的好意,九成必有算計。
“道尊客氣了!”
相對於方寒,衛無忌倒是淡然了許多。
秋細雨眼眸微微變幻,頗為認真看著衛無忌。
一個人,不管修為如何,氣度同樣是一個很能說明問題的東西。
在衛無忌身上,她發現了類似於以往接待,掌教諸多好友身上方能有的氣度。
可那些人,都是什麽修為,何等存在。
腦海中,萬千想法轉瞬而過。
然後便放下了所有的想法,她來接待,僅是因為掌教的命令。
其他的,都跟她這個小小弟子,沒什麽關係。
該自己操心的,認真做好。
不該自己操心的,不多半分疑惑言語。
想在這無比殘酷的修行界生存,這無疑也是一條生存之道的真諦。
多餘好奇,真的能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