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他居然有能力消磨太混掌教一隻手?”

羽化門深處一處被精心布置的小世界,天地氣息之濃鬱,可被稱之為小仙界。

除了掌教以及諸多長老之外,也唯有真傳弟子有資格踏入此地。

一個道人踏入小仙界,讓華天都自深層次修行狀態蘇醒了過來。

聽聞外界傳入羽化門之消息,華天都驚駭之餘,蹭的站了起來。

“天都,一個不留神,讓其成長於此。”

徒弟驚駭至極的反應,並未出乎如意子之預料。

當初剛剛聽聞此番消息之時,他的驚駭反應不在徒弟之下。

“說句實話,此子之成長,可謂如日中天,真心有些棘手!”

對著徒弟說出此話,如意子自是萬般不願,千般不甘。

可即便再過自負,能以修為位列羽化門諸長老巨頭,如意子也非那種一葉障目,一廂情願之輩。

即便以他的修為,縱然有所支撐,也不敢拍著胸脯說,有足夠把握,磨滅太混天一隻手。

“那一敗之後,我便清楚,此人是個大麻煩。”

“可他修為之增長,手段之酷烈,心性之果決,還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華天都臉色陰沉,黑壓壓如一片烏雲。

拳頭伸開緊握之間,鋒利指甲深深紮入了掌中。

“此人斷不能留!”

掌中滴滴血液落下,華天都終於下了決斷。

“可這件事兒,不是那麽好操作的。”

“從其施展磨滅太混天一隻手的手段而言,很可能他已經修成了陰陽真空道。”

華天都臉色再次陰沉。

毫無疑問,華天都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定下了滅殺衛無忌之決心。

真空陰陽道,羽化門掌教至尊不傳之秘。

也就是誰被傳授陰陽真空道,隻要不出意外,數百上千年之後,當代羽化掌教退位。

誰便是當之無愧的羽化門掌教。

這一代的羽化門,極其出色的天才弟子不少。

除了衛無忌之外,方寒算一個,方清雪算一個,還有一個修煉極致殺戮道的孟少白。

估摸著除了衛無忌之外,在華天都心中,對於其他人,方清雪也好,方寒也罷,亦或者是孟少白。

雖有忌憚重視,卻也不一定到了非殺不可之地步。

這一切的底氣,除了自身之際遇之外,很大一部分還是來自羽化門之真空陰陽道,這一門掌教不傳之秘。

這套秘法修行之唯一性,代表著羽化門掌教至高無上的修為與權利。

這是華天都,一直所追求的。

而現在出現了一個極大的威脅者,華天都又豈能容其存在。

不管嘴上願不願意承認,從內心而來,對衛無忌,華天都是真心忌憚,難忍殺意的。

那一掌,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

“我知道此人斷然留不得。”

“可他既然得了羽化門掌教秘傳,必然引起了眾多門中老怪的注視。”

“想要動手,真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至少,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無懈可擊之理由。”

做為華天都的鐵杆支持者,如意子自然是不會反對,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讚成。

可他心裏也明白,衛無忌絕不是那麽好殺的。

能夠生生磨滅太混天一隻手的修為,強大二字自然不必懷疑。

當然,這一點,也不是完全沒有破解之法。

真要狠下心付出一些代價的話,如意子還是很有自信宰殺衛無忌的。

做人與選擇的立場,雖然不怎麽樣。

可身為羽化門位高權重之長老,那份兒修為也是不必任何懷疑的。

沒有強大修為支撐的弱者,早已經被無情洪流,徹底埋沒。

真正讓如意子忌憚的,還是來自羽化門的態度。

身為羽化門當代高層,他可是相當清楚羽化門之底蘊的。

現如今之羽化門,與過去之無上風采,自沒有相比之處。

然終究也是瘦死駱駝比馬大。

羽化門真要是沒實力的話,太一門早就出手了。

何必像如今這般磨嘰。

至於光明正大的借口,根本不必過多操心。

別的不說,方寒下狠手,挖了太一門弟子的金丹。

經過玲瓏宴會之宣傳之後,這件事兒更為天下皆知。

何況,太一門掌教還被生生磨滅一隻手。

麵子裏子,丟了個幹幹淨淨。

門中掌教,不是皇權龍位。

掌教至尊亦不是帝王。

然在門中的實際意義而言,卻是差不了太多。

掌門都被欺負成那般淒慘了!

太一門反應再過激烈,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

一怒之下,跟羽化門全麵開戰,也可謂之常規合理操作。

太一門僅是下達了針對衛無忌與方寒之追殺令。

別說跟羽化門開戰,就是派人登門質問之事都不曾有。

這一切為了什麽?

難道真是為了什麽狗屁正道和諧的麵子?

別開玩笑了!

一切的沉默,一切的隱忍,都隻為了兩個字——實力。

太一門並沒有絕對把握,能夠拿下羽化門。

一旦貿然開戰,搞不好會拚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論整體實力,太一門確實在羽化門之上。

可在門派危機麵前,羽化門多年底蘊,也是擺在那裏好看的。

真心爆發出來,絕對夠太一門喝一壺的。

華天都再次陰沉不語,這件事兒,他自然也是清楚的。

“要說理由的話,眼下就有一個。”

“不管怎麽說,太一門都是目前的正道之首,跟羽化門可謂同氣連枝。”

“那兩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如此做法,無異於破壞正道和諧。”

“何況方寒那小子,得了黃泉大帝之傳承,那可是正統的魔道宗門。”

“入我羽化門,豈非心懷歹意,居心叵測。”

智慧光芒眸中縷縷凝聚閃爍,華天都找到了無懈可擊的借口。

雖然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透這其中的拙劣,蹩腳。

想要光明正大的反駁,還真不是那麽容易。

眾所周知的事兒,方寒得了昔年黃泉大帝之道統。

黃泉大帝,那是什麽存在。

六千年,逆天崛起的一代魔帝。

論修為名聲,還在現如今的魔帝應先天之上。

其所統率的黃泉宗,極短時間內膨脹為黃泉大世界第一宗門。

行事之殘酷,肆無忌憚,可謂結結實實的魔道。

這樣的背景下,誰能硬著脖子說,得了其傳承的方寒,就是清清白白的正道弟子。

此外,也並非沒有敵視方寒之人。

別的不提,方寒身上的蛟伏黃泉圖,便是極大招惹攻擊的緣由。

除了蛟伏黃泉圖之品質,為不多見之絕品道器之外。

蛟伏黃泉圖,更是進入黃泉寶庫唯一的憑證鑰匙。

黃泉大帝當初失蹤前,為萬全準備,將自身以及黃泉宗珍藏盡數化為黃泉寶庫,隱匿天地。

以當年黃泉大帝之威名,以及黃泉宗第一宗門之底蘊,這座寶庫之價值,可想而知。

“倒是個合適的借口!”

如意子承認了下來。

所需要的,真的僅是一個完美借口而已。

當然,該做的完全準備,也是不能忽略的。

“嗯?那個方向是······”

“羽化門?”

衛無忌踏步虛空的步伐,微微停頓。

帶著絲絲疑惑眼眸看望,頓時露出了幾分了然。

“師兄,可有什麽不妥?”

方寒急忙停了下來看著衛無忌。

無法想象之財富,果然最動人心。

明知有風險,甘願冒風險的,卻也不再少數。

曆經龍木二道人以及神族的出手之後,一路上又接連幾波阻礙。

皆被衛無忌與方寒出手無情鎮殺。

這一路殺伐走來,方寒也深刻認識到。

若沒有這位師兄,這一路上他過得必然無比艱難。

稍微一不留神,這條命就得丟了。

故而現在一看衛無忌神色微微異動,便警惕了起來。

這也算是這一路上磨礪出來的一種默契吧。

“我感覺到了一股危機,來自這個方向,來自羽化門。”

衛無忌伸手指了指,方寒眉頭頓時忍不住一跳。

“師兄,以我對那位掌教之了解,他不至於如此短視吧?”

方寒倒不是不相信衛無忌,隻不過這事兒,透著一股邪性。

“這羽化門中,容不下你我的,可是大有人在。”

衛無忌露出來的神情笑容,可謂說不出的篤定。

當初針對華天都之出手,並且拿攝其一縷本源氣息之好處。

現在便極為明顯的顯露了出來。

“是他?”

方寒懂了衛無忌的話。

眉宇再次一挑中,也有一些鄙夷。

“對於那十年之約,原本我是非常重視,現在看來,也不過那回事兒而已。”

方寒極為不屑哼道。

“隻要他不是真正的消亡,我勸你對他的重視,還是多一點兒比較好。”

衛無忌深深看了方寒一眼,算是一種告誡吧。

華天都這家夥的命硬與難纏,絕不在方寒這個人氣主角之下。

“師兄放心,我雖鄙夷其格局,卻不會真正大意。”

方寒正色道。

他就是腦袋真被驢踢了,也不會不重視華天都的手段。

所謂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概莫如是。

“以他現在的聲望地位,真要折騰起來,還真有點兒麻煩。”

方寒心裏自然清楚,華天都在羽化門內並非孤身一人。

背後可謂支持者眾多。

這些人擰在一起的力量,還是夠讓人頭疼的。

“殺他現在不太可能,揍一頓還是不成問題的。”

“既然不聽話,揍一頓,也就老實了。”

方寒眼角不自覺跳動了一下。

這話聽著似是老子抽兒子般的理所應當,真的合適嗎?

即便是沒有這一路上的恩德,默契,合作。

這一刻的方寒也決定,沒有十分絕對之必要。

打死都不得罪這位說不出神秘的師兄。

“來了!果然修為了得!”

天地間極邊,兩道即將融入羽化門之身影,讓某些早有準備的家夥,看得不由眼皮一跳。

這一路上經曆大戰著實不少,雖然內斂恢複了一些,完全消散也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遠遠看去,一身煞氣,著實驚人。

但凡有萬一的可能,也不想招惹這種凶狠的主兒。

可有些選擇,實在是不由自己。

選擇看似擺在那裏,歸心自由。

可真要自由了。

首先得到自由的,怕是脖子上的這顆腦袋。

沒得選擇,現如今也唯有硬著頭皮上了。

“大膽衛無忌!”

“大膽方寒!”

“我等乃是刑罰堂執法弟子。”

“你二人先前不顧同道情義,肆意出手,惹得無比罪業。”

“現在還不趕緊隨我等回執法堂領罪!”

大喝滾滾,一張虎皮率先籠罩在了身上。

“你們是根本沒長腦子,還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衛無忌神色無常,方寒則是毫不掩飾看傻子的眼神兒。

“你······”

是人都有自尊,不聽方寒的話,看那眼神,也是從內心深處的難以接受。

心火,不由自主的往外噴湧。

“你時間很多嗎?”

“在這兒浪費!”

那幾個執法堂的弟子,剛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一張無限膨脹的袍袖籠罩,接著便是說不出的黑暗。

“天刑長老,我知道您老日理萬機。”

“可有些事兒,還是得先處理了不是。”

“一鍋鮮湯,落上一顆老鼠屎,總是膈應不是。”

似是所有感知都被封閉的黑暗中,隱約傳出了一句話。

恢複光明,所見之景象,嚇得一個個差點兒吐出碧綠膽汁。

隻見天刑長老那本就嚴肅的麵前,此時黑的比鍋底還要厲害。

真正惹怒了天刑長老,那日子過得必然真叫一個生不如死。

“可憐的棄子,已經沒什麽用了。”

“你還打算接著玩兒嗎?”

在整個羽化門或是詫異,或是目瞪口呆的意念注視中。

結束了自己簡單粗暴行為的衛無忌,淡淡開口說道。

真不知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想出這麽一手惡心自己。

“看來這位神秘無比的師兄,還真是不好惹啊!”

此刻的羽化門內,諸多關係不錯的弟子,甚至於長老,已經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發出此語的,乃是羽化門內,僅次於方清雪的女弟子。

在其身邊,聚攏的自然也都是羽化門內極為出色當代女弟子。

方清雪修為超絕,性情卻是難以親近。

故而這羽化門的女弟子,基本上還是以珈藍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