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自己出來?還是非得我多麻煩一下?”
“別裝了,我自己出手什麽力道,我自己清楚。”
“這一下要是真能把你給搞死的話,你早成一堆灰了。”
悠揚鍾聲落下,一片寂靜中,衛無忌輕輕彈動手指。
“你可知道,僅是你會大五行術這一項,我們便是不死不休!”
蘇秀衣不可避免,同時充滿了怨毒意念的話語,自大鍾之下傳來。
他一向自詡為黃泉魔宗的正統傳人。
可他這黃泉魔宗的正統傳人,卻不會昔年黃泉大帝的絕學,這不是開玩笑嗎?
雖然當初黃泉大帝,除了大五行術之外,還精通大輪回術。
也就是得了這部分大輪回術的傳承,蘇秀衣才頂著黃泉魔宗傳人的身份到處瞎浪。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打定主意了,將你搞死!”
衛無忌語氣淡然,好像搞死蘇秀衣,跟踩死一隻螞蟻沒什麽區別。
“這事兒這麽容易嗎?”
蘇秀衣一口牙,差點兒在瞬間咬碎了。
“你或許的確有點兒難纏,真要殺的話,也未必不是沒有可能。”
“莫要反抗,莫要激動,我用你寫幾個字。”
伸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了人皇筆,筆鋒勾勒道道線條。
一個充滿了古老氣息的字體,出現在了虛無之中。
誅!
誅滅的誅,被衛無忌以人皇筆書寫而出。
“大道書文?!!!!!”
看著那方無量字體的出現,震驚呐喊之語,齊齊而起。
這個一向神秘無比的家夥,究竟是什麽來曆?
連這種據說源自大道的文字,都能書寫出來。
即便是存活了無數年的老古董,恐怕也是老古董裏的老妖怪了,極其可怕。
大道字體剛剛出現,無量威能便開始散發。
直接無數了地皇書支撐而起的防禦,誅殺磨滅之氣,直接作用在了倒扣其中的蘇秀衣身上。
“混蛋!”
“這是什麽手段?”
誅滅之氣一起,蘇秀衣便大聲叫喊了起來。
說不出的疼痛,好似萬千把刀子,齊齊在身體裏攪動一般。
“大輪回術,給我鎮壓!”
疼痛讓蘇秀衣眼前一陣陣發黑,也顧不得許多,一直作為壓箱底本事的大輪回術使用了出來。
生死輪回之氣,組成一個磨盤,向著那突襲而來的字體鎮壓而去。
“一開始就是用大輪回術的話,沒準兒還真能讓你給跑了。”
“現在的話,即便是我讓你跑,你也不一定能跑得了。”
誅字一成,便是溝通天地大道。
除非蘇秀衣的修為,已經足以壓製這枚字體所代表的大道。
否則除了死的一幹二淨之外,別的什麽結果也不會有。
“既然要我死,你也甭想好過!”
防護的大鍾,已然沒什麽實際作用了。
一道靈光收束,重新化作一本書籍。
一本書籍,帶著萬千世界之沉重,向著衛無忌砸了過來。
“嗬嗬,等你的就是你這一手!”
看著蘇秀衣的反擊,衛無忌笑了。
真心的笑容,讓蘇秀衣內心瞬間就是一慌。
怎麽有點兒上當了的感覺呢?
“即便能夠成功奪回地皇書,器靈被磨滅的地皇書,也必然是威力大減。”
“若是以往的話,未嚐不可通過歲月,將其恢複。”
“可惜,現如今的玄黃大世界,實在沒那麽多時間。”
“既然你曾吞噬了地皇書器靈的所有力量,那就用你自己還了這段因果吧。”
四周氣霧翻滾,匯聚成了一隻巨鼎形狀。
張嘴吐了一口氣,道道火焰憑空而生。
一道麵容清晰,帝氣沉重之龍袍身影,自衛無忌身後顯化,然後邁步盤坐在了這尊元氣巨鼎之前。
萬千的天地火氣,瘋狂向此處匯聚。
“道法元靈?”
“你居然將大五行術,練到如此境界?”
被巨鼎關押的蘇秀衣,發出了來自靈魂的深刻呐喊。
說不出的灼熱,已然從四麵八方而來。
“煉化了蘇秀衣這一身修為靈氣,地皇書恢複的同時,沒準兒還能更進一步。”
“不過我需要召喚地皇書消散於天地的元靈,此地還請諸位細心護持。”
衛無忌看著天皇鏡,人皇筆,以及太極圖說道。
“此事自知,盡可放心。”
天皇鏡,也就是風光瑤與人皇筆器靈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能讓地皇書本源威能恢複,莫說僅是需要一些時間的守護。
就是比現在沉重十倍,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你小子下次做事兒之前,還是有譜兒一點的好。”
“一驚一乍嚇人不說,還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風白羽默默吐槽聲響起,終究也沒有消散這一道太極圖。
極為滲人的叫喊聲中,一道道氣息被無情煉化。
修為也好,還是做為天地邪神的本源也罷。
盡在衛無忌吐出的那一口火焰燃燒下,被煉化為最為精純的本源氣息,不斷融入地皇書中。
“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閉眸以大召喚術搜尋地皇書消散元靈的衛無忌,猛地睜開了眼睛。
精光閃爍中,一道驚雷炸響,落入了火焰燃燒的巨鼎中。
嗡!
嗡!
悠揚而深遠的震**波紋擴散,擊碎了外界籠罩的元氣大鼎。
一道氣息厚重的身影,立身於半空。
半晌之後,輕輕吐氣,睜開了眼眸。
“老朋友,多年不見!”
風光瑤與人皇筆,以一道意念顯化身形。
與重新複蘇的地皇書器靈互相對視。
極為默契的齊齊開口,是經曆了無情歲月之後的滄桑感。
“要敘舊,你們有的時間,我可是有點兒撐不住了。”
元氣巨鼎消散,一直作為主持這場煉化恢複的火皇帝袍,也回到了衛無忌體內。
一抹說不出的疲憊,爬上了衛無忌的臉龐。
“主人一日不回歸,我便一日跟在你身邊。”
深深看了衛無忌一眼,地皇書認真道。
能夠重新複蘇,自然少不了兩位老戰友的相助。
但若是衛無忌沒有出手,即便能夠成功。
地皇書器靈想要複蘇,也得經過無數歲月的孕養。
這份兒恩德,實在不輕。
若非能夠清晰感應到地皇並未消散,還有回歸的那一刻。
地皇書恐怕已經認衛無忌為主了。
生死相救之恩,用什麽來報答都不算為過。
地皇書的決定,似是並未出乎風光瑤以及人皇筆的預料。
張嘴似是想說些什麽,最終唯有默然。
“此事還要多謝仙尊成全!”
一道流光落在了身上,衛無忌並未拒絕。
衝著虛無深處,一抱拳。
“此事多謝成全!”
風光瑤與人皇筆齊聲道。
麵對衛無忌一行人的道謝,
那隱藏於時空極深處的一道意念,散發著微微波動。
“可惜他消散的實在太厲害!”
“鎮壓了那頭邪神,又不可避免消耗了一些力量。”
“要不然的話,倒是可以想辦法,讓其複生。”
回歸羽化天宮,人皇筆有些可惜道。
“個人自有個人緣法,過多糾結,實在沒什麽意義。”
衛無忌淡淡說道。
“算了,我還是抓緊時間恢複我自己吧。”
身形一晃,人皇筆化身回歸本體。
以衛無忌給予的造化神器殘片,不斷改造自身。
一刻也怠慢不得。
再這麽折騰下去,他就要成為三皇道器之中,最墊底的主兒了。
“我也繼續閉關了!”
交代了一句,衛無忌便邁入了羽化天宮更深處。
“一次機緣,讓我羽化門之實力,再次增長了不少。”
一個個長老眉開眼笑,相當歡喜。
地皇書雖說沒有認主,也沒說加入羽化門。
可其現在跟著衛無忌。
羽化門若是有事兒,又怎能坐視不理。
“諸位長老還是多做準備!”
“我已經預感到,這一場神族大劫,或許會遠超上一次,無比恐怖。”
風光瑤語氣有些沉重。
以她現在的修為,還不足以將天皇鏡融入自身。
不過這一次與人皇筆一起救援地皇書,倒是蘇醒了不少過往記憶。
這樣一句話,讓原本輕鬆歡樂的氣氛,變得再次沉重。
上一次的神族大劫,已經相當恐怖了。
差點兒真就毀滅了玄黃大世界。
這一次的神族大劫,還遠超上一次,明顯不給活路了。
“不必想那麽多,眼下還有時間,增長自己的修為就是。”
“隻要我們實力夠強,大劫再恐怖,對我們也是無可奈何。”
整個羽化門,再次陷入了默默修行,卻高速運轉的狀態中。
有太元仙府存在,海量資源投入。
本就不俗的弟子們,幾乎每時每刻都有突破。
不經意間泄露出來的沉重氣息,說不出的壓抑。
“煙水一師妹,你來羽化門,也不通知師兄一下嗎?”
“好歹你我也有婚約。”
經曆過頹廢之後,周身似有說不出邪意的華天都,攔住了煙水一的去路。
一次次慘敗,一次次丟人,讓華天都在羽化門的聲望一落千丈。
再加上如意子被關了禁閉,更是雪上加霜。
可即便如此,宗門也並沒有廢除他當代大弟子的身份。
不管怎麽說,華天都也是培養多時的苗子。
把他廢了,就等同羽化門自己打自己的臉。
華天都自然也清楚自己的處境,可現如今的他,似乎除了羽化門之外,別無選擇。
以往的話,應該還有太一門可以托底。
經曆過如他一般的黑暗慘敗之後,太一門是否還能接納,就是個大問題。
痛定思痛之後,華天都決定接受現實。
不過煙水一的到來,卻還是讓他無法淡定。
來自冥冥中的感應,讓他對一些事情,已經有了大致概念。
不曾親眼見證之前,卻是無法接受。
“我跟你的婚約,是太一門定下了的。”
“現如今,我已經脫離了太一門,你覺得我還會承認這一門婚約嗎?”
立身眼前的華天都,讓煙水一有種壓製不住的殺意。
前世的意念影響,在此事之上,對她影響還是相當大的。
“是誰?你告訴我是誰?”
眼眸打量煙水一,華天都抑製不住的暴跳如雷,怒氣如烈火般燃燒。
麵色之上,似是灰敗氣息浮現。
“你確實漂亮,可我華天都,也不是沒有見過女人。”
“對這門親事,我未必真就這麽在意。”
“可是,你終究是我的女人。”
咬牙啟齒中,無比怨毒之話語,讓華天都臉龐之上灰敗氣息更為明顯。
看著華天都發生的變化,尤其是臉上浮現的那道似是腐蝕一切的灰敗氣息。
縱然對華天都,有著刻骨銘心的恨。
這一刻,心依舊不受控製顫抖了一下。
“告訴我,是誰,究竟是誰。”
華天都麵目猙獰,瘋狂咆哮。
一朵朵灰黑色雲層,迅速匯聚在了羽化門上空。
“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那個人是誰。”
煙水一意念堅定,哼了一聲。
“那你就去死吧。”
瘋狂下的猙獰,華天都終於殺機爆發。
周身氣息,與頭頂匯聚之黑色雲層,融為一體。
“嗯?這似乎是華天君的氣息!”
“莫非他已經蘇醒了?”
一道道氣息突破距離界限,出現在仙界的那一刻,諸多天君睜開了眼眸。
一隻充滿了災劫與磨難的大手探出,將一縷氣息拿攝。
以這縷氣息為根源,天君之境威能發動。
一幕幕畫麵,清晰出現在了災難天君眼前。
“大膽!”
怒喝之聲響徹仙界,讓無數聽到動靜的存在,皆是暗中揣測。
究竟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居然能夠驚動得了災難天君。
“華天都,你敢對本座弟子出手?”
華天都忍耐不住,向著煙水一動了殺手的那一瞬間,一道身影落下。
“她是太一門的弟子,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弟子?”
“如此做法,就不怕太一門震怒,引得兩派不合嗎?”
怒火讓華天都忘記了一切,或許因怒火下,體內似乎不斷膨脹的力量,也是他說出這番話的底氣所在。
“事到如今,你還口口聲聲向著太一門。”
“你還是羽化門的弟子嗎?”
“難怪你敗得這麽慘!”
心狠起來的女子,絕對招惹不得。
紮刀子,絕對是往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怒氣,似是快要將華天都給點著了。
心髒劇烈跳動,喉嚨已經有了明顯的甜腥味兒。
“嗯?來自仙界的客人,怕是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