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虛自是美德。

美德中,卻也透露真心。

衛無忌一身修為,多出自道儒。

並不代表於佛無了解。

旁的不說,自永生而得,除命運本身之外的三千大道,便有佛之大道。

何況有個詞叫做觸類旁通。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道也好,儒也罷,佛亦相同。

無外乎自身對那初始道的理解與闡述。

無論修行,還是自身境界的感悟,衛無忌都可稱之為當之無愧的大能。

這樣的大能,金蟬子膽量再大,也不敢言及說法。

要知道說法所代表的含義可是與眾不同。

有資格言及說法二字者,除了修為理解超然之外,必是前輩長者。

金蟬子膽量再大,也不敢讓自己成為衛無忌這般大能的長者。

與衛無忌相處時光雖不是很長,其學識浩瀚,閱曆超然,也是讓金蟬子深為敬佩的。

便是無礙修行,僅以學識感悟而論,金蟬子也不敢擔上師長二字。

“此地得玄妙,自可稱得上一聲福地洞天。”

屈指輕彈,萬千玄妙造化自在成就。

以實際來說,無非借助此等十洲三島祖脈之勢,做一番合適自身,更得天地自然的改造而已。

“花果山福地!”

“水簾洞洞天!”

“經道兄之手,此間更為玄妙非常。”

“能得此間自在,倒是貧僧一番福源。”

看著衛無忌憑借十洲三島祖脈,隨手開辟的一方清淨洞府。

一幹生活應用,皆是俱全,自是一番感歎。

“些許手段而已!”

仙道縹緲,僅為自在。

紅塵迷障,卻是最大毒害。

該警惕,卻是不必要非得過苦修士的生活。

若是執念,反而又得了迷障。

“咦?此石處這十洲三島祖脈中心,得此間玄妙之最。”

“若得時光機緣,可化生靈,更是一番成就。”

金蟬子目光突然一轉,落在了一塊兒至少此刻看起來,與四周凡俗山石,沒什麽區別的一塊兒石頭。

若要非得說出幾分差異,無非大一點兒,位置更為玄妙一點而已。

眸中智慧神光靈動,金蟬子卻是看出了不俗。

衛無忌目光同樣落在了這塊兒大石頭之上,幾分笑意玄妙,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眸中陰陽流轉,似是看透了凡俗之身的表明軀殼,看到了那一絲得玄機,而逐漸成就的靈性。

這一言一笑之間,冥冥中的緣分,已然注定。

至此以後,衛無忌便與金蟬子在這水簾洞天安住。

整日間,談經論道,自是無憂無慮,逍遙自在。

“好一番不俗景象!”

“金蟬子可在此地?”

這一日,得玄機追尋金蟬子的觀音,菩薩坐朵朵玄妙蓮花,來至花果山,這十洲三島祖脈。

真心讚歎了一番得天地玄機的無上玄妙,扣獅子印,聲量浩**花果山。

“看來,你的麻煩來了!”

衛無忌與金蟬子相對而坐,手中白子棋盤落下。

“看來,這一句貧僧要輸了。”

“貧僧的心,已經亂了!”

手捏黑子幾分猶豫,便將手中黑子扔下。

棋盤上的規矩,此舉自是認輸。

其實單純以棋盤而言,若能心靜,金蟬子未嚐不可翻轉局勢。

然觀音踏足花果山的那一刻,金蟬子的心,已經亂了。

已經亂了的心,執念於棋道,輸贏已是定數。

“倒不愧為七佛之師!”

“一手獅子印,倒是得了真意。”

幾分笑顏讚歎,玄妙手印而成。

佛有印記,道亦有印記。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可謂九字真言。

僅是手指一扣,便得天地無窮威勢。

壓力沉重而下,差點兒便打斷了觀音聖潔之象。

“敢問何方高人安居此間?”

“觀音僅為尋回金蟬子,絕無他意。”

聲音再次飄**整個花果山。

平靜中,多了幾分震撼,幾分苦澀。

難怪出靈山時,世尊曾有交代。

這東方大地,的確地大物博,且高手輩出。

指不定哪個極不起眼的深山老林,就蹲著一個能翻手將自己鎮壓的狠人。

若能將佛,傳揚此地

心念不知怎麽的,突然蹦出了這麽一個霎時間呼吸都忍不住多幾分急促的想法。

“觀音尊者出西天,僅為金蟬子而來,絕無他意。”

“道兄莫要誤會!”

金蟬子眼皮一跳,本就難以平靜,再多幾分波瀾。

幾許時光相處,衛無忌不僅學識超然,閱曆非凡,這修為更達世間之頂。

見衛無忌真正出手,心卻還是控製不住一跳。

一印扣下,觀音尊者亦是難以相抗。

這般修為,整個西天大雷音,怕是唯有世尊可比擬。

有些事實,雖有些令人心傷的殘酷,卻是真實。

強者為尊!

千秋亙古不變之真理!

“自沒有誤會,若誤會”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過直白。

太過直白,難免傷及人心。

“尊者,金蟬子有禮!”

不再片語多言,金蟬子急忙出了水簾洞,與觀音以禮相見。

“金蟬子,貧僧奉法旨,將你拿回靈山思過。”

“如今可否與貧僧安穩歸靈山?”

幾分眸色深邃,觀音看著金蟬子言道。

“金蟬子本無違背佛旨意願,奈何金蟬子心中真理未成,卻是不能與尊者返回靈山。”

這回答,實在是預料之中。

若能返回,當初便不至於出來了。

“非得貧僧出手拿你嗎?”

手掌一番,出現了一尊淨瓶。

這瓶有承載四海威能,當是寶貝。

“尊者切莫動手!”

“此地為大能道場,自不可失了禮數。”

金蟬子趕忙揮手阻攔。

那隻淨瓶雖玄妙,金蟬子也未必扛不住。

然此地乃是衛無忌居所,一番動靜兒,若是把他給惹惱了,自不是什麽美事兒。

雖出靈山,尋心中真理。

然終究出身佛門,直到此刻也未曾否認。

自不願佛門平白惹麻煩。

金蟬子的話,讓觀音瞬時默然。

“觀音無能,無力將金蟬子帶回靈山。”

“還請我佛法駕!”

雙手合十,佛光妙然。

一尊丈六金身大佛,現身花果山。

“王母所言果然不差!”

“那西天大雷音寺世尊果然為了金蟬子現身。”

“好深厚的修為!”

“朕倒是小視了這天地蒼茫!”

幾縷精芒眸中閃動,玉帝此言僅是真心。

“弟子見過師尊!”

如來金身丈六,盤膝而坐。

眼見法駕降臨,立即大禮參拜。

水簾洞,衛無忌安然靜坐,幾分冷眼觀瞧。豆子書城

佛經意雖得,於佛門卻不一定待見。

佛之前身婆羅門,等級製度相當森嚴。

品嚐凡俗,連姓名資格都沒有。

後佛提出眾生平等之念,將婆羅門教徹底推翻。

理念終究是理念。

眾生真的平等嗎?

佛自身尚且不平等,何言眾生。

金蟬子見如來法駕,大禮參拜。

說是尊師重道自可。

更多的隻怕還是四個字等級森嚴。

“金蟬子,如今我真身降下,你可返回靈山,誠心悔過?”

金身丈六之身眼眸低垂,宏大威嚴,相問金蟬子。

如以往課業考校一般的言語,金蟬子卻是壓力超然。

已然修得無漏之身,汗珠卻是落下。

這選擇,實在艱難。

於觀音,他或可抗衡一二。

於如來,卻是半分資本沒有。

“弟子有心紅塵行走。”

“弟子的道,當在紅塵。”

汗珠滴答落下,金蟬子一咬牙,終究說出了壓在心底的話。

話語出,頭觸地,心倒是定了。

“此言為你所悟?”

“還是高人傳授?”

幾分遲疑之後,如來眼眸低垂看著金蟬子。

看似差不多,此間分別卻是太大太大。

以至於足以將後果,完全翻轉。

“既是得了我的指點,終究是他自己所為。”

“老佛何必執念於此?”

“都言佛是種境界,四大皆空。”

“若是執念,佛之名自難改,佛之心”

若是非要形容,唯有金絮其外,敗絮其中。

“倒是多謝道友提點之恩。”

“僅是幾分疑惑不甚明白。”

“於道兄,從無得罪可言。”

“緣何非得壞他機緣?”

如來眼眸深邃,凝視著衛無忌。

“都言出家人不打誑語!”

“幾許言語,倒是請佛於心思量。”

“如此行為,當是壞他機緣嗎?”

“若以佛之念,將他機緣化為佛門機緣,便是成全嗎?”

以前的話,倒是不曾幾分心思插手這一場佛門主導的大戲。

與金蟬子幾日相處,或是有意,或是無意指點,倒是變了幾分心思。

佛曾言眾生平等,既是如此,金蟬子為何不可安坐如來寶座。

“道兄言辭倒是犀利!”

幾分沉默,佛自無言。

不是沒話說,而是有話出不了口。

這一言不合便把桌子掀了的舉動,未免有點兒太不講規矩。

“以佛此刻之心,念之所想,犀利者怕不僅該是言辭。”

衛無忌淡然一笑。

無數隱晦投視目光,呼吸隱約一凝。

接下來怕是一場震動天地的龍爭虎鬥。

佛深深看了衛無忌一眼,掌探出,萬千佛國。

掌中佛國!

佛門玄妙神通。

“倒是差不多的一掌,自該看看誰弱誰強!”

毫不猶豫,一掌還擊。

掌中混沌朦朧,陰陽顯化,五行流轉,一方生動大界,端的無上造化,亦是無上的恐怖。

兩者交手,融入了無量時空線。

歲月輪轉,非常態認識可理解。

觀音與金蟬子默然相對,既無交流,動手更是不必。

更高等次為分出勝負之前,他們再多的糾纏,也並無意義可言。

衛無忌若是贏了,觀音自該回轉靈山。

如來若是贏了,金蟬子自該乖乖隨如來歸靈山。

“這才是真正的神仙打架!”

楊府此刻可謂高朋滿座。

除了急匆匆趕來的玉鼎。

太乙真人與天蓬弱水,亦是安坐。

沒了天庭天河元帥的位置,被無情打入凡塵。

除了最初的傷感之外,與弱水於雲棧洞,倒是自在快活。

一番動靜兒,無論天蓬還是弱水,都無法安心自在。

境界超然,便是想插手,也沒那麽容易。

與衛無忌關係最為密切的楊家,自然是最佳選擇。

弱水之能,倒是可以摻和幾分。

卻被天蓬攔阻。

非不懂局勢,更不念舊情。

那般層次的交手,始終高了一些。

弱水便是插手,也是冒險。

再加上一個於背後虎視眈眈的玉帝,斷不可貿然而行。

“誒,玉鼎。”

“早就聽說你心中藏書億萬,三界內沒什麽事兒,是你不清楚的。”

“對此局,可有見解?”

天蓬目光落在了玉鼎真人身上。

非是故意難為玉鼎,實在是這般等候,著實無聊,心焦。

“貧道胸中藏書,何止億萬。”

對自己最優秀的一麵,玉鼎真人相當自信。

太乙真人一旁嘴角忍不住一抽。

就是因為這個過目不忘,就是因為這個胸中藏書億萬。

師父對玉鼎,真可謂是青睞有加。

連貧道,都不得不乖乖叫他一聲師兄。

“然此戰,卻從未書中記載。”

太乙真人嘴角一抽,浮塵一抖,差點兒不顧師兄弟的情義與道德傳統。

能不能不要丟人現眼了?

“書中沒有,你把它記在書裏,不就有了嗎?”

天蓬手扶額頭,他也是有些待不住了。

咋就信了玉鼎的話呢?

玉鼎的話,不是不能信。

隻是有些時候,他自己都不一定理解他自己說了些什麽。

落在外人耳中一番理解,自然扭曲到看也不能看。

“對呀!”

“我玉鼎真人心裏藏書億萬,何必寫一本屬於自己的書。”

“天蓬,你可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

“等貧道的書寫出來,肯定第一個給你送去。”

天蓬無奈一言,卻給了玉鼎極大驚喜。

一陣兒跳躍歡喜之後,便在楊宅內尋找筆與承載墨跡的書簡。

“你能不能顧點兒正事兒?”

太乙真人終究按奈不住。

“沒事兒的,你們別擔心了。”

“我剛剛才想起來,道兄曾讓我書寫劈天神掌的秘籍。”

“那如來佛祖再厲害,大不了以劈天神掌對付他。”

一邊未曾停止自己的動作,玉鼎一邊言道。

劈天神掌,練到極致,連天都能劈開。

衛無忌雖然不一定將劈天神掌練到極致。

可如來也不是天。

再厲害,相對於天,也是有限的。

“劈天神掌,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