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一塊兒肉,便可得長生不老?”
“這地間還能有如此事情?”
扔下懷孕的妻子,獨身一人下山。
此舉看起來著實有些渣。
可五哥已然在山中待了太長時間。
一座山輕鬆跨越另一座山。
山中兩隻修行初成,未曾完全脫離獸身的妖修,低聲密切交談。
一則不知自何方而起的傳言,有和尚名喚唐三藏,十世修行的元體,得其一塊肉,便可得長生不死之身。
得道與長生,自不可混為一談。
然艱苦修行的本質,依舊是為了長生不死。
既是能得長生,是否得道,自不是眼下需要考慮的。
退一步考慮,便是終究要得道。
生命能得長久的狀態,得道把握自然大得多。
一則不知從何處而起的留言,巨大的**,不知引誘了多少藏身於各個山脈間的妖魔靈修。
五哥腳步不自覺為止停頓。
有了近乎千年的教訓,自不似當初那般毛躁。
實話,對這事兒的態度,五哥所能表達的,隻有四個字將信將疑。
雖以狐狸身活了千年,智慧靈根沒有半分受到影響。
也可以這麽理解,千年歲月中,除了不得人形,更不得修行,其餘皆與常態無異。
狐狸狡詐,似是本性。
如同狐妹這般單純善良的,也是比較少見。
本性疊加領悟千年的智慧,再加上深刻吸收了千年不得人形的教訓。
如今的五哥,從本性上來,有些謹慎過頭。
而且從邏輯上而言,這事兒也是有點兒不成立。
吃一塊兒肉,便可長生不死。
那這一大塊兒整體,將是多麽強大。
豈是隨便什麽都可傷損的。
不過這地間,還真有類似上掉餡餅的好事兒,而且五哥還是切實的見證人。
如今的司法神楊戩座下,那條哮犬。
不過一普通細腰犬,雖有一般犬未曾具備的狩本能。
與修行靈獸相比,還是太過平凡。
而就是這麽一條平凡的細腰犬,居然愣是吞下了一顆來自庭的龍珠。
未曾被龍珠巨大靈氣摧毀粉碎,反而獲得了少數數百年的修為,輕鬆化為人形。
相較於其他多則千年,少則數百年修行,方可得完全人形的妖修而言,簡直是逆機緣。
別的妖修,聽得此事如何反應,五哥自然不關心。
反正他聽聞此事的那一刻,胸膛不由自主起伏,差點兒炸裂。
這也太不公平了!
若不是實在忌憚那強橫無比的一家子,五哥真想跟哮犬打一架。
狐狸與狗,有什麽打不得的。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經曆,對於此事的態度,方才將信將疑。
甚至刹那間,有種按耐不住的衝動。
假的也就罷了,無非白走一趟而已。
若是真的,類似於哮犬一般,幸運至極的事兒,便砸在了自己腦袋上。
即便退一步講,未曾有那長生不死的功效,能增長修為,五哥也已然心滿意足。
修為的增長,自然是生命的成長。
此為道理一。
再一個此事若真,那這千年歲月以來所惦記的
僅是修為的增長,生命的成長,已然足以令五哥心頭火熱。
那惦記了千年,記掛了千年,生怕忘記的
卻是直接催動五哥行動。
狐狸與狗,在某些方麵,還是極為相近的。
不僅是單純的形體,在氣味兒追蹤方麵,狐狸的本能,絕不弱於狗。
也或許正是有了這樣的基礎,方才使得一種狐狸與狗的結合生物順利出世。
狐狸與狗的生物結合體,自然便是狐狸犬。
“當初雖未曾像哮犬一般,自玉鼎真人那裏學的一手將本能發揮極致的追蹤術。”
“可經過我千年的沉澱積累,終究也算是研究出了屬於我自己的追蹤術。”
“哪怕不能似哮犬一般,追蹤萬裏之地。”
“千裏範圍內,自是不成問題。”
自語嘀咕間,五哥深吸一口氣。
以往從未見過那唐三藏,連什麽模樣都未曾清楚,自然不清楚氣味兒如何。
然五哥想來,和尚能有什麽氣味兒。
無非就是寺廟裏的那股子味道。
深吸一口氣,五哥臉色肉眼可見,迅速發黑。
“難怪那些得清淨自在的道家高人,隱居洞府靈脈,不願踏足紅塵。”
臉色發黑,同樣相當難看的五哥,低聲吐槽。
一口氣吸盡,不僅是和尚的寺廟禪香味兒,還有來自世俗滾滾紅塵中的味道。
各種雜七雜八,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不過這味道,還是讓我給順利捕捉到了。”
一抹笑意深然,五哥一個縱身,消失於山林間。
“前麵那和尚,可是唐三藏?”
和尚於山中大石安坐,一聲言語呼喚自遠方而來。
“狐狸不在山中采氣,安然自在,何故身入紅塵,呼喚貧僧?”
身軀盤坐,看了眼現身眼前的五哥。
眸中平靜如水,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紋泛動。
五哥內心不由一驚。
明明感知沒有任何強大修為氣息,卻是直接道出了自己真身所在。
這樣的眼眸平靜,似乎也不是平凡和尚所能擁有的。
“山中安然采氣修行,哪兒有和尚一塊兒肉,來的輕鬆自在?”
對於自己的目的,五哥從來沒想過隱瞞。
如此所為,其實也可看做是一種試探。
“原來是為貪心而來。”
“不知狐狸打算何等享用?”
“清蒸?紅燒?還是燜煮?”
五哥聽得不由眉眼一陣兒跳動。
這和尚是真傻,沒明白他的意思。
還是在這兒裝糊塗,拖延時間?
“倒是不必以淡然來嚇唬我。”
“活了少千年,諸事也經曆了不少。”
“若是這麽容易便被嚇唬住,最起碼有些對不起自己。”
又是一番心試探。
這個顯露怪異的和尚,的確沒什麽強大修為氣息可言。
五哥自是直接動手擒拿。
“原來已然活了千年,為何還有不滿足呢?”
五哥的探手拿捏,依舊未曾引得和尚片刻的情緒波動。
反而有幾分好奇道。
“煎煮炸悶,終究一番考量。”
“和尚若是真有心,自有時間分。”
一隻手擒拿弱不禁風的和尚,輕鬆消失於茫茫山林。
一朵祥雲飄落,襯托一道靈動之身。
“嗯?”
“有妖邪之氣?”
出於本能般的反應,孫悟空察覺到了氣息的不對勁兒。
眼眸四處打量,已然不見和尚蹤影。
“該死!”
“老孫還是大意了!”
“師父已然有言提醒,此路所行,非容易之事。”
“步步該災,處處有難。”
“萬不想,老孫還是大意了。”
“和尚,你可別出事兒。”
“你要是出了事兒,且不對不起五百年的情誼。”
“老孫又該如何向師父交代?”
眸中靈性閃動,遙望四方。
以那一絲氣息所憑,那個方向似是更為濃烈一些。
“嗯?”
“這麽快就追上來了嗎?”
稍微動靜兒傳入耳中,五哥眉頭當即便是一挑。
“既然貧僧的大徒弟,已然追趕上來。”
“為性命所慮,還是將貧僧放下吧。”
被五哥提溜在手裏的和尚,神色平靜言道。
“身後追來的,是你徒弟?”
“就你這般無半點兒修為的,也能教導出如此徒弟?”
五哥極為詫異看著唐三藏。
“也對。”
“玉鼎也是手無縛雞之力,可依舊不是把楊戩教導了出來嗎?”
未曾容得和尚解釋什麽,五哥似是想到了什麽,幾分醒悟言道。
“你以為徒弟追上來了,便可逃脫性命?”
“實話告訴你,此事自然沒這麽容易。”
身後那道追擊身影,以氣勢判斷,似是不太好招惹。
可他五哥也不是被嚇大的。
或者,這個和尚的價值,已然超越了恐懼。
“施主活了千年,本領自然不差。”
“可我那徒弟得教導,一手縱雲之術,一躍便是十萬八千裏。”
和尚依舊神色平靜言道。
“一躍十萬八千裏?”
“筋鬥雲?”
“又是那些待在洞裏,修自身清淨自在的老家夥手筆?”
五哥深深挑眉道。
千年來,不得人形,不得修行的歲月,自不是那麽容易過得。
排遣寂寞的主要方式之一,便是讀書。
故而很多已然深埋於時光中的秘聞,對於五哥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麽。
“倒是實在的根源深厚!”
平靜和尚,此刻有些詫異。
能言筋鬥雲根源所在,實在不像是野路子出身。
“以吾歲月而言,當年的封神戰,雖因為某些緣故,不得親臨,亦曾目睹。”
“來,倒是應該幾分慶幸。”
“若非人身不得恢複,怕也是不那麽容易,便可避過那一場凶險。”
凡事皆有兩麵。
憑良心,人身狀態不得恢複,雖多了幾分不得自由的苦悶。
卻也未曾算得上完全壞事兒。
至少待在山林,如此模樣,便是想出手也無濟於事。
“不過僅憑筋鬥雲,想要追上我,也不是容易的事兒。”
一聲言語間,神通本能加入。
抓著唐三藏的前行,瞬時加快了許多。
“孽障!”
“老孫麵前還敢胡為?”
“識相的,趕緊放開我師父!”
聲聲大喝言語,隨風灌入五哥耳鄭
以實際而言,孫悟空也不想逼迫太甚。
不是平白對五哥起了慈悲心,實在是幾分投鼠忌器。
和尚在五哥手裏,若是逼得五哥太過,做出什麽衝動之事,實在不好。
保護和尚安危不受損害,無論何時,都是第一要務。
“好不容易抓的,就憑你一句話,就讓我放開?”
“底下,自沒有這麽容易的事兒。”
眼見身後追趕越發臨近,五哥將手中和尚隨手一抖。
和尚身軀自然墜落,落入這大山中,萬千的洞穴之一。
“好孽障!”
“給老孫受死吧!”
身後緊緊追趕的孫悟空,這一幕看的眼眸一陣兒火焰跳動。
怒喝一聲,金箍棒萬鈞之勢,狠狠砸下。
一抹異樣眸中閃動,修行化為渾厚掌力,一掌拍向擊打而下的千鈞大棒。
類似一聲古鍾悠揚的碰撞聲中,孫悟空身形不自覺後退一步。
雖是極為隱晦的一步,損傷更是半點兒沒櫻
初次交手,卻也探知了幾分底細。
“這一掌,倒是有些味道。”
“五百年前,老孫大鬧宮時,那王靈官”
一掌威力,倒是讓孫悟空,有幾分想念往昔。
起來,與那庭王靈官,可算是真正酣暢淋漓的一場戰鬥。
“你你五百年前,大鬧過宮?”
五哥出言,阻斷了孫悟空對往昔的回憶。
“老孫便是五百年前,大鬧宮的齊大聖。”
“看你如此能耐,也該不是無見識之輩。”
“怎的沒有聽過老孫名號?”
孫悟空的疑惑,自然不是裝出來的。
當年雖未曾打入淩霄殿,那一場動靜兒,也是著實不。
上人間,神鬼妖魔,皆有齊大聖的威名傳揚。
“吾已然有千年歲月,未曾踏出山林。”
“不過要提及大鬧宮,倒是知曉幾位。”
“最是出名的,便是那總領陰陽生死的泰山府君,以及如今的司法神,二郎楊戩。”
五哥幾分悠然道。
“能言千年舊事,看來的確幾分來曆。”
“緣何劫奪那凡俗之身的和尚?”
孫悟空醒悟了過來。
知曉千年舊事,這隻狐狸,怕是頗有幾分來曆。
“若那傳揚中的食一塊兒肉,便可長生不老。”
“自沒有相信的價值。”
“若是這點兒事兒都看不明白,也對不起活了這千年歲月。”
“可要一點兒功效都沒有,卻也不至於。”
“僅是為了這一點兒的功效,便足以值得我出手。”
聽得五哥一番言語,孫悟空靈動內心不由一緊。
看來這事兒想要穩妥解決,不是那麽容易啊!
“看來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了?”
莫看猴子毛躁,喜歡直接動手。
那也得看在什麽樣的情況下。
昔年分身袁洪,曆經封神戰場凶險,又入那真靈封神榜鄭
五百年安然,彼茨分離,已然融為一體。
縱然還有幾分本性急躁,然當年曆經凶險磨煉出來穩妥,已然融入性情當鄭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穩妥將和尚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