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

“果然幾分了得!”

“再給你時日成長,必是一樁大麻煩!”

一道驚鴻落下,劈碎了虛無,顯露一眾威嚴身影。

“你們是什麽人?”

“鬼鬼祟祟,豈是常之正道所為?”

掌中光輝閃動,凝聚一柄九齒釘耙。

雖說是以天蓬多年珍藏打造,比不得老君手筆,威能也自是一番不俗。

手持釘耙,敖春威嚴大喝。

“擒拿妖孽逆犯,有何正道可言?”

敖春話音落下,便有現身之人哼道。

寒氣撲麵而來,不僅是氣勢的威嚴鎮壓,更是一番森然殺機。

“如此說來,諸位來自天庭?”

沉香手持老君劈柴府,眼眸微微一眯。

對於妖孽二字,自然也是一番敏感。

“自是來自天庭!”

“三聖母不守天規戒律,私自與凡人婚配,玷汙仙神威嚴,產下你這妖孽,如此可要否認?”

一雙雙眼眸盯著沉香,一聲聲言辭,厲聲責問。

“沉香從無否認自己身份的心思,但沉香從不是妖孽,而是堂堂正正的人。”

“私自與凡人婚配,玷汙神仙威嚴,這話裏的意思,可是蔑視人道?”

沒有急著以手中利斧鋒芒,做出個生死相對。

一絲絲智慧精芒閃動,這言語間的交鋒,未必就那生死之戰輕鬆。

“凡人乃下界生靈,焉有資格匹配仙女。”

“一群螻蟻,怒然之下,管教爾等灰飛煙滅。”

一聲聲言語,狂妄而無情。

想當年他們跟隨玉帝四處征戰之時

轟隆!

對過去的懷緬,不過剛剛起了個頭兒。

一聲驚雷憑空而起,威力至強便是仙身,也刹那化為灰燼。

這群家夥不似曆經封神戰的諸神,身軀隕落,一絲真靈入榜。

哪怕失了自由,但隻要封神榜還在,真靈必然保存,想要恢複,也不過時光日月的積累而已。

封神一戰大部分的最終結果,無非就是雖失了自由,卻也算是得了另外一種方式的長生不死。

一絲真靈未曾入得封神榜,一道驚雷轟殺,刹那化為煙塵。

天地蒼茫,過去未來,一道驚雷落下,盡數終結。

“何方孽障!”

“膽敢襲殺我天庭之人?”

原本匯聚在一起的一夥人,迅速四散。

一雙雙眼眸,一道道神念,刹那間瘋狂搜尋天地,極致的警惕。

這道雷出現的實在太過邪門兒,威力也是太過強悍。

誰也無法確保,下一道驚雷不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上。

驚雷突兀而現,威力已然有一條仙神性命做了見證。

若真是突兀降到自己身上,能不能扛得住,實在是個疑問。

這群家夥往昔跟隨玉帝,也是經曆凶險,創下赫赫威名的主兒。

突如其來的死亡,除了警惕以及悲傷之外,倒也談不上懼怕。

就算現如今讓那些曆經封神戰的家夥步步壓迫,逼得縮減了不少立足之地。

可說到底,他們依舊是天庭中人。

“褻瀆人道,便是超脫輪回之外,也死罪難逃!”

無盡風雲翻滾,勾勒出一排威嚴大字。

“至於這麽大的反應嗎?”

玉帝安坐淩霄殿,眸中映出兩道棋盤對坐的身影。

一道驚雷,威能轟死了一位仙神,也不過是那青衣身影,一聲冷哼,勾動人道威能而已。

“尋常之事,自然無所謂。”

“但敢口出狂言,滅盡我人道一脈,豈能相容?”

“莫言什麽仙魔之道,若有惡心,便與魔道一般無二。”

一枚棋子落下,平靜之言傳揚淩霄殿。

若有一番憤怒也就罷了,偏是如此的平靜。

一種令人不由心神悸動的平靜。

因為任誰都知曉,此番平靜下隱藏的,乃是及其可怕的風雨。

“想要玩兒,自該守規矩玩兒,奉陪一番自然算不得什麽。”

“可若是脫了規矩”

“左右不過掀桌子而已。”

有下棋的能耐,不算什麽大本事。

能把桌子給掀了,才算是真正的大本事。

縱然天地再曠闊,也盡可無憂了。

“莫要以為你能發動人道之威,便再無顧忌可言。”

玉帝安坐淩霄殿,身軀微微前傾。

無上威嚴引動威能無量,就這麽一個前傾動作,便似是一方世界鎮壓而下。

“下棋便下棋,若多了其他心念,可就不純了。”

老君悠悠一枚棋子落下,一方世界神威的鎮壓,悄然收回。

“大”

看得那一行字體,對於抓捕沉香的一眾天庭臣子而言,反應自然是勃然大怒。

許多不遜之言,似是下一秒脫口而出。

突然有人似是想到了什麽,臉色刹那變幻。

再也顧不得其他,閃電出擊,將大手死死將脫口之言,掩蓋了回去。

“你什麽意思?”

來自自家陣營的突然出手,自然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諸位言語還是收斂一些吧。”

“莫非忘記往昔淩霄殿,混元真氣與九龍真氣的針對拚殺。”

一句話,自然勾動了腦海中,已然忘記於往昔的記憶。

九龍真氣代表著什麽,自然不必多言。

踏步天庭,與九龍真氣拚殺針對,還可無恙安然,此番能耐,何止令人目瞪口呆。

連玉帝都無奈,他們這些人又能做什麽?

“大膽孽障!”

“能令爾安然十六載,固然是天庭的疏漏,也是天庭的恩德。”

“如今天威降臨,爾還不束手就擒?”

“若執意頑抗,定要爾粉身碎骨。”

玉帝都似是無奈,他們又能如何。

滿腔的委屈憤怒,也隻能生生咽下,或者盡數發泄到眼前這個妖孽身上。

“哼!”

“今日能得見各位,倒也漲了一番見識。”

“原來那身在天庭淩霄殿,統禦三界的仙神,不過一群沒骨頭,隻敢欺淩弱小的軟蛋而已。”

沉香傲然冷哼。

這些家夥一出現,便口口聲聲要讓自己認罪伏法。

自生以來,安閑自在,僅是有些調皮搗蛋。

若因此便浮法喪命,未免太過荒唐。

沉香心裏也清楚,對於天庭,對於天條可言,隻要自己存在便是罪過。

可如此,內心反倒更加不服。

“陰陽和合,情之所生,本就是生靈自然之道。”

“天條無情緊固,腐朽至極,說白了無非盡都私念而已。”

“如此也敢言統禦

既然已經是生死相對,多這些話,少這些話,自沒什麽區別可言。

“大膽孽障!”

“事到如今,還敢口出狂妄悖逆之言,豈能輕饒於你!”

一聲聲一句句言辭鋒利下,戰火刹那點燃。

互相對視一眼,齊齊出手。

以前不過想先擒拿這小子,做為一個借口而已。

現如今這般的膽大狂言,又損了一條兄弟性命。

出手自是殺機無限。

“你們饒不了我?”

“我還饒不了你們呢。”

“就是你們不來,沉香也終有踏入南天門的那一天。”

一聲長嘯,一身修行所得,推動法力,如滾滾長河奔騰。

有了海量法力的支撐,這柄本就神威不俗的斧頭,發揮出了及其鋒利的光輝。

“跟這個孽障待在一起,必然也是一尊妖孽,留你不得!”

隨著沉香的出手,一部分與其糾纏,而另外一部分,則將目光落在了八太子身上。

不由任何分說,便是淩厲殺手降下。

“豈有此理!”

“小爺豈是任由爾等拿捏的軟柿子!”

敖春一聲長嘯,手中釘耙散發七彩光輝。

一擊出手,便是直奔腦門要害。

人家都擺明了要命,哪兒還有那麽多的廢話。

就算是天庭,這條命也不是想要便可以給的。

“好熟悉的手段!”

“你是天蓬那個悖逆之徒教導出來的?”

一看八太子的出手,有人立即聯係到了天蓬。

往昔同殿為臣,更曾一起戰場拚殺。

自是再熟悉不過。

“好!實在是好得很!”

“天蓬悖逆天庭,罪在不赦,今日便拿下你,以懲天蓬罪孽!”

掌中兵刃晃動,無所謂數量,齊齊向八太子鎮壓而去。

“一群無恥之輩!”

“陰蝕王攻打天庭,天蓬慨然出手之時,怎不說如此言語。”

一聲清冷怒喝,不知自何處起,僅聽雖雲霧飄揚。

“膽敢言論天庭之事,著實罪孽難逃,還不現身出來。”

臉色似有刹那殷紅,互相對視一眼,高呼齊聲怒喝。

往昔之事,不提也罷。

往昔生死相依,今日生死相對,皆是有理。

歸根結底,無非想要活著而已,比如今更好更舒服的活著。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縱然犧牲一些無關緊要的,又能算的了什麽。

莫言少了一個楊嬋,再多一個楊戩,就是少了一百個楊嬋,一百個楊戩,天地也依舊是那片天地。

“不用勞煩各位了!”

雲霧匯聚間,一條長龍化身一位女子之身,身後統帥一眾兵將。

來者自然是東海四公主。

血脈間的聯係,讓四公主不由幾分心思悸動。

也容不得想那許多,領了一支東海人馬,便緊急救援而來。

“你們來自四海的那一海?”

“如此明目張膽,可是要對抗天庭嗎?”

別說那極為明顯的龍屬化身,就是身後的那一群兵將,也能很好的將來曆出身道明。

除了四海,誰能擁有這麽多的蝦兵蟹將。

“莫要時刻將對抗,悖逆之言掛在嘴邊。”

“我龍族遍及四海,調和海浪風雨。”

“便是隸屬天庭,也不可如此的不問青紅皂白。”

“敢問小弟觸犯了天條哪款律法,以至於諸位如此擊殺。”

四公主威嚴不懼,揮手示意將八太子保護起來,然後言道。

至於沉香,倒也不是不顧及。

隻是如今正在跟一群人糾纏,實在不太好插手。

最重要的是一番打鬥,並未落得任何下風。

想要與天庭對抗,要經曆的還有很多。

眼下這些,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便是要護著,也不是這麽個護法。

“他是你東海八太子?”

“緣何與這天庭通緝的妖孽在一起?”

擺明了敖春的身份,一時間頗為有些麻爪。

龍族鎮守四海,便是對於天庭,亦是極為重要。

何況他們所代表的,僅是一小撮而已。

真把四海惹毛了,以他們這一小撮的力量,實在是麻煩二字。

與四海糾纏,萬一被收了漁人之利,更是得不償失。

從局勢的判斷而言,自表明身份的那一刻,睜一眼閉一眼,便是最好的選擇。

奈何偏偏有幾個頭鐵不怕死的。

玉帝為何對這些功勳卓著的往昔功臣,近乎視而不見。

一個的確是天地大勢的緣故。

僅憑他們要完成整個天庭的工作,真正意義上統領三界,實在是困難。“

一個個暫且不說能耐,但就數量就夠嗆。

再一個而言,未嚐沒有這般頭鐵的緣故。

打江山之時,什麽都不怕,一往無前的頭鐵,自然是好事兒。

如今天庭已然主宰三界,還似往昔那般頭鐵,自然是及其不合適。

這種情況,用一句話來形容,倒是再合適不過。

馬上能打天下,卻治不了天下。

“哼!”

“沉香不過方才踏出山林,這家夥便死死糾纏不休。”

“若非爾等搗亂,必然其成為斧下亡魂不可。”

糾纏中的沉香,聽得如此對話,眼珠一轉,怒哼之言道。

八太子與自己一番朋友交情,自不能平白害了他。

何況此事還牽涉東海。

“我”

聽得沉香如此言語,本就急切不行的敖春頓時急了。

一張嘴就要說些什麽,被蝦元帥手疾眼快捂住了嘴邊。

“殿下,不管你與他是何等的朋友交情。”

“至少眼下在這些人麵前,萬千不能承認。”

“殿下可為友情不顧念自己,也該顧念東海才是。”

一把捂住了敖春的嘴邊,蝦元帥急切低聲言道。

“何況他方才一番所言,為的就是讓八殿下安然脫身。”

“如此朋友交情,殿下還要顧念,莫要辜負才是。”

東海牽扯,已然對敖春有所觸動。

此後之言,更是讓敖春沉默。

沉香對他夠朋友,他自不能對不起朋友。

“無論如何,他不能死在這兒。”

“真到了生死危機,無可奈何之事,我恐怕顧不了那麽多了。”

敖春眸中閃過幾絲凶狠,言語說不出的堅決。

蝦元帥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勸慰敖春一番,最終隻能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