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歲月悠悠,老一輩,已然成為傳說。

新一輩,得機緣,正在成就屬於他們的輝煌。

時光悠悠,千古之後,依舊會有屬於自己各自的傳說。

龍出大海,鳳飛南方,麒麟走中央。

此便是經時光沉澱,重新煥發勃勃生機的洪荒局勢。

以三族目前積累底蘊而言,稱霸洪荒,自然是差點兒意思。

然以發展的必然趨勢來說,不過早晚的事兒。

洪荒如何發展,或許有人密切關心。

而有些存在,則漠不關心。

關起門來,清淨過自家日子。

若有搗亂,打出去就是。

窮奇那麽大的身子趴在門口,可不僅是為了睡的更安穩。

“這一覺,你睡的可真是安然長久。”

“我知道你奔忙了太長時間,已經累了,想要好好歇歇。”

“那就歇著吧。”

“歇夠了,便要及時起來才是。”

二十四品混沌青蓮搖曳,不時吞吸著起於神秘所在之氣息。

薛冰安坐一旁,眸色溫和,言語輕柔。

時光是最不值得在意的,因為此種做為,已然成了每日時光的習慣所為。

“以你估計,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雷電光輝悄然閃爍,匯聚成方清雪之身影,立在一旁。

“有此混沌青蓮,他的性命安然,便不再是值得擔憂之事。”

“何時能夠蘇醒,卻是非我所能預見。”

“或許下一刻,或許要經曆悠然時光。”

方清雪抿了抿嘴唇兒言道。

“這又有什麽區別,在意呢?”

薛冰言語不自覺低然。

真的沒區別?

真的無需在意嗎?

自然不是的。

哪怕時光流逝無所謂,情感上也必然是在意的。

看他躺在那裏,有些話自不太好說。

以內心感受而言,倒有幾分感覺,是為好事兒。

也不是刻意疏忽,或者其他。

僅是有些習慣自然罷了。

很長時間,沒有這般好好說說話了。

一聲嘶吼,自大殿之外傳揚。

“麒麟的頭疼麻煩事兒又來了?”

聽得動靜兒,薛冰抬眸凝望。

大殿之外,窮奇偌大身形俯臥。

聽得一聲嘶吼,或者說感應到氣息的那一刻,便有了反應。

身形迅速縮小,想要縮回那道門中。

一道五行光輝由遠而近,窮奇很想反應,卻是反應不太過來。

看似僅有一道光輝,對窮奇而言,卻是極為沉重。

隻要經曆,無論好壞,能將心沉浸,便終究該有所得。

那一戰,麒麟付出了很多。

經過調養,付出的已然回籠,還有額外的收獲。

終究未曾得到那起於五太的玄妙,卻也見識了手段。

曆經恢複,沉澱,以及感悟,終究成了自己的東西。

經曆時光,窮奇自然有所成長。

以事實為準繩而言,窮奇的成長,還是追不上麒麟。

“現如今的我,已然是這般不招待見了嗎?”

一道身影籠罩於五彩光輝當中,由遠而近。

看著窮奇,滿是幽怨歎了口氣。

明知不是對手,窮奇的反應還是表現的相當誠實。

眼珠向上翻動,再是明顯不過。

招不招待見,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

至於為何不招待見,自己心裏沒點兒數兒。

“哎!”

“我也是沒辦法啊!”

“你說這洪荒偌大天地,除了這兒之外,我還能跟誰說說這滿心的煩悶。”

“真要似那老龍一般,倒是好了。”

能讓麒麟如此煩躁,自然就是那些生在不周山腳下的麒麟。

那一戰,因傷損而掉落的精血,曆經玄機變化,愣是生成了種族。

說不管,怎麽說也是實打實的血脈所成。

說管,其他因素不提,就麒麟自己便煩心的不行。

雖說如今已然在外有了自家的居所,再也不適合趴在薛冰或者方清雪腿上安睡。

可真要說起來,還是這樣的日子舒坦不過。

窮奇默然低頭無言,不僅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的緣故,實在是已然吃了一回虧。

過往已然煙消雲散,窮奇終究是種族所出。

所以第一次麒麟因煩心事兒回來的時候,不自覺提出了一些建議。

說是一些建議,其實也就是一句話而已。

就這一句話,卻是惹了麻煩。

因窮奇一句話,麒麟出手,改變了常態下該有的默然發展。

一聲驚雷炸響,因果纏繞窮奇。

曆經歲月,又得那位少主講解玄妙相助。

好不容易消解了幾分纏繞上一量劫的氣息。

雖說凶獸大劫因凶獸一族消散而終結,窮奇卻還是活著,而且自始至終都深然參與。

沒被清算,如凶獸一族般命運,實在是因為麒麟的緣故。

死劫逃脫,受點兒罪,也該是理所應當。

劫氣這東西可是不太好招惹,麒麟切實經曆過,自然明白。

既然性命已然無礙,有些許劫氣纏身,倒也談不上大礙,就算是窮奇經曆的磨練了。

劫氣固然是個麻煩事兒,可畢竟不是那大劫所起時刻。

小心一點兒,慢慢琢磨,便不會有大礙可言。

窮奇要是真能靜心琢磨,琢磨明白,琢磨透徹,其成就絕非凶獸那般簡單。

窮奇該是明白麒麟的心思,故此什麽也沒說。

雖然敗在劫數當中,因麒麟緣故方才活命。

窮奇內心的驕傲,並未被磨滅。

不就是一點兒劫氣殘餘纏身,還至於琢磨不明白。

真要琢磨透徹,弄懂劫氣是何等玄妙。

自不敢說隨意在量劫中折騰起舞,護住自己,該不是什麽大事兒。

窮奇卻是不想,就因為一句話,差點兒讓諸多歲月磨礪苦功,一朝盡散。

受了教訓,自然也就漲了記性。

自那以後,窮奇決定不說話。

這可就引來麒麟的好奇了。

其實麒麟何嚐不明白窮奇所思。

可現實也正如他自己所言,洪荒偌大天地,卻沒有他可以說心裏話的地方。

與之熟悉的老龍,身在東方,總不能老過去麻煩人家吧。

至於最該說,也是最不必有任何忌諱的,自然就是衛無忌,薛冰,方清雪。

可此三位,已然有相當歲月,未曾露麵了。

麒麟不敢打擾,也不想去打擾。

至於那拜在衛無忌門下的太浩,倒也是個合適的選擇。

可是老打擾與耽誤人家,終究也是不合適。

算來算去,能聽他說話的,也就一個窮奇。

正好,這家夥因為心有顧忌而不說話,又增加了一條理由,再合適不過。

於是,在麒麟隔一段時間的言語轟炸下,窮奇被折騰的欲仙欲死。

“要不是感念相救之恩,要不是打不過。”

“非得跟這混蛋拚了不可。”

經受折磨的窮奇,內心不止一次想過。

麵對折磨,倒也不能說窮奇一點兒反抗都沒有。

隻可惜,反抗的手段,被麒麟給破解了。

何等的反抗手段,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說來倒也簡單,正如同不說話一般,聽不著就是了。

感受不到喋喋不休的轟炸,自個兒樂意就說去吧。

窮奇滿意了,麒麟不樂意了。

真要自個兒說的話,待在自家五行山,說他個天荒地老也就是了,跑這麽老遠又是何必。

不樂意說話,這玩意兒還真不太好破解。

不樂意聽,卻是還真難不住麒麟。

有些時候,窮奇甚至想著,幹脆趴在那兒裝死算了。

折騰不過,卻又享受不起。

這日子過得,真是折磨。

要不是實在還顧忌點兒尊嚴,麵子,窮奇都想哭幾聲,訴說一番委屈。

“你自己過得不順心,折騰人家有些不合適吧。”

薛冰彈指而動,歲月光陰將麒麟跟窮奇籠罩。

動念間,景色已是全然不同。

激動,同時自麒麟跟窮奇眸中閃過。

所代表的含義,卻是完全不同。

窮奇的激動中,還有一絲無法言說的緊張。

“您是不知道這些小兔崽子有多麽氣人。”

刹那變幻,不再維持道人形象。

處在熟悉的地方,願做更自然的自己。

小奶狗形象,嗓音也是清脆。

一副老氣橫秋,為自家不爭氣兒女操心的語氣,著實讓人想要發笑。

實際上,卻也沒什麽好笑的。

天地間,能讓麒麟如此,唯有三數。

真要計較年齡,輩分,麒麟妥妥足夠。

便是那神通修為,也妥妥足夠了。

“看來,你已經瞧見了一些東西。”

深然看了一眼,麒麟刹那無言。

嘴上說的不在乎,然而真的不在乎嗎?

不管怎麽說,的確也算得上血脈所出。

真要不在乎的話,也不會跟窮奇說那些話了。

龍族與青龍,雖說都是龍。

可勉強能扯得上關係的,也就是一個燭龍。

整個麒麟一族,卻都是由那團血,沾染自然玄妙,造化所成。

一團血中的一滴血,沾染了火之元素造化,便是火麒麟。

沾染了土元素,便是土麒麟。

看似一個族群,各有屬性不同。

實際上,都源於同一團血。

族群,帶有玄妙造化所成,該是難得福源,難得氣運。

然麒麟經曆諸多,目光又怎會短淺。

除了麒麟一族,洪荒大地尚有龍鳳二族。

隨著時間的發展,族群的日益壯大,有些事兒,怕是避免不了。

以麒麟所能,對三族預見,也就僅限於此了。

便是如此,也夠麒麟心煩的。

若是再明白,怕是會折騰出量劫來,隻怕會當即跳起來。

本來心情就不太好,一群不聽話的小崽子還想惹事兒。

就這麽一句話,其實已然點在了最核心之關鍵。

麒麟一族如何發展,將來會是何等結局,並不能讓麒麟憂心太多。

反正隻要有他在,麒麟一族即便是經曆波折,也當無傷大雅。

損傷有一些的話,自是無所謂。

卻是從來沒想過,要將麒麟一族,一個不剩的全然保存。

現如今過得安然,將來若是有了變數,即便有那無可言說的劫數推動,還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事兒既然做了,無論何等結果,都得當著。

想哭一哭,就把事兒給抹了,當做完全不曾發生過。

倒也不是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孩子。

誰要是能有這個臉麵說出此言,麒麟實在不介意將其打的變成孩子。

“擔憂就說擔憂。”

“明明心裏有,嘴上強撐著不說。”

“你倒是真夠成長的。”

薛冰直白言道。

麒麟一族,在麒麟心裏算不得什麽大事兒。

唯一壓在麒麟心頭的,隻有那沉睡二十四品混沌青蓮中的身影。

麒麟身軀明顯一顫,半晌無言。

“要不,您還是讓我回來吧。”

“就窮奇在這兒守著,我不放心。”

隔一段時間就來折騰窮奇,自還有一個緣故。

那就是為時光回歸大殿尋一個再合適不過的借口。

哪怕每次回來都不入內,麒麟也是安心的。

反正他回來,也不是非得進入那熟悉至極的地方不可。

與窮奇一般待在外邊,倒是更好辦事兒。

聽著麒麟如此言語直白,便是明白鬥不過,還是瞪起了眼睛。

縱然不得不承認,不是那施展起來,玄妙至極,登峰造極的五行道敵手。

可窮奇也不是吃素的。

有眼也好,無眼也罷。

敢來撒野的,能有幾個可以觸碰到如麒麟一般境界。

莫說以前,就是現在三族奔騰,生命多姿多彩,有這個能耐,也還是過往那幾位。

讀懂了窮奇瞪眼的意思,麒麟毫不遲疑瞪了回去。

你懂個什麽。

要說防備,那些新起來的家夥,又算的了什麽。

讀懂了麒麟瞪眼的意思,窮奇登時沒反應了。

這事兒擱以前,還真是沒想過。

要說這事兒沒可能,窮奇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這世上的事兒,就沒什麽是不可能的。

“你這小家夥,是把我們兩個給無視了?”

懂了麒麟之意,薛冰與方清雪,又好氣又好笑言道。

對外邊的那些事兒,沒什麽搭理的心思。

要是連守住這個家的本事都沒有,也就白經曆修行路上諸多艱難了。

當然,麒麟擔憂之心是好的。

誰又有把握說,完全沒可能。

無恩無怨,尚且有貪心邪念。

經曆諸多,莫測糾纏,又怎能言說無恩無怨。

“這不一樣!”

麒麟並未如往常一般退縮。

以薛冰,方清雪的能耐,麒麟相信,自有相守,不讓任何存在撒野。

但他還活著,也有這個能耐,便斷然沒有讓薛冰,方清雪去扛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