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耐到達紫霄宮,自可言一聲大能。

曆經歲月,心性倒也沉穩。

於此刻,卻是有些急躁。

畢竟幹係修行,幹係大道。

都坐的差不多了,該來的,早就來了。

未曾來的,估計是沒那個能耐福源,折損混沌中了。

還磨嘰個什麽勁兒,趕緊關門,恭請聖人現身,宣講大道了。

要不是顧忌聖人無可言說之威,招惹聖人動怒的後果,有些承擔不起。

紫霄宮內恐怕難以安寧,早已吵嚷一片了。

昊天與瑤池,頗有修為不假。

想要震懾壓製這些有能耐,跨越混沌,到達紫霄宮的存在,也是沒可能。

“怎麽辦?”

“這就關門,恭請老爺登台,宣講大道嗎?”

瑤池暗暗傳音昊天。

這些踏入紫霄宮聽道的存在,未曾鬧出什麽大動靜兒。

瑤池卻也能感應到那份兒急躁。

縱然有老爺的威嚴,恐怕也壓製不了多長時間。

那是對道,對前路的渴求。

於修行者而言,遠比生死更為值得看重。

為這些聽道而來的所慮,乃是一層意思。

更為重要的,還是為了自己。

老爺將他們兩個點化,跟隨老爺身旁,多得教導,方才能有今日。

此算是老爺交代他們的第一件大事,若是出了岔子,就是不言罪責,恐怕也會給老爺留下不好印象。

“安心就是!”

“連這點兒心思淡然都沒有,還談什麽追求大道之巔!”

昊天明白瑤池所想,若沒有老爺的交代,若沒有那幾位前輩之言,估摸著也會跟瑤池那般。

然以老爺的修為,都要尊稱一聲前輩,將是何等的存在。

要是非得言之怠慢,兩相對比下,昊天寧願選擇得罪這些踏入紫霄宮的聽道客。

“請等一等!”

兩道有些狼狽的身影,渡過混沌凶險,遠遠看到紫霄宮,立刻幾分急迫喊道。

“這倆是哪裏來的?”

“是老爺言說的前輩嗎?”

瑤池瞧了一眼,暗暗傳音道。

“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昊天無言看了瑤池一眼,頗為無語。

“太好了,我們終於趕上了!”

未曾搭理等候門口的昊天與瑤池,接引準提急匆匆入了紫霄宮,直奔第一排。

眼見第一排六個座位全都有身影安坐,不禁麵色發苦,悲從心來。

“哥哥,你我兄弟自生而有靈以來,便一心渴求大道。”

“聽聞有大道言講,急匆匆而至。”

“未曾想,還是慢了一步。”

“實實可憐我西方之苦,既是如此,留存天地間,又何顏麵。”

哭哭戚戚,悲悲切切,說著話,就要往一旁柱子上撞擊。

“道友莫要如此!”

“一個座位而已,貧道此座讓於你就是!”

絕大多數存在都神情淡然,甚至幾分嘲諷,看著接引,準提的表演,根本無動於衷。

唯獨紅雲難忍善心,言道。

鎮元子明白自家老友,可他也明白,那位在首排的六個蒲團,當有無上機緣。

剛想出言阻止,便將接引,準提動作迅速,連一聲謝都沒有。

一個隱約阻擋鎮元子,另一個則在紅雲離位的瞬間,坐了上去。

紅雲有些愕然,似是感覺有些不對。

然人家已經坐上去了,而且自己也的確說過,豈能出爾反爾。

搖搖頭,站立在了第二排,鎮元子身旁。

本有座位,讓了出去,再奪他人座位,又是何必。

看了看老友,鎮元子一聲歎息。

雖非修天道,卻也明白何為天意如深。

老友如此所為,不僅單純是性情的緣故,恐怕還有那諱莫如深之天意。

逆轉天意,何等艱難,鎮元子也有體會。

若執意,恐怕非是福源,乃是禍端。

接引坐在了紅雲讓出的位子上,準提可就有些傻眼了。

目光掃過三清,似是不太好惹。

再看看女媧,似有些不太合適。

準提目光,落在了太浩身上。

“這位道友,自西方而來,頗為辛勞,還請給讓個座,歇息片刻。”

準提似是頗為真誠看著太浩言道。

“自西方而來?”

太浩有些詫異,隨即頗有深意看了準提一眼。

“倒是夠勞累,也該歇一歇。”

一絲笑容,不由自準提唇邊勾起。

三清中,太清,玉清,上清皆眉頭一挑。

通天甚至想要直接出言。

紅雲如何作為,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太浩可是自家兄弟,豈能讓其被暗算。

“既是累了,又何必多言,直接坐下就是。”

“雖無蒲團,也不會有冰涼之感。”

“累了求座,為的是減累,又何必苛求過多。”

這話翻譯成白句,便該是這麽說了。

言說累了,能有個地兒坐一坐就不錯了。

還想舒適,是不是想的有點兒太多了。

一絲幅度還沒來得及揚起,便聽聞此言。

瞬時僵在了那裏,神情看起來是特別的怪異。

“道友莫非無憐愛仁善之心?”

言語間頗為可憐,下手卻是狠辣,直接探手抓拿太浩肩膀。

是兄弟,已然得了座位的接引,自不會不管準提。

在準提動手的瞬間,亦是暗中出手針對太浩。

“吾自有仁善之心,卻不該在你身上。”

“要討債,找欠你的人去。”

見準提出手,太浩神色如常,僅是多了幾絲冷意。

被準提抬手推動的身軀,巍然不動。

反而抬手抓住了準提正中衣領,隨手一抖。

刹那間,準提身軀便如狂風中的落葉,飄零抖動。

就這一下,便讓準提全然喪失了反抗能力。

提著領子隨手一拋,準提身軀如同脫弦利箭,直奔紫霄宮門口。

“兄弟!”

眼見準提就要被扔出紫霄宮,暗中出手,卻被鯤鵬阻擋的接引一聲大吼。

見此局麵,紫霄宮內諸多存在不由冷笑。

如此下場,早在準提動手的那一刻,就預料到了。

十二祖巫中的祝融,共工,都被隨手收拾了。

你居然還有膽量玩兒這個?

找誰不行,非得找這位。

無論何等下場,都是自己找的。

接引一聲大吼,將自身氣息與準提相連。

此氣息就如同繩索一般,硬是將快要飛出紫霄宮的準提拽住。

所謂機緣,不過一閃而過。

能抓住也就抓住了,抓不住,也就再也甭想了。

若是被就此扔出了紫霄宮,就是再大臉皮,恐怕也回不來了。

拽住準提,留住了機緣,丟失的,乃是莫大麵皮。

眾目睽睽下,停止倒飛狀態的準提,身軀驟然墜落。

身子結結實實砸在了紫霄宮地麵上。

如此動靜兒,看得紫霄宮內諸多存在,著實有些牙酸。

丟臉不丟臉,暫時還不說那麽多。

身子骨還能受得了嗎?

折了幾根啊?

好奇是肯定的,想要搞清楚,卻是不容易。

不過聽那幾聲清脆,以及準提的痛苦哼聲,想必是受罪不輕。

或是漠視,或是冷笑,諸多神態不一,終究還是看笑話。

鎮元子嘴角揚起一抹幅度。

自不是那惡毒之輩,然見算計老友的無恥之輩,落得如此下場,心頭也是暢快。

“兄弟,你沒事兒吧?”

趕忙將準提拉到身邊,一邊匆忙詢問,一邊療傷。

這話雖是關心,卻也跟廢話沒什麽不同。

就準提這般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無事的。

“好大的膽子!”

“居然敢在紫霄宮內動手?”

待準提情況恢複一些,接引問罪太浩。

同時一雙眼眸,幾分陰沉,掃過鯤鵬。

若非鯤鵬阻攔,就算太浩能耐,也不至於輕而易舉,便將準提傷損至此,眾目睽睽下,丟了好大臉麵。

“要說動手,恐怕也是他先動手!”

太浩淡漠看了接引一眼。

不講理的家夥,接下來如何說法,太浩早有預料。

本不想搭理,也不必搭理。

可若不搭理,豈不是讓其逞威。

倒要看看,這無恥二字,能在這兩個家夥身上,體現到何種程度。

“賢弟對閣下出手,可有誰親眼觀瞧?”

“而閣下對賢弟無情出手,可是眾目睽睽,諸位道友皆是見證!”

接引真就抓著理一般,說不出的理直氣壯。

說來,此也是一種裹挾。

裹挾紫霄宮內諸多存在,鎮壓太浩。

因為接引發現,太浩並不好對付。

就算是自己,也沒這個能力,輕描淡寫將準提扔出去。

要不是以自身為牽扯,被扔出的準提,還不知將在何地停留。

這也是除了機緣外,接引非得拉住準提的另外重大緣由。

紫霄宮外,可是無垠混沌。

就算是兄弟配合,也是多經曆凶險,方才到的紫霄宮。

若以準提獨身之能,隻怕更加凶險。

此還是以洪荒為標注點的前提,哪怕經曆凶險,隻要未曾消亡,追究回歸洪荒。

要是時運不濟,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那可是切實無邊無際的無垠混沌。

與三千混沌魔神一般的古老凶險存在,皆藏身期內。

就算運氣好,未曾遇到一個。

僅是混沌本身的腐蝕,也足以讓準提身死道消,真就是一點兒渣兒都剩不下。

如此,豈能不讓接引痛恨太浩以及鯤鵬。

若非鯤鵬出手阻擋,準提豈能被太浩如此對待。

“你問過諸位道友,他們可願意給你做這個見證?”

看戲的諸多存在,依舊不做聲。

唯獨帝俊,太一,還有巫族哼了一句。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接引當即閃過一抹恨意,卻是未曾太多表示。

如此局麵,接引已然看得明白。

論獨自能耐,自己怕不是太浩的對手。

要裹挾紫霄宮內聽道的諸多存在,人家也不上這個當,默默看笑話。

要尋求支持,事實已經相當明顯。

未曾有一絲同情助力,反倒是支持太浩。

怎麽看,都是自己吃虧。

“大兄,這兩個無恥之輩若要再折騰,弟弟可就要出手了。”

“那句話說的很對,就算是有爭端,那也是自家兄弟的事兒。”

太清看了上清通天一眼,再看看玉清,卻見玉清也是默然點頭。

若論護犢子,誰能比得過玉清。

如此明目張膽的欺負盤古一脈,真以為盤古三清的名頭是擺設。

女媧無言,眸中光輝閃爍,卻也是下了決定。

就算不提先前因素,對準提接引也是看不慣。

給讓座是看著可憐。

這兩個家夥真的可憐嗎?

隻怕未必!

人家不樂意讓座,嚎哭無用,居然直接動手搶。

如此嘴臉,也是醜惡到了極點。

被揍,也是活該!

一片沉默,就在大家都想看看,接引有何作為時。

卻見接引麵色疾苦,眼圈幾絲發紅,滿是委屈。

翻身趴在了蒲團上,嚎啕大哭。

“吾等兄弟受如此委屈,還請聖人現身,主持公道。”

紫霄宮內一片靜寂無聲。

如此作為都能幹得出來,還能要一點兒臉麵嗎?

目瞪口呆中,有些存在看著接引,準提,似有幾絲殺意。

與這般家夥同處一室,簡直是莫大恥辱。

無浩**氣象,也無奪目光輝,鴻鈞悄然安坐蒲團。

紫霄宮內所有存在,心神皆是一緊。

一點兒氣息都未曾感應到,此便是不可言之聖人境界,差距這麽大嗎?

“你先起來吧!”

淡漠掃了接引一眼,鴻鈞言道。

鴻鈞目光臨身,接引驟然感覺壓力。

本想著再嚎哭幾聲,訴說委屈。

內心莫名幾分寒意,卻是讓接引再不敢。

乖乖坐在了那裏。

“道兄能踏步紫霄宮,當是鴻鈞榮幸!”

鴻鈞目光再轉,落在太浩身上,卻是多有柔和。

稱呼更是讓紫霄宮內所有存在,心頭一跳,頗為駭然看向了太浩。

這家夥究竟是什麽來曆?

三下五除二收拾了準提,如今更讓鴻鈞言之道兄。

如此稱呼豈不是說明,在鴻鈞眼中,太浩與之平輩。

“今時不同往日,不敢擔待聖人如此稱呼!”

“何況太浩能有今日,亦有聖人的緣分恩德。”

若非鴻鈞將諸天慶雲送給衛無忌,自然無太浩可言。

就從這一點,便讓太浩尊重鴻鈞,而無關乎身份,修為。

尊重,是因為個人的緣故,而非卑躬屈膝。

就算自個兒不要臉麵,也不能不顧及師父,師娘的臉麵。

“以你我交情之厚,言說這些倒是不必。”

在眾目睽睽注視下,鴻鈞抬手一點,又一個蒲團匯聚,排列第一排六個蒲團之上。

“道兄可否移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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