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被女媧用了心思創造的三十六人族,資本先天強大。

論跟腳,也算是入了先天數。

此外再有驪山若有若無的指點。

哪怕僅是基礎的呼吸法門,有洪荒的天然條件做背景,卻也是足夠了。

哪怕曆經千年,不可避免多了些歲月滄桑。

然依舊是人族的最強者,以及堅定不移的守護者。

人族受風雨所困,他們不會艱辛,不懼凶險,拚搏在前。

如今人族再遇生存之難,他們不站出來,還有誰能站出來。

“你們真的想好了?”

“出了東海,便算是麵對真正的洪荒。”

“一個充滿了可怕凶險的洪荒。”

“在東海之濱,固然要遇到諸多問題不假。”

“然在洪荒的凶險,可怕麵前,這些問題,實在不能算作是問題。”

“莫說個人安危,便是一個族群覆滅,也不過刹那罷了。”

“如此,你們也要堅定不移的前去嗎?”

話,實在是有些無情。

哪怕經曆過凶險,更為了人族,底氣無雙。

如此無情之言,尤其是那種近乎身臨其境的體驗。

那滿腔為人族未來拚搏的熱血之心,不由冷卻不少。

於胸膛裏跳動的那顆心髒,似是被一隻無形大手緊握。

刹那間,呼吸似乎都凝滯了。

言說如此無情,並沒有任何的誇大。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僅這麽一句話,完全不足以描述洪荒的殘酷。

對於人族來說,要麵臨如此凶險,必然是一種打擊。

可這是實際存在的情況,選擇離開東海之濱,這片相對來說的安居之所,就必然要麵臨這些實際情況。

從茹毛飲血,再到利用雷霆擊火燒熟食。

從一定角度來說,這是一種文明必然經曆的進程。

為避免水沒之凶險,從平原走向高原,甚至是山丘。

並非單單是為生存做的選擇,亦是族群發展之必然趨勢。

即便現在能夠阻擋,將來也是必然。

而一味阻擋的必然後果,便是矛盾的積累。

最終的結果便是內亂的爆發。

故而驪山不會,也不至於阻擋。

將現實的殘酷言明,究竟做何選擇,還得看人族本身。

“安居一隅,自是福源。”

“然於長久來說,卻是極大的禍端。”

“這些問題,現在不解決,以後的兒孫們也必然要麵對。”

“既是如此,這萬千的重擔,還是由我們來挑吧。”

“我們下定決心了!”

“還望您能成全!”

沉靜許久之後,人族做出了選擇。

縱有凶險,百死無悔。

再大的凶險又如何,左右不過這條命而已。

命自然是要珍惜的。

然為族群之長久,命又算得了什麽。

做了選擇,接下來的事兒,便簡單多了。

說是簡單,實際操作起來,也是複雜。

而最大的複雜莫過於誰去,誰留。

東海之濱為人族起源之地,乃是根基,自是不可能不顧。

“既是為人族前路,吾等男兒自是勇往直前。”

“便讓女人與小孩兒,留在此地。”

哪怕做了決定,此終究是幹係全族之事。

還得聚在一起,仔細商議才是。

而此決定一出,自是得到了可以說,全數人族的支持。

東海之濱為人族祖地,自有好處,也有壞處。

最大的壞處已然經曆過了。

不過三晝夜的雨水,於人族而言,便是不小的災劫。

若雨水再大一點兒,再久一點兒,豈非人族全數要覆沒。

得了全數人族的同意,接下來的問題便還是那個,究竟何人外出探尋,何人留守祖地。

而一個人族男子理所當然之言,曆時就把人族女子給惹怒了。

“小孩兒留在祖地,不反對。”

“為何女人也要留在祖地?”

“你們男人感覺比女人更強嗎?”

“要不要比比再說。”

人族女子有此言,既是情緒所致,也是有底氣可言。

女子嬌弱,為一貫印象,卻也非初始所致。

身為初始之人族,又是洪荒這般大環境下,便是女子,論力氣,也不比男子差。

再說句無情之言,肉弱強食,叢林法則,就是洪荒誕生以來存在的現實。

便是人族有東海之濱,可言安居。

如此現實,也是深深影響人族。

真正難以磨礪出來的嬌弱之輩,早就被無情覆沒了。

“既然同為人族,倒也不必糾結於男女。”

“此東海之濱,始終為我人族祖地,不可不看護。”

“再言還有未成長的幼兒需要看護,故此女子要多數留存。”

眼見有了意見與矛盾,自不能放任。

總不至於說,為了誰出去,誰留守,再打一仗吧。

無論哪一方輸贏,損失的都是人族。

外邊還有無限曠闊天地,人族所需要的是團結,而非矛盾爭端。

無論男女,都不再多言。

無此明顯是認可的。

那些幼兒,盡都是人族的未來,人族的希望,怎能不看護。

準備了多日,一支有男有女的隊伍,由東海之濱為起始,向偌大洪荒前進。

雖過了千年,然千年歲月,不過恍然間。

女媧之言猶在耳,但凡明白的,都不會因為人族而得罪女媧。

可洪荒中,除了那靈慧的,還有那靈智未開的凶猛之獸,以血肉為食。

這一條向外探尋之路,終究不可能平順。

千年歲月過,傳播造化大道玄妙的女媧心神動,停止了講道,目光穿越無盡,落在洪荒某地。

那一處,乃是難見邊緣的無盡曠野。

有人族倒在血泊中,五六七八隻凶猛之獸,正在啃食。

女媧自然明白,弱肉強食。

站立在那些猛獸的立場上,不過是享用狩獵所得。

可女媧為人族之母,豈能眼睜睜看著。

於女媧來說,人族可都是她的孩子。

因衛無忌的幹預,女媧並未加入妖族,且被點明,人族乃是成聖,修行的根本。

女媧自不至於經曆糾結與考量。

以女媧的修為身份,不必具體做什麽。

僅是心念動然,一群猛獸便盡數化為飛灰。

心念動怒僅是瞬間,於這些聽講造化道的存在來說,卻如同經曆了一場生死劫數。

何為聖人?

何為不成聖人,終究是螻蟻。

這一刻,有了更加深刻與切實的體會。

連聖人瞬時一怒,都難以承受。

不是螻蟻,又是什麽。

想不到,曆經劫數,修行無量歲月,依舊是個螻蟻。

頹廢,是極少數的心態。

或者說根本沒有。

絕大多數,都是熊熊鬥誌被點燃。

論跟腳,論福源,誰也不至於相差太多。

憑什麽女媧能行,他們不行。

有如此想法,有如此鬥誌的,當以元始天尊為例。

在他心裏,女媧無論是福源還是跟腳,都比不上盤古正統出身的三清。

且皆是道祖門下,有成聖根基在身。

何以女媧能行,他們不成。

“感謝聖人千年講道之恩。”

“敢問聖人,何以為道?”

原始此言一出,眾大能皆靜寂,而女媧眸中更顯冷色。

“道友這是質問女媧嗎?”

與三清一般,同是道祖真傳。

以禮自該稱呼一聲二師兄,可女媧卻直呼道友,可見女媧已然怒了。

也是該著原始倒黴,本來得見人族慘死猛獸之口,心裏就有些不太痛快。

原始又來了這麽一出,算是把女媧的火給引了出來。

“聖人莫惱!”

“二弟並無冒犯之意。”

“僅是一心求道,略顯急切。”

“太清代二弟向聖人賠罪!”

“還望聖人饒恕一二!”

狠狠瞪了原始一眼後,一把將其拉在了身後。

繼而以最大的誠心賠禮!

原始所為,便是以太清之淡然,也惱怒非常。

敢說如此之言,你以為自己是誰?

便是有師兄妹的名分,人家也是聖人。

身在洪荒,實力便是一切。

“大師兄不必多禮!”

深然看了原始一眼後,女媧言道。

她自然明白,原始並無惡意。

身為盤古正宗,德行還是有的。

最大的毛病就是太過看重身份,或者說太傲。

“諸位求道之心,女媧自然明白。”

“然並非女媧不願言,乃是各有緣法,又豈能一概而論。”

“女媧有緣,於東海之濱相遇前輩,講道萬載,方才有此修為。”

“女媧卻是無有前輩之能,看不清諸位的緣法。”

女媧明白,此言一出,必有那有心思,前往東海之濱。

可前輩行蹤,向來莫測。

能遇到,便是緣法。

豈是說蹲,就能蹲著。

若是無緣,便是站在麵前,也將視而不見。

絕大多存在都明白這個道理。

依舊不曾放棄,為的就是一份兒希望。

而真正有那聰慧的,已然將視線與注意力,放在了太浩身上。

這位可是那前輩的獨一傳承。

“帝俊,太一見過聖人。”

一眾前來恭賀的,盡都出了媧皇宮,帝俊與太一停留。

“非是求聖人指點前路。”

“卻是敢問聖人一句,可願受我妖族供奉。”

將女媧拉入妖族陣營,哪怕明知道希望不大。

輕易放棄,卻也非帝俊所為。

“二位心意,本座自明,卻是不必。”

女媧拒絕的毫不猶豫。

“既然未曾有初始的緣,何來供奉的分。”

這話理解起來,自是簡單。

未曾加入妖族,如今受你妖族供奉,算是怎麽回事兒。

“聖人卻也是妖身!”

見帝俊有些下不來台,太一來了這麽一句。

“本座先天而生,何以有此之言?”

女媧深然凝視太一。

若非顧念哥哥,而且太一身上且有不俗因果。

就憑此言,便要出手將太一打殺。

放在以往,再有哥哥的緣故。

妖不妖的,女媧還真不在乎。

然有衛無忌紫霄宮之言,又有人族出世,女媧又豈能不在意。

人族秉承機緣,人道而生。

若創生人族的女媧出身妖族,人族豈非成了人族子嗣。

“聖人之意,帝俊明白了!”

“二弟若有冒犯之意,還請贖罪!”

帝俊與太一告退。

“看在哥哥的份兒上,妖族若有為難,吾或可考慮出手。”

尚未踏步出了媧皇宮,耳邊傳來女媧之言。

兄弟互相對視,轉身恭敬一禮。

此也算是聽道之外的最大收獲了。

“妹妹,是哥哥無能,連累你了。”

伏羲歎息。

若非為了自己,妹妹又何至於給帝俊與太一,這般承諾。

“你我兄妹,不必如此!”

“兄長,你去吧!”

“妹妹還有事情要做!”

伏羲退身出了媧皇宮。

若是以往,做哥哥的,還要關心妹妹一二。

現如今,妹妹已然是洪荒至高的聖人。

偌大洪荒,能傷損妹妹的,除了那幾位,基本上不存在。

哥哥的關心,已然沒什麽實際。

要說有用,自是有用。

終究是伏羲沒了這個勇氣。

聖人,終究是不同。

“哎!”

女媧幽幽一聲歎息。

恒久歲月的兄妹,又豈能不明白哥哥。

縱然她不在意,哥哥又豈能不在意。

眸中隱約閃過一抹銳色,女媧心念間現身無盡曠野。

無盡曠野,寒風吹拂,聲聲呼嘯。

人族殘破屍身,於此曠野之大來說,實在是不起眼至極。

然就是此不起眼至極,卻是吸引了女媧全然目光。

一道身影踏步而至,默默跪拜女媧麵前。

“你跪吾做什麽?”

似是根本沒看到這道跪倒的身影,直到許久之後,女媧方才言道。

“他們雖是吾創造,體內流淌的,卻也是你的血脈。”

黃龍靜默。

跪拜,是因為女媧的聖人身份。

跪拜不起,便是因為這個。

“是非差錯,黃龍皆不言。”

“此刻起,黃龍將以一切,守護人族。”

“此言娘娘可做見證,天道亦可做見證。”

轟隆一聲響,晴日見驚雷。

這是天道應許了黃龍誓言。

“哎!”

“癡兒!”

一聲悠長歎息,鎮元子現身。

“來自何處,便歸於何處吧。”

拂塵掃動,土地翻覆,將人族屍骨覆蓋。

“師尊在上,徒兒女媧鬥膽求見。”

女媧抬頭凝視高空虛無,鴻鈞悄然現身。

鴻鈞無言看了女媧一眼,衝著無盡虛無一禮。

二十四品青蓮悄然開放,承載衛無忌身形。

偌大洪荒,能受得起鴻鈞一禮的,也就是他了。

可即便是他,受了鴻鈞的禮,也不得不現身辦事兒。

“這狀態,是還未曾從天道中出來嗎?”

鴻鈞身形一震,眸中顯露明顯情緒。

“我說你老拉上我幹什麽?”

()萬界最強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