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偷梁換柱
張瑋初步了解了情況後,先對外,再對內。
泥瓦匠共有三人,瘦的自稱馬斌,臉上絡腮胡子的自稱朱石,另一個高個子自稱胡海。經查泥瓦匠的包中,除了馬斌的一個算盤,無非是泥瓦刀之類的工具!並無他物,看樣子似乎與他們無關!
李陶看到馬斌挎在腰間的算盤很惹眼,便問道:“泥瓦匠上工時也帶算盤?”
胡海嘲諷道:“他隻是作作樣子裝裝財氣,馬斌原先是個大貨棧行的夥計,擺弄慣了算盤,如今落下做苦力活,舍不得丟掉罷了。”
胡海的插話,讓李陶靈光一閃,當即讓捕快奪過馬斌腰間挎著的算盤。此算盤珠子全為墨色,李陶執在手中,上下撥弄了算珠後,便吩咐拿來熱堿水一盆,當眾把算盤浸於盆中,一會兒工夫,待李陶撈起來,算盤上哪是黑算珠,皆是粒粒白珍珠!好一個偷梁換柱。馬斌嚇癱在地!
捕快在拘押馬斌時,不巧竟把馬斌頭套掀掉了。原來馬斌這廝天生是個禿頭,頭上所戴的隻是假發!
馬斌這一盜珠案,竟也審出他正是奸殺孟芳的凶手。
天慈寺的珍珠佛撚是則天皇帝所賜,名貴自然不在話下。馬斌老早就想盜珠,苦於沒有機會,這次正好趕上普潤在請泥瓦匠上天慈寺,因此必要盜到手。
他們三人隨普潤上山,馬斌走在後麵,見普潤在路上偷偷丟棄了一個紙團。馬斌隨手藏起來。發現了紙條上的秘密。他暗中觀察普潤,覺得他必不會去赴孟芳的約,色從膽邊生。原因是他本就是個光頭。當下便想冒普潤之名,去行那不軌之事。他就把頭套摘掉,黑燈瞎火的,那浪女孟芳摸到他的光頭哪會想到是假冒普潤的呢?
那晚,馬斌悄悄從寺廟下山,去了紅閣樓後,便大膽地進入孟芳半掩的房門。進去後,不讓孟芳點燈,二人便急急行完那苟且之事。
後想必是馬斌累了的原故。孟芳得空起身把燈點著了,一看**的男人並不是普潤,孟芳一巴掌甩過去,便把馬斌打醒了。孟芳不是好惹的。跟馬斌搏鬥起來,馬斌怕脫不了身,瞅準桌角一把剪刀,幹脆就刺死了孟芳。
馬斌當夜便又潛回寺院,沒人知道他去做下那樁殺人案件。
張瑋上寺捉人,他在廟簷上嚇得發抖,還好抓走了普潤。也就放寬心了,膽子更大了。他探得那串白珍珠就藏在住持的禪房。珍珠藏處並不是秘密,也為他輕易得手創造了條件。盜得那串白珍珠後。一粒粒剪下來,放在泥瓦匠專用的點直線用的墨線槽盒內,把墨塗在每顆珠子上,再蘸以水膠,然後將算盤上的木珠子舍棄,塗黑的珍珠穿綴在原算盤的十二根細銅杆上,合固了木框,隨身攜帶,本以為天衣無縫,還是沒能逃過李陶的法眼!
……
此刻,李陶毫無形象,衣袖覆在臉上遮擋陽光,躺在院內的柳樹下睡得正香。
一隻喜鵲從樹上飛下來,落在他身側,歪著頭好奇地看了看,又靠得更近了些,突然之間,像是發覺了什麽似的,喜鵲撲棱棱飛起,重又站到樹枝上。
一個人慢慢走到近前,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輕。
衣袖依然覆在臉上,正在假寐的李陶開口道:“李白,是你呀!”
“藍田王,玉真郡主求見!”李白稟報道。
“玉真郡主?她有什麽事?”李陶一臉疑惑。
“我……我……不知道!”李白一臉的慌亂。
華菁菁說起過玉真郡主打問李白的事情,李陶當時也未曾當回事,今日見李白如此模樣,不由覺得好奇。
李白被李陶戲謔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然了,趕快道:“藍田王,我先下去了!”
不大功夫,玉真郡主便來了。
“玉真姑姑,你可是稀客呀,菁菁與娑娜在後院呢,我帶你過去吧!”李陶起身迎接道。
“陶哥兒,今兒我不是來找菁菁和娑娜的,我是專門來找你的!”玉真郡主快言快語道。
“找我?”李陶一愣,旋即又笑了:“玉真姑姑,那李白的是自由身,隻要他沒意見,我這裏絕對沒有問題,你隨時可以把人領走!”
玉真的臉頓時變成一塊紅布了:“你說什麽呀?陶哥兒,你怎麽與菁菁一個腔調,我哪是來說什麽李白的事情的?”
玉真不解釋倒還好,這一解釋可真是欲蓋彌彰了。
李陶也不言語,隻是瞅著玉真發笑。
玉真見不得李陶那可惡的模樣,一跺腳道:“我真的是有事找你!”
“好好好,你是有事找我,說吧,什麽事?”李陶依然忍不住笑意。
玉真微微抬起下頜:“陶哥兒可曾聽說過魘法?”。
“魘法?”
“嗯。”
李陶點頭道:“聽說過,這魘法是一種古老的詛咒術!”
玉真伸手從袖中取出一隻桃木雕刻的小人,朱砂繪製的五官栩栩如生,額頭、胸前針孔依稀可辨,正是行魘的工具。
李陶接過小人,手指輕撫表麵,麵色凝重起來:“何處發現的?”
“這是我在父王書房邊上林子裏的石椅下無意中發現的!”玉真奇怪道:“按說這林子天天有人打掃,怎會出現這東西呢?。”
“誰能接近那片林子?”
“父王為人寬厚,府內的人基本上都可以去那片林子!”
說完這句話,郡主突然遲疑。李陶閃電般瞥了她一眼,似是有所察覺:“怎麽?”
玉真再次咬了咬唇,道:“陶哥兒可知鬼神傳說,是否確有其事?”
“幽冥殊途,聖人也難斷有無,何況我等凡夫俗子。”
“相王府本是前朝宇文化及私邸,如果傳言不錯,那裏其實是一所凶宅。”
“哦?還有這說法?”李陶驚奇道。
“據說,府邸本屬於宇文化及的寵姬。前朝太師對這位美人寵愛之極,不惜重金,花三年時間修建了這座府邸。然而建成之日也是色衰愛弛之時,三年光陰足夠令權勢顯赫的男人移愛。不甘冷落的女子失去心智,竟妄想用魘法咒殺新寵,挽回男子的歡心。事敗之後,女子自殺身亡。此後府邸便一直荒廢,現在便成了相王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