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交易
“你是李陶派來的?要與我們做交易?”默棘連有些吃驚,他沒想到在遙遠的西域,李陶居然能派人找到自己。
“是的,我是阿陶派來的,當年我與阿陶去突厥的時候,見過左賢王,可能您已經忘記了!”華文軒點頭道。
“沒錯!”闕特勤在一旁道:“當時他確實在李陶身邊,我還有印象!”
“娑娜還好嗎?”默棘連歎了口氣問道。
其實,華文軒已經很久沒見到娑娜公主了,但他笑了笑道:“娑娜公主很好,他與我的妹妹不久後都會嫁給阿陶!”
“這麽說,我們倆將會有同一個妹夫了?”默棘連笑道。
“可以這麽說吧!”華文軒不卑不亢道。
暾欲穀感慨一聲道:“那年,李陶到突厥的時候,我就覺得他不簡單。果不其然,僅僅數年,當初的商人李陶,便成了大唐炙手可熱的藍田王了。”
聽暾欲穀這麽一說,默棘連與闕特勤似乎也回憶起當年見到李陶的情景。
暾欲穀麵色一整道:“李陶與契丹人和奚族人打那一仗的時候,我們雖然不在,但也聽說了,打的非常漂亮,可是……”
說到這裏,暾欲穀眼中射出冷峻的目光:“可是李陶卻忘記了一點,契丹與奚族本是我突厥的附屬部族,如今卻因為他而降了唐朝,他已經是我突厥的敵人了,還敢派你來。奢望與我們做交易,真當我們不敢殺人嗎?”
華文軒微微一笑:“誰說敵人就不能做交易了?再說了,你連具體交易是什麽都不知曉。怎麽就敢斷定這交易做不成呢?”
默棘連在一旁道:“你說的對,說說吧,李陶要做什麽交易?”
華文軒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默棘連道:“阿陶都在信上寫著呢!”
默棘連接過信,並沒有急於拆開,而是對華文軒道:“交易的事情容我們商量商量,你先下去休息。有了結果我會盡快告訴你的!”
說罷,默棘連對侍從吩咐道:“請貴客前去休息,不得怠慢!”
華文軒向默棘連一抱拳道:“敬候佳音。告辭!”
華文軒走後,默棘連將信打開,細細讀了起來。
默棘連讀罷後,並未說什麽。隻是將信遞給了暾欲穀。
暾欲穀看完也沒有說話。又將信遞給了闕特勤。
闕特勤很快看完了,他恨恨道:“這李陶也想得太好了吧?平白無故讓我們把人交給他,卻開出這麽些不著邊際的條件,他憑什麽麽就斷定我們一定會輸給大食人?這算什麽做生意,好處全讓他占了。不行,絕不能答應他,不然我們就吃大虧了。”
默棘連看向暾欲穀:“吐屯如何看?”
暾欲穀沉吟道:“我覺得李陶的建議,我們可以考慮考慮!”
“吐屯大人……”闕特勤一聽就急了。
“二弟。你先莫急,聽吐屯把話說完!”默棘連對闕特勤擺手道。
暾欲穀道:“既然是打仗就肯定會有勝負。之前我們雖然打敗了突騎施,但我們從來沒有與大食人交過手,所以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默棘連點點頭。
暾欲穀繼續道:“李陶在信中開出的條件,所部是全部是建立在我們打敗的基礎上,若我們真打敗了,他的條件對我們來說還是挺優厚的。”
默棘連讚同道:“他在信中說,若我們與大食作戰失利後,保證我們可以安然從西域退回漠北,不僅突騎施不找我們的麻煩,而且安西北庭的大唐騎兵也不阻截我們。他現在是大唐的欽差,他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暾欲穀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萬一我們真的打敗了,若突騎施與大唐騎兵再聯手對我們落井下石,我們能不能走出西域都很難說,所以我們必須要與李陶做這筆生意,這樣我們的退路就有保障了。”
“可是,萬一我們勝了呢?”闕特勤有些不服氣道。
“就算我們勝了,不過就損失一個遮弩,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遮弩在我們擊敗突騎施之後也就沒什麽用處了,損失了就損失了。再說了,這麽個沒骨氣的人,留在我們這裏,讓人看著就心煩。”
暾欲穀的這番話,闕特勤倒是沒反駁。他對遮弩也沒有什麽好感,而且與暾欲穀一樣,頂瞧不上他背叛自己的族人。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關鍵是他最後一個條件,讓我們不得不答應他。”暾欲穀補充道。
“最後一個條件?”默棘連疑惑道。
“他說在我們回到漠北之後,他會盡可能地讓大唐的三座受降城,給我大突厥施加最大的壓力。”
李陶是在信的末尾寫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隻是默棘連沒有在意。
闕特勤也是不解道:“他這是在向我們示威,幹嘛要理他。”
暾欲穀搖頭道:“不是你想像的那麽簡單,李陶這是在向我們示好,同樣也是在幫我們。”
“幫我們?”默棘連與闕特勤更加迷惑了。
“我們這次出兵西域,本來就是抗命而為。與大食人打這一仗,更是私自出兵。所以說,不論我們最終打贏了還是打輸了,可汗都不會放過我們。他想找機會收拾我們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有了這麽好的借口,他怎會放過我們?”
暾欲穀說的是實情,默棘連與闕特勤兄弟倆臉上立刻布滿了愁雲。
“我們回到漠北之後,在大唐的咄咄逼人之下,就算可汗想收拾我們,也不會要了我們的性命,因為他還需要我們給他賣命打仗了,畢竟他那幾個兒子都不行,打仗還要靠我們。李陶就是這個意思。”
默棘連與闕特勤恍然大悟。
闕特勤撓著頭道:“沒想到這個李陶還有這麽多彎彎繞!”
默棘連思索了片刻道:“吐屯,你覺得李陶會不會出爾反爾?要知道唐人都是很狡猾的,以前我們可是吃過這樣的虧的。”
“就是,突騎施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闕特勤也道。
“我不知道!”暾欲穀苦笑道:“我們都隻與李陶打過一次交道,以前覺得他還行,這麽多年了,有沒有什麽變化,那就隻有天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