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1號係統身經百戰,很快恢複了平靜。
它說:“我以為你已經回去很久了。”
2321號係統需要同時管理著上百個世界。
因此,對於鄔情這樣原始數值相對較低的個體,它並未特別留意。
直到檢測到這個世界裏的微弱生命信號,它才驚覺鄔情竟然還在這裏徘徊。
“說真的,這怪不了我。”
鄔情有氣無力地回它:“死不了啊,我能怎麽辦?每次呼喚你你又不在。”
一旁的陸常在聽得一頭霧水,不禁問道:“你在和誰交談?”
鄔情說:“一個不稱職的導遊,把我丟到目的地就走了的那種。”
係統無奈道:“……宿主,你可以直接在心中和我對話,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鄔情聞言,輕輕哦了一聲。
她轉向陸常在,嚴肅又神秘地道:“導遊特意叮囑我,讓我千萬別把這個秘密說出去,否則會暴露它的存在。”
係統:“……”
這個宿主到底是智商有問題,還是單純在陰陽怪氣它?
陸常在看著她的表情,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選擇了理解和包容。
——小姐妹的癔症大概又犯了。
她歎息一聲,然後溫柔地說道:“別胡思亂想了,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鄔情微笑著接過陸常在遞給她的茶杯,繼續在腦中和係統對線。
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係統:“宮鬥文的死亡率比宅鬥文高出整整五個百分點,死在劇情中幾乎沒有難度。”
“鑒於你先前導入的體力與智力數值,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在消極怠工。”
【怎麽可能?我很想回家的!】鄔情抗議。
抗議無效。
係統以冰冷而機械的聲音回應:“如果你因自身的原因而停留書中時空,我不會負責。”
【自顧自地把我弄到這個世界來,還怪我不夠努力回家?】
鄔情輕嗤一聲:【你們係統神通廣大,不如調監控看看,我到底有沒有消極怠工。】
係統並未被她的挑釁所動搖。
它平靜地陳述:“無需查閱監控錄像。接下來,2321號係統將對你進行例行詢問。”
“你所言所語,都將被詳細記錄,存入信息中樞,以備後查。”
“你回家的要求是死於劇情主要人物之手。”
係統問:“目前,皇後仍為後宮之主。你是否有嚐試去得罪皇後?”
鄔情點頭:【我罵她年老色衰,甚至大不敬地表示想坐上鳳椅。】
係統不予置否地說:“然而,後台數據顯示,皇後對你的好感度卻高達78。”
鄔情聳了聳肩:【可能我就是這麽討人喜歡吧。】
係統:“好,繼續提問。你是否嚐試過得罪貴妃?”
“本書中的貴妃心腸狠毒,不會放過任何角色。”
鄔情掰手指:【當然啊。我以她為原型,畫過豬頭和春宮圖。】
係統冷冷地回應:“你和我撒謊也沒有用。貴妃對你的好感度比皇後還高,足足有85,已經達成了‘情深意重’的成就。”
【哇,‘情深意重’以上還有別的成就嗎?】鄔情好奇。
係統回答:“好感度超過90可解鎖‘白頭偕老’成就,超過95可解鎖‘生死相隨’成就。”
【臥槽!】
係統:“……你在驚訝什麽?”
鄔情震驚:【那我豈不是馬上要和貴妃白頭偕老了?】
係統:“……這隻是成就的名字,並不代表未來會真實發生。”
係統又評價道:“宿主倒是對自己的人格魅力很有自信。”
【總比你這個消失了整整兩個月,一回來就質問這質問那的係統好多了。】鄔情微笑。
係統:“最後一個問題。”
係統:“在本世界中,皇上手握天下生死,一言可定乾坤。根據後台數據,同係列世界中與皇上為敵的宿主,其死亡率高達98%。”
“宿主,你難道從未得罪過皇上嗎?”
【我當然刺殺過他啊。】鄔情翻白眼。
“如果宿主真的這麽做過。”係統冷漠地說,“宿主早就回家了。”
鄔情惱怒:【你知不知道這位皇上被劇情庇佑著?是身負大氣運的天命之子?】
【我手持利劍,整整砍了他一個晚上,結果呢?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更別說傷到他了。】
【皇上還以為我是在和他鬧著玩,一個晚上都在戲耍我,最後竟然還嘲笑我的劍法太過拙劣。】
係統冷靜地回應:“這不可能,據我所知,這位皇帝並沒有武功。”
鄔情不耐煩:【都叫你去查監控了啊,你看了就知道了。】
【你都說我的體力和智力值低得可憐了。】
【那你怎麽不想想,以我這麽差的基礎條件,就算整天躺在**什麽都不做,也早就該掛了吧。】
【現在我回不去,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三秒後,它說:“……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向高級係統申請調取監控。”
說完,係統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和係統對線勝利的鄔情快樂地抖了抖身子。
隨著係統的撤離,那股無形的束縛感也煙消雲散。鄔情的心聲再次如泉水般流淌,清晰地傳入皇後與貴妃等人的耳中。
皇後和貴妃等人這才放下心。
她們還奇怪著呢,今日的吉貴人怎會如此沉靜,心中竟無半點波瀾?
而坐在下方的鄔情,也索性放鬆了身子,雙手輕撐下巴,不再拘謹。
反正係統要調取監控,也得花費一些時間。她決定專心聆聽主殿中的對話,看看皇後接下來會如何談及今日的正事。
場上已經走完了基本的請安程序。
主位上的皇後微眯雙眼:“諸位可知,昨夜,竟有人膽敢潛入坤寧宮,意圖對吉貴人施展咒殺之術。”
眾嬪妃聞言,皆是一陣驚悸,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咒殺之術,乃是最為惡毒的詛咒。
其需知曉目標的八字,再搜集多人鮮血作為祭品倒入香灰中,方能施行。其邪惡程度,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皇後又繼續說道:“幸得吉貴人福澤深厚,非但毫發無損,還將那施術之人當場製服。”
“皇上賜予吉貴人‘吉’之一字,實乃天意。本宮奉勸有些人,還是死了這條心。”
皇後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來人,將人帶上來。”
小祿子和另一個太監聞聲而動。
兩人穿過重重帷幕,不一會兒便押著一個鋪頭散發的宮女走進了大殿。
短短一個時辰不見,之桃已經變了一個樣。
她的頭發淩亂地披散在肩上,臉上滿是淚痕和塵土,瑟瑟發抖的手上掛著一副鐐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