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玄霄出東海

出了唐家堡以後,雲楓將背上的包袱解下打了開來,裏麵是個盒子,他將它遞給雪見,說道:“給你,物歸原主。”雪見一見,失聲叫道:“這是裝花楹的盒子,你從哪裏找來的?”雲楓說道:“剛才到你房間順手拿的。”眾人這才明白剛才雲楓是去了雪見的房間。雪見將盒子接過,打開一看,隻見花楹還是“土豆”的樣子,靜靜的呆在土裏盒子裏裝的土裏,心道:“花楹是爺爺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它,絕不會讓任何人將它奪走。”

雲楓說道:“對了,這裏還有你爺爺給你的一封信,也被我找到了。”說著,雲楓將信取了出來,雪見一把接過,開始看了起來,隻見信上寫道:

雪見,這些年看著你成長,增添了爺爺不少生趣,可是韶華漸老,由生趣開始變成了憂慮,爺爺不能照顧你一生,以後隻剩你孤單一人,怎能放心?曾有高人指點,說你真正的有緣人擁有另一半玉佩,而那人爺爺知道便是景天,這孩子雖然比較輕浮,但爺爺看得出他絕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爺爺賺回來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了,望你和景天能夠相親相愛,那爺爺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雪見讀完之後,已是淚流滿麵,景天等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才好。回到永安當後,龍葵和嫣然已經在門外等著,一見雲楓等回來,忙奔上前問道“怎麽樣?哥哥,替雪見姐姐討回公道了嗎?”“是呀!雲大哥,到底怎麽樣了?”雲楓說道:“你們先安慰安慰雪見吧!她哭得可真是傷心。”龍葵和嫣然聽了,忙和雪見一起進了永安當。

趙文昌一見景天等人回來,忙走上前說道:“哈哈哈,你們可回來了,我還要跟你們好好算算帳呢!”景天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趙文昌,別以為你當了掌櫃就了不起,有什麽話你點兒說!”趙文昌說道:“好!讓我算算。”說著,拿出一個算盤來,說道:“讓我算算,你們一共欠了我多少錢。首先,兩天沒回永安當,這筆帳自然是要算的。還有,你們帶回來的三個女人的吃喝拉撒睡自然也要算進去,還有你們的吃飯費、住宿費……”“趙文昌,你看看這些錢夠付這些帳嗎?”雲楓扔出一個袋子說道。

趙文常將袋子打開,隻見裏麵放著幾張銀票,張張都是五十兩的,還有幾錠金元寶,大概值三四百兩,並且還有兩隻夜明珠,估計加起來可值得上裏兩千兩。趙文昌大喜,景天湊過去一看,失聲叫道:“雲楓,你哪裏來這麽多錢呀?!”雲楓說道:“趙掌櫃,這些錢是給我、景天、茂茂、必平和丁伯贖身的,你覺得夠嗎?”趙文昌大叫道:“夠了!夠了!”雲楓又說道:“那我想和景天他們在這裏多住兩天,可以嗎?”趙文昌大叫道:“可以!可以,隨便住,隨便住,住上個一年半載也沒問題!”說著,拿著錢歡天喜地的進去了。

景天問道:“雲楓,你哪裏來這麽多錢呀?”雲楓笑了笑,說道:“這不能告訴你。”景天聽了,不屑地說道:“你不說,那我還不想聽呢!不過我覺得你是越來越神秘了。”“是嗎?不過我自己可不這麽認為。”雲楓笑著說道。

而此時,被景天騙去收妖的長卿正在到處尋找妖怪,結果竟遇到了魔尊重樓。重樓將之打成重傷,這時紫萱現身,將重樓引到一處山洞中。

山洞內。紫萱由蛇形變成人形,重樓飛至她身邊,失聲叫道:“女媧後人?”紫萱叫道:“魔尊重樓,那個人你絕不能碰,我絕對不允許你傷寒那個人!”說著,朝重樓吹了一口氣,重樓連忙退開,紫萱站起身來,微微一笑,說道:“千萬不要發呆的盯著一個女人看,否則你會情不自禁的愛上她。”重樓“哼”了一聲,說道:“今天本座姑且就放你們一馬,下次可沒這麽便宜了!”說著,金光一閃,重樓便即消失。

紫萱看著重樓離開,不禁鬆了一口氣,忽的隻覺心口一疼,原來是剛才和重樓糾纏之時受了傷。當下,紫萱默運仙術治療,過了一個時辰,這才爬起身來,回去找長卿。

長卿暈倒在樹林裏,腦中不斷浮現出一些畫麵,他看到了有一個女子和一眾男子在酒館裏喝酒,一個男子跑上前去,搶過她手上的酒杯喝了起來;他又看到了一男一女坐在一片草地上,看著日落,那情景真的很美……

這時,紫萱跑了過來,望著昏迷不醒的長卿,叫道:“留芳!留芳!你不可以死,你不能再一次的離我而去呀!”說著,紫萱便施起法來,登時,飛來了許多花瓣。這些花瓣慢慢聚集在了一起,成了一個花瓣床,拖著紫萱和長卿飛上了天空。

在天上,長卿靠在紫萱懷中,腦中不停的浮現出不同的畫麵,他看到那一男一女一起攜手跳下了懸崖,他看到了一個男子在一口大鍾前拚命地搖著它,同時嘴裏麵大叫——

“紫萱姑娘,我要娶你為妻!我要向全天下宣告,我要娶紫萱姑娘為妻!!!”長卿情不自禁的睜開雙眼,衝著紫萱大吼道。

紫萱聽了這話,大喜過望,感動得一塌糊塗。她抱著長卿,流著淚說道:“你……你記起我了,你……你記起我了,太好了,太好了……留芳,業平,我好高興……”

此時,遠在渝州城的雲楓已經感應到了這一切,他微微一笑,心道:“我注於他身體裏的法力應該會讓他的記憶漸漸恢複的。”

此時在蜀山,蒼古長老與和陽長老俱是吃了一驚。蒼古長老大叫道:“我要派常胤馬上下山,把這女子給我捉回來。”和陽長老說道:“她始終是女媧後人,與我們蜀山應為同一陣線,我看暫且不能輕舉妄動。”蒼古“哼”了一聲,說道:“我真不明白,長卿怎麽還記得他前生的事情,我們不是把他前生的記憶給封住了嗎?”和陽長老說道:“記憶與感情互為牽連,記憶被洗去,但感情卻如同那牽動傀儡的絲線,總不知道因為牽動了哪一條,便把記憶又再次勾出來了。”蒼古說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和陽長老歎了口氣,說道:“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紫萱帶著長卿,來到了女媧廟中。紫萱立即為長卿療傷,可是根本沒用於是紫萱決定嘴對嘴給他輸入真氣。

忽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紫萱,你怎麽能再見他?!還將他送來這裏?!”接著,一個女子出現在了這裏,她便是南詔國的聖姑。

紫萱叫道:“我心愛的人受傷了,我怎麽能見死不救?”聖姑說道:“他已經不再是那個人了。”紫萱搖了搖頭,說道:“不!他是,他是留芳,也是業平,是我的女兒青兒的爹,他跟從前一摸一樣,他剛才還說要向全天下宣告,說要娶我為妻,和當年業平的口氣一摸一樣……長卿,我還不沒有習慣這樣叫你呀!”聖姑說道:“紫萱,你別傻了,他根本已經不記得你……”“紫萱,紫萱……”忽然,一直昏迷著的長卿忽然說起話來。

聖姑大吃一驚,喃喃道:“這怎麽可能,他怎麽會還記得你呀!”而紫萱自是大喜,流著淚說道:“聖姑,你聽到了嗎?他在叫我的名字,他還記得我呀!”聖姑說道:“這不可能呀!清微道長不是已經將他的記憶封住了嗎?難道……”說著,聖姑忙將手搭在長卿的額頭上。不一會兒,聖姑便站了起來,說道:“怎麽會這樣?!”

紫萱問道:“聖姑,你說什麽?”聖姑說道:“他之所以記得你,是因為他被封印的記憶似乎被一股外力解封了一部分。”紫萱問道:“外力?什麽外力?”聖姑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剛才摸他頭的時候,便已察覺到他的腦子裏有一股法力,正在將清微道長所布下的封印慢慢消滅。我試著去驅逐那股法力,修複封印,但是施法之人法力極高,我根本敵不過他,真不知道這股法力是何人所注入。”紫萱說道:“不管那個人是誰,我都要感謝他,他讓我可以和留……長卿團聚,我真的很高興。”

聖姑搖了搖頭,說道:“紫萱,你別犯傻了,難道你還想要在愛一次不成?”紫萱說道:“如果他還記得我,可我卻不在他身邊,他會多痛苦、多寂寞呀!”聖姑說道:“你真的想和他在愛一次?”紫萱說道:“你不覺得這是上天注定的嗎?”聖姑叫道:“你昏了頭!胡思亂想!”“還是你根本就不明白!”紫萱反駁道,“因為你從來就沒有愛過!”聖姑說道:“可你不是答應清微道長,永不見他,要重新開始的嗎?”紫萱說道:“可是見了他之後,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說著,低下了頭,吻在長卿的嘴上,將真氣輸送進去。

聖姑說道:“你這樣輸真氣給他,結果傷了自己,這又是何苦呢?”紫萱慢慢抬起頭,聖姑說道:“這樣消耗,隻會讓你加速衰老,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不老不死的女媧後人了,你已經兩百歲了。”紫萱聽了,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道:“老,我不怕。”聖姑說道:“真的嗎?長卿現在不過二十七歲,在他眼裏,你就是個老太婆,他不會再認得你。你想,他還會繼續愛一個年老色衰的你嗎?”紫萱叫道:“不!不!!”聖姑又說道:“即便他還愛你,但你也切切實實的經曆過,看著最心愛的人死去兩次,你難道忘了那種傷痛嗎?到今天,你也想讓他看著你衰敗而死?嚐試你曾經經曆過的傷痛與寂寞嗎?”紫萱痛苦地大叫道:“不!!!”聖姑拉起她,說道:“你還是跟我走吧!”紫萱叫道:“不!再讓我看他一眼!再讓我看他一眼!”但是聖姑不理她,硬將她帶走了。

長卿慢慢睜開了雙眼,他醒來後腦子裏便浮現出了兩個字:紫萱。

長卿摸著頭,喃喃道:“紫萱是誰?為什麽我會在這裏?紫萱又是誰?”他茫然地站起身來,朝外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