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行駛了多久,郭其仁來到了所謂的郭家。
六十年代的老屋很有韻味。隻可惜卻是在東北某處不知名山區裏。郭家,在郭其仁心中,多少帶了威嚴。
畢竟從喀噠爾和牛夲的口中,知道自己的父親擁有多麽大的魄力。
“長大以後,出了外麵,我也要像我爹一樣,成為一個軍火大梟,我爹是東方的大梟,我要做整個世界的大梟,讓整個世界,為之起舞,而我,冷眼旁觀。”當初第一次得知自己父親生平事跡後,郭其仁曾說出一段讓喀噠爾和牛夲駭到心驚肉跳的逆言。
車門打開,郭其仁率先走了下來。
“他是誰?”
“咦?從美姨車上下來的?”
“聽說我們郭家收留了一個野種,是美姨去接的,不會是他吧?”
“這小子穿的不錯麽?可我聽說那個野種是在一個叫什麽來著的小村莊。”
“嘖嘖,不管是誰,隻要不是那個野種就好了。我可不希望有一個競爭對手。”
“怕什麽?不就是一個犯人的兒子麽?難道我們這些郭家後人還比不起一個叛子?”
“噓,小點聲,我爹可說了,郭正梟當年可是一手遮了東方這片天的大梟雄…………”
接踵而來的言語,或許普通人聽不到,但郭其仁將紫炎氣訣練習到最高境界後,已經達到了普通武者的巔峰,眼耳之力過人,周圍三十幾米的距離,他可以清晰看到一隻蒼蠅,更別說四周交談的話語。
郭其仁不傻,聽得出這些話是針對自己。
淡淡一笑,喜形於色,將內心的話說出來,讓別人聽到,以求發泄自己所謂的不滿和鄙夷,卻不知道,這樣隻能招惹別人更加的鄙夷。
將別人當做傻瓜的人,到頭來隻會被別人同樣當做傻瓜。
“有一天,欠我郭其仁的,都將加倍還回來。”郭其仁內心陰狠一笑而過。
身懷武學,早已非常人,郭其仁決定,先試探一下郭家的水深淺如何,再做定奪。
郭家的院子錯綜複雜,像極了古代的複合大院,且複古風格韻味,讓人感覺回到了古代。
郭其仁跟著中年美婦,一步步向著院子最深處走去。
一路上,凡是見過郭其仁的男女老少,紛紛投來敵意目光。
“嗬嗬,都不喜歡我?那我偏要在這裏。”郭其仁感受著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冷笑一聲,內心估摸,如果目光可以殺人,估計自己現在早就死的連渣都沒了。
中年美婦此刻很開心,因為來到家族大院中,每一個都不喜歡郭其仁。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潛在的好處。
郭家老爺子年歲已高,家族新一代的掌舵人已經開始準備步入選舉,而郭家正子郭正梟,早年因為一個女人被趕出家族,如今又是鋃鐺入獄,對於郭家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家族豪門,沒有親情可言,有的,隻是勾心鬥角,爭奪上位。感情這種奢侈品,他們沒有,也不配擁有。
進入最中央深處的大院子,郭其仁感覺自己來到了古代王爺們居住的高堂。
富麗堂皇且充斥著古器氤氳的氣息,讓郭其仁忽然心生一種莫名畏懼。自己所在的家族,究竟有多大?未涉世的郭其仁無法比較,但潛意識告訴他,自己的家族很大,很大,大到普通人一生無法企及。
正對大院的屋子,郭其仁走進之後,邁步在台階上,一步一步,共七階,卻走的讓他異常艱難。
中年美婦感覺不出台階上的特殊,隻是奇怪看了一眼郭其仁。這個一路上生龍活虎的少年,為何到了現在畏畏縮縮不前。
直到進入屋子,郭其仁忽然感覺方才心口被壓製的一口氣息終於緩和了過來。
屋內很陰暗,但卻不潮濕,隻不過四處沒有光線滲入,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加上屋子內全部是古代裝修的風格,讓人感覺進入了一處廢棄老宅,有一種毛骨悚然。
中年美婦將郭其仁送入屋內後,便立刻恭敬退了出去。這裏不是她的地位可以進入的,如果不是今天帶郭其仁來,她可能終生無法進入這裏一步。
家族高層的地位至高無上,沒有人可以觸犯,這也是為什麽郭家人搶破頭想要競選下一任族長的原因之一。
權力,權力,權杖與利益,掌握了別人的生殺大權,掌握著郭家驚天的財富利益。隻要是個人,也想窺探。
“你為什麽叫郭其仁?”當中年美婦離去後,郭其仁忽然感覺耳邊一震,胸膛氣血差點壓製不住。
沒有後退,郭其仁則是以自己最快反應速度運轉體內紫炎氣訣,將胸口湧動的氣血壓製了下來。
“咦?”一聲低沉的驚呼,雖然很輕,卻也透露出一絲的驚訝和意料之外。
似乎是因為郭其仁可以抵擋他的聲音震**而沒有吐血所感到驚奇。
緩緩深深吸入一口氣,郭其仁昂起頭,淡淡道:“我爹讓我以後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要仁義無雙!”
回答之後,郭其仁趕緊閉上嘴巴,雖然暫時穩定了自己胸口翻滾的氣血,但卻沒有完全壓製,稍有不慎,可能讓自己當場吐血受傷。
中華武術,神奇無雙,縱觀世界,氣功之學,常人難以迄及,難以理解其中原理,但神奇之處,卻是讓人驚歎。
郭其仁鎮定自若的回答,並沒有引來所謂老一輩的讚歎,反而是陣陣嗤笑。
“郭家後人,哪一個不是教導後輩子孫要陰狠腹黑,你爹是個軍火販子,賣的都是殺人的貨物,會教導你做一個善人?可笑!那一套收起來,不要和我們玩虛的!”
聲音仿佛是四麵八方,郭其仁內心震驚,自己紫炎氣訣早已達到了最高境界,卻依然捕捉不到對方的氣場,隻能說明,對方比自己擁有更加強大的實力。
更讓郭其仁訝異的主要原因是,對方一語中的,自己確實隱瞞了名字的緣由,喀噠爾早就告訴自己,父親郭正梟給自己取名的用意是其人無仁,陰險毒辣。
“很好,你流著壓製的血脈,是郭家未來最強的後人,郭家的人,沒有多少親情,現如今,郭家老族長,也就是你的爺爺,或許幾年後就會逝去,到時候,隻要你肯否定你是郭正梟的兒子,我就助你上位!”聲音不等郭其仁回答什麽,自顧繼續開口。
郭其仁冷眼掃視四周,上身微微前傾,腰部躬起來,拳頭攥緊,如臨大敵。對方直到如今,依然無法察覺出準確位置。
高手,聲音陰沉,飄忽不定,話語毒辣簡潔,此人定然是姓格迥異,心狠手辣的毒手之輩,且對自己似乎比自己還要了解。
本能的,郭其仁想要進攻。因為他感覺,眼前的人可以威脅到他。
甚至在未來,郭其仁害怕這樣的人在郭家後,會對他的生存造成不利。
北方的大梟所生出的兒子,如同北方的寒風,刺骨無比,直指要害,姓格也是如北方男兒一樣,麵對威脅,第一個想法是消滅。
“不可能,我是郭正梟的兒子,以前是,以後是,未來一樣是。你是誰,到底是誰?”郭其仁聲音鎮定,眼睛快速搜索四周,將每一個能藏人的可疑地方都觀察一遍,依然找不出對手在哪裏。
“哈哈,好,你爹被驅逐出郭家,難道你不想救他?”聲音帶著**,繼續道。
“想!”郭其仁不知對方用意,不敢多加試探,也不敢多做隱藏。一個字,足以。
…………屋門外,不知多少雙眼睛死死盯著郭其仁剛剛進入的屋子。誰也不知道,郭家老太爺要對這個外來的野種說什麽。
很多郭家後人不免擔憂,郭正梟雖然當年被趕出郭家,但無論如何,卻改變不了他曾經是老爺子最喜愛的兒子的事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有人提心吊膽,有人麵色愁苦,總而言之,郭家上下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受郭其仁的到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隻因為是老爺子最喜歡的兒子的兒子,便成為所有人的公敵,雖然說來牽強,對郭其仁而言,卻是一種冤屈。
屋內依然對答,直到傍晚曰落西山,郭其仁帶著自信十足的微笑走了出來。
隻不過沒人發現,自信的背後,早已被汗水滲透。
郭家人密切關注,看到郭其仁走出來後,尤其是那種自信十足到了極點的微笑,讓一幹人感覺大事不妙。
方才在屋中,郭其仁得到了答案,自己可以不放棄和承認自己父親,但必須要在三年內,名副其實成為郭家年輕一代第一人,才有資格競爭族長的資格。
“我本無心世俗,奈何有所牽絆。為了監獄裏那個從未見過的父親,也為了方才那些說我雜種的人,年輕一代第一人,勢在必得。”郭其仁緊了緊拳頭,暗自道。
屋中的人,至始至終,郭其仁沒有看到,卻知道,那就是他的爺爺,郭索圖。
而另外一邊,郭索圖在郭其仁離開屋子後的一刹那,對郭家上下秘密宣布了一個消息,想要成為家族族長最強力的候選人,首先要打敗郭其仁。
至於如何打敗,打敗什麽,郭老爺子沒有說,留了一段懸念給兒孫後輩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