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碧玉隻是一身普通版打扮,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

她不可能隨身帶著兩千兩白銀。

但是碧玉卻沉著地轉過身去,神色淡定地歲梁一儒說道:“梁公子,將你身後的那個筐子遞給我罷!”

那梁一鴻將筐子遞給碧玉之後,眾人都驚呆了!

沒有人想到,這碧玉竟然拿出來一個盛土坷垃用的草編筐子!

那青花王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拿出這麽一個東西來!

他驚訝地探起身子,用力地睜了一下一直眯縫著的眼睛。

在確定那是一個草筐子之後,他露出了憤怒的神色。

“大膽刁婦,你竟敢戲弄本老爺!”

青花王用尖細的聲音咆哮道。

可是碧玉卻並不著急,她笑岑岑地對那青花王說道:“老爺莫要著急啊。我現在便給你拿銀子出來!”

那為首的家丁叫囂道:“拿銀子?拿什麽銀子?我長了這麽大,就沒見過從土坷垃裏麵能揀出銀子來!”

可是這家丁的話音未落,那碧玉就從那筐子筐子裏拿出了白花花的銀兩來。

一兩,十兩,五十兩。她將將銀子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青花王麵前的地麵上。

五十兩,一百兩。青花王的臉色開始慢慢變化。

五百兩,一千兩!青花王的臉色變得鐵青,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緊緊地盯著那個盛土坷垃的筐子!

兩千兩!那青花王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忍不住從座位上欠起身來,仔細地看著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在確定了這些是如假包換的銀子之後,這青花王一屁股坐在了太師椅上!

可是,那碧玉姑娘還在不停地往外拿銀子。三千兩,五千兩!

圍觀的鄉鄰們沸騰了。他們第一次看見青花王的囂張氣焰,被人硬生生地壓住了。

更何況,壓住這氣焰的,還是這麽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

八千兩,一萬兩!

那些家丁的眼神,已經由吃驚變成了惶恐,由惶恐變成了恐懼!

他們怎麽也想不通,這一個盛土坷垃的筐子,竟然能裝下一萬兩白銀!

莫非,這女子有什麽妖術不成?

這些青花王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艱難地站起身來,從麵前的地上撿起了一塊白花花的銀子!

他用力地咬了一下,發現這銀子的成色十分上乘。

他又上前去看了看那個盛土坷垃的筐子。

筐子裏麵空空如也。

那青花王看了看碧玉的身後,發現在陽光的照耀下,碧玉又一條美麗而且修長的影子!

這是怎麽一回事?

碧玉笑著對那青花王說道:“你也看到了,我不僅有兩千兩,還有一萬兩呢!你若是還想看,我還能拿出來!不過,這裏麵隻有兩千兩是你的,其餘的八千兩,我還要拿回去呢!”

說罷,這碧玉就對那梁一儒道:“梁公子,你幫我把剩下的八千兩拿會筐子裏去吧。這青花王沒有見過這麽多銀子,今日讓他開開眼界也好……”

這碧玉的話明顯是在嘲笑青花王。

青花王原是這城中的巨富,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屈辱。

可是眼前這種情況,若是繼續和這碧玉鬥富的話,保不準她能拿出十萬兩銀子來,最後還是自己自取其辱。

這青花王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有心發作,但是實在是師出無名,最終忍下了這口氣。

他對手下的家丁們說道:“你們這群廢物,除了給我找麻煩,還能幹嘛!你們若是將這窮小子堵在家中,一刀將他的手剁下來不就完了麽?也不至於跑到鬧市中來,惹上了這麽多的麻煩,你們讓我這老臉往哪裏擱!”

這些家丁被訓斥之後,全然沒有了方才的威風,隻好默默地站成一排,垂首無語。

那青花王用尖細的聲音咆哮道:“你們還站著幹嘛!還不給我收銀子!”

那碧玉見此情景,感覺著青花王也甚是好笑。都已經顏麵盡失了,還惦記著兩千兩銀子,真是視財如命。難怪會打破一個花瓶都念念不忘。

碧玉對青花王道:“且慢。青花王,我們方才不是已經說好了麽?一定要簽字畫押才行。你若是將銀子收走,就必須在這眾位鄉鄰麵前承諾,再也不會糾纏這位梁公子,現在文書在此,你可莫要出爾反爾啊!”

那青花王霸道慣了,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氣勢被人壓倒。

可是此時若是不畫押的話,則更讓眾人看去了笑話。傳出去說青花王輸不起。

想來想去,他隻得忍氣吞聲地將畫了押。

拿到文書之後,這碧玉對眾人道:“眾位鄉鄰可看清楚了,如今我們手中,有這青花王親自畫押的文書,此事若是日後鬧到官府中去,我們也是不怕的。”

說罷,這碧玉便將文書展示給了眾人觀看。

文書上赫然印著那青花王的手印,此次被這樣展示,青花王是在是羞愧難當。

他見家丁們收好了兩千兩銀子,便對他們說道:“你們這群飯桶,做什麽事情都是笨手笨腳的,現在還留在這裏作甚!快快起餃回府!”

那碧玉道:“青花王,你還有什麽事情要吩咐麽?若是沒有的話,我可要帶著這梁公子走了!”

那青花王此時已經是無地自容,他用尖細的聲音喊道:“再無他事!你們趕緊走!”

那碧玉便拉起那梁一儒的手,迅速地消失在人群當中。

那青花王正想回去,那為首的家丁慌慌張張地跑到他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老,老爺,不好了……”

青花王沒好氣地訓斥他道:“什麽好了不好了,有什麽事情快說!”

那家丁道:“方才我們收進錦盒中的那兩千兩銀子,全都,全都……”

那青花王實在不耐煩,抬手就給了那家丁一個耳光,說道:“怎麽連話也說不明白了!全都怎樣!”

那家丁道:“全都變成了一堆土坷垃!”

“你說什麽?!”那青花王吃了一驚,幾乎要從這轎子上滾落下來!

“你好好看了嗎?真的都不見了嗎?”青花王對那銀子向來是十分關心的。

那家丁道:“我懷疑那女子是個妖怪,要不然怎麽會用障眼法呢!我們方才看見的,明明是銀子啊!”

那青花王連忙走下轎子,此時的他也不顧步伐艱難,急火火地走到錦盒旁邊。

果然,方才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此時全都變成了土坷垃。

青花王怒火攻心,回頭就給了那家丁幾個耳光。

挨打的家丁十分委屈,對青花王訴苦道:“老爺,您方才也看見了。這女子若不是妖怪才怪……”

青花王咆哮道:“這麽妖怪!不過是跑江湖變戲法的小把戲罷了!我整天拿出銀子來養你們有什麽用處!連這雕蟲小計你都看不出來!”

那些家丁好像想起什麽來,說道:“老爺,您不

是還拿起了一塊銀子咬了咬麽?怎麽會……”

這麽一說,青花王也感覺十分納罕。

那家丁連忙在土坷垃中摩挲,竟然發現了一塊真正的銀子。

隻是這銀子很小,看起來隻有一兩左右。

銀子上麵,還有一個淺淺的牙痕。

毫無疑問,這就是方才那青花王咬的那塊銀子。

青花王連忙走到哪個草筐子旁邊,希望能在裏麵看出門道。

但是,一個大嬸匆匆地從遠處趕來,氣喘籲籲地說道:“我說我怎麽找不到我的筐子了,原來是被我忘在了這裏。”

說罷,便拿起筐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青花王還愣愣地呆在原地,半天也沒有回過神來。

而此時,那碧玉和梁一儒,已經走過了好幾條街了。

那梁一儒自然是對碧玉感激不盡,一直稱呼碧玉為“恩公”。

這碧玉尚且對地界的稱呼不太明白,便問那梁一儒道:“這恩公是什麽意思啊?”

梁一儒道:“恩公,就是對自己有恩情的人。我應該報答你。”

碧玉道:“可是我並不需要你的報答啊。梁公子,現在他們應該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你可以回家了。還有,你叫我碧玉就行,別叫恩公了。因為恩公……聽起來好老啊!”

說罷,那碧玉便自己在這街上閑逛起來。

可是碧玉走了沒多遠,就發現這梁一儒還在跟著自己。

她轉過身去,對那梁一儒說道:“梁公子,你怎麽還跟著我呢?我方才不是已經說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報答麽?”

那梁一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碧玉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方才那些銀子就說明,你定然是精通法術的人。”

碧玉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怪聰明的嘛。我會法術又怎麽樣呢?難不成,你要跟我學法術麽?”

那梁一儒道:“小生正是這個意思,若是姑娘不嫌棄,就收我為徒弟罷!”

那碧玉感覺更加好笑了,她不解地問道:“你讀書讀的好好地,怎麽想起來學法術了呢?”

那梁一儒道:“說來慚愧啊。姑娘,你方才也看見了,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啊。我學了法術,至少可以讓自己不再受欺侮,還能像姑娘這樣幫助鄉鄰呢。”

碧玉這才仔細地打量起這梁一儒來。這個書生長的是一表人才,身形挺拔,俊眼修眉,尤其是眉宇間有一股淡淡的書卷之氣,令人觀之忘俗。

碧玉回想起雲霄山那些狐族的少年,馬上感覺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能有這種文質彬彬的氣質。但是那些狐族的少年,卻從來不會被人欺負。他們的鬼心眼太多了。

碧玉嫣然一笑道:“我倒是想受你為徒弟,但是……我的這些法術,你是學不會的。”

梁一儒卻並沒有說話,隻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碧玉發現,他竟然滿麵通紅,眼神也有些凝滯了。碧玉以為他有些不舒服,連忙問道:“梁公子,你怎麽臉色不對?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梁一儒這才回過神來,他依然呆呆地看著碧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碧玉姑娘,剛才我有些失禮了。隻是你剛才笑了一下的時候,我看了看你包含笑意的眼睛。你長的真是……真是太美了。”

說完這些,梁一儒的臉更加紅了。他的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地麵,一點也不敢看碧玉的眼睛。

碧玉的心中,猛然地動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