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之域?”白清秋不解。

“娘,我懂鶴語。”羽斕想起了鶴妹,又十分擔心。“有一次我看見山中出現一東方猞猁,十分納罕,便問鶴妹,如此遙遠,怎生過來的呢。”羽斕解釋到。

“鶴妹以高低婉轉的鶴鳴告知我,原是每座山的山巔,都有一通地深道,直下千百丈,則是鬼域。鬼域乃地母之心,可有通往八方之捷徑。鬼域也類似人間,禽鳥走獸亦可通過,所以常有走獸日行千裏,無非是走的鬼域。”

說到這裏羽斕又想起什麽。

“鶴妹還叮囑,中途必經一六色深潭,出口在潭底,方能進入鬼之域。路上險象環生,稍有不慎,則墮入萬劫不複之深淵。”

一語未盡,就隻聽得遠處腳步嘈雜。想必是無極場的人馬,大批而至。

白清秋結果手中應該,一手領著花鈿,緊促地對羽斕道“我們必須馬上動身。現在就上仙林嶺尋找鬼之域入口。”

一行四人艱難前行,卻聽見隱隱的有白鶴哀鳴。盡管群鳥奮力撲救,但是山火仍有餘溫,時時散發著嗆人的氣味。

白羽斕循聲而去,卻望見鬆樹下麵,一對豐美的白鶴。躺倒在地的,是受傷的鶴妹。

羽斕以高低不平的聲音,問候,鶴妹聲若遊絲,卻也對答如流。

羽斕將攜帶的幹糧,大半分與鶴哥鶴妹。

鶴妹告知,山頂有七顆老鬆,讓未滿月的嬰兒逐一觀看,若是遇到一棵讓他啼哭不止的,便是,便是鬼域之入口。

可是世事難料,待到羽斕上到絕頂,卻發現鬆樹皆被燒光。而嬰兒啼哭不止,並無半點頭緒。

白清秋著急道:“不消半個時

辰,他們就會找上山來。”

此時花鈿從巨大的悲痛中漸漸緩過神來。用稚氣的聲音說道:“羽斕姐姐,我經常上來玩,我知道這五棵鬆樹在哪裏。”

羽斕大喜道:“快,花鈿,我們快去找到它們!”

循著花鈿引路,依稀看見五棵燒焦的樹根。

可是嬰孩大哭不止,根本就無法分辨哪一個才是入口。

羽斕急了,說不行就挨個試!

清秋勸到,“鶴妹所說之法,必是有異象。你這樣必是行不通的。”

花鈿靈機一動,說道,“羽斕姐姐,要是不哭,就是哭的那棵,要是哭的話,就是笑的那棵吧。”

羽斕一聽,也隻得如此。於是抱著嬰孩移步鬆樹老根。

試到第三棵樹的時候,懷中嬰孩綻放出陽光般溫暖的笑容。

沒想到,一隻可愛的穿山甲,晃晃悠悠地從樹根裏爬出。用急切的眼神看了看羽斕,便轉身消失在山林中。

果然,眼前出現一個通道。

山下無極場的人馬已然聚集,人聲鼎沸。

羽斕抱著嬰孩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清秋在後麵拉著花鈿,緊緊跟隨。

沒想到,如此深幽的通道,並不黑暗,準備好的火種並沒有用上。

通道周圍是熒光石,呈現利劍一般的形狀,十分平緩。

不知走了多少裏,白清秋已然有些體力不支。而瘦小的花鈿,更是有些腳步踉蹌。

不遠處,隻見異光閃現,水波瀲灩,在幽暗熒光的襯托下,仿佛有赤、碧、黃、紫、藍、黑六色霞光。想必這就是鶴妹說過的六色深潭。

花鈿生性活潑好動

,水性極佳,自是不必擔心。

羽斕與娘親,涉水如履平地,內功身法都沒有問題。

可是這小小嬰孩該如何潛入水底呢,羽斕犯了愁。

清秋說道,“不妨,孩子遊泳是天性,越是小的嬰兒,越是水性甚好。長大後反而忘卻,為娘就抱著他,你們先行潛入。”

這六色潭深不可測,是通往人間和鬼域的畢竟之路。羽斕和花鈿先行進入,隻見水裏布滿各色珊瑚和寶石,絢麗的光澤布滿了整個潭水,一時間令人流連忘返。

花鈿牽著羽斕,先行潛到潭底。隻見紋飾斑斕的一碩大貝殼,有丈餘長短,全然不像地上之物。羽斕仔細觀看,貝殼似有翕張之意,遂心領神會,將其奮力挪開,隻見貝殼下一洞穴霞光璀璨,似是一條光明大路。

羽斕畢竟心急,向身後的花鈿和娘親做個一個手勢,便飛身潛入。

一霎時,羽斕看見眼前的霞光消失,變得黑暗無邊,突然之間天旋地轉,耳邊響起了奇異又尖銳的笑聲,這笑聲仿佛是嘲笑,分不清男女之聲,隻聽得人心裏萬分雜亂。與此同時,又仿佛有無數隻收在拉扯她的腳,她沒有力量反抗,這能隨著這旋轉的力量漸漸下沉。

笑聲漸漸變得熟悉。

恍惚中,她仿佛回到了童年,娘親為她的生日,做了慢慢一桌子菜,太奶奶也帶來了自己的手藝活,那一個個精美的荷包,有芙蓉出水,有踏雪尋梅,還有那向鸞姐姐給自己的胭脂,是親手製成的,勻在臉上,像兩片紅霞……笑語歡顏,幻若隔世。

她就感覺自己繼續下沉,殘存的意識也漸漸消失。最後在這嘈雜的笑聲中,看見花鈿驚慌失措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