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眼中噙著淚水道:“婆婆,也不是我想說謊話,隻是,夫子不讓我說。我和夫子拉鉤了,他不罰我絆倒香兒,但是我要幫他一個忙。”

那琇文的母親道:“沒事的,我保證部高速夫子,你就給婆婆說,婆婆再給你一個果子。”

那孩子道:“婆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上課的時候特別困。其實不僅是我,其他的小孩也困。隻不過他們硬撐著罷了。隻有我……不小心睡著,讓夫子給逮住了。本來夫子要罰我的,不過看我確實知錯,就讓我將功補過了。”

“將功補過?”琇文的母親不解道。

“夫子讓我給錦瀾姐姐一封信,而且還讓我不告訴任何人。”

母親聽到此話,就好像晴天打了一個霹靂一般。怔怔地愣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心下琢磨,這兒女姻緣之事,並不是外力就可以勉強的,如果這連簡心已不在琇文身上,即便是兩人成了親,又有什麽幸福可言呢?

她轉念又一想,這地界之人,怕是想的比黃翎族的人多。如果僅是連簡移情別戀的話,這親事算了也就算了,可如果他貪戀錦瀾家的錢財,那麽可真是辜負錦瀾這個好姑娘了。

她滿腹心事,走到內室仍舊是悶悶不樂。

琇文的父親看見老伴神色不對,趕忙問她出什麽事了。

琇文母親將信的事情說給了老伴。

父親沉吟良久道:“不就是一封信,這也未必就能說明什麽。我看你是不是多慮了。”

母親道:“但願如此,地界人常說,知人知麵不知心。我看這連簡從錦瀾那裏回來,就有些魂不守舍。若說這人品才學,我們琇文勝過錦瀾。可是容貌風姿,這倆丫頭最多打個平手。那錦瀾家中財產又十分豐厚,我隻擔心這連簡不愛美人愛黃金啊。”

父親道:“要想試出這連簡是否真心有何難,我們來個將計就計就行!”

母親點頭道:“好,我們就將計就計,看看連簡這孩子,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那琇文畫好了美人圖,心中十分高興。

她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就跑去探望那位燒傷的姑娘了。

一到賽扁鵲的醫館,她就看見那位姑娘渾身包裹著赭黃色的綢緞,看樣子傷勢好了許多。

除了不能說話,她的手腳也暫時不能活動。

隻能用點頭和搖頭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那琇文將自己的作品,小心地展開,遞到那女子的麵前。

那女子看見畫中的美人,巧笑倩兮,顧盼生輝,竟然激動地留下了眼淚。

那賽扁鵲輕聲問道:“姑娘,按這個樣子,給你重塑容貌,你可願意?”

那女子眼中垂淚,用力地點了幾下頭。

她轉過臉去,竟無聲地嗚咽起來。

琇文十分不忍,便問那賽扁鵲:“大夫,你看這姑娘還需多長時間才能康複?”

賽扁鵲搖頭道:“這個很難說,要看她自己的意誌力。如果她一心求生,就會很快康複。眼下看來,她有很堅強的意誌力,我相信她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的。”

琇文十分欣慰地點點頭,又拿出了一些吃的東西,遞給了那女子。

賽扁鵲連忙道:“現在還不能讓她吃這些。我隻是給她服用我自己配的香草飲,這樣

有助於她傷口的恢複。”

琇文風趣地說道:“如此,那你就把它們收入腹中吧!”

從醫館回來,琇文卻在路上遇到了一個錦瀾的家人。

那家人道:“琇文小姐,我們家小姐想麻煩你去給她畫一幅畫,不知道你可否有時間。”

琇文道:“錦瀾姐姐相求,我自然要去的。”

說罷,便攜家人,一同前往錦瀾家中。

那錦瀾看見琇文,十分親熱道:“妹妹,此次讓你過來,隻是為了問你一件事情。”

琇文道:“什麽事情,姐姐不妨直說。我們自小相熟,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錦瀾道:“那連簡托孩子給我一封信,說你和他的婚事,另有隱情,不知道此事可否是真?”

琇文不解道:“我與連簡之間光明磊落,姐姐是否聽信他人謠言?”

錦瀾道:“那連簡修書給我,說是他與你定下婚約,實在是有難言之隱。我和你姐妹一場,我也不怕你笑話姐姐,我也確實對他有意。如果此事真如他所說,妹妹,別怪姐姐說你,你留的住他的人,但是留不住他的心。”

琇文感覺莫名其妙道:“姐姐若是不信我,我也無可奈可。但是我問心無愧。”

錦瀾道:“妹妹既然不想和我開誠布公,我也不便多說,隻是,此事我亦不會放手。”

琇文搖搖頭,感覺自己亦無需再多解釋,隻好起身告辭。

回到家中,她本是想第一時間就詢問連簡,關於錦瀾之事。

但是她卻被自己的母親攔在了屋外。

母親道:“琇文,連簡這人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麽簡單。他背著我們,讓孩子給錦瀾送去了一封信。”

琇文道:“此事我已經知道了。錦瀾姐姐已經和我說了。那連簡說他和我定親,是有難言之隱。”

母親道:“我們現在應該如何是好?你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幹脆跟連簡挑明呢?你父親說,不妨我們將計就計,正好借此事試試連簡的心。”

琇文沉思道:“母親先不要著急,我還是問問連簡,這信的事情他怎麽解釋。”

母親點頭道:“想是此時他也瞞不住了,錦瀾已經找到你了。這樣也好。”

琇文來到連簡的居室,看見連簡還在玩賞那珊瑚樹,心下有些懷疑。

如果他真是貪圖富貴之人,那自己真是看錯了人。

那連簡看見琇文到來,十分親熱道:“我見你出去了很久,趕緊喝點茶潤潤喉嚨吧。”

琇文也不囉嗦,開門見山道:“連簡,今天錦瀾姐姐截住我,問了我一件事情。她說你曾修書給她,告訴她你和我定親,原來是有難言之隱?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希望你能給我說明。”

連簡道:“如此說來,你親眼看見這封信了,琇文?”

琇文道:“沒有,隻是聽錦瀾姐姐如此說而已。”

連簡道:“實不相瞞,我給錦瀾寫信不假。但是你可知道,這錦瀾小姐也曾給我寫過信嗎?”

這連簡的眼中流露出堅定的神色:“那錦瀾小姐在信中說,她願意以舉家之財富,來招我入贅,隻是希望我能退了和你的這門親事。我隻好修書規勸她,另覓佳偶。可是未曾想,錦瀾小姐竟然想了這樣一個辦法,希望我們能夠退親。”

琇文

看連簡說得十分懇切,不由得也將信將疑。

可是錦瀾也不像是說謊話的樣子。何況她自是不可能將連簡的親筆信交給自己過目,所以,此事無從查證。

琇文接著道:“我也知道你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隻是我問你,我和那錦瀾姐姐,誰更好看一些?”

連簡笑了,連忙道:“我的大才女,你不是從來不在乎自己的容顏如何麽。怎麽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琇文正色道:“我未和你開玩笑。我隻是想問你,如果用你的美人毫去比量,誰才是更勝一籌的美人?”

那連簡道:“琇文,這美人毫隻能比量出人臉,卻測不出人心。我以為,你的美,在於超凡脫俗的氣質,還有那種溫柔婉約的書卷氣息。那錦瀾雖說也端莊秀麗,但是卻缺少你的靈動與飄逸。”

說罷,連簡從櫃子裏取出一個小盒子,裏麵是一副青花瓷耳墜。他十分小心地將它們別到琇文的耳朵上,說道:“這青花墜雖然不值錢,但是卻是我們地界的物產。我來時匆忙,沒有準備什麽禮物,隻看到了這個。它們的樣子輕巧秀麗,很配你。”

琇文看著那精致小巧的耳墜,感覺連簡說的十分真誠,看得出來,連簡是真正懂得自己的。

從連簡的住處出來之後,琇文便回到了母親的身邊。

她滿臉幸福地說道:“娘親,這事情本來是個誤會,可能是錦瀾姐姐太喜歡連簡了,所以就寫信給連簡、連簡無奈就回信給她。說的完全不是錦瀾那樣,你們放心吧。”

母親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可是突然她又想起來,那錦瀾曾經十分大度地說過,自己已經不中意連簡。

滿腹的疑雲慢慢聚集。但是她看著女兒那臉上那幸福的紅暈,又忍住沒有開口。

她作為長輩,了解錦瀾的性格。錦瀾就像一首地界的詩說的一樣: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那種高絕的傲氣,絲毫不輸給自家的琇文。

也許老頭子說的對,將計就計,順其自然。

時間或許可以試出一個人的心。

可是,琇文不知道的是,那連簡是故意讓那孩子去給錦瀾送信的。

那信中還有一個重要的內容,就是連簡約了錦瀾,在黃翎族的沙漠海見麵。

那一夜,連簡和錦瀾談了許久。

琇文以為,連簡在自己的書房裏。

其實,這書房裏,隻剩下一盞亮著的燈。

琇文不知道,地界人想法,是和黃翎族的人有多麽的不同。

琇文心中,還掛念著那個傷勢嚴重的女子。

她想,如果自己那幅畫上的美人麵容,真的成為那女子的長相,該是多麽令人欣慰的一件事情。

她畫了那麽多畫,最好的應該就是這一幅了。

想到這裏,她就拿了一些自己的衣服還有首飾,去往賽扁鵲的醫館。

那女子的手腳已經能漸漸活動。屋子裏彌散著生肌草和香草飲的芬芳。

看到琇文到來,那女子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卻被琇文摁住了。

女子用十分感激的眼神看著琇文。

可是突然,那女子的眼神變得無比恐懼,甚至還夾雜著強烈的仇恨,她拚命搖頭,嘴裏發出嗚嗚的喊聲,渾身不停地戰栗,好像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