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角逐（27）
王清華和吳豪強聊性正濃的時候，老胡忽然打來了手機。也許是剛掛老胡手機的原因，王清華顯得有些疑惑。吳豪強問：“誰的電話？”
王清華看了一眼手機的來電顯示道：“老胡！”說完馬上接起了電話。現在老胡幫忙聯係張儉之，雖然於大局無關，但也很有可能讓事情變得更加順利，所以見是老胡的電話，王清華還是沒有怠慢。
“喂，胡科長。怎麽，這麽快就想去八仙樓了啊？”王清華調侃了老胡一句。王清華當然知道，老胡剛掛了電話，馬上就打來電話，絕對不會是為了去八仙樓吃飯。老胡也算是個老江湖了，沒那麽猴急。
“別扯了，我才不稀罕你那一頓飯呢。重大新聞！”老胡神神秘秘地道，好像路上撿了一個大元寶似得。當然老胡說不稀罕王清華的一頓飯，也純粹是瞎掰。去八仙樓吃飯，絕對不會隻是為了吃飯，老胡在政府混了幾十年了，就是沒有吃過豬肉也不會沒有見過豬爬。
“什麽重大新聞？”王清華聽老胡興奮的口氣，應該是對自己有利的新聞。要不然老胡也不會樂成這個樣子。
“你猜猜？”老胡舊病複發，又來了這麽一句，王清華幾乎崩潰，心中不知罵了多少遍娘，暗道：這老胡這些天是興奮過度了，怎麽突然變得跟個娘們似得。不過王清華還是不得不暫時地忍耐一下老胡這種讓人無法理解的返老還童，或許是老胡真的老了吧。
“嗯……是不是阿姨有喜了啊？”王清華也調侃了老胡一句，不過馬上就得到了老胡讓人更加崩潰的回應。
“草，”
王清華剛說完，老胡就來這麽一句，不過老胡這一句草罵的比年輕人罵的更加滄桑，像是一種無奈，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沒能力了，但為了顯示一下自己的男兒本色才說的這個詞兒。
“與其說你阿姨有喜了，你還不如說是我家母豬上樹了呢？虧你小子說的出口。”老胡繼續補充了一句。
“哈哈……”王清華聽完，突然感覺有了希望的老胡變得更加可愛了，就不由朗聲笑了兩聲，急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實在對不起，你說有重大新聞，又不說是說明重大新聞，我哪裏能猜得出來啊。想了想，覺得也就阿姨有喜具有爆炸性了，就順嘴說了。”
“好了，不和你貧了，算我服了你了。”老胡畢竟年紀比王清華大不少，還是老成持重的多了，接著道，“給你說吧，張儉之馬上要到X市了。這難道不算重大新聞嗎？”
“什麽？張儉之要來X市？”王清華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張儉之作為省委秘書長，一般是不會單獨到下麵搞工作的，除非上麵有說明重要的工作需要秘書長下去，或者是更高一級領導下來視察，需要秘書長陪同。而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跡象表明，上述兩種情況的發生。
“你是不是搞錯了？張儉之下來幹什麽？不會是為了調查我的檔案的問題吧？”檔案問題，還是讓王清華非常的擔心。這個問題也由不得王清華不擔心，一旦這件事情被捅出去了，自己不但職位不保，還有可能有牢獄之災。
“不是，絕對不是，這個我已經打聽過了。而且我今天給李市長寫了一份匯報材料。根據李市長要求，材料的內容是給上級紀檢部門做匯報的用的。不過讓我疑惑的是，李市長，好像對這次回報特別重視，再三叮囑我，要將小王莊的案子寫進去，而且要我實事求是的寫。”
“這有說明好疑惑的，寫材料當然要實事求是的寫了，難道要歪曲事實，胡編亂造？”王清華沒有寫過政府材料，對這種事情也不太了解，自然也不會懂得其中的關竅。
“嗬嗬……”老胡善意地笑了笑道：“這個你就不懂了，一個市長有一個市長的脾氣，我在政府混了這麽多年，雖然混的並不怎麽樣，但這點關竅，我還是非常熟悉的。要不然，早就從這個位置上滾蛋了。”
老胡說著，給王清華簡單介紹了一下一些寫材料的關竅問題，並用以前的市長譚明月和現在的市長李高矚做了一個比較。說譚明月讓下麵寫材料的時候，有個習慣，就是讓秘書辦的人將材料寫好後，在羅列一個提綱出來，放在材料的後麵，這樣便於他講話的時候臨場發揮。在交代寫材料的內容的時候，也不會交代的很細，隻說一個大致的範圍。當然你要是寫的不符合他的心意了，他就會罵人，會罵辦公室主任，罵秘書辦主任，有時也會罵下麵具體寫材料的人。
李高矚跟譚明月的風格不太一樣。李高矚比較注重細節，交代的時候，也交代的很細，會給下麵的人說明什麽要寫，什麽不要寫，什麽怎麽寫。當然他交代過的這些問題，一般也是他在講話或者匯報中，要重點說的問題。而材料一旦定型，李高矚上台後就會照本宣科，不做過多的闡述。
“你說的這都是說明亂七八糟的，”王清華聽的雲山霧罩的，也從來沒有涉及過這些東西，不免聽的有些心煩，不過王清華的智商也是不容質疑的，聽了老胡的介紹，再跟老胡剛才說的話一聯係，馬上道“你是不是要說，張儉之這次下來，是跟紀檢委一起下來的？”
“嗬嗬……”老胡笑了笑道：“你還算聰明，不過你也隻說對了一半。你想，省紀檢委下來視察工作，為什麽要一個秘書長陪同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在說了，人家張大人也不幹啊。一個堂堂秘書長，和紀檢書記也算是平起平坐了，人家為什麽要陪同你下來呢？”
“你的意思是……”王清華馬上領悟到了老胡的意思，接著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可能是中央要下來人？”
“對頭，”老胡馬上給了一個肯定的回到，“這才算你完全說對了。中紀委下來視察工作，本來該省委書記直接陪同的。可是前兩天我去省城的時候，聽人說王大成書記，最近好像病了，去京城看病去了。另外兩個書記，一個在省裏主持工作，一個正在接受調查。所以隻能是張儉之大人陪同了。”
“誰在接受調查？”王清華現在對這個問題比較敏感，順便問了老胡一下。
“聽說是嶽副書記，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太了解，經濟案件吧。現在不是流行這個嗎？”老胡對省裏的情況也不是非常了解，和王清華開了一個玩笑道。
“那這件事跟我們有說明關係呢？你是不是覺得，這次中央下來人，有可能是要調查小王莊的案子？”王清華沉思了幾秒鍾，將事情的大致情況順了順後，問老胡道。
“你覺得沒有這種可能嗎？”老胡不答反問道。
如果中央下來調查小王莊案子的話，這個案子就有可能會出現了重大的轉機。然而，一切並非想象的那麽簡單。中紀委也不是萬能單位，要在下麵調查案子也要靠下麵的人來協助。而目前的情況是，譚明月以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的身份，在X市幾乎已經是一手遮天了。
除非能將矛頭指向譚明月，要不然誰敢出來協查。今天查完，人走了，明天譚明月就給殺個回馬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這麽簡單的邏輯關係，就是傻子也能分辨的清楚。更何況，小王莊的案子，現在已經被譚明月定了性，涉案人員也已經處理了。既然譚明月將案子定了性，譚明月肯定就會將善後工作做的妥妥當當。而中紀委的人，不明就裏，這樣明目張膽的一查，一招不慎，非但不能查清此案，還有可能讓譚明月遮蓋的更加嚴實，就是王清華今後想查，也會變得更加困難。
“我是這樣想的，當中紀委的人一到，我馬上聯係張儉之。讓張儉之安排你跟中紀委的人見麵。你就可以將我們目前掌握的事情，給中紀委的人反應一下。到時候，不怕他譚明月不倒台。”老胡說的振振有詞。
“嗬嗬……”王清華不由笑出了聲，“胡科長，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如果我說你老糊塗了吧，確實有點不太合適。可是不說你吧，我這心裏憋的實在難受。你也不想想，我們現在有說明證據舉報人家譚明月。”
“……”老胡馬上也愣住了，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就隻能保持沉默了。
“我們現在是查到了一些譚明月等人的犯罪跡象，但那也隻是跡象，並沒有證據。你看見人家譚明月受賄了，還是看見人家譚明月殺人放火了？”王清華接著質問老胡道。
“這個……”老胡是長期坐機關的秘書，哪裏懂得這些，他所見到的無外乎那些上訪的群眾，可能也是一時興起，將王清華看成了那些受了不白之冤的群眾。
“對了，你不是中紀委羅委員派來的嗎。你為什麽不跟羅委員聯係一下，看羅委員有沒有一起下來。要是那樣的話，你就可以將我們掌握的情況給羅委員反應一下啊。”老胡忽然想起了，王清華用來安慰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