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破裘(18)

燈紅酒綠的氣氛,透著一股煽情,好像設計之初的目的就是為了激發人的荷爾蒙,加上血色的葡萄酒,更能喚起女人潛藏在意識深處的野性。悠然的隱約,好像把人帶入一種夢幻般的境界,讓人很容易一下就忘掉世間的煩惱,和自己跟外界的聯係,似乎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孤獨的靈魂,隻要遇到懷抱就可以靠一靠。

王清華也想不到唐糖會把自己帶到這種地方來,靠牆坐下來,王清華突然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好像處在太空之中一樣。看著來來往往、花花綠綠的男男女女,都是那麽的悠然自得,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好像人家的生活才能叫真正的生活,人家才真正應該屬於這裏,而自己充其量是一個外來戶。

“王市長想吃點什麽?”柔和的彩色燈光下,唐糖的臉龐也看上去紅撲撲的。

“隨便吧。我吃飯沒什麽將就。你自己看著辦。”王清華有些窘迫,感覺臉上的汗水幾乎都要流下來了。

唐糖嗬嗬笑了一下,彈了個響指,服務員馬上過來了,唐糖就對著菜單指了幾樣,讓服務員去了。

出來的時候,唐糖已經換了衣服,古板的職業裝,換上了性感的便裝,光滑的脊背有一半露在外麵,肩膀和手臂全部落在外麵,胸脯則若隱若現地露出來一半,把最隱晦的地方遮擋了起來,不過這樣更能給人留下豐富的想象空間。

吃飯之前,唐糖先倒了兩杯紅酒,端起來道:“王市長,感謝你上次對我的救命之恩。”說著把酒杯往起端了端,在嘴上抿了一口那血色的**。王清華也隻好端起來,同樣在嘴上抿了一口,一股苦苦的味道,馬上在王清華的嘴裏蔓延。不過也隻能忍了,免得讓唐糖笑話。

飯菜上來,就一盤子牛排,王清華過去沒有吃過這東西,不過也在電視裏見過,就把刀叉拿起來,準備去切。切了兩次卻發現這玩意還真是個技術活,隻好一點一點地學著小資的樣子慢慢來,這讓王清華不禁想起上次和燕妮一起吃意大利披薩餅的情景。當時自己也沒有吃過那玩意,還以為跟吃肉卷大餅一樣,結果惹來周圍人的一陣側目。唐糖吃的卻非常從容。

盤子裏的那點牛排對王清華而言,就隻能算是打打牙祭了,沒幾口就全部解決了。

從西餐廳出來,兩個人也沒有開車,就在大街上溜達,好像一對剛剛認識的戀人一樣,誰也不多說話。

走了一程,唐糖的高跟鞋就有些吃不消了,對王清華道:“要不到我家裏坐坐吧?”說著臉上紅撲撲地看著王清華。

王清華想了想,道:“那就去吧。反正也沒有什麽事兒。我也正好想去你家裏看看呢。”

一個電話,唐糖的司機,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馬上就趕了過來。

唐範海的超級豪華別墅已經今非昔比,除了一個老媽子之外,再沒有別的傭人了。進門的時候,老媽子殷勤地給唐糖和王清華遞過來拖鞋,又問唐糖要不要準備點夜宵。唐糖看了一下王清華。王清華剛才吃了那點東西,根本沒有吃飽,笑了笑:“那就準備一點吧。”不知道突然之間上來一股勇氣,就附在唐糖的耳朵上道:“吃完夜宵,晚上就不回去了。”

唐糖的臉上馬上泛起一陣紫紅,把俏麗的臉龐映襯的更有幾分動人了。

晚上說了些什麽,王清華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唐糖喝醉了,自己也喝醉了,兩個人就臉對臉傻笑,笑完了,自己好像拉了唐糖一把,也好像沒有拉,總之最後唐糖倒在了自己的懷裏。自己準備對準唐糖那性感櫻桃嘴兒上親一口,嘴已經伸了過去,不知道怎麽回事,又縮了回去。翻來覆去,弄的自己精疲力竭。唐糖後來就哭了,哭的稀裏嘩啦的,嘴裏也開始說些唐氏集團的事情,說些父親和母親的事情。至於說了什麽,王清華一句也不記得了。但有一點,王清華非常清楚,那就是唐糖自始至終沒有提起過裘學敏的名字。

淩晨四點多種,王清華的酒醒了,見唐糖依然躺在自己懷裏,衣服也不知道誰撕扯的,已經不像樣子了,該露的不該露的都露了出來。一個活脫脫的絕世美人擺在自己麵前,王清華忽然感覺喉嚨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幹渴難忍,急忙跑到衛生間,嘴對著水龍頭就是一頓牛飲,又順便方便了一下,竟然發現有種異樣的感覺。

回來的時候,唐糖已經醒了,披散著頭發,也不跟自己說話。

王清華無意間竟然發現自己剛才和唐糖躺過的乳白色的沙發上竟然有一攤紅學血跡。那一攤血跡跟一朵剛剛開放的梅花一樣,很小,卻有一種敢於群芳爭奇鬥豔的氣勢。

“對不起……我昨天晚上……酒醉失態……你……想不到你……還是……實在對不起……”王清華說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癡癡地看著唐糖。

唐糖的淚水就嘩一下流了下來,哽咽了兩聲坐在沙發上道:“我原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原來你和他們都是一樣的。見我還是處女竟然是這副表情,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的女孩子,早就應該不是處女了呢。”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覺得自己太魯莽了。怕傷害了你。”王清華無力地辯解著。

跟蘭英的第一次,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一晚,兩個人都是清醒的,清醒地看著對方的身體,清醒地扒開了對方的衣服,清醒地跟對方融合在了一起。當蘭英發出啊的一聲叫聲的時候,王清華還以為蘭英是因為疼痛而發出的聲響,而沒有一秒鍾的時間,王清華就發現蘭英的叫聲並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達到了某種難以言表的境界。

之後,並沒有發現有任何的異樣,更沒有一朵像梅花一樣的血跡。王清華疑惑,蘭英的解釋是一個問題:你見過二十八歲的處女嗎?一句話把王清華問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跟蘭英發生關係之前,王清華連女孩子的身體結構都不是特別了解,更別說是二十八歲的處女了。

“你走吧。算我看錯了你了,就當今天晚上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唐糖雙臂抱胸,站在沙發的旁邊,輕輕地靠在沙發上。

“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王清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解釋,但還是忍不住解釋,說著過去又將唐糖攔在了懷裏,在唐糖的臉上開始親吻。唐糖反抗了兩下,也就順從地躺在了王清華的懷裏。

天蒙蒙亮,王清華就離開了唐範海的別墅,在路上擋了一輛跑夜車的的士,直接回了市委公寓。

一夜的歡悅,王清華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悔恨,自己竟然稀裏糊塗跟唐糖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而且是如此的真切、痛快和暢酣,就好像做了一場夢,唯恐夢醒之後,一切都是空的。

經過數天的部署之後,羅榮天動用地方軍隊的一個營的兵力,按照王清華的建議,對X市所有的娛樂場所進行了監控,當然把重點放在了八仙樓和求鳳閣。一個個失蹤的消息像感冒病毒一樣在X市開始蔓延,起初隻是極少一部分掌握了內部消息的人在蔓延,後來發展到民間也開始蔓延。

說的神乎其神,玄之又玄,幾乎是在一夜之間X市的娛樂事業就要土崩瓦解了一樣。有些在X市做單純皮肉生意的雞頭,開始誠惶誠恐起來了,都有打算卷鋪蓋走人的架勢。可是剛有了打算,就會神秘的失蹤。一些政府的領導幹部也紛紛在八仙樓、求鳳閣,甚至更加齷蹉的地方被檢察院帶走了。

這段時間,陳風可以說也是忙得不亦樂乎。他還從來沒有抓過這麽多的人,一時間,看守所裏幾乎爆滿了,大大小小的衙門沒有一個幹淨地方了,就像紅樓夢裏說的那樣,除了門口的那兩座石頭獅子是幹淨的之外,就沒有幹淨的了。藏在犄角旮旯裏的肮髒的東西一個個都暴露了出來。

檢察院裏的電話也快成了熱線,辦公室裏整天接到來自各個方麵的電話,電話內容無一例外地希望檢察院能網開一麵,從寬處理,或者是幹脆大聲叫囂著讓直接放人。

本來羅榮天在部署的時候,並沒有考慮讓檢察院參與,但是總能聽到田福寬他們反應,某某某賓館裏麵,那些那些部門的頭頭腦腦在裏麵不幹好事。有些甚至一個人找了幾個小姐在裏麵狂歡。羅榮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電話通知了檢察院,讓檢察院對全市娛樂場所進行排查。

可是對娛樂場所排查本來是警察局的事兒,韓淑靜就非常為難,給羅榮天解釋道:“這樣做恐怕不太合適吧。是不是通知警察局,搞一次聯合整治?”

當時關鳳鳴正在韓淑靜身旁,就搶過電話,滿口答應了,之後又對韓淑靜道:“對娛樂場所進行檢查,當然不在我們的職權範圍之內,但是對腐敗分子進行抓捕,總是我們的分內工作吧。”

韓淑靜就笑了一下,馬上開始部署。當然,對於趙金明而言,檢察院單方麵對娛樂場所進行檢查,無疑對他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他已經隱約開始嗅到一股泥土的味道,一場狂風暴雨將要在X市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