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長歌當哭
王清華雖有些神誌不清,卻也沒有完全糊塗,知道自己吐在了馬妮的衣服上,就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往衛生間裏衝,剛衝了兩步,還是摔倒了,馬妮過來急忙扶住,進了衛生間,王清華對住馬桶就哇啦啦就開了。馬妮在一旁托住王清華的腦袋,以防止,王清華的腦袋栽進馬桶裏麵。吐了一會終於舒暢了一些,還是覺得渾身如抽抓一樣的難受。
馬妮將他扶起來,道:“王書記,我給你放水洗澡吧。”王清華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什麽動作,馬妮就把浴缸的水龍頭擰開了,隻聽見水嘩嘩地流著,聽的非常清晰,卻再也聽不到別的任何聲響。
整個身體泡在浴缸裏麵,感覺水就像往自己的身體裏麵鑽一樣,閉上眼睛也懶得去動,想翻個身,卻不知怎麽回事腦袋撞在了浴缸上麵,發出嘣的一聲悶響,腦袋卻絲毫不覺得疼痛。
馬妮迅速跑到服務台,換了衣服,馬上又過來了,在衛生間門口猶豫了半天,叫了幾聲王書記。裏麵沒有絲毫動靜,隻聽裏麵嘭的一聲響,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推門進去了。王清華依然躺在浴缸裏麵,馬妮就手裏托著浴巾問道:“王書記,你能起來嗎?”王清華想說話,讓馬妮先出去,可張了半天嘴,卻連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強撐著想起來,一用力,又滑進了浴缸。
這是王清華平生第一次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聽自己的使喚了,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老頭子一樣,竟然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淚,接著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像個小孩一樣,眼淚失去了控製,在眼眶裏橫溢,怎麽控製也控製不住,知道自己現在是市委副書記,不應該這樣,就算自己不是市委副書記,作為一個男子漢也不應該這樣,可就是無法控製眼淚的流淌,伸出僵硬的手,摸一把眼睛,眼淚暫時被摸去了,可還沒有一秒鍾的時間,就又流了出來。連自己都有些恨自己怎麽這麽窩囊呢。當初在X市的時候,麵對刀光劍影,麵對裘學敏的明暗夾擊,自己都未曾低過一次頭,可是在Y市才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天,怎麽就會如此不堪呢。或許是太壓抑了吧。有時候,偽裝的壓抑真會讓一個走向崩潰的邊緣。
馬妮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直王書記、王書記的叫,叫了幾聲也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淚,竟也哽咽著哭了起來,哭了一會也不管不顧了,心一橫,走到浴池跟前,伸出雙手將王清華從浴缸裏架起來,王清華的身體就在這個小姑娘麵前一覽無餘了。
馬妮又替王清華身上裹了浴巾,把王清華放在坐便器上麵,拿過毛巾又把王清華的頭發擦幹了,才費盡力氣,把王清華拖到了**。
王清華的身體趴伏在馬妮的身上,感覺軟綿綿的,特別是馬妮抱自己的時候,胸脯緊緊地跟自己擠壓在一起。就感覺丹田之處,一股熱熱的氣流在回旋,幾乎難以把持了,不得不不斷的警告自己:這樣不行,這樣不行,這樣不行……可是即便能行,又能怎麽樣呢,自己幾乎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還能怎麽樣呢?不想下麵卻硬硬的。王清華就盡量用雙腿夾著,免得讓馬妮尷尬。
說來人也奇怪,酒醉了,哪兒都硬不起來,那兒卻軟不下去。
好不容易把王清華弄到**,馬妮又倒了一杯水,將王清華扶起來,拿過痰盂,讓王清華漱口。接過馬妮端過來的水,低頭往嘴裏吸了一口,準備漱漱口吐掉,可水一到嘴裏就難以控製,又被自己咽了下去。馬妮就不得不一遍一遍地往王清華的嘴裏喂水。
口也沒有漱成,等於是喝了幾口水。王清華就再也撐不下去了,一頭栽倒在**,雖然感覺天旋地轉的厲害,還是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嘴裏哩哩啦啦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好像都是感謝馬妮的話。
睡到半夜被一泡尿憋醒了,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一絲不掛地躺在**,馬妮竟跟自己一塊睡在**。王清華就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一大半:是不是自己酒後無德,幹了什麽對不起人家小姑娘的事情,可思來想去,又實在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什麽,隻記得馬妮把自己從浴缸裏抱出來,給自己身上裹浴衣的時候,好像還轉過了臉,又一直把自己扶到了**,其它的就什麽也記不得了。隻好輕輕起床,穿了睡衣,往廁所走去。
回來的時候,馬妮已經醒來了,坐在**臉紅紅的,也不敢看王清華。王清華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沉默了一會道:“昨天晚上……實在對不起,讓你費心了。你怎麽會進來的呢?”
馬妮這才理了理頭發道:“昨天晚上,我見最後一個人走了,聽見你在房間裏一直呻吟,好像含含糊糊地叫我的名字,我就開門進來了,這才發現你醉的已經……不省人事了。”馬妮說完又紅著臉低下了頭。
王清華想問馬妮,昨天晚上有沒有做出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話到嘴邊了,還是咽了回去。這種事情是不好問的。如果不問或許還能相安無事,即便是以後有什麽麻煩了,自己也可以矢口否認,一旦說清楚了,就等於把以後的後路給堵死了。
馬妮見王清華不說什麽,就急忙將**簡單整理了一下,道:“王書記,你休息吧,我出去了。”說著就要走。
馬妮這個時候從自己的房間出去,萬一撞見了人,閑話馬上就會平地而起,就是滿臉長嘴,也解釋不清楚了。可是如果不讓馬妮出去,也不是個事兒。自己剛才還不知道對馬妮做了什麽,人家一個小姑娘心理上能不能接受還很難說。就笑了笑,盡量用平和的語氣道:“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你繼續睡覺。我去外麵沙發上睡。”也希望馬妮能理解這句話的真正內涵。
馬妮果然明白了王清華的意思,沉默了一會道:“怎麽能讓你睡沙發呢。還是我睡在沙發上吧。”說著抱了一床毛毯出去了。
王清華酒雖醒了一大半,可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倒在**,便呼呼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五點多鍾了,東方泛起了白肚,天色茫茫然,早起的鳥兒開始嘰嘰喳喳地在菊園裏歡騰地叫了起來。王清華昏昏沉沉地上了趟廁所,馬妮還睡在沙發上,從廁所裏出來,馬妮就醒了,站在那裏整理毛毯,見王清華出來,臉色紅了一下,問候道:“王書記醒了,我給你倒杯茶吧。”說著迅速將毛毯提起,正要往沙發上搭,卻從毛毯裏咕嚕滾出一個厚實的信封。
馬妮一下子就傻眼了,愣了半天,才道:“王書記,我也是剛剛看見。”似有推脫之意,想告訴王清華,這一踏鈔票,他並沒有動過。
王清華也愣了一下沒頭沒腦道:“沒關係的,我也是剛剛看見。既然你看見了,就幫我數數吧,看有多少。”
馬妮也不倒茶了,重新坐回沙發,將信封裏的錢掏出來,整整齊齊地碼放在茶幾上,又數了一邊,道:“是十萬,王書記。”
王清華就覺得送錢的這家夥也真夠大方的,什麽事兒也不辦就送來十萬,要是半點什麽事兒,還不知道送多少呢。又把昨天晚上來的幾個人在腦子裏過了一邊,覺得在許林海之前的幾個人都不大可能給自己送這份厚禮。許林海就更不可能了,那就肯定是自己醉酒之後來的那位了。可當時自己實在是醉的幾乎已經不醒人事了,怎麽想也想不起來了,隻能模糊記得來說是那個縣的縣委書記,或是縣長。具體是哪個縣的也想不起來。
王清華道:“好吧,你收起來。”返回臥室,取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子,遞給馬妮道:“先裝在裏麵吧。馬妮,這錢不是我,怎麽來的,估計你心中也有數。我請你相信我。這錢暫時存放在我這裏,我慢慢會處理的。另外,我請你替我保密。你能做到嗎?”
馬妮點了點頭道:“王書記放心,我不會到處亂說的。”說完看了一下王清華,又急忙將頭低頭了,過了一會好像想起自己的茶水還沒有去倒,就急忙轉身給王清華倒茶去了。
喝了兩口茶,王清華感覺腦子裏也清醒了不少,坐在沙發裏麵閉目養身,又想試圖從腦子裏搜索一下昨天晚上最後一個人來的模樣,卻隻有一個大概的樣子,四方臉,大個子,身板很壯實,至於眉目眼睛長的什麽樣子,就實在想不起來了,打算問問馬妮,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覺得這種人既然送錢,以後肯定會想辦法讓自己知道的。要不然送了錢,人家又不知道是誰送,不是白送了嗎。
眼看著天色亮了,王清華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就去院子裏鍛煉去了。來到Y市之後,雖然工作比以前繁忙了許多,但王清華依然沒有停止過對身體的鍛煉,隻不過鍛煉的方式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就在一號樓後麵的花園裏跑上幾圈,等身體活動熱了,再稍微做一些基本的運動。打拳的事情,隻能在晚上沒人的時候,悄悄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