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宴請權公子

快下班的時候,馮立傑過來說,權經緯已經派車過來了,邀請王清華到金鑫吃個便飯。說是吃個便飯,其實就是宴請。王清華一時想不起權經緯為何許人也,愣了一下,看著馮立傑。馮立傑也意識到自己總是權公子權公子地叫,一時改了口,王清華可能想不起來,就補充了一句道:“哦,是權省長的兒子,權經緯。”

王清華馬上一臉凝重道:“早上不是說好了,我在菊園宴請他嗎。怎麽又改成金鑫了?”

馮立傑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麽好,其實早上馮立傑已經給權經緯打過電話了,把王清華的意思也給權經緯說清楚了,權經緯隻是哼哼哈哈地應著,也沒有說行不行,到了下午卻唱了這麽一處,弄得馮立傑也猝不及防,還是給王清華說了一下。

王清華也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想了想道:“不要理他。回菊園。”

馮立傑馬上道:“王書記,這樣不合適吧。他畢竟是權省長的公子。常言道打狗還要看主人。您是不是給他個麵子算了,免得以後麻煩。”馮立傑倒是一片好意,王清華卻並不想低這個頭。你權經緯算個什麽東西,仗著老子的勢力就可以把一個市委副書記不放在眼裏嗎,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馮立傑不說,王清華還覺得就這樣不理他算了,馮立傑一說,倒把王清華的火氣挑了起來,道:“你告訴那個權經緯,我在菊園等著他,他愛來不來。老子懶得理他!”說完,覺得還不解氣,又補充一句道:“你就照我的原話說,改一個字,你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我就不信了,省長的公子怎麽了,省長的公子就能打著老子的旗號到處耀武揚威嗎。有能耐叫他老子給我打電話。”

馮立傑從來沒有見過王清華發這麽大的火,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不過馮立傑畢竟幹了多年的秘書工作,見的場麵多了,也不顯得害怕,隻是愈加恭敬了,道:“好吧。我這就給權經緯傳達。”說著轉身離去。

馮立傑走了,王清華還是覺得心裏恨恨的,抓起桌子上的一個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剛剛走到門口馮立傑當然聽到了如此劇烈的聲響,心中難免會對王清華產生幾分譏諷,畢竟年紀太輕,已經沉不住氣!這是馮立傑聽到茶杯摔在地板上的聲響之後,給王清華這位年輕的市委副書記做出的評價。

六點三十分左右,權經緯驅車來到了菊園,見了王清華就哈哈大笑了起來道:“王書記,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啊。今日一見,果然少年英俊,權某人佩服,佩服啊。”

權經緯滿嘴的江湖黑話,讓王清華感覺這小子簡直就是個地地道道的流氓,也隻好伸出手跟他握了握道:“權經緯同誌,一路辛苦了。”

王清華本想權紅河的兒子頂多三十歲左右,不想見了麵才知道已經有四十歲出頭了,還是個禿頭,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大,整個人胖的一塌糊塗,起碼在二百斤以往,笑著跟王清華握了一下手道:“一看王書記就是個斯文人。朋友們很少叫我這個名字了,看的起的叫聲權哥,整天廝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都叫胖哥,其實背地裏都叫我死胖子。”權經緯說完哈哈笑了起來。

王清華就不高興了,你小子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是明明讓老子叫你一聲權哥嗎。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讓老子叫你權哥。連胖哥都不能叫,叫聲胖哥都成了你的狐朋狗友了,略微沉思一下,正好菊園的總經理廉根奇也在跟前,轉身對廉根奇道:“叫權哥。”

廉根奇正巴不得巴結上這位省長的公子哥,一聽王清華讓他叫權哥,馬上涎著一張笑臉,將手伸出來道:“權哥好!”廉根奇的年齡肯定比權經緯要大一些。王清華的意思,明擺了騷權經緯的麵皮。你小子不是喜歡充當大哥嗎。正好這裏也有人樂的叫人大哥。開賓館的惹不起你們這些黑道流氓,老子卻不把你放在眼裏。

權經緯的臉色馬上發生了一些變化,他豈能不知道王清華的用意,不過也不能當麵駁了王清華的麵子,很不自然地笑笑,跟廉根奇握了握手,好好好地應了兩聲。廉根奇卻並不想放過這次巴結的機會,拉著權經緯的手不放,道:“權哥現在住哪兒呢?要不搬過來住吧。吃喝拉撒,全部免單。咱們菊園在Y市雖說不是最好的賓館,卻是地位最高的。”

王清華就在一旁插一了一句道:“廉總,你就不要為難權經緯同誌了。菊園地位雖高,管理也太過死板,像經緯同誌這樣應酬比較多的怎麽能住在這裏呢?”

廉根奇不明白王清華說的應酬比較多是什麽意思,隻好笑著道:“對對對,菊園的管理是應該做一些改革了。老說改革,老是不成功。”

王清華卻暗笑,你這個蠢蛋,改革,怎麽改,能到把菊園也變成烏七八糟的地方,拉些小姐進來?

權經緯的臉早憋的跟豬肝一樣,卻也從王清華的話裏找不出什麽毛病。廉根奇雖然看不出其中的道道,卻逃不過馮立傑的眼睛,就急忙過來打了個圓場道:“王書記,在這裏已經站半天了,是不是進去說話?”

權經緯這才稍微緩和一下道:“王書記太不夠意思了,來了菊園也不讓進去。站在門口批評我。”說話的口氣比先前恭敬了不少。不過進門的時候還是死性不改,把一直肥碩的胳膊搭在了王清華的肩膀上。王清華也不好當麵給他難看,就在進門的時候,故意彎腰係鞋帶,權經緯的手自然就耷拉了回去。

權經緯連同司機,就兩個人,王清華也隻有馮立傑和趙通,就一起上了桌,又覺得跟權紅河這種吃飯沒必要搞的太正式,就把廉根奇也叫過來了。王清華在菊園宴請過的客人已經不計其數了,不過廉根奇很少有上桌的機會,每次都隻有端茶倒水的份兒,今天能王清華坐在一起,還有一個權大公子,難免受寵若驚,覺得王清華這是給足了他麵子,對王清華自是感激萬分。他卻不知道,王清華故意用廉根奇來騷權經緯的臉皮。

權經緯也沒有看出這一點,還給廉根奇倒了一杯酒。這下廉根奇就更是順杆爬了,整個宴請,成了廉根奇的主角,一會要敬這個酒,一會要敬那個酒,除了兩位司機不能喝酒之外,廉根奇幾乎把一瓶老白幹都敬了出去。

權經緯要敬王清華酒,王清華隻是推脫,隻用嘴抿一小口,權經緯卻不能不一口幹了。喝了一會,王清華覺得權經緯差不多了,又給馮立傑遞眼色。馮立傑心中雖然不讚同王清華的這種做法,但也不得不順著王清華意思,端起酒杯連敬了權經緯三大杯。

權經緯徹底醉了,醉的一塌糊塗,本性就露出來了,端菜的服務員進來,手就不幹不淨地動了起來,一會在這個服務員的屁股上捏一把,一會又在那個服務員的胸前摸一把,弄得那些服務員都不敢進來送菜了,隻好讓後廚的大師傅送,洋相百出,猥褻不堪,嘴裏哩哩啦啦道:“王……書記……我告訴你,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在住……在菊園嗎……就是……因為這裏……服務員……太……他媽的封……建了,穿的跟南……極考察團似得,真他媽的沒……勁。你有……空去……金鑫……看看,那裏的姑娘……才叫一個……開放呢。別說你……捏……一把……摸一下……就是當場……上馬,也毫不含糊……”

廉根奇這才明白了王清華剛才的話,看了一下王清華,估計對這個權經緯也怎麽感冒了。不過廉根奇畢竟是勢利小人,可能也喝的有點多了,沒有幾分鍾,就拉著權經緯的手道:“權哥,你放心,今天晚上你就住在咱們菊園,全都包在我廉某人身上了。”

到這個份上,也就差不多了,王清華就給馮立傑遞了個眼色。馮立傑馬上心領神會道:“權哥,時間也差不多了,大家散了吧。”

權經緯也隻好滿嘴酒氣唧唧歪歪道:“好,好,好,就……到這兒吧。”說著過去拉了王清華的手道:“王書記……真是個爽快人,真是個爽快人……”也不知道這話的用意在那裏。估計是酒醉人未醉,知道著了王清華道兒,也不能說出來,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廉根奇又想留權經緯,權經緯卻死活不肯住在菊園。司機就攙扶著權經緯上了車,卻不想上車的時候,撞在了王清華的車上。權經緯也不知道是不知道,還是故意的,伸腿就在王清華的車上狠狠地踹了一腳,嘴裏罵罵咧咧道:“他媽的,誰的破車放在這兒。”

司機卻認識那是王清華的車,急忙拉住權經緯,轉臉對王清華等人笑笑道:“王書記,真是對不住,喝高了,您多見諒。”

不想司機的話剛一出口,權經緯甩手就給了司機一個耳光道:“你小子他媽的反了,也敢說老子喝多了。”司機捂住被權經緯打的火辣辣的臉,也隻能繼續扶著權經緯繼續上了車。

權經緯上車的時候,王清華忽然感覺,權經緯其實並沒有醉,或者說隻是略微有幾分醉,並沒有完全醉。權經緯剛才肯定是在給自己演習。那麽權經緯為什麽要給自己演習呢?好像剛才踹自己車的那一腳,也根本不像是一個喝醉了人的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