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轉官場

對於羅天成的表現,王清華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相反,羅天成這樣說,倒讓他心理上得到了一些慰藉。很顯然羅天成和唐福雲一樣,不能再在市委常委的位置上待下去了。這兩個老家夥的腦子裏充滿了權力的鬥爭,心思從來都沒有用在正經地方。如果羅天成跟過去一樣,對自己惟命是從,反而會讓自己猶豫。盡管他明明知道,羅天成絕對不會真心實意地服從自己,但是還可能會有些不忍。現在好了,羅天成幾乎把自己扔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權力鬥爭的本性暴露無遺,自己就沒有必要再跟他客氣了。

王清華瞟了羅天成一樣,沒有再跟這兩個老家夥廢話。因為他知道,既然這兩個老家夥一旦打定了主要要跟自己過不去,要重新回到原來的起點之上,或者說壓根就沒有從權力鬥爭的不正常心思中走出來過,那麽自己所說的一切就都是廢話了。

當天下午,剛一上班,王清華就把檢察院檢察長賴長生叫了過來,這也是王清華的一個殺手鐧。王清華跟賴長生的來往極少有人知道,甚至連馮立傑都從來沒有說過。作為市中級檢察長,一個副廳級幹部,賴長生的性格有些趨於內向。這一點很少有人能理解。大家一貫覺得一個市級檢察院的檢察長應該是非常牛B的人物,不要說囂張了,起碼應該是有些性格的。但是賴長生不是。

賴長生四十多歲,中等身材,形容有些消瘦,穿一身深藍色的棉製服,感覺鬆鬆垮垮的,這讓他看上去不像是檢察長,倒有點從農村來的小區保安的味道。

當賴長生走進市委大樓,特別是一進市委大樓就直奔王清華的辦公室,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感到異常的意外。之前,賴長生是很少進市委大院的,大家的印象他來市委大院次數,比他下麵的幾個副檢察長來的要少的多。大家甚至覺得,在Y市這塊地方,從來就沒有賴長生這麽一號人物。

“王書記,你找我有事嗎?”賴長生一進王清華的辦公室,就單刀直入,這也是他的性格。他從來沒有跟人客套、廢話的習慣。這一點最讓王清華欣賞。

王清華沒有直接接他的話,指了一個位置讓他坐了下來。馮立傑當然早就見賴長生走進了王清華的辦公室,隨之也跟了進來,給賴長生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賴長生麵前,就在賴長生的臉上暗自掃描了半天。馮立傑並不想在賴長生的臉上找到關於賴長生的東西,而是尋找關於王清華的東西。因為在他的印象中,王清華跟賴長生之間,似乎除了公事之外就沒有什麽來往了。現在賴長生竟然大搖大擺地坐在王清華的麵前。而且顯出了一副非常熟悉的樣子。他不得不對王清華的心機和藏府所折服。他一向自以為對王清華了如指掌,看來是一個錯誤的,自以為是的想法。由此也讓他心中對王清華更加敬畏了。

倒好茶水,馮立傑就出去了,沒有跟過去一樣,用眼神詢問王清華有沒有什麽事情。他知道,既然跟賴長生的來往,王清華連他都不想讓知道,那麽詢問就等於是一種毫無意義的行為了。

王清華沉默了一會道:“賴檢,我的工作馬上可能會有一個變動……”說著在賴長生的臉上看了一眼,發現賴長生那張少有表情的臉上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隻是抬頭看了一下自己,隨之又恢複了過來。

王清華接著道:“Y市的情況,你是有所了解的。就目前的Y市的情況而言,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我擔心,我離開之後,Y市又從剛剛有點起色的經濟建設中回到過去權力鬥爭的怪圈。”

賴長生聽著,點了點頭,道:“你是不是擔心唐書記和羅書記?”賴長生說著,又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整個Y市官場,人人都知道廖天明在市委書記的位置上的時候,明麵上是廖天明跟萬重山的權力角逐,實質上,還是唐福雲和羅天成這兩個不安分的靈魂在作祟。他們好像永遠都不願意看到Y市官場平靜下來。這也是不難理解的事情。平靜就會縮小他們兩個在Y市官場的平衡作用。

王清華有些自言自語的樣子道:“唐福雲和羅天成是Y市的禍根,廖書記在時候,過於軟弱了,根本就壓不住這兩個老家夥,才致使他跟萬重山一直在搞平衡。其實這是一個很畸形也再正常不過的東西。萬重山主持政府工作,在市委這邊話語權少,所以他就利用唐福雲和羅天成給他說話。這樣一來,唐福雲和羅天成的作用就在無形中放大了。我上來之後,也不得不采用這樣的辦法。隻不過我一上來,就把羅天成拉攏了過來,沒有給莫傑留有餘地。才使得他們三個沒有像過去一樣抱成團。”說到這裏,王清華不由苦笑了一下。

官場複雜就複雜在這個地方,人事權、話語權,永遠是官場爭奪的焦點。市委書記是有人事權的,但如果把握不好,就會大權旁落,畢竟市委常委會這個民主決策機構,席位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市委書記得不到大多數常委的支持,搞不好這裏麵的平衡關係,你的權力就會無形中不斷的縮水。

賴長生沉默了一會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動一動唐福雲和羅天成?”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如果沒有得到市委書記的授權,或者上級部門的批準,檢察院是沒有權力對市委常委進行調查的,雖然沒有硬性的規定,但起碼這是一個無形的潛規則。

王清華看了一下賴長生,沒有說是與不是的問題,而是直接問:“你有多大把握?”

要把唐福雲和羅天成扳倒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這兩個人都是市委常委,而且手中的權力也是不容忽視的,更何況唐福雲分管政法工作,還是賴長生的頂頭上司。雖然這種關係有些若即若離,檢查擁有獨立的司法權,卻也在黨的領導範圍之內。

賴長生想了想道:“就目前掌握的情況,如果能夠得到市委的支持,我還是有一定把握的。不過……我的意見還是把他們兩個分開處理,可能遇到的阻力會小一些。我的意思是先處理羅天成。畢竟羅天成的問題比較多一些,也容易找到突破口。”

王清華點了點頭道:“是啊,羅天成的問題確實比較多一些,也比較明顯。四通公司的案子牽扯到了很多人,其中他羅天成也難逃其咎。不過如果這樣以來,就又把萬重山牽扯出來了,恐怕省委方麵不會同意我們這樣做。還是先處理你的頂頭上司吧。唐福雲雖然難纏,但是小毛病不少。更何況,他畢竟擔任過那麽多年的市委領導,沒有必要把他BI到絕路上。”

賴長生極有有表情的臉上就會意地笑了一下,道:“那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先處理唐福雲的事情吧。我一會回去就安排。”

……

幾乎是一夜之間,唐福雲被檢察院帶走的消息,就傳遍了Y市的大街小巷,更引起了Y市官場的騷亂和不解。誰能想到檢察院會帶走他們的直接領導呢。而且是一個那麽荒唐的理由。

不過這還不是最爆料的內容,就在大家還在為此困惑的時候,一件更加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謠傳開始在Y市的上空蔓延,作為Y市政法委書記的唐福雲竟然有十七個情人,而且各個年齡段的幾乎占全了。最大的年逾六旬,比他的老婆還要大十幾歲,最小的隻有十四五歲,是,是一家賓館的服務員。當然大家都比較熟知的“情緣服飾”老板梅月月也位列其中。

讓大家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唐福雲竟然藏有一本那方麵的日記本,裏麵詳細記錄了,他用何種方式獲得了那個情人的“芳心”,描寫了自己當時的心情,又對第一次跟那些女人或者女孩子發生關係做了記實式的描寫。特別是對那位六十歲的老情人的描寫,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可以是說心裏扭曲的。這一點恐怕連王清華和賴長生也沒有想到。如果知道有這樣的結果,王清華估計會事先采取一些防範措施,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事情,傳出去對市委的影響也非常不好。

當然這些都是小道消息,除了檢察院的同誌之外,誰也沒有親眼所見,隻是大家描述的時候,似乎就看著唐福雲在如何扒掉女人的衣服,又如何做出各種下流肮髒的動作的。人的想象力是很豐富的,豐富的可以超越想象本身。

而對於這一切,唐福雲的老婆竟然絲毫的不知情,當唐福雲的老婆坐在王清華的辦公司一把鼻涕一把淚開始哭訴的時候,王清華真是感覺有點苦笑不得。

“這絕對是誣陷,王書記,你一定要為福雲做主……”唐福雲的老婆說兩句就哽咽兩聲,“福雲是絕對不會幹出這種事情的,我們結婚多少年了,我還能不了解他嗎。十幾年前,他就因為一次交通事故,失去了那方麵的能力,他要那麽多的情人幹什麽用呢。”

男人對女人說謊的技巧是與生俱來的,而唐福雲給老婆編了一個天衣無縫,又一勞永逸的謊言。十多年前的一次交通事故,唐福雲正好傷到了男人的那個地方,不過當時並無大礙。唐福雲卻借題發揮,告訴老婆,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做個真正的男人了。老婆自然是又心疼又難受,再加上老夫老妻了,那兒還會去檢查,正好就給唐福雲落下了一個空子。讓唐福雲從此逃脫了老婆的糾纏,安心伺候那些情人去了。這是唐福雲自己的口供,他老婆竟然還在為他打抱不平。

一個男人,為了自己博愛式的泛濫,能隱藏的如此之深,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