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團員日

省委對於王清華要求調過來協助調查環亞集團無名女屍案幾個人,也沒有發正式的調令,而是讓組織部劉寶山直接給X市市委書記閆紅學和Y市的代理市委書記莫傑打了一個電話,並按照王清華的意思,點明要這幾個人來省委報到,而且跟調動王清華一樣,並沒有指明時間限製。

然而龍天劍等人卻不像王清華作為市委書記那麽麻煩,第二天下午,X市的幾個人就已經站在了省委書記王大成的辦公室。隻有Y市副市長許林海推遲了一天。等幾個人聽說要協助王清華調查案子的時候,除了許林海之外,幾個人都顯得異常興奮。特別是陳風,在王大成的辦公室竟然難以掩飾內心的喜悅,興奮地叫了起來。當然,燕妮和欣欣的喜悅,還有另一方麵的原因。

至此,以王清華為首的環亞集團無名女屍案專案組就算正式成立了。除了王清華之外,其他人都是臨時調動,並沒有安排其他工作。

今天是專案組成立以來的第一次會議,也是八個人別後的首次見麵,坐在檢察院副樓四樓的辦公室,另外還有省委裏的幾個人。嚴誌學正襟危坐在主持者的位置,幹咳了兩聲,看了一下王清華,見王清華一直在埋頭記東西,就沒有說話。蘭崇年的臉上是說不出來的難看,因為就在剛才,王清華已經把檢察院抽調的兩名檢察官——王勇和寧彩霞退給了他們檢察院。楊澤勇則表現的有些無所謂,整個身體窩在圈椅裏,兩眼直直地、毫無目標地看著前方。

常言道,一個好漢三個幫。有這八個人坐在自己的麵前,王清華無形之中就有了底氣。他知道,今天這個會議明著說是由嚴誌學來主持,其實真正唱主角的應該是自己。所以他顯得不緊不慢,把所有要說的話都記在本子上,才抬頭看了會場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嚴誌學的身上,嗬嗬笑道:“嚴書記,為什麽不開始呢。是不是還有什麽人要過來啊。”王清華故意這麽問了一句。

這些天,王清華一個人在省城,已經受夠了窩囊氣。楊澤勇的陽奉陰違,蘭崇年的無辜撤換辦公場所,甚至嚴誌學明一句暗一句的警告,都讓王清華感到自己不是來省城破案了,而是來這裏體驗省城官場微妙的人際關係了。

“哦,哦,哦”嚴誌學被王清華這麽一句問的招架不急,心裏也是狠狠的,暗暗罵道:你他媽地裝BI也算是裝到家了,這裏都是你的人,老子說個狗屁啊。說出來的話卻多了一份請示的口吻道:“可以開始了嗎?”

嚴誌學說完連自己都有些恨自己了。他知道,自己這是被王清華的那份淡定的氣勢壓倒了。如果王清華不突然調這麽八個人過來,在省城他嚴誌學就可以不把王清華放在眼裏。你搞你的案子,要是不把老子伺候舒服,老子不支持你,你照樣玩不轉。可是現在人家手裏多了八個兵,而且這些人有些自己是聽說過的,比如龍天劍,這小子上任副檢察長之後,一年時間就查獲了六十多起腐敗案,而且各個精準到位,首惡必懲。手段之老辣,絕非泛泛之輩。還有那個公安局副局長,刑偵隊隊長許三林,簡直就是一個魔鬼。據說,這家夥當一般幹警那會為了抓捕一個殺人犯,竟然一個人不吃不喝連續蹲坑三十六個小時。

而且王清華這小子竟然連X市軍分區野戰營營長田福寬也調過來了。別的不說,光看這小子的塊頭,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別的幾個雖然沒有什麽來頭,但既然能入得王清華的法眼,肯定也絕不是平常人物。

其實現在坐在這裏的幾個人,隻不過是王清華請求省委明著調過來的人,暗地裏,王清華也已經通知吳豪強和錢坤等人進省城了。錢坤雖然對於查案沒有什麽幫助,但是錢氏家族在河西省有著非常廣泛的人脈關係。特別是在商界,那也是一顆響當當的明星。錢坤如果想要在商界打聽點什麽,肯定要比別人輕鬆容易的多了。

“那我們就開始吧。”嚴誌學清了清嗓子,道:“在座的各位,也能看出來,都是咱們河西省的精兵強將,是河西省政法界的驕傲。我為河西省能有你們這樣的幹警而感到驕傲。這次把你們從自己的工作崗位上調過來,主要是為了協助省政法委王清華書記調查環亞集團的無名女屍案,也叫5.29要案。首先請省警察廳廳長楊澤勇同誌把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給大家做個簡單的介紹。”嚴誌學說完,對窩在圈椅裏的楊澤勇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楊澤勇不緊不慢地從圈椅裏挪動了一下身體,意思是想坐直一些,動了半天,卻還在圈椅裏窩著,接著從手邊的公事包裏翻了半天,拿出一個筆記本,翻了幾頁,平放在桌子上,也不看大家,直接開始道:“說起這個環亞集團的無名女屍案,我,以及我們省廳的同誌是慚愧的。這個案子自從我們接手到王書記過來負責,曆時一年零四個月,案情毫無進展。甚至查不清楚這個無名女屍到底的籍貫。為此,我感到萬分的愧疚,幾次向省委提出辭職。雖每次都被省委拒絕,但這讓我感到更加的不安和慚愧。其實剛才嚴書記說讓我介紹一下案情,其實案情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楊澤勇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把筆記本翻開了,接著道:“東元124年8月25,淩晨五點四十五分,省城警察局迎新區分局接到環亞集團員工報案。報案者稱,在他們環亞集團大門口的噴泉水池中漂浮著一名女屍。接到報警後,迎新分局的幹警立馬趕赴現場查勘。發下一名女工年齡大約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女子溺死在噴泉水池之中。當時該女子的麵部向下,趴伏在水麵上。我們的幹警把女屍從水池中打撈上來後,為了避免遺漏證據,又下到水池中進行打撈,結果又打撈上來一根長為十二點七米的麻繩和一塊重為七十八點六公斤的石頭……”

楊澤勇說到這裏,龍天劍忽然舉起手,道:“楊廳長,我能打擾一下嗎。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楊澤勇被龍天劍莫名打斷,顯然有些不太高興,不過今天是案情分析會,也隻能示意了龍天劍一下,道:“你是X市的龍天劍吧,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了,有什麽問題就說出來吧。”

龍天劍謙虛地笑了笑客氣道:“謝謝,我想問一下楊廳長,那塊打撈上來的時候是什麽成分嗎?這塊石頭現在是否還保存著。”

楊澤勇愣了一下,半天才問道:“這跟案子有關係嗎?”

龍天劍微笑道:“當然有關係。因為我們可以根據這塊石頭的成分,分析出這塊石頭的出處。也就是說,我們能利用這塊石頭找到作案人從什麽地方把這麽一塊石頭運到環亞集團噴泉水池的。也就可以……”

“咳——咳咳——”

龍天劍的話說到一半,王清華突然咳嗽了兩聲,打斷了龍天劍的話,道:“龍檢,你先不要提問題,最好先讓楊廳長把話說完。好不好?!”王清華說著話,同時跟龍天劍交換了一下眼神。當然這種眼神隻有他們之間才能看的懂。這是他們之前在X市合作的時候形成的默契。

龍天劍笑了笑,改口道:“不好意思,楊廳長。您繼續。”

楊澤勇似乎從王清華和龍天劍的眼神中覺察到了什麽,卻也說出來到底他們之間到底是交換了一個什麽樣的意思,隻好接著道:“其實案子本身就這麽簡單。奇怪是,我們通過互聯網戶籍管理係統,進行全國戶籍拉網式的『摸』底排查,卻始終查不出這個無名女屍的籍貫。而當時的現場,除了這一根麻繩和一塊石頭之外。作案者載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把環亞集團當時的監控錄像調出來,也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更讓人懷疑的是,環亞集團保衛處是三班倒,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職守。而當時的保安也說沒有發生過任何異常情況。”

說到這裏,王清華就知道楊澤勇的案情也算是介紹了完了,就開了個玩笑道:“看來這個無名女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且掉下來的時候,身上還穿了隱身衣,躲過了監控器,也躲過了保安的眼睛。如果我們要查清這個案子,就必須首先找到那件隱身衣,從隱身衣上提取犯罪嫌疑人的指紋了。而隱身衣又是不可見的。看來這個案子是無從查起了。”

王清華說的雖是一句玩笑話,但也是有針對『性』的。這個案子有些蹊蹺不假,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下手的地方,剛才龍天劍所言石頭的出處就是一個很好的線索。而省警察廳竟然能夠忽略掉這麽重要的線索,不能不讓人懷疑。還有那根麻繩,都可以試著查一查。而省警察廳隻對無名女屍進行了戶籍排查,卻不對案情進行調查,是有意不為,還是另有原因,現在都不可而知。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楊澤勇是有問題的。至於嚴不嚴重,那就要看調查的結果了。

王清華的話一出口,楊澤勇的臉上馬上就有些掛不住了。蘭崇年卻在旁邊推波助瀾道:“老楊啊,看來你這個廳長也真該辭職不幹了啊。”

把本來就一臉窘態的楊澤勇說的肝火上冒,指著蘭崇年怒道:“你……”卻沒有說出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