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本該隱瞞的事情
把內鬼的事情，放在桌麵說，明顯不僅不會有人承認，還會引起大家的詬病，畢竟在座的每一個人都不能排除這種嫌疑。***特別是許三林，他這段時間也能隱隱感覺王清華對他的不信任。但是作為一個老刑警，他覺得王清華的這種做法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相反他認為王清華這樣做是完全有必要的。因為如果王清華在懷疑他，就有可能也在懷疑別人，畢竟隻是一種懷疑。對於一個辦案人員最清楚，疑點往往能夠成為突破口。
經過一段時間的麵麵相覷之後，許三林首先開口道：“不管王書記的懷疑是否有確切的依據，我都支持王書記的懷疑。大家這段時間心裏可能也非常的憋屈，為什麽這麽長時間，一個案子始終無法得到真正意義上的進展。如果不是我們被對方牽著鼻子，一般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
“那你說說，這個內鬼到底是誰？”燕妮心直口快，馬上問了一句，“如果沒有依據的話，我還是希望大家不要胡亂猜疑。特別是你。”燕妮說著指了一下王清華，接著道：“你要清楚，你這種無端的猜疑會傷害大家的感情的。不僅不利於破獲這個案子，還會給對手留下可乘之機。”
燕妮了解王清華懷疑的對象，同時她也覺得王清華單憑一件事情，就隨便猜疑自己隊友的行為是很不理智的行為。
在座的這些人中，許林海年齡最大，人生閱曆最為豐富，看到這種情況自然能猜想到，王清華的猜想可能跟燕妮相左，如果王清華接了燕妮的話，雙方爭執下去，恐怕王清華就很有可能把自己所懷疑的內鬼說出來。這樣一來就再也沒有退路了，萬一王清華判斷失誤，造成將是不可挽回的後果，急忙笑了笑阻止道：“王書記，我是你的老部下了，是絕對相信你的判斷力和為人的。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冷靜一下。常言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那麽不如先把這件事情放一放。大家以後小心點就是了。至於誰是內鬼，我想最後肯定會有結果的。”
王清華之所以把內鬼的事情暴露出來，是因為他有些擔心，如果等這個內鬼——也就是許三林，暴露出他的本來麵目的時候，犯罪嫌疑人已經完成了所有的計劃，自己再破這個案子也就不存在實際意義了。
實際上，環亞集團煤炭出口量的打量增加，已經引起了他的不安和恐慌。這裏麵涉及的可是國家能源問題。誰都知道，能源已經成為各國之間必爭的資源，一旦環亞集團被別的國家控製，再通過一些地下渠道，把本國的煤炭資源源源不斷的運輸出去，那給國家帶來的損失就不單單是煤炭的問題了，國家榮譽、國家安全都會受到威脅。而我們這個神奇國度的腐敗問題，總是會留給一些想對我們下手的國家機會。畢竟金錢的**，對於那些根本不存在良知的腐敗分子會大於一切利益，什麽國家利益、民族利益，對它們來說根本就是扯淡，更別說人民利益了。在他們眼裏，人民隻不過是他們需要圍獵的肥鹿而已。
然而對於王清華自己而言，也無法確定，許三林到底是不是內鬼，因為除了那次在省中心醫院發生的事情之外，許三林再沒有暴露過任何的可疑之處。
大家正在討論，欣欣忽然帶著蘭蘭進來了。王清華愣了一下問道：“你們有事兒嗎？”欣欣馬上笑了一下道：“蘭蘭這段時間已經好多了，她說在賓館裏待著也沒什麽事兒，就想過來幫幫忙。”
“這不是胡鬧嗎。她一個女孩子能幫什麽忙。我們這是辦案，又不是菜市場買菜。趕緊回去！”王清華不耐煩道。
欣欣一聽王清華的口氣，馬上道：“她一個女孩子幫不上什麽忙，那我也是女孩子，也沒什麽用。我也回X市總行了吧。”說著拉了蘭蘭轉身要走。欣欣這是明顯在跟王清華在賭氣。王清華無可奈何，隻好道：“好了，好了，你們找個地方坐下吧。”
那叫蘭蘭的姑娘倒是非常乖巧，並沒有跟著欣欣一塊坐下，對大家笑了笑，道：“你們開會吧，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沒什麽本事，以後就給你們當個服務員吧。”說著就拿了大家放在桌子上已經喝空了的杯子，挨個倒水，顯得異常殷勤謹慎。
“看見了吧，我們好歹也能當個丫鬟使喚吧。”欣欣嘟著嘴對王清華說道。王清華搖了搖頭，也隻能由她去了。
陳風這段時間跟蘭蘭黏糊的厲害，早有些坐不住了，站起來道：“王書記，蘭蘭……其實也挺不錯的……有家不能回……再說了我們這裏也不在乎……多一個人……你看……”
王清華知道陳風的意思。陳風都快三十的人了，還沒有一個家，好不容易看上一個，王清華也不好違他的意，隻好擺了擺手道：“行了，就這樣吧，大家繼續。”欣欣馬上臉上笑出了一朵花，蘭蘭也開心的忙的更殷勤了。
因為這個插曲，大家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還是王清華先開口道：“許市長，你是搞經濟工作的，你是如何看待環亞集團的虧損問題的。”
許林海想了想道：“環亞集團屬於能源型企業，而且基本算是一個壟斷企業，按理說是不應該出現虧損的。我們做一個簡單的行業對比，就不難發現，現在很多小型私有煤炭企業，基本都處在盈利狀態。而且那些小煤礦的煤老板可以說的富得流油。環亞集團作為一個國有大型企業，無論是從設備方麵還是從銷路方麵，都是那些小煤礦沒辦法比的。既然那些小煤礦都沒有出現虧損，那麽環亞集團怎麽可能出現虧損呢。這是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
王清華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如果環亞集團非要說自己虧損了，又要拿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你覺得最有可能在哪些方麵做手腳呢？”
許林海笑了笑道：“如果環亞集團非要說自己虧損的話，做手腳的地方就多了，比如提高福利待遇，增加運輸成本，虛開設備維修保養費用，增加管理、接待費用等等都可以達到虧損的目的。不過環亞集團作為直屬國家工業部的國有大型企業，要想查他的賬，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必須給國家工業部打報告，然後再向中紀委提出申請，中紀委批準後，再由國家審計局、財政局、紀委和地方政府組成聯合專案組，才能對環亞集團查賬。”
說到這裏，許林海詼諧地笑了笑道：“不過這一套程序下來，就算按正常程序來辦，也要等到三個月之後了。如果遇到哪個部門不同意，或者有疑問，再做個調查什麽的，那就更加麻煩了，還不知道拖到什麽時候呢。我估計環亞集團也就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地說自己出現虧損的。”
王清華馬上問道：“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我們要對環亞集團的賬目進行審查，幾乎是不可能了？”
許林海點了點頭道：“可以這麽說吧。按照我們現在的權限，應該是這樣的。畢竟我們這個專案組的主要任務是調查環亞集團無名女屍案。而且是由省委領導的。從級別上來講，就根本達不到審查環亞集團賬目的資格。而且，我們現在也沒有環亞集團存在問題的任何證據，可以說連提交這份審查申請的資格都沒有。當然，如果我們在調查無名女屍案的過程中，能夠找到環亞集團中高層存在貪汙腐敗等問題的話，就合情合理了。”
許林海剛說完，許三林馬上接過話茬道：“所以我一直都主張從無名女屍案入手。因為現在有一個很明顯的問題，環亞集團跟這個無名女屍案，還有時尚雜誌社的分屍案肯定存在某種關聯。如果我們能從無名女屍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話，再對環亞集團進行調查，就容易的多了。”
許三林的分析也不無道理，然而對於許三林的懷疑，讓王清華始終不能完全確定許三林對案情的分析。
“我覺得許隊長的建議可行。”許林海接過許三林的話道，“畢竟我們現在調查無名女屍案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弄清無名女屍的死因，說不定會對我們進一步開展這個案子，有很大的幫助。”
燕妮也馬上符合道：“我也讚同許隊長的看法。不管你還有什麽顧忌，畢竟無名女屍案才是我們目前要麵對的正題。而環亞集團的問題隻是無名女屍案的一個衍生案件。”
王清華馬上道：“你錯了，環亞集團的問題才是主要問題，而無名女屍案才是枝節。如果看不清楚這一點，我們搞這個案子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王清華的反駁，讓燕妮馬上感到臉上無光，正準備繼續跟王清華辯解，半天沒有開口的龍天劍已經接了王清華的話道：“我覺得王書記分析的很有道理。任何一個犯罪都是有他的目的的。很少有平白無故的殺人放火。我也同意剛才許隊長的建議，對無名女屍做更深一步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