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父女隔閡
“你還叫我省長？”沈省長笑嗬嗬的仿佛是長輩責備不聽話的晚輩。
李大寶這才記起自己的任務，有些不好意思的叫道：“伯父！”
沈省長老懷大慰，拉著李大寶的手進了書房。李大寶環顧書房，沒想到在外麵看上去小小的書房竟然是別有洞天的所在。房間不僅寬敞明亮，關鍵是一排排的書架和一盆盆的鮮花，讓人不禁心曠神怡。
“打算什麽時候結婚？”沈省長讓李大寶坐下，然後很隨意的問。
李大寶腹誹，省長真是夠摳門的，竟然連杯茶也不讓讓自己。雖然自己肯定不喝是回事兒，但是……
“我們打算明天去領證，今天專門來您這拜訪一下！”李大寶感覺省長的笑容，說話也不是那麽緊張了。
“好啊，是瑤瑤讓你來的？”
看著沈省長期待的眼神，李大寶都不忍心再欺騙他了。不過這件事兒無論是欺騙還是不欺騙，裏麵不是人的肯定是李大寶。
瞬間，李大寶就打定主意。
“瑤瑤本來不想來，後來伯母也勸她，我也勸她，她最後就讓我來了！”這麽回答也算是尊重事實，實事求是。就算以後三方對質，李大寶也不怕有人秋後算賬。
沈省長臉上的光澤馬上消失了一半。看著眼前這位老人，李大寶仿佛能看到他年輕的時候俊美的樣子。難怪沈夢瑤這麽漂亮了，遺傳了老爸老媽的全部優點，能不漂亮嗎？
要說沈廳長，肯定是比較鬱悶了。雖然沒有遺傳他們的全部缺點，反正也差不多了。難怪有人懷疑沈廳長和沈夢瑤是不是親兄妹了！
“你能來就很不錯了。”沈省長也不知是什麽意思，好半天才歎出這麽一句話。不過，話裏麵深深的落寞還是很清晰的表現了出來。
“其實我也很想瑤瑤親自來告訴你！”這個時候，李大寶還能說什麽呢。語言有的時候真的就是蒼白無力的。
沈省長也不再是電視上那個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沈省長了，此刻的他麵容蒼老，更像是一個傷心的老頭兒。
“瑤瑤不來我也不怪她，這件事兒說起來，主要原因在我身上。”沈省長仿佛找到了傾訴的對象，忍不住說。
有的時候，官當到他這個地步，基本上就麽有能聊天的朋友了。很多事兒隻能憋在心裏，遇到合適的環境，他們這種傾訴的**甚至比常人強烈很多倍。
李大寶作出洗耳恭聽的姿態，老少二人就扯開了話匣子。
“我是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當年……”沈省長回憶著自己的青蔥歲月。
李大寶靜靜的聽著。沈省長仿佛在說一個很長的故事。當年一行人下鄉插隊，其中的兩個青年經過一係列的磨難終於走到了一起。
這兩個人愛的死去活來，終於衝破阻擾結婚。結婚之後，順利的生下兩個孩子。尤其是那個女孩子，長得粉雕玉琢，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一家人生活在幸福美滿之中……
一個偶然的機遇，男青年上了大學，畢業之後，進入政府機關，開始了自己的官場生涯。女青年因為家庭的拖累，隻好在家相夫教子。幸好女青年人聰明的很，借著改革開放的東風竟然開始發家致富……
事情這個時候突然有了變化……
當時一位高官的女人愣是看上了男青年，並且向男青年表達了愛意。
一邊是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一邊是讓自己少奮鬥二十年的情人。男青年陷入到矛盾之中……
沒想到高官的女兒不是省油的燈，左等右等看男青年就是不答應，於是便設計破壞男青年的家庭……
最後，兩個人隻好協議離婚。
然後男青年和高官女兒走到一起，從此之後，風生水起，一直做到省長……
當時他們離婚的時候，基本上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瑤瑤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的孩子，並且她曾經見到幾次家庭暴力……
幼小的心靈埋下了仇恨父親的種子！
沈省長一邊說，一邊流淚。當年的一幕幕仿佛又發生在眼前。
李大寶現在終於明白沈夢瑤為什麽沒有安全感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沈夢瑤對婚前守貞這麽重視了。
……
從沈省長敘述的故事來看，當年做得不對的，就是沈省長一個人。如果他要是把握的好，根本就不會發生後麵的故事。當然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沈省長……
“伯父，我會好好和瑤瑤談談的。”李大寶認為隻要能找到根源，事情還是有挽回的餘地的。
“我知道，整件事兒都是我不對。都怪我那個時候年輕氣盛。哎，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每次我偷偷地去看瑤瑤，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有多難受！”
平心而論，李大寶也知道，換做是自己的話，事情做得也不會比沈省長更漂亮。男人，麵對著權力的**，有幾個人能抵擋住？
“伯父，你為什麽不親自和瑤瑤解釋？”李大寶突然問。
沈省長一愣，隨即苦笑道：“她會聽我說話嗎？”
李大寶也沒有把握，思索片刻說：“我也不清楚。不過，隻要機緣巧合，未嚐不是一個好的機會！”
沈省長浸潤官場這麽多年，哪會不明白李大寶的意思。灰白的臉上馬上有了神采。“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李大寶搖搖頭，說：“我們還沒定。不過我們倆都想著領完結婚證就去五台山玩玩。”
沈省長眼睛放亮。他的手甚至因為用力過度，關節都發白了。
“我們明天領證，後天就出發。”李大寶給出一個具體的時間。
話說到這個份上，該說的基本上都說完了。李大寶起身準備告辭了。
沈省長淤積在心中多年的東西終於倒了出來，並且還能看到和自己女兒複合的希望，心情也好了不少。
一老一少說說笑笑的朝著客廳走去。
沈大舅哥和路大秘書還有於叔三個人正納悶呢，這爺倆到底聊了什麽，竟然聊了這麽長時間，難道沈省長不知道下午還有客人來拜訪嗎？
算了，還是不敢打擾他們，客人我們先招待吧！
所以李大寶和
沈省長一前一後出來的時候，客廳的人都驚訝的眼珠兒快要掉下來了。
他們一直以為害他們久等的這個人一定是個大人物呢，沒想到竟然是個從來沒見過的小青年。並且看樣子和沈省長熟得很……
“伯父，我就告辭了。您別送了！”李大寶再一次說。
沈省長笑嗬嗬的掃了一眼客廳，微微一笑說：“送你到門口，到門口。”
沈廳長見機行事，趕緊也站起來跟在他們屁股後麵出來。客廳頓時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李大寶出來，沈廳長看自己老爸終於回去了，一把拉住李大寶。
“妹夫，你們聊什麽了，這麽長時間？”
李大寶嘿嘿一笑，眼珠兒一轉，說：“你猜？”
沈廳長一個勁兒的翻白眼，我要是能猜到還問你幹嘛。
“別賣關子了，趕緊說，要不我會被你憋死的！”沈廳長不依不饒的追問。
李大寶嗬嗬笑道：“我們討論了一下五台山是不是很靈驗！”
沈廳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老一小窩在書房裏，連工作都耽擱了，竟然是在討論五台山是不是靈驗，騙誰呀？
李大寶開開車門，上了自己的車，沈廳長兀自不肯離開。李大寶鄭重的說：“不信你去問沈省長，我們真的討論了！”
沈廳長當然不會去問，李大寶有把握得很。
看李大寶這麽鄭重，沈廳長也就狐疑的相信了。
兩個人分手，各自去準備了。
李大寶要準備領證之前的戒指、喜糖什麽的。沈廳長去準備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本來，李大寶曾經送給沈夢瑤一個玉戒，但是結婚是個大事兒，李大寶感覺有必要再去買一對鑽戒……
有錢就是好辦事兒，李大寶心滿意足的從某家知名珠寶店走出來的時候，沈夢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姓李的，你怎麽還沒回來？”沈夢瑤在電話裏大聲問。
李大寶笑笑，溫柔的說：“我在給你買東西……”
沈夢瑤心中也不知是失望還是高興，唔一聲，便不想說話，李大寶聽她情緒低落，便哄著她說話。
“瑤瑤，你知道我給你買的什麽？”
沈夢瑤的興致高了一點兒。“買了什麽？”
“我要送給你一個結婚紀念品。你在家好好等我！”
李大寶開車風馳電掣回到家，沈夢瑤穿著一身連衣裙，坐在陽台上看樓下車來車往。
“他說什麽了？”沈夢瑤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太空。
李大寶本來希望自己買的鑽戒能轉移沈夢瑤的注意力呢，沒想到剛一到家沈夢瑤就抓住這個話題不放了。
“他把整件事兒都告訴我了。”李大寶搬把椅子坐在沈夢瑤對麵。
沈夢瑤的美麗的大眼中似乎有淚水，霧蒙蒙的一片。
“他說他非常後悔。要是老天爺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肯定會受著你們過日子！”李大寶盡量表達沈省長的意思。
“騙人，騙人！”突然，沈夢瑤歇斯底裏的叫道。兩隻手狠狠地捶打李大寶。
李大寶默默承受著，喃喃勸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我不哭，我為什麽要哭，我的眼淚早就哭幹了！”沈夢瑤出人意料的冷靜下來。
李大寶看著沈夢瑤臉上兩行清晰的淚痕，忍不住用手輕輕的擦幹。“瑤瑤，不要委屈了自己，什麽事兒都壓在心裏，你一個人會受不了的。我雖然笨點，醜點，分擔你的痛苦還是可以的。以後遇事兒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沈夢瑤的眼淚放肆的流淌，她猛地抱住李大寶，嗚嗚的哭了起來。
人這輩子總得堅持點什麽東西吧？
這句話莫名其妙的再一次出現在李大寶的腦海中……
“乖瑤瑤，乖瑤瑤，明天就要嫁人了，今天還哭鼻子！”李大寶輕輕拍打著沈夢瑤的後背喃喃的念叨。
壓抑已久的感情宣泄出來，沈夢瑤的心情漸漸的沒有剛才那麽沉重了。“你給我買了什麽禮物？”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兒，沈夢瑤已經伸手開始要禮物了。
李大寶變戲法一般從包中拿出鑽戒盒，沈夢瑤驚喜的差點叫出來。
李大寶輕輕的給她擦幹眼淚，然後慢慢地打開鑽戒盒，沈夢瑤看著璀璨的鑽石，一抹嬌羞掛到臉上。
“瑤瑤，嫁給我，好嗎？”李大寶鄭重其事的拿著戒指問沈夢瑤。
其實李大寶有心來一個西方的求婚，但是考慮到需要膽大心細臉皮厚，李大寶同誌自問功力還不夠，隻好中西結合的求婚了。
“不好。”沈夢瑤嘟著嘴說。但是她的手還是伸給李大寶。
說不好，還讓你戴戒指，這不明擺著的態度嗎？李大寶麻利的給沈夢瑤戴好戒指，然後嘿嘿的壞笑。
沈夢瑤被他笑的很不爽，忍不住賞了他一個美女炒栗子。
“笑什麽？”
李大寶揉揉自己的腦瓜，忍不住調侃道：“我剛才應該這麽說，小妞，要不要戴上哥的鑽戒，陪哥生娃呀？多拉風的求婚詞！”
“拉風個屁！”沈夢瑤的臉被生娃兩個字弄得通紅通紅的。恨不得一腳把李大寶踢飛了才好。
“咱們明天就領證了，今天是不是先把事兒辦了？”李大寶涎著臉問。
沈夢瑤的臉更紅了，本來她就已經答應李大寶領了證就把那件事兒做了的，現在到了眼前，李大寶提出來，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明天才領證呢！”好半天，沈夢瑤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李大寶哈哈大笑，捏了一把沈夢瑤的臉蛋，流裏流氣的說：“也就是說，明天咱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哥們是有證駕駛了，是吧？”
沈夢瑤本來還指望李大寶狗嘴裏能吐出象牙來呢，沒想到吐出的還是狗牙。“你……你……人家不理你了！”沈夢瑤終於決定要拿出最最厲害的法寶來降服李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