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夜之前

約法三章是什麽?是容克們要求國社黨對地位安全的一種保證。

條約明確的保證了國防軍的正統地位,國防軍是一個獨立的團體,它隻接受統帥部的命令,對於政府不合理的要求他們有權不接受。什麽叫不合理,就是對國家有害的命令將被直接無視!

其二,希特勒必須嚴守自己的諾言,為國家爭取生存空間,改善國內的經濟,使失業人數得到一定的控製,並盡快為大多數人安排一個工作崗位。

這是一條近乎苛刻的章法,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失業人數應該怎麽控製?老天,這根本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這也就有第三條章法了。

其三,國社黨應該給予傳統工廠優惠的政策,保證本民族的工業發展,適當的給予資金輔助,從運輸上給予便利。

工業需要發展,人們就得到了工作崗位,按現代的一句話說,有錢一起賺,為了同一個目的:複興!

……

而這時,老希正在頭疼一件事情。

羅姆一大早就來到希特勒的辦公室,他氣勢洶洶的拍著桌子大聲咆哮:“阿道夫,你說過總有一天我們(指衝鋒隊)會取代國防軍的位置,你撒謊了!”

希特勒正在批示重要文件,頭也不抬,“我聽說,你的部隊在射擊訓練時,拿我的頭像當射擊目標?”

羅姆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磕死,氣勢一下就萎下去了,“阿道夫,你不能那麽幹。你答應我總有一天,我們會勝利的。”

希特勒拿著筆‘唰唰唰’不知道在寫些什麽,“這件事情,我會忘記。”

羅姆沒有放棄自己的主張,“阿道夫,和我說……你是在欺騙那群貴族豬,這不是真的。你是在誤導他們,對不對?我絕對不會讓我的衝鋒隊變成那個什麽該死的預備役兵庫!”

希特勒終於將頭抬起來,語氣溫和的說:“斯特,我需要你辦一件事情。”

希特勒將桌子上的一個文件遞到羅姆手中,他站起來在辦公室內來回走動,臉色陰沉得可怕。

羅姆仔細將文件看完之後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他合上文件夾,笑容再次出現在他臉上,走過去擁抱住希特勒,“阿道夫,我就知道你還堅定的支持我們(衝鋒隊),太好了!奧古斯特-威廉,有他的加入,我們(衝鋒隊)將得到更多的支持!”

希特勒強製歡笑,“我不會放棄你,我的羅姆,我們是戰友,應該更加團結。”

“是的!本來就應該這樣!”羅姆心情非常愉悅,他不介意再次表達效忠,很有力的敬了個舉手禮,之後很高興的離開。

希特勒麵無表情的看著羅姆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他重新走回辦公桌,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文件夾上寫著‘聖地威西計劃’。

老希要對衝鋒隊動手了,這是他與國防軍之間的交易。

……

勒布帶著第七師的一個連來到幼苗軍校。正如馮-布勞希奇所說的那樣,勒布這個中將暫時不理整個軍區的管理,興致衝衝的帶著一個連來到這裏,他的目的就是見見斯達克家的天才。

接待勒布的人是歐根,馮-布勞希奇的直屬部下,或者說被安排在幼苗軍校的‘臥底’,歐根得到馮-布勞希奇的直接命令;不惜一切的阻止勒布這蠢貨私吞陸軍的財產。

勒布帶來的這個連裝備之豪華出乎馮-西克特的預料,全連裝備著斯達克1928改式自動步槍,就連萊茵金屬公司實驗階段中的.34迫擊炮,這個連也裝備了四門!

勒布算起來還是馮-西克特的學生,在這位值得尊敬的老將軍麵前,他顯得非常恭敬,“向您致敬!”

馮-西克特在自己的辦公室接見了勒布,他站起來朝勒布走去,“你現在也是個將軍了,很好!”

勒布顯得非常拘束,他說:“完全符合您的要求,我帶來了一個加強連。”

馮-西克特問:“你是為了表示尊重才親自帶隊前來嗎?”沒等勒布回答,他嚴肅說:“我接到了布勞希奇的電話,他說了你來這裏的意圖。”

勒布冷汗涮涮的冒出來,他平生最害怕的人馮-西克特就是其中之一,這位嚴肅的老將軍發起火來,不管你是不是中將,都有可能讓你脫光上衣在操場來回跑個幾十圈。他解釋:“閣下!我隻是想與小斯達克談談,有些疑問必需得到答案。還有,我接到統帥部的直接命令,帶領一個營來這裏等待下一步命令。”

“一個營?”馮-西克特很明顯的皺了一下眉頭,“這裏沒有足夠的食物養一個營。你們想幹什麽?”

勒布表情有點為難,按照程序他不能將命令說出來,這是統帥部的秘密行動,如果意外泄露,他成為德意誌的罪人。

馮-西克特其實是一個優厚的長者,隻是工作的需要,讓他給人的印象是不解人意、為人刻板、待人嚴厲,“很好。”

勒布愣了一下,臉上充滿感激,他轉變話題:“閣下!對抗演習將在什麽時候開始?卡恩現在在學習嗎?他在哪裏?”

馮-西克特沒有回答,他指向外麵。

勒布朝外看去,隻看見一個強壯的少年在操場中跑步。在烈日的煎熬下,那個少年在助教的吼叫下不斷重複;抬起右腳,單揮右臂,右手揮動時五指伸直並攏,與武裝帶齊高,左手扶腰帶,然後壓腳尖踢正步的動作。

很顯然,勒布知道那是在體罰,他有點難以置信,問:“他是卡恩-馮-斯達克?引起統帥部決策風波的天才?訓練局極力爭取的卡恩?”

馮-西克特近乎於無奈的點頭,“這個可惡的小家夥,他簡直蠢到了極點!為什麽他總是學不會走路!!!”說到後麵已經是在咆哮了……

徐陽努力按照助教所指示的在做,他能明顯感覺到來自背後衣服粘在皮膚上麵的難受,那種汗水和衣服相粘的異樣感,其實他並不陌生。在很多人看來,他是一個滿腦袋怪思想的孩子,跟傳統的德國孩子有著非常明顯的差別,那種判逆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並不是說德國人無法接受新的思想,而是說,獨特明顯的挑戰讓某些人覺得驚訝。

勇於向舊思想挑戰,就必須要自我完善,不能留下詬病,才有說服力。徐陽不是神,什麽都懂,但畢竟他的知識超越了這個時代,有優勢與人辯論。他常對馮-西克特所構思的一些訓練科目發表自己的意見,認為舊式訓練已經滿足不了未來的戰爭。當然,那就必需拿出可以信賴、有根據的理論。

馮-西克特絕對是一個全心為國的將軍,他口上反對,但是卻又將一些認為有可行性的理論上交到國防軍統帥部,他將決策權給了國家。一些異想天開的理論,馮-西克特甚至還做了修改,這位表麵不近人情的將軍,他在做、默默的做,他嘴上不會去說,是一個行動派!

徐陽有想法,但他缺少經驗,紙上談兵這個詞非常適合用來形容目前的某一些理論。火力旅?這個構想早在一戰的時候就應用到軍事上麵,並且得到了肯定,馮-西克特覺得徐陽的加強火力構思是取於這個構思,沒有明確的指出缺陷、和將怎麽改善。

替軍隊更換有優勢的武器,需要的條件太多了,以目前的德國的條件,有兩個先進的步兵師已經是極限。一支裝備全自動步槍的師,以目前來說,需要耗費本來就已經不多的資源,還會加重國家的經濟負擔,付出與收獲的比例差異太大,這個構思不會被接受。

馮-西克特覺得,挑出幾個精銳師,以加強營或者加強連的方式來做或許不錯。這個方法可以效驗理論是不是正確,又不用消耗多少資源,與國防軍目前的軍備預算又不起衝突,最重要的是,不會增加國家的經濟負擔。

未來的幾年,國防軍將有一大批現役軍人退役,統帥部目前所需要的是為國防軍儲備軍官,這也才默許幼苗軍校的建立。按照慣例,除國防軍訓練局之外,任何軍事組織、訓練基地、軍校,都屬於違法行為!

容克與國防軍二者兩位一體,在狡猾的胖子——伯得裏希的建議下,統帥部覺得‘俱樂部’這個名稱十分適合。國防軍受到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如果沒有新的血液加入,將會慢慢失血,導致國防軍將形同虛設!

國防軍最近在與國社黨的談判中,得到了地位的保證,但是,國社黨畢竟還不能說會十拿九穩的贏得選舉。這一切帶有太多不確定因數,再有,國防軍與國社黨的分歧不會因為談判而消解,至少在衝鋒隊還沒有得到解決之前,他們還是站在對立的角度。

衝鋒隊在很多人的眼中,是個同性戀俱樂部,很多人對羅姆傷風敗俗的行為甚為厭惡。戈林、希姆萊等人都希望除掉羅姆。戈林是衝鋒隊首任總指揮,自以為在黨內的資曆、能力高過羅姆,怎能甘居羅姆之下。希姆萊則希望大幅度擴充黨衛隊的實力,羅姆的衝鋒隊是他的眼中釘。黨內大佬中隻有戈培爾比較同情羅姆,但戈培爾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人,關鍵時刻不會替羅姆出頭。

當羅姆知道希特勒在與國防軍的部分交易之後,行為變得火暴、粗魯,他多次在公眾場合詆毀希特勒,認為希特勒已經失去了本質。

羅姆對黨內外交家盧戴克說:“阿道夫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樣任意踐踏我的主張,我已經今非昔比了。別忘了我有幾百萬的衝鋒隊,所有關鍵職位都被我的人占據,阿道夫也知道我在國防軍裏也有不少朋友。如果阿道夫講道理,我們就心平氣和地解決問題。如果他不這樣,我就打算使用武力了!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我們的革命!”

羅姆更加在店宴請自己的黨羽時,又在肆無忌憚地大放厥辭:“阿道夫要把我們都出賣了。他和某些人打得火熱,隻相信那些古老刻板的將軍們!阿道夫曾經是我的學生,他的軍事常識都是從我這裏學來的。可惜阿道夫骨子裏仍然是一個平民,一個筆杆子,一個空想家,一個小資產階級。”

戈林的秘密警察將這些言語都一字不漏地報告給希特勒,那麽一切條件都構成了,衝鋒隊的命運也被注定。

政治有時候很難分出對錯,任何交易都是存在可能性的。希特勒本不想處置羅姆,但是在黨內外的壓力下,他必需做出選擇了;是得到更多人的支持,還是保住自己的戰友,那個惡名昭彰的羅姆。

‘聖地威西計劃’就是希特勒的選擇。

……

勒布安排好部下的的駐地,帶著疑問來到主操場。他看見徐陽還在重複之前的動作,站在旁邊好奇地看起來。他疑惑極了,軍步對於一個士兵來說,學起來很簡單,聽馮-西克特講起時的口氣,他實在不解斯達克家的天才為什麽學不會軍步?

觀察一陣子,勒布發現斯達克很認真的在學,但總是在一些特別的步驟上出現錯誤,比如右臂揮動時,角度太大,揮下去時的力道過重,仿佛是要把活人生生劈死,帶著強烈的殺傷意識。抬起腳步時,每一踏步離地麵的距離都在25厘米,就像一部行軍機器,而且眼神裏也充滿殺氣。勒布相當欣賞徐陽眼神裏的殺氣,這才是合格的軍人!

徐陽眼神當然會有殺氣,他從早上十點就被訓斥,前來操場待在烈日下直到現在,連中午飯都還沒吃。心裏窩火不說,助教還不斷唧唧歪歪的挖苦,簡直可以把一個活人生生氣死。

“我他媽的忍!”徐陽不斷的在心裏吼,殺意由內而外,用眼神表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