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夢溪抱著胸口,依靠著家門,俏臉滿是玩味的說道:“是不是後悔剛才耍酷,沒加本小姐的聯係方式啊?”

寧夜聞言,不由白了趙夢溪一眼。

開玩笑,他一個活了一百多歲的老家夥,還用惦記小姑娘的聯係方式?

隨後,他又確認了一眼門牌號,確認自己沒有來錯地方,並且對方身穿一席居家服,不用看都知道多半是自己那位老友的後輩。

隻是他沒有想到,事情居然這麽巧。

“小姑娘,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趙春雷的。”寧夜輕笑著說道。

對於自己孫女重孫女輩的姑娘,他可沒什麽興趣,所以選擇開門見山。

當然,他也不確定對方是自己老友的孫女還是重孫女。

不過自己那位老友當年是自己部下,比自己要小個十幾二十歲,重孫女的話多半不可能。

“你認識我爺爺?”趙夢溪眉頭頓時一皺,臉上帶著一絲不悅。

因為寧夜這般年輕,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年紀大小,卻直呼她爺爺的姓名。

無論雙方認不認識,這在她看來,都是種不尊重的體現。

不過良好的家教,讓她沒有當場發作。

“嗯,算認識吧!”寧夜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

本來他想說二人其實很熟的,可話到最後卻又換了口風。

然而趙夢溪卻壓根不信。

對方這個年紀,怎麽可能和她爺爺認識?

就算認識,也應該是對方長輩和自己爺爺相熟,可對方這樣也太沒教養了些,不僅直呼自己爺爺姓名,言語裏也沒多少敬意。

要知道,她爺爺可是曾經跟隨在初代武者身後,為大夏開疆拓土的人物,地位崇高,受人尊重不已。

即便是現在那些大員,見到她爺爺,也得尊稱一聲趙老。

若非如今退居二線,想要回家落葉歸根,如若不然以她爺爺的身份,根本不能回到這裏。

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憑什麽直呼自己爺爺的姓名?

“將這個交給你爺爺,你爺爺會明白一切的,另外轉告他,我姓寧。”寧夜不溫不惱,早從這小姑娘的神情和眼神中,看出了對方的不悅。

但他並沒有計較,隻是個小女孩罷了。

隨後,他取出一枚勳章,那枚勳章經曆歲月的沉澱,仿佛已經有些破舊,上麵還染著斑駁的血跡,隻是在陽光的照耀下,好似依舊閃閃發光。

“這是什麽?”趙夢溪眉頭一皺,但仍是接過了勳章。

雖然她並不認得這枚勳章,但她不知為何,內心隱隱覺得這枚勳章似乎並不簡單。

也正是因為這種感覺。

她雖然已經有些厭惡寧夜,可在想了一下之後,還是拿著這個勳章準備去問問自己的爺爺。

“你在這等著。”

趙夢溪拋下一句話,隨後就轉身回到屋中。

如果寧夜是騙她的話,她一定會讓寧夜吃不了兜著走。

寧夜也沒有急躁,站在原地靜靜等待著,一雙眼眸深邃而又感慨。

那是他曾經在戰場上所得的功勳章,隻有初代武者才配擁有,上麵的斑駁血跡就是榮譽的證明與象征。

類似這樣的勳章,其實他還有幾枚,隻是被自己那不孝孫給拿去賣了而已。

不過對方看見這枚勳章,會明白一切的。

而事實也果然不出他所料。

約莫一分鍾後。

趙夢溪的身影再度出現在眼前,一雙美眸之下神色古怪無比,上下打量了一眼寧夜之後,道:“我爺爺讓你進去!”

說實話,她沒有想到爺爺在見到那枚勳章之後,整個人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直接讓她快快將客人請進去。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爺爺露出這樣的神情和神態,簡直不敢想象。

莫非,這個年輕人有什麽天大的來頭不成?

抱著這樣的疑惑,她將寧夜領了進去,寧夜也沒有客氣,直接跟在她身後。

不久之後。

寧夜走進客廳,第一眼就注意到正坐在椅子上的老友,對方曾和他並肩作戰,生死與共,一晃多年未見,倒是感慨無比。

昔年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夥,現在也老了,頭發也花白了。

時間過得太快太快了。

如果不是他活出第二世,或許前不久就已經死去,但就那麽死去他不甘心,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做,還有太多太多的仇沒報。

“你……是寧夜老哥的後人?”

這時,趙老爺子趙春雷緩緩開口,也將寧夜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此刻向來八風不動的趙春雷緩緩站起,溝壑密布的臉頰,層層皺紋向外擴張,神情變得頗為激動。

“嗯,見過趙老!”寧夜深吸一口氣,點頭應下,沒有爆出自己真正的身份。

曾經的那個寧夜,已經徹底死了。

並且活出第二世這種事情太過驚人,一旦暴露或許將會引發無法想象的災難,因此對方哪怕曾與自己出生入死,也不能暴露。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會再見到這個玩意。”趙春雷眼眶泛紅,呢喃道。

在他的掌心,緊緊握著一枚曾經曆過血與火洗禮的舊勳章。

這是他揮之不去的記憶,無法磨滅!

寧夜沉默不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激動地除了趙春雷,還有寧夜。

這可是他曾經出生入死的戰友啊。

戰友之情,沒有經曆過的人無法感同身受。

他們曾在槍林彈雨,炮火連天之中將後背交給對方。

可如今,寧夜既然選擇重新來過,之前的記憶和過往,他就必須強製性的封存!

“坐吧。”趙春雷伸手。

寧夜坐下。

“你年紀和夢溪一樣大,寧老哥應該是你的爺爺吧,他現在還好嗎?”趙春雷說道。

他怎會不知道這枚勳章是誰留下來的。

隻是那位老戰友似乎過得並不好,而且性格又比較要強,從未找過他。

要不然,憑借兩人之間的莫逆之交,自然不會吝嗇手中的權力給昔日的戰友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寧夜思索片刻,沉吟道:“他老人家已經故去,在臨走前囑托我,帶著這個信物來這裏找您。”

“故去?”

趙春雷愕然,手中的子彈應聲落地。

下一刻,趙春雷滄桑的臉龐,落下兩行淚水。